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肥皂换给你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并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风浅说。他想起来了,乙的兽人伴侣就是前些日子受伤的狼天。乙和狼天是部落里少有的一对一的伴侣,狼天在秋储的时候受伤,这两人的日子,这个冬天怕是要难熬一些。
“风浅,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乙几乎要哭出来了。
“谢什么,肥皂又不是白给你的。”风浅安慰道。
乙吸了吸鼻子,犹豫着说,“今早部落里吃早饭的时候,红月家的几个兽人不知怎么弄的各个都鼻青脸肿,有一个还得人扶着才能走,红月的脸也拉得老长。雪晴问了问,说是因为□□权的事打起来的,也不知道真假。”
把夫夫间的那档子事直白地说成□□,对半路穿过来的风浅还是有些不适应。
风浅有些尴尬地笑道,“是吗。”
不是本土人,他也没法理解这里人的脑回路。原本两个人的事变得这么拥挤,因为这种事打起来不应该太正常了吗!不过,红月不痛快他心里的气就顺了。
乙说完急急忙忙地走了,不到晌午就和一瘸一拐的狼天扛了满满当当十兽皮袋的窝窝绒过来。后面还跟了一只膝盖高的雪狼幼崽,长毛,通体雪白,墨绿色的眼睛水汪汪的,若不是知道他兽人父亲的兽形是狼,还以为是萨摩耶或者狐狸崽子呢。小家伙背上也背了一个兽皮袋,看着又乖又可爱的。
雪白的毛茸茸幼崽,风浅DNA动了,但他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幼崽,不是能随便上手撸的宠物。
相比乙的拘谨,小家伙是个社牛自来熟,“风浅阿叔,我和阿姆、阿父过来给你送窝窝绒了。风浅阿叔是要孵小宝宝了吗?”小家伙看到窝窝绒自然联想到孵蛋。
“小白,别闹。”乙喝道。换盐集市上闹的沸沸扬扬,风浅又傻又不好生养,回礼只有两块盐砖,这些在部落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传言不属实,风浅不仅不傻,还会做肥皂,但好不好生养的事……
“小孩子不懂事,看到窝窝绒就只能想到孵蛋。”乙急着解释,怕风浅误会多想。
“没事没事,我收这么多窝窝绒也不是为了孵蛋。”风浅倒是毫不在乎,他真不用别人安慰他不好生养。
风浅笑眯眯地端了碗还热乎的猪油渣给幼崽打牙祭,趁机撸了两把毛,总算过了把手瘾,这才转身跟乙和狼天清点窝窝绒。
窝窝绒类似棉花,这类东西装袋的时候,松松散散的装是一袋,紧紧实实的装也是一袋,但后者一开袋,遇了风蓬松起来,那就不是前者能比的了。多的,一袋子能顶前者的一袋半到两袋。
乙和狼天明显是后者,装窝窝绒的兽皮袋塞得跟石块似的,硬邦邦的。
对这种实诚人,风浅可做不到昧着良心做奸商。
“你这袋子塞得满,我还是给你按以前的价,一袋子窝窝绒一块肥皂。”
“这不好……”乙推拒。
“什么好不好的,袋子装的满不满,我心里有数。你别跟其他人说就行了。不过,部落周围的窝窝绒好像也摘的差不多了。”风浅强行转移话题。
两人推拒一番,风浅数了十块肥皂,又搭了一包猪油渣给幼崽,没办法,小白吃的鼻头上都是油渣,实在太可爱了。不能随便撸,但不妨碍他投喂啊。而且他们家最近一直在做肥皂,玄跟部落分猎物都只挑板油多的部分,家里实在不缺油渣。
送走乙一家,过了晌午,部落山谷那边又吵嚷热闹起来,是羽族补货的小队过来了。
风浅和玄收拾收拾往部落里去。
补货小队带来最多的就是咸鱼、干海菜、干贝肉这些干货,还有一些南部大陆上特有的野果。
风浅看到了比人高的粉色香蕉串,单个香蕉足有玉米棒大小,还有橄榄球大小的柠檬、橘子、柚子的综合体芸香果。他真想研究研究这些水果的基因组了。
鲜水果容易坏,羽族商队带来的不多,大家也都是几个几个的换,就尝个新鲜。
风浅在各个摊位上转了一圈,羽族这次又带来不少红薯,风浅用六张兽皮换了两袋,其余的打算晚上卖了蜡烛再说。
然而……
风浅做的蜡烛一指粗,大概十五公分高,蜡身是漂亮的橘黄色,莹润剔透。好不好用不知道,看起来是真好吃,隐隐约约还带着蜂蜜的香甜。
他点了一根蜡烛在山洞里试用,晕黄的烛光摇摇曳曳,很有情调。
借着烛光,风浅用煮过的木棍搅了搅发酵葡萄的陶罐,酒香和葡萄香顿时溢满整个山洞。葡萄发酵的差不多了,羽族的摊位上有陶器,之前留着装酒的陶罐被装蜂蜜了,得换个陶罐装酒。
“那再拿捆兽皮吧。”玄建议。
风浅蹲在酒坛子边上眨眨眼,仰头看玄,可怜兮兮,“蜡烛,不行吗。”
换了夜明珠玄空间里的兽皮也不多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像传说中的败家“婆娘”,跟了玄还没多久,先把玄攒了多年的家底败的差不多了。可以的话,他不想再用兽皮与羽族交换物资。
玄朝着石板上立着的蜡烛努了努了下巴,“蜡烛不像夜明珠可以持续用下去,消耗有些快,羽族一定不会放过这点。想换陶器怕是有些困难。”
风浅眼巴巴看着已经烧下去一个凹坑的蜡烛,他怎么就忘了这点,光想着蜡烛在兽人大陆是个稀罕物,可偏偏兽人大陆有夜明珠!
