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有些吃惊的挑了挑眉。
虽然谢逢川从未修习过御灵之术,但对于简单的查探灵宠印的术法还是会的。
可为什么要让他查探。
韩凤疑惑道:“看这个做什么?”
谢逢川的掌心慢慢移到小狐狸蓬松的大尾巴上,打着圈的揉捏着,淡淡道:“本司命与他投缘,打算将他留在身边做我的灵宠。”
可他这话音刚落,一人一狐的脊背都颤抖了下。
韩凤有些担忧道:“少司命,你体质特殊,可不能随便收灵宠。”
元祈则是整个狐都炸毛了。
什么?
谢逢川竟然要我做他的灵宠!
我是人!
怎么能够做谢逢川的灵宠?
谢逢川却揉着元祈毛茸茸的大尾巴,撩起薄而窄的眼皮,冷冷的看着韩凤,不悦道:“本司命要收灵宠,自然是考虑清楚了的,不需你多嘴。”
韩凤早就有过前车之鉴,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于是只能上前去查探。
可就在他要将手放在小狐狸身上时,谢逢川就抱着小狐狸让开了,撩起眼皮冷冷的看着他,黑曜石的瞳孔里写满了的独占欲。
韩凤打了个哆嗦,连忙将手伸了回来,隔空对小狐狸使了个术法。
只是他有些奇怪,一只小狐狸而已,谢逢川怎么护成这样。
可渐渐的,他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
这些时日来,他奉谢逢川的命令,四处搜寻与元筝灵息相似的人,对元筝身上的灵息很是熟悉。
而在这小狐狸身上,他竟然查探到了一丝元筝的灵息。
虽然很淡,但却是这些时日以来,与元筝身上的灵息重合度最高的灵息。
他抬起眸,果然对上了自然少司命深沉漆黑的眼眸。
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多年的默契,让韩凤避开小狐狸懵懂探究的眼神,对着谢逢川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看见谢逢川轻轻颔首,冷峻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垂眸揉了揉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脑袋,沉声道:“还算乖巧。”
随后又问道:“有探查到其他人的灵宠印吗?”
韩凤擦了擦汗,原来这也是要探查的。
他道:“小狐狸五感清明,身上没有任何人的灵宠印。”
“嗯。”谢逢川脸上的满意之色愈发重了,甚至还微不可闻的勾起唇角,道:“下去吧。”
可就在他要告退时,却看见了谢逢川宽厚的掌心不停在小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上暧昧摩挲。
他毛骨悚然,想说小狐狸的尾巴是不能随便摸的。
但谢逢川却撩起薄而窄的眼皮,冷冽的看见他一眼。
那眼神似乎在说,本司命想摸就摸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
自从谢逢川收养了一只灵宠后,就好几日都未去书舍讲学了。
弟子们都说,少司命很是喜爱这只灵宠,颇有种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意味。[1]
虽然这句话用在清心寡欲的少司命身上很是不妥帖。
但他们还听说,明日少司命要举办仪式,正式与这只灵宠结下灵宠契约。
若结下灵宠契约,那就更不一样了。
毕竟灵宠契约更带着一股强制的意味,若结下灵宠契约,那么主人和灵宠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分开。
灵宠永远都不能离开主人,主人更是永远都不能丢下灵宠。
若有一方违背契约,那下场都是很惨的,灰飞烟灭都是轻的。
众弟子都感到挺不可思议的,天之骄子的少司命竟然会为了一只灵宠结下契约。
说起来还真是又奇怪又诡异呢。
与此同时,清冷的寝宫内,雪白的小狐狸被迫趴在桌案上,看着烛光下认真处理公务的俊美男人。
小狐狸的小耳朵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细看,他右边毛茸茸的小爪子上还系了一根红色的绒绳,而绒绳的另一头,缠绕在一只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食指上。
谢逢川处理一会公务,就撩起薄而窄的眼皮,看一眼桌案上的小狐狸。
见小狐狸乖乖的,就又垂下眼皮,继续处理公务。
韩凤过来汇报正事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有些疑惑道:“少司命,你给他的脚上绑个红绳做什么?”
