他拧紧眉头,似乎在强硬压灭心头升起的疯狂念头。
当他再睁眼时,他看着终于正常了,又是我认识的那只少将军雌。
除了他冷峻的面容格外铁青一片,剑眉下的双眸寒若电芒,大手抓在我肩头,仍是要捏碎钢铁的可怖力道。
“贝卓主教出事,就在这个时间点前后,且就在德罗萨星。”
“你怎么能如此大意、疏忽?”
“贝卓??”
我眼中浮现几分惊讶,脑子有点卡顿。
“可、可是那些劫匪已经被抓了,哥哥肯定会处理的很干净。”
“再说我们也没坐航行舰啊……”
“不是这样的,阿尔托利。”
西恩摇头,缓缓说道。
“这些事件的规律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不是说你提前插手干预,可能性就会彻底消失。它没那么简单。”
“改变过去……”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沉痛悲凉:“……非常艰难。”
我皱起眉,紧紧抿着嘴唇看着他,不再说话。
西恩说的太肯定了。
肯定到我几乎可以断定,他绝不是第一次遭遇此事。
他的眼神,是那种试过很多次、已经接近放弃,但仍在用最后一口气抗争的眼神。
和我在列车上见到的那些等待死亡的乘客很相似。
只是他们将希望寄托于不可获知的宇宙仁慈,而西恩,将希望攥握在自己手里,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有点讨厌这样的西恩。
仔细想想,他从一开始就,在各种隐瞒。
认出我的身份,却不挑明自己的从何而来,看我自说其话、自顾自地做一些事。
精神域有问题,却试图隐瞒,拒绝我的进入,推三阻四。
单方面留下一个似是而非的视频,单方面决定赴死,却从不在我面前表露任何一点迹象……
我信任他,他呢?
他信任我吗?
或者说,他信任眼前这个阿尔托利吗?
他到底对我瞒着多少事?!
我突地就对这只雌虫心生怨气。
“没那么简单就能改变……”
“你是什么意思?”
我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将他手从我肩头掰开。
“……”
西恩看我一眼,身子微微一僵。
他看着自己被我推开的手,有些怅然失落。
他很罕有地叹了口气,又沉默了一会,才下定决心似地,再次开口。
“设计莱伊和科尔时,你不是感叹过太顺利了吗?顺利到你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说的就是那个。”
“你可以随便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宇宙意志、命运既定运行线、宿命……”
“我自己将它叫‘必然定律’。”
“‘必然定律’……就是这个宇宙、这个时间线里,无论怎么调整,都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我们无法规避。”
“听着很绝望吧……但不是说我们无力可为,只能任命运揉搓折磨。”
“渺小的个体……我们这些棋子……只要巧妙切入,仍有运作改变这些必然事件的空间。”
“个体、群众、国家、星球……不同的事件缠绕组成不同的线,这些线横纵交错,组成一张复杂的网。简单的因果律不适用……”
“因此要想改变,必须巧妙编织。向事件前回溯、向有重叠的事件线延伸……都是可以的。”
卧室内突地十分安静。
西恩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才像突然察觉出我还在现场,不是他一只虫在自言自语。
他深深看向我,又苦笑了一下,摸摸鼻子:“……算了,这样说你大概也听不懂。”
他低喃着,手指插进一头淩乱黑发中,将脑袋靠到膝盖上,显出几分落寞。
“莱伊科尔注定要背叛我,勾连在一起,并且有一只虫崽。”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件。”
“但只要顺势而为,推波助澜,就可以让这件事提前这么多年发生,并且让它的发生,产生对我们有利的影响。”
“这就是我们能做的。”
我想起星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辱骂、诅咒、讥讽,和如雪花一样飞出的关于科尔和莱伊的黑料。
似乎一恍眼,那些黑料的主人公又变成了我。
变成了废物主教、草包圣子、滥交雄虫,背信弃义的胆怯鬼、不得好死的滥情虫。
这也是一个事件吧。
注定要有只虫,去承受民众的滔天怒意。
西恩听得一怔,不知不觉抬头朝我望来,显出些微惊讶、些微喜悦。
“是这个意思。阿尔托利,你智商上线了??”
