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眠睫毛颤抖的厉害。
虞岱微微诧异,都这样了,这小骗子还能忍?
是还记得他的气息,还是说,今天无论来的人是谁,他都能无动于衷。
虞岱火气上来,目光犹如实质,带着残暴的独占和侵略意味,锁定着尤眠,手指往下到了腰腹的位置,还要继续往下游走。
就在手指即将探入裤腰时,一把利刃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寒气朝他刺来,虞岱侧身一躲,捏住尤眠的手微微使劲,短刃“铛”的一声掉在地上。
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楚来人的样貌,尤眠一愣,又迅速起身抬脚去踹,随手拿起身边可以见到的任何东西,对着他一顿乱打,随后翻滚下床,尤眠举着熄灭的煤油灯对着虞岱。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是来破坏他和哥哥姐姐的大家庭,必须要杀死才可以。
尤眠眼中的杀意和恨意毫不掩饰。
看来还真是连自己老公都给忘了,虞岱见他用仇人的眼神看自己,心里气急了,直接笑出声来。
虞岱笑容阴鸷,垂眸看他,黑夜中锐利的黑眸像被黑暗吞噬,阴沉的只剩下一片噬人的墨色。
清亮的月光照在两人身上。
尤眠不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稳了稳情绪,他佯装凶恶道:“我劝你现在就离开,不然我就要叫人了。”
虞岱脸一沉,唇边却带着笑:“宝贝儿,我进你房间跟玩儿似的,你觉得那些东西是我的对手?如果你想让他们送死的话,那你尽管叫好了。”
虞岱有恃无恐,尤眠在他面前总是格外的识时务,这点失忆了也没有变。
尤眠狐疑的盯着他,半响,他放下煤油灯,拢了拢敞开的衣襟,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去,低眉顺眼的问:“那你到底要干什么?你长的这样好看,也是来破坏我的家的吗?如果是这样,我会和你拼命的。”
虞岱没说话,只是动也不动的看着他,黑眸里晕开的墨色越发的深沉浓郁,就在尤眠以为他不会说话时,虞岱指了指他脖子上挂着的一颗粉色晶核。
尤眠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来此是为财?但这个不能给你。”
虞岱只是想提醒他要不要想一想这颗晶核是谁送给他的,可听他这么说,反倒起了逗弄的兴致,他逼近两步,看尤眠明显紧张的蜷了蜷手指。
他站在两步开外的位置,轻笑着问:“为什么不能?”
尤眠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看的眉心蹙成一团,虞岱见他也没到那么没良心的地步,心情大好的挥挥手:“我不要这个,给我别的东西。”
尤眠哪里有别的东西,他和哥哥姐姐们有时候饭都吃不饱,不过叔叔要养他们这么多人已经很辛苦了,就算是没吃饱,他们也不会说出来。
尤眠跳下床,胆子很大的直视着对面这个很可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孩子气的拉住他的手晃了晃:“你看你这样英俊,也不像是个坏人,不然我先欠着你好不好?等我以后有钱了再给你。”
[等我找到父母就去寻你。]
尤眠觉得自己这话没什么毛病,但他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躯一紧。
虞岱反握住他的手,顺势一拉搂着他的腰将人带入怀中,他抱得太紧太紧,以致于有一种窒息感,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耳垂被舌尖卷着,虞岱声音低哑:“我不要以后,现在就给我。”
耳垂生疼,尤眠费尽全身力气推搡开他,眼睛红的像是要哭出来,虞岱没好气的捻了下他的嘴唇。
“抱住我的脖子。”
气氛狎昵的紧,尤眠整个人挂在虞岱身上,牙齿和舌头被疯狂搅动着,脸上血色尽失,面色凄楚,软着嗓子哀求道:“不,不要……”
虞岱伸手一拽,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嘴角勾着噬魂夺魄的笑:“宝贝儿,现在可由不得你了,还有,你最好别发出太大动静,要是把你那些…嗯,哥哥姐姐引过来了,我见一个杀一个。”
尤眠瞬间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眼泪顺着雪白秀丽的下颌落到虞岱脸上,虞岱晃了一下神,抬起头,看到尤眠眼角眉梢都是赤裸裸的媚,委屈的压抑着哭叫声。
怎么还是这么能哭,虞岱轻轻叹了一口气,揩去他眼角的泪抱着他坐在了床上,尤眠锤了好几下他的背,软绵绵的像是挠痒痒,虞岱都怕他手疼。
“你坏蛋。”
尤眠小声小气的,嗓音还带着轻喘,在夜色下有着致命的诱惑。
虞岱沉默了几秒,他有时候真的分不清尤眠究竟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流着眼泪在男人怀中这样撒娇有多么考验他的意志力。
虞岱一边生气自己把人弄丢了,一边又对尤眠总想从他身边离开却完全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而感到无可奈何。
明明就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却偏生又总藏着一丝戒备。
谁也不能越过他心里那道防线,一旦察觉到有失控的风险,他就宁可不要也不敢接受。
虞岱掌心下是肌理细腻的脖子,他虚虚握住在手中揉捏把玩:“你和万岁山呢?他有没有碰你,嗯?”