“他总跑。”谢逢川淡淡道,眼神淡淡的从小狐狸身上扫过。
小狐狸盘着毛茸茸的爪子,雪白的小脑袋趴在上面。
见状,他睁大了湿漉漉的狐狸眼,歪着脑袋可怜的看着谢逢川,似乎在说,我没有要跑的。
谢逢川将视线移开,冷冷道:“别装可怜,没用。”
说完,他还重重扯了一下红绒绳,把小狐狸毛茸茸的小爪子都从身下扯了出来,小狐狸整个身体在桌上滑动,小脑袋都快凑到谢逢川处理的公文上了。
韩凤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这虐狐现场,决定还是先不管这事。
他汇报正事道:“少司命,法度长老麾下势力都已经清理干净了。这些年来,您大力清除异党……”
元祈听着韩凤的汇报,身上的绒毛止不住颤抖。
这些天来,他经常能听见韩凤向谢逢川汇报公事,已经十分懂韩凤嘴里的“清理干净”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全都杀光了。
饶是最初元祈以为谢逢川的性格只是变得有些危险,却都抵不过这些天他的见闻。
若非要打个比方,原著里善良可欺,圣母到别人捅他一刀,他都觉得错的是自己的谢逢川,与现在的谢逢川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现在的谢逢川似乎已经完全黑化,他睚眦必报、野心勃勃。
这些年来,他运筹帷幄,给天阙宗大换血,杀光了原著里所有曾欺他害他的长老,又在修真界遍布眼线,培养了一股又一股自己的势力。
元祈抱着小爪子,害怕的将脑袋埋在小爪子里。
韩凤又道:“不过,法度长老身边的心腹,前几日从监牢里逃走了。”
“逃走了?”谢逢川沉声道,桌案上的宣纸却已经写满了,他看了一眼小狐狸。
元祈立马十分乖巧的用小鼻子顶着写满的宣纸,放在了写好的公文上。
又用小鼻子顶了一张空白的宣纸,乖乖的铺在了谢逢川的桌案前。
谢逢川眉眼上勾,宽大的掌心揉了揉小狐狸的小脑袋。
小狐狸眯着眼睛,抖着小耳朵给谢逢川揉,似乎很开心。
韩凤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明白秘境里的谢逢川为何会被元筝勾的神魂颠倒了。
只是刚卖完乖的小狐狸马上就藏不住马脚了,他伸出被绑着红绒绳的小爪子,凑到谢逢川面前。
圆溜溜的湿漉狐狸眼期待的看着谢逢川,还讨好的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似乎在说,能不能把绳子解开呀?
但谢逢川冷血无情,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小狐狸的爪子推开,冷冷道:“不可以。”
小狐狸伤心的趴回桌案上,低头舔了舔爪子上的绒毛。
韩凤别扭的移开视线。
就又听谢逢川声线低沉道:“既然逃跑了,那就抓回来,好好惩罚一番。”
韩凤有些摸不着头脑,少司命这是在说什么?
法度长老的心腹逃走了,还需要抓回来吗?不应该直接看到了就杀吗?
可直到他看到自家少司命低敛着眉眼,黑曜石般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幽光,玩味的盯着桌案上颤抖着脊背的可怜小狐狸。
少司命这哪是在说法度长老的事,这就是明晃晃的杀鸡儆猴!明晃晃的恐吓小狐狸!
韩凤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配合道:“自然。”
谢逢川修长的手指低着太阳穴,又轻描淡写道:“你应当知道,本司命最厌恶逃跑的人。”
韩凤心虚的移开目光,配合道:“知道。”
谢逢川又道:“既然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可他竟然又跑了一次,就莫怪本司命不留情面了。”
桌案上的小狐狸害怕的抖的更厉害了,甚至圆溜溜的狐狸眼里都盛出了一丝眼泪,还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
他讨好的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悄悄的碰了一下谢逢川放在桌案上的手指。
见威胁有用,谢逢川这才放下撑着太阳穴的手指,但放在桌案的手指却任那毛茸茸的小爪子讨好的碰着。
“嗯,趁早抓回来处理干净。”谢逢川脊背挺直,淡淡道:“今日就先这样,你退下吧。”
……
韩凤走后,清冷的寝宫里烛光摇曳,小狐狸小脑袋上顶着被褥,睁着湿漉漉的狐狸眼看着站在床头高大而又健硕的男人。
谢逢川慢条斯理整理着衣袍,明日就要与小狐狸结契了。
说是结契其实并不然,而是能借着契法照出小狐狸的原形,而且等结了契不管是元筝还是小狐狸,都跑不了。
可突然,谢逢川的大腿却被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下。
谢逢川垂下薄而窄的眼皮,只见小狐狸歪着脑袋看着他,似乎在说,我喜欢你,你可以解开我的红绳吗?
谢逢川的耳尖不自在的发红,他移开视线,正要说,我不吃你这套。
可手指上却突然传来湿漉漉的触感,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舔着他。
他再次垂下视线,就看见了小狐狸伸出了粉嫩的舌尖,正讨好的舔着他的手指。
小狐狸似乎在表达他的喜爱,伸出湿软的舌尖,来回的舔舐着他的中指和食指,一边舔一边又抬起湿漉漉的瞳孔望着他,好像在说,我最喜欢你了,解开吧。
虽然这样的舔舐并没有任何情.色意味,但谢逢川却感觉浑身都在发烫,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甚至连脖颈都有些发粗,嗓子处哑得不行。
他感觉血脉都似乎复苏了。
为了避免出现不可控的情况,谢逢川克制着将手指从小狐狸嘴边移开,又将小狐狸凑过来的脑袋压到一边,语气又重又哑道:“乖一点,别乱舔。”
小狐狸可怜的呜呜了两声,又睁着眼睛看他,似乎在说,你要去沐浴了吗?