蜡烛若是卖的太贵了,对能买起蜡烛的人来说,还不如多攒点儿东西换夜明珠呢。
但做都做了,总得拿出去试试,换不了陶器还可以换其他的。
风浅用蚕丝布将酒坛子重新封好,两人拿了兽皮、蜡烛、肥皂去部落山谷里。
部落里也已经用过晚饭,天色全黑,山谷中央一堆篝火通明,很多白天忙着狩猎采集的兽人亚兽人纷纷出洞,在羽族的摊子上闲逛。
风浅拿出蜡烛,用打火石引燃,晕黄的烛光摇曳,瞬间吸引人了不少人的视线。
“不用堆柴生火,打火石一点就着,方便简洁,持续稳定的照亮,无烟无味,尤其适合在山洞里使用,有了蜡烛,晚上休息之前可以多做很多事情。”风浅向羽族介绍蜡烛的好处。
“风浅,你这个蜡烛可以在部落里换吗。”
“是啊是啊,大家都很想要,好东西也不一定非要和羽族交换吧。”
黎山部落几个亚兽人目光热切地盯着风浅手里的蜡烛。
风浅转头看背后喊话的人,“可以,但只换麦籽。”
麦籽算是比较优质的口粮,耐饿,易储存,即将步入雪季,若不是有更需要的东西,一般不会拿麦籽与人交换。风浅一出声,黎山部落喊着要换蜡烛的声音骤然小了。
“你想用蜡烛换什么?”羽族兽人翔沉声问道。
“你这蜡烛燃烧的很快,烧完就没了,并不能像夜明珠一样一直照亮。”翔在商队行走多年,眼光毒辣,很快指出重点。
已经从玄嘴里听过一遍类似的话,风浅反应也没之前那么大了,坦然接受。
“换陶罐。”
翔略微停顿,“陶罐的话三十根蜡烛。”
“三十根?!”风浅惊讶,这价要的是够狠的。他留了一半蜂蜡准备做冬季保湿用的膏脂,只用了一半蜂蜡做蜡烛,一共才做了七根,还有一根被他点着当样品了。
风浅摇头,“若是用兽皮换陶罐呢。”
兽皮换陶罐是固定的价格,三十张一等兽皮一个陶罐。
最后,风浅用三十张兽皮换了一个陶罐,三根蜡烛换一串人高的粉香蕉,又三根蜡烛换一兽皮袋芸香果,点燃的那根蜡烛,风浅添了一块肥皂和部落里一个亚兽人换了一袋麦籽。
“唉?这就没了?真没了?我就来晚了一步……”扛着麦籽过来的亚兽人一脸失望,追问,“风浅,你还可以再做蜡烛的,是不是?”
“风浅……”亚兽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风浅扛不住了,“行行行,但做蜡烛的材料不多了,都有谁想要,先过来跟我说一声,后天早晨采集的时候拿给你们。”
又有人问,“风浅风浅,不用麦籽行不行,我拿两袋地长果换。”地长果就是长的像山药的一种植物块茎,但有成年人手腕粗。
“两袋晒干的硬壳果行吗?”
羽族不喜欢蜡烛,但在黎山部落却意外的受欢迎。
第23章 喝酒误事(上)
羽族商队交易结束,部落里的生活恢复正轨。
半夜里气温骤降,风浅打着哆嗦被冻醒,玄看着怀里的亚兽人,沉思半晌,化成兽形将风浅埋在肚皮下的软毛里。
清早一醒,身边便躺着一只俊逸威武的大白老虎,全身都陷在大白老虎蓬松松的绒毛里,风浅将脸埋在大白老虎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浅淡的青草香,还有猫猫身上特有的香气,风浅称之为“人薄荷”