我怒!
“你们一只只够了啊!我有那么笨吗?!”
我狠狠咬住西恩喉咙。
简直了,梦里被迪亚斯嘲笑,醒了还要被西恩质疑。
你说我不会识虫,上辈子中了他们的圈套,狠狠栽在科尔身上,一手好牌全部打烂,我认!
可这和智商有什么关系?!
我这些年各种圣廷测试考试,都是优秀好吧!
不信我把成绩单发给他看!
咬着咬着,我开始用舌头舔雌虫喉结。手则顺势攀上,解开那条如实被投映出的项圈。
这简直就像是在拆礼物上最后一条丝带。
当金属扣磕碰在一起,引起一声脆响,而我将项圈扔到床脚时,小阿尔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
我将热气呼到西恩耳后,满意地看到雌虫臭脸有一瞬静止、凝滞,像干掉的石灰片,快速崩开、簌簌掉落。
露出里面柔嫩白皙的红晕。
“这次穿梭机事故……”
“是贝卓未发生的航行舰意外的变形?”
我琢磨着合适的词语,眼睛却全被雌虫脖颈上那个小孔勾住了。
一开一合,一收一缩,脊椎尾部又痒又烫,是不安分的尾鈎蠢蠢欲动。
它在我脑内喊着,要将这标记孔再次贯穿、注入。
西恩的呼吸重又不稳,模糊低微地闷哼一声:“是。”
“……所以你能想像,我看到新闻时有多……”
“更可恶的是,事发到今天,五天了,你居然不告诉我!”
“你这不是忙嘛。”
我克制着内心的骚动,伸出舌头去舔那个小孔:“我也没闲着,到处给虫当嘴,还要克制分寸,累死了。”
怦——怦——怦——
心脏重重跳动,撞击胸腔,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
在我耳边,雌虫低喘出声,宛如呻吟,僵硬的肌肉彻底软了下来,朝我靠来。
“新闻里说列车能安全抵达,全是靠你手动驾驶。阿尔托利,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技能?”
呼吸乱得毫无节奏,某虫却还在装正经。
“秘密。”
我微微后退,趁雌虫怔愕时,双手忽地一拉。
以迅雷不及掩耳,直接将西恩裹在身上的紧身驾驶服扯得袒胸露r,露出雌虫强健完美的身体,让那蜜色的胸肌和光滑的腹肌,一览无余地被我尽收眼底。
“墨丘利的机甲贴身驾驶服?”
机甲驾驶服一般分为两层。
最里面需要驾驶员一-丝不挂地穿入,完美贴合每寸身体线条。最先进的复合材料,能够自主调节体温,耐热耐寒抗冲击。通常都是黑色或者其他纯色。
外层的驾驶服类似“外套”,适用于暂时脱离机甲近地作战和机甲链接时穿着,有的还配备一些轻火力武器,通常会有装饰作用的一些额外设计。
“西恩,我有个主意。”
我缓缓将手探进驾驶服内,满意地看到红晕爬上雌虫的耳根脸颊,在抚摸上雌虫光滑温热的胸膛的同时,顺带着扯了扯那只细环。
刚刚冒出的主意。
“我们来玩骰子猜大小吧。”
“谁猜对了,就能问对方一个问题。”
“问题不限内容,只要不涉及机密或者帝国安全,输的那一方,都必须如实回答。”
“当然,也可以不问问题,要求对方脱一件衣服。”
西恩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再朝我看时,他笑得轻松随意、气定神闲。
“阿尔托利,你啊……”
他垂着眼帘,嘴角微勾:“我没有太多时间。”
“再说,你我都只这一件,还怎么玩?”
说着,他袒胸露r,毫无忸怩地握住我的手,引导着它向更下方滑去:“摸摸看,少了一半腹肌线条。”
“这么点时间,你不如全赔给我?”