谢逢川的俊美的脸上染上了很淡的红晕,但他皮肤天生的就比别人白,这抹红并不明显。
可就在谢逢川要说,就算我去沐浴你也不能乱跑时,小狐狸却主动伸出绑着红绒绳的右爪子。
似乎在说,你给我系着,我乖乖的不会乱跑。
谢逢川的心愈发乱了。
他弯下腰,将绑着小狐狸的红绒绳系在了床头。
这几日,他每日都是这么系着的,这红绒绳有他施的术法,小狐狸跑不了。
可今日的小狐狸太乖了,竟然一点都不挣扎,甚至还主动将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过来,贴在他的脸颊上。
谢逢川的心跳的愈发快了,他慌张的站直身体,却见小狐狸突然垂下了脑袋,好像有些伤心。
他蹲下身去看小狐狸,小狐狸却别开脑袋不给他看。
等他把小狐狸的脑袋拨过来时,才发现小狐狸眼底都是泪。
谢逢川的心更乱了,可嘴巴又怎么张不开,说不出你怎么了四个字。
直到他看见小狐狸绑着红绒绳的右爪子上,有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
可不应该。
谢逢川用的是最好的红绒绳,而且小狐狸爪子上的绒毛很厚很蓬松。
但脸颊上却又传来湿漉漉的触感,小狐狸竟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又立即害羞的将脑袋扭到一边去了。
甚至还将爪子从谢逢川手里夺走了,似乎在说,只是一点点痛,我没关系的。
谢逢川耳根通红,将绑着小狐狸爪子的绒绳松了松。
只是绑松一点,跑不了的。
可他却根本没看见低下脑袋的小狐狸,眼里盛着狡黠的光。
做完这一切,谢逢川放心的去沐浴。
可明明是冬日,用的也是最冰冷的泉水,可谢逢川心里的燥热没有丝毫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热的趋势。
谢逢川没洗多久,他拿起宽大的亵衣套在身上,甚至连结实胸膛上的水滴都没擦干净,就走进了寝宫里。
可此时这空荡荡的寝宫,哪还有什么小狐狸的踪影。
谢逢川的燥热瞬间被一桶凉水浇熄,黑曜石的瞳孔里翻滚着浓烈的怒意。
他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手背上青筋暴起,竟然是直接被气笑了。
他慢慢走到床边,看着床铺上留下的红绒绳,那张清冷的脸上露出阴冷而又危险的笑意。
他弯下腰,将曾经绑住小狐狸的红绒绳紧紧捏在手心里,鼻间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股气息是新增的,似乎是逃得匆忙不小心留下的。
可却与三日前跟他赌气,摔门而去的元祈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他咬牙冷声道:“好,很好。”
第40章 (修) 彻底掉马
“少司命, 您又梦到小狐狸了吗?”
昏暗的寝宫内,谢逢川坐在桌案前,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处理公务, 而是撑着太阳穴在沉思什么。
他并没有告诉韩凤,他梦到的不是两日前活蹦乱跳, 舔他手指的小狐狸。
而是梦到了一座大雪纷飞的城楼,小狐狸的身体被万箭穿心,他漂亮的绒毛不再油光发亮,而是沾满了泥和血的混合物。
小狐狸奄奄一息的躺在城楼之下,睁着圆溜溜的蓝色眼睛, 瞳孔里印着飘落的雪花,望着远方幽深的密林。
…
三日后, 到了云隐宗第一次下山历练的日子。
此次历练地点是在云深城深处,由天机长老和谢逢川带队。
原先负责此事的林乔安宗门里突发急事,赶回了妙音宗。
夜幕时分, 下山的弟子们处理完城内作乱的凶兽,都已经累的奄奄一息,天机长老找了一处客栈, 让弟子暂时休息片刻。
元祈跟身体刚恢复好的叶千鸣分在同一个房间, 见叶千鸣昏睡过去,他留下一封告别信,背着小包袱, 鬼鬼祟祟从窗棂翻了出去。
虽然还未正式掉马,但经历了小狐狸一事后, 元祈愈发不安,总觉得继续在云隐宗呆下去,总有一天会被谢逢川拆穿。
客栈后是一片密林, 一直往北走上一日,就能到达魔界入口。
35/89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