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眠讶异的微张着嘴巴:“你没丢啊。这都是…给我的吗?”
虞岱矜贵的点头:“我这屋内还有第二个像你一样的爱哭鬼吗?”
尤眠头靠在虞岱身上抹了把眼泪,嘟囔着反驳说:“我才不是爱哭鬼呢!”
虞岱勾勾唇,心说一会儿你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
越跟着虞岱往里走,尤眠就越是觉得身体发寒。
这个类似斗兽场一样的地方,居然就隐藏在第一基地的地下,他们走在石阶上,灯光十分的昏暗,周围只有墙面上的火把在照明,显得每一块墙砖都斑驳陆离。
沿着石阶往下,欢呼声和吶喊声愈发响亮,尤眠也愈发觉得冷,空气中血腥和汗水的味道,让人止不住作呕。
出门时他还觉得热,不肯穿着,非要虞岱拿在手里的外套,此刻也整整齐齐的套在了身上。
虞岱给他将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个,没什么表情的说:“进去之后跟紧我。”
不用他说,尤眠也会跟的紧紧的,甚至恨不能贴在虞岱身上走路。
等接近入口的时候,虞岱拿出了一面湖蓝色的精致面具给他戴上,面具只能遮住鼻子以上的位置,两人拐了个弯进到了内部。
尤眠紧紧地抱着虞岱的胳膊,落后他半步,但还是掩盖不了他身上那种被宠爱过度的感觉,尤其是出门前他刚哭过,就更显得整个人散发着勾人摄魄的吸引力。
尤眠能察觉到周围有许多视线都落到了他身上来,即使大家都带着形态各异,颜色也不尽相同的面具,尤眠也能感受到那深深地、令人胆寒的恶意。
他怯怯的抓紧了虞岱。
虞岱又看他一眼,没什么安抚的动作,他脸上带着和尤眠同款的金色面具,散发着奢华与神秘感,很快速的就融入了这样的场合,手里端着一杯从侍应生那随手拿的红酒,还问尤眠要不要。
尤眠觉得这颜色红的有点不正常,小声拒绝了。
虞岱勾了一下唇,不知是被尤眠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的,还是因为他对陌生事物保持的警戒性。
虞岱自己也只是拿在手里做做样子,这种不明液体还是不要入口的好,以免变成怪东西,再吓到这只容易受惊的小绵羊就不好了。
虞岱带着尤眠游走在人群中间。
尤眠发现来这里的所有人都带着同伴,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脖子上无一例外都有项圈,项圈上写有名字,不知道属于谁。
当有人神色迷离举杯朝虞岱示意的时候,虞岱也同样回以礼貌。
而当有眼神清明,疑似是这里安保的人靠近时,虞岱就将自己的胳膊从尤眠怀里解救了出来,转而揽上他的腰,将他抵在栏杆或者墙上亲吻。
尤眠还是第一次看见虞岱如此小心谨慎的样子,于是也很主动,和他配合的很好,不让人认出虞岱的身份。
虞岱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有人向他们靠近,尤眠踮起脚尖要吻他,却被虞岱拍了一下肩膀,挡住了。
“嘿!兄弟,你带的这个很不错啊,愿意和我交换一下吗?”
来人走到他们面前就停下了,他轻扯了下手中的戒指,露出他身后的少年,那少年倒是没带面具,但也因此更能让人看清他麻木的神情、衣不蔽体的衣服。
只要男人拉动戒指,那连接戒指和脖子上项圈的锁链就会带动少年朝前走,完完全全是任人宰割的奴隶。
尤眠想起今早虞岱说的话,脸上血色尽失。
不,或许这还不如奴隶。
他更加往虞岱身上凑,虞岱无奈的朝那男人一笑,揽着尤眠腰身的手紧了几分,似在表示:我这个太黏人了,自己还没有玩腻。
见此情景,就知道虞岱不会割爱了,虽然各自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面容,但能来这里的人身份都不简单,那男人也不过多纠缠,客气的和虞岱碰了碰杯子就走了。
尤眠能听到那男人和身后另外一个边饮酒边等他的男人说:“我就说要不过来吧,没带项圈却带着面具,是个新人呢,穿戴的也整齐,应该是高级货,只怕是受宠的很,就是可惜了,看那身段就是个尤物,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
两人笑骂了几句,接着就交换了戒指,那男人原本带着的少年落到了另一人手中,嬉笑着走了。
尤眠从来不知道,第一基地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虞岱又怎么会允许其存在呢?