触手的腹部,比起之前的寸寸分明、条条分割,确实更加柔软了,仔细再摸,甚至能察觉出一丝丝弧度。
满打满算,虫崽不过一个月。
按道理应该还看不出来。
但西恩在帝国星域边缘,时间流速和中央星有差别,对他来说,他已经历了两个月的孕期,到了孕中期。
雌虫身体素质无比强悍,能够抵御一部分星际旅行的负面影响(包括时间流速差)。
就算西恩一直留在边境基地,虫崽大概率还是会按这边时间发育成熟并产出。
所以说西恩孕期两个月,又有点不太准确。
不过就结果而言,他的腹部的确有变化。
雌虫眼神迷离,声音刻意压低,显出几分性感:“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可以同步进行……”
他的手在虚空中抓了一下,一个物体便倏地出现成形。
看清那是什么后,有什么多足动物爬到我的心脏尖,让那里痒得就要爆炸。
脖颈和额头一阵火热,直接渗出一层汗来。
是我送给他的那根……独一无二的礼物。
低沉甜蜜的嗓音中透露出慵懒和诱惑:“来吧,阿尔托利。”
“不行!”
“还是玩游戏吧!”
我猛地缩回手,怕再摸下去又被雌虫带跑,努力坚持。
同时从终端里快速搜索、拉出一份文档,是这个游戏配套的问题列表,拖拽给西恩的终端:
“我们要对彼此多一些了解,西恩。不要老想这些黄暴的下流事!多没有营养!”
西恩:“……”
“还是说,你有太多问题不想让我问?”我冷哼一声,微抬下巴,眯眼看他,用上激将法。
西恩:“……当然不是。”
“那就来啊!”
我说完在终端上又一番快速操作,一个骰子投影从终端显示屏跳出,滚落到我们两虫之间。
西恩低头看去:“……真要玩这个?”
似乎有点无奈。
“很有意思的,我保证。”我放柔声音,朝雌虫凑过去,“美味佳肴当然要一口一口品味不是吗?”
西恩表情复杂,目光在我身上的睡衣和自己已被扯开半边的驾驶服一晃,又看向我。
绿色眼眸清楚无误两个字“就这?”
当然不是。
我用眼神回他,笑容加深,意念一动。
转眼间,身上睡袍已突地变换,变成一件轻薄纱衣,纱衣下是一件贴身短袍,短袍下……我穿了网格状的丝袜,皮带扣和垂下的丝带从两侧垂下漏出,若隐若现。
“这个是一体的哦。”
我笑容扬起,满意地看到雌虫绿眸忽地加深,视线像被吸铁石一样吸过来,怎么也挣脱不了。
“你难道不想看里面的款式?”
——哼,和我玩心眼,玩死你!
——西恩·萨洛提斯!
第66章 质问
温暖柔和的灯光从床帏边缘渗透进来,印出黑发雌虫安静的面部轮廓。
他垂着眼帘,表情冷峻甚至还有几分疏离,片刻前的红晕似乎被压了下去,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不过是少将阁下一贯的伪装——
一道专注火热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身体,视线随着我的手触摸移动的轨迹,从腰腹上滑到胸膛。
纱衣很薄,薄得只要他用上军雌的目力,就能看到下面若隐若现的皮肤和肌理,以及该看不该看的隐私部位。
呵!
我馋他身子?
他比我馋他身子更馋我身子!
西恩已经看呆了,眼神越发火热,甚至还出现点凶狠。
刚才躺在那游刃有余诱惑我的闲暇早就消失不见。
我觉得好笑,忍不住朝他凑过去,一把抓住他后脑勺上粗粝的短发,将那张冷脸拉向自己。
与雌虫双目对视。
看到那双被欲望浸染透彻的眼睛里毫不避讳的渴求。
隔着贴身的机甲服,感觉到雌虫坚硬而富有弹性的肌肉与我咫尺相隔,感受着从他身上载来的灼热的压迫。
让我心跳加速、血液奔流,身体发热的同时,头脑却越发的冷静。
年轻的身体极容易升起欲望,但我的心境早已不是毛头小子。
玩游戏的初衷,我可还没忘。
西恩没有回答。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用手抓起骰子:“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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