尤眠抽抽搭搭的:“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不认识?”虞岱冷笑一声,低头咬他的脖颈,手指隔着衣服揉弄,“那白天和你站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你还让他牵你的手。”
“那是我叔叔,不是你说的什么万岁山”,尤眠闷哼一声,嘴唇颤抖着扭头看向虞岱,眼中有求饶的意思,眼尾因为剧烈的快感红的像是精心调制的胭脂。
虞岱盯着他的眼睛,居高临下睨着他:“都叫上叔叔了,是吗?宝贝儿,你确定要这样惹我生气?”
尤眠让他说呆了,坐在他腿上一动不动,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汇聚在下巴上凝成一滴一滴。
虞岱的眼神幽深得像是寒潭里的水:“不仅不记得我了,现在还因为别的男人掉眼泪,真是欠收拾了。”
言罢,便不再给尤眠任何解释和缓冲的机会。
手臂突然被扣住,虞岱拉着他往后一扯,身体重重被摁了下去,尤眠尖叫一声,两只手又飞速捂紧了自己的嘴巴,整个人都在细细发着抖。
“不要……”
“听不见。”
虞岱眉眼漆黑,死死扣住他的腰身,尤眠宛如在一艘汹涌波澜的大海上航行,一下被巨大风浪掀翻,一下又被救命绳索拽住扯回来。
“说。”
尤眠声音破碎:“说…说什么?”
“说你永远爱我,永远不会再离开我。”
尤眠忽然觉得胸口很烫,胸腔好像被千斤重的东西挤压着,无法呼吸,他开始大口喘气,虞岱吻他,像要剥夺,又像是要帮助他呼吸。
却仍是不肯放过他,要尤眠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他说的话,又看见桌子上有纸和笔,便毫不费力抱着尤眠将他压在了冰冷的桌子上。
虞岱从后面揉他,进入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深度,尤眠傻乎乎的掉眼泪,一双眸子像是被揉皱的湖水,脖颈被咬的要滴血,又疼又麻。
“疼了才会长记性”,虞岱丝毫不因为这些眼泪而怜香惜玉,尤眠的胸前磨在桌子上,纸张被洇湿,颤颤巍巍的写着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的保证书。
最后歪歪扭扭签上名字之后虞岱总算满意了些,将纸张迭起收好,又拽着尤眠陷入欲望的漩涡。
虞岱眼中藏着狂风暴雨,黑压压一片,却终是慢慢归于一片不见底的平静。
昏过去又被弄醒,如此反复,直到凌晨才落入温暖的怀抱,虞岱把头轻轻埋入他布满痕迹的胸膛,抱紧他。
以往都是尤眠贴着他,现在发生了颠倒,像怀里藏了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大型狼犬。
他想要虞岱好,没成想虞岱却心甘情愿低了头。
他留下那样一张折辱人的字条,虞岱却还是找来了,酸涩的情绪在胸口纠缠,尤眠希望着,虞岱不要找他,又期望着,虞岱不能不要他。
尤眠有些失神,嘴唇红肿可怜的喃喃:“你这个采花贼可真是胆大包天,这么没有防备心,也不怕我一刀扎破你的心脏。”
再有一会儿,尤眠就要起床进行每日必须的祷告了,尽管身体很累,现下也睡不着,他极少有这样事后清醒的时候,也极少像这样,单手支着腮,安静看他。
男人眼下有青色的黑眼圈,看样子为了找他,也是废了很大的一番功夫。
他的手不自觉摸了上去。
尤眠总被人夸长的好看。
但实际上,他觉得虞岱长得更好,棱角分明,眉目冷峻,高挺的鼻梁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微微拧着,又在熟悉的气息中很快舒展。
不那么像现在这般放松的时候,虞岱总是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冷漠气场,叫人不敢轻易和他对视,也轻易发现不了他的好看。
“睡吧”,尤眠合上了眼。
第55章
“小眠说过,想要一直留在家里,保护大家的,对吗?”由加利牵着尤眠的手走上广场中央的祭台,今天这场祷告似乎与以往每一次都有所不同。
格外的隆重,也格外的令人不安,也不知是不是只睡了一个小时的缘故,尤眠心跳负荷不住,一直砰砰跳个没完。
但尤眠不想离开家,只要能让他留下,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
尤眠轻轻的点点头,由加利温柔地注视他一会儿,视线瞥见尤眠脖子上盖也盖不住的情欲痕迹,嘴角微抿,但也没说什么。
他依旧温和,只是不再那么真情实感:“那小眠只有变得厉害了,才能更好保护弟弟妹妹们,对吗?”