尤眠仰头去看虞岱,虞岱也正在垂眸看他,探究他眼中的情绪,片刻,虞岱略微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尤眠会害怕,但他眸子里只有困惑和迷茫。
“不怕吗?”虞岱问。
“我还以为,只有下城区才有这样的地方。”
虞岱微微一怔,摸了摸尤眠的下巴:“也是,你应当什么都见过的。”
不过尤眠还是无可避免的被恶心到了,往虞岱怀里又缩了一下,虞岱原本有些酸涩的感觉就这么被冲淡了不少。
“你就不怀疑我吗?”
尤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虞岱身为第一基地的主人,基地里却存在这样肮脏的地方,就算不是虞岱亲自授意,起码也是他默认的,那和来这里的所有人一样,禽兽不如的乌合之众。
尤眠摇摇头,他只是在想,为什么虞岱现在才发现这个“污点”。
诡异的,虞岱明白了他摇头的原因,他低头看尤眠头发中间的小旋,都说这样的人脾气犟,认死理,他却没从尤眠身上看出多少这种特质。
虞岱心里一阵柔软,带尤眠来,原本是想借机再吓唬一下,好让小骗子知道外面的世界险恶,只有自己身边才是安全的,但早上尤眠的眼泪就已经够让虞岱觉得棘手,现下更是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处理这种事情怎么还把他带过来了?
平白脏了尤眠这双漂亮的眼睛。
第22章
“尊贵的各位来宾,在这充满期待的时刻,我们又一次相聚在每月一度的斗兽大会。相信大家对这场盛会也早已翘首以盼。接下来,让我们尽情观赏这场热血沸腾的斗兽比赛!同时,若您有心仪的参赛‘猛兽’,只需将手中的号码牌交予身旁的侍应生,就能为您支持的选手下注!”
斗兽场内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四周高耸的看台上,不知何时已坐满了观众,他们神情各异,有的兴奋、有的紧张、有的见怪不怪,对比赛的兴趣似乎还没有自己新得的奴隶大,手指在不停的呷玩着,将整片场地变成了喧嚣与欲望的海洋。
尤眠的注意力一直落在斗兽场的规格与场景布置上。
根据看台上客人所在隔间的大小,不难看出这里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
整个斗兽场分为三层,越底层的看台隔间越小,且每两个隔间共享一个侍应生。
到了中层,隔间渐渐大了,每个隔间安排单独的侍应生,不过和底层一样,没有用来遮视线的门或者帘子,所作所为最高层的宾客们会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拥有最佳视野,最优质服务的三层才是虞岱的目标。
但许是为了掩人耳目,虞岱带着尤眠进入了看台中层的某一隔间。
他将人抱在了腿上,姿态亲密,耳鬓厮磨,像是说悄悄话,逗的尤眠耳朵尖跟绯红色玉髓似的。
然而,这点程度与其他隔间,或跪或坐的奴隶比起来,远远不够。
尤眠哪里都没有露出来,浑身上下就只能看到白皙的下巴和似雪的后颈肌肤。
站在身后的侍应生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
一来是为生面孔,二来他们看似寻常又处处透着不寻常。
没人会以这种柔情的方式抱一个奴隶,尤眠在他怀里,侍应生都简直要看不到他的身形。
隔间突然有人朝着虞岱吹口哨,是刚才想和他交换尤眠的那位,大概是觉得和虞岱有缘,伸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虞岱冷冷的瞥过去一眼,即使戴着面具,那人也被冻得打了个哆嗦,莫名觉得心头这种惧怕感有些熟悉,不敢说话了。
但见虞岱在这里有认识的熟人,侍应生便收回视线,打消怀疑的念头。
恭敬的将托盘放置到虞岱手边的桌子上,解释说:“每张号码牌对应的是一种‘兽’,如果先生碰见合眼缘的,可以在对局开始之前进行下注。”
虞岱敲了敲尤眠的手臂,尤眠嘟囔着从虞岱怀里掏出一枚品质还不错的晶核,抛给侍应生,故意捏细了声音说:“主人,这比之前下城区的表演差多了,光给个号码牌也看不见‘兽’长什么样子,这不是坑人嘛!”