尤眠看着祭台上放着的一个透明玻璃屋,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对!”肩膀骤然被人紧紧攥住,由加利面上浮现出一丝狰狞,“你不应该答应的这么快,你应该先犹豫一会再说好。”
尤眠被掐的倒抽一口冷气,眸子涌上水汽,他不解的问:“叔叔,你怎么了啊?我是想要保护我们的家,所以为了变强,无论遭受什么痛苦都可以忍受。”
“真的?”
难道那时能够扛过去,没有变成失败品,也是因为这种信念吗?
由加利忽的又笑了,松开手在尤眠肩膀上轻轻掸了两下:“对不起啊,弄疼小眠了吧?叔叔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强大是有代价的,小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你和哥哥姐姐们长的不一样吗?这就是原因。”
由加利指了指玻璃房:“大家想要守护家园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小眠这样的运气,如果失败了,小眠就会变成同他们一般的模样,很有可能会被某个人讨厌,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吗?”
由加利亲自操刀,只有他知道自己剥夺尤眠记忆的手术失败了,可醒来的尤眠还是失忆了,他知道他在演戏,由加利也愿意配合。
毕竟他要的只是一道“仪式”,是一道能够通往成功的“程序”。
再者,他做事从来都会给自己留两条路。
就如谁也不知道他既是上城区的由加利医生,又是下城区角斗场幕后的老板,还肩负着“大善人”的形象。
他这样问,尤眠脸上的确浮现出挣扎的神色,但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尤眠还是同意了,并缓缓向着玻璃房走去。
由加利注视着他的背影,露出疯狂痴癫的神色,同时注视着四周的环境,以防止有人存心破坏,祭台底下的众多丧尸双手握成拳头放在下巴处,低下头,虔诚的闭上了眼睛。
尤眠缓缓的、一步一步走进了玻璃房中。
中途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就连由加利都对这种顺利感到惊讶。
难不成虞岱千辛万苦穿过丛林找过来,就只是为了和尤眠打最后一炮?
他记得,尤眠跟他离开之前,好像是说过给虞岱留了一张纸条,有了那个,虞岱就不会再来寻他了。
由加利觉得有些讽刺。
这算不算是尤眠再一次的遭受了背叛?
想来凡人的感情羁绊还真是脆弱,幸而他从来不沾那种东西,只对尤眠这样不似凡物的美丽才多少有点喜爱,因此才会一次次的给他机会。
然而从外面看不见情况的玻璃房中此刻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尤眠柔软的小手抬起,轻轻抚上男人轮廓分明的精致五官,再往下,拂过他的脖颈,坚实的胸肌,尤眠笑的花枝乱颤:“虞哥,你就原谅我嘛,我也不是故意忘了你呢!”
“还跟我演,嗯?”
如果不是一觉醒来发现他送尤眠那枚粉色晶核被挂在了他自己脖子上,那到现在他都还被蒙在鼓里。
“你就喜欢我为你生气的样子是不是?”
虞岱拿藤蔓捆住尤眠的手,一犯错就勾引他来蒙混过关,他这次不会上当了,尤眠咯咯笑了几声,虞岱捆他就算了,还挠他痒痒。
“好哥哥,我错了,放过我吧。”
昨夜那么激烈,尤眠现在身上到处都敏感得很,根本经不起他的捉弄,连连哼唧着求饶。
虞岱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你的好哥哥,眠眠小姐。”
虞岱最纯情,最绅士的时候全给了尤眠,在丛林里,尤眠说今后眼睛里只会看得见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把尤眠当媳妇宠,还恪守母亲教导的仁义礼信。
尤眠说冷,他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给他穿,说饿,他就去打野鸡,把最肥美的那块肉烤了给他,好几次差点被野兽伤到,尤眠这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只会哼哼唧唧说哥哥真厉害,却并不见他推让过任何一次自己的示好。
要是换到现在,做什么道德标兵,尤眠还要说冷,那就让他自己爬过来,压在床上两人做一顿,绝对冷不了他的。
“我那时认错,你为什么不解释?耍我好玩,嗯?”
“我以为,你更喜欢女生,会对女孩子心肠软一些,更容易让我留下跟着你,再说,是你自己误会了,我虽没有解释过,但也从来都没有误导过你”,尤眠心虚的眼睛眨啊眨的。
但他的确从未伪装过自己,有心人一听便知道是个清脆的少年音,是虞岱先入为主,一直以为他嗓子没有好。
这点的确是虞岱理亏,他绕过这个话题,又问:“那你后来跑什么?我不是说了会带你出去,带你回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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