虞岱抬眸看向侍应生。
侍应生掌心摸了把晶核,虽然有要求他们不能在隔间收取客人的小费,但这是客人带来的“奴隶”给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侍应生眸子亮了亮,见尤眠举止大胆还颇受主人宠爱,他也人精似的改了称呼:“二位客人应该是第一次来斗兽场吧,这里的规矩和下城区的自是有所不同,虽然看不见‘兽’,但也并非没有窍门可走。”
“那该怎么选嘛?”尤眠指间在虞岱胸口画着圈圈,口气很是骄纵,“我不喜欢输。”
侍应生笑而不语。
虞岱便又从怀里抛了一枚晶核给他,侍应生随即拿起了桌子上2到20号,号码牌其中的三个,单独放在了桌面上。
虞岱和尤眠默契的没有询问这里面为什么没有一号。
斗兽场规定第2层的客人,最多只能选两个号码牌下注,这侍应生拿了三个出来,意思很明显,今晚的获胜者大概率就在“2、3、17”这三个号码牌上,再多的他就不能说了。
否则有命拿钱没命花。
能否选到最合适的那一个,单看虞岱和尤眠的运气。
尤眠看起来还不是很满意的样子,粉嫩嫩的嘴巴轻轻嘟起,气鼓鼓的模样。
虞岱将那三个号码牌全都拿过来,塞到尤眠手心里,浅笑着和他咬耳朵:“眠眠,看看你最喜欢哪个数字我们就下哪个。”
侍应生看的一脸吃惊,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还需要主人亲自来哄的“奴隶”,其他人下注的时候总是小心谨慎,生怕一着不慎资产全亏,虞岱却不慎在意的样子,全当是哄人开心的工具。
尤眠这才咯咯的笑了几声,算是真正开心了,将一袋子晶核连同“2号”一起扔到侍应生手边,就窝进虞岱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和人接吻。
侍应生拿过袋子打开,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尤眠,他只选了一个号码牌,却压了两份筹码的晶核。
真是任性的很,侍应生遗憾的摇摇头。
虞岱大手伸到尤眠衣服里,一截柔韧的细腰在侍应生眼中一晃而过,又很快被虞岱将衣服拉了下来,他有些可惜,倒是想见见这小奴隶有什么本事,能把主人哄得团团转。
身体忽然僵住,一抹杀意将他钉在了原地,虞岱声音冷似冰霜,竟让侍应生感受到了他只见过一面的城主身上才存在的威压。
“还不走吗?”虞岱目光森冷。
侍应生张了张嘴巴,显然有些被吓懵了,半响才说:“先生,我们这里有规定的,比赛结束之前我们需要全程陪伴,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尤眠扁扁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不成你要留在这里看活春宫不成?”
侍应生赶紧道歉,并按照领头交的话术解释:“我们接受过专业的训练……”
但尤眠压根没有耐心听完,就不依不饶,朝虞岱耍脾气:“我不嘛,我不想让别人看我,主人,你不是说我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虞岱显然被尤眠的撒娇弄得五迷三道的,很快又抛了两块晶核给侍应生:“你去门外候着,有需要再叫你,出了任何问题我自己担着。”
侍应生受到的冲击过大,虞岱的目光又实在具有压迫性,同手同脚的出去了。
尤眠终于松了一口气,从虞岱怀里爬出来,可不待他说些什么,手腕就被攥住,下巴也被虞岱掐住、抬起,两人四目相对,虞岱指尖微动,挑起一些尤眠的面具,眸光冷淡黑沉,平直无波。
“狐媚惑主。”
“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演技这么好,还是说,练得多了?对许多人做过这种投怀送抱的事情?”
虞岱今天才彻底认识到自己身边这个并非人畜无害,而且是从下城区出来,对这种场合见的多了,游刃有余。
尤眠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人的掌控欲望还真是强,这么一点小事他也非要问个清楚。
“都不是”,尤眠朝虞岱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巧妙化解空气中的凝滞感,“我是员工,靠主人你这样出手阔绰的客人讨顿饭吃。”
“是吗?”虞岱眼中仍有狐疑,他欲再问,主持人宣布第一轮下注结束,比赛正式开始。
正事要紧,尤眠坐正了一些,专心盯着场下看,事实上,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所谓的“兽”指的到底是什么?
虞岱对比赛的兴致缺缺,但他第一次见这么严肃的尤眠,倒是觉得十分有趣。
斗兽场两侧的牢笼缓缓打开,先出场的是20号和19号,尤眠有些讶异,号码牌的顺序竟然不是出场的顺序?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20号和19号都是人,而且还都是比较瘦弱,一看就不能带来刺激感打斗场面的“活人”。
这远比不上尤眠之前在下城区见识过的残酷、血腥,他有点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这群人狂热追捧的?
“看异能。”
“嗯?”尤眠顺着虞岱的提示往两个细胳膊细腿的比赛者身上看,然后,瞳孔骤然放大,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怎么全是治愈系?”
虞岱脸色阴沉。
第一组很快就比完了,有人欢喜有人忧,显然有一部分不知情者也觉得序号越靠后能力越强大,没想到被斗兽场摆了一道,气恼的捶胸顿足,但没有一个人离开。
尤眠一组组的往下看,越看越不明白,打到现在,没有任何人死亡,甚至有准备下黑手的参赛者,还会被裁判出手拦下。
基地的治愈系异能者不算多,尤眠见到了相当一部分熟人。
他暗暗琢磨起来,基地的进出制度是非常严格的,这些治愈系异能者都记录在册,但为什么这么久虞岱和肖梁才发现这个斗兽场,恐怕和没有死过任何一个人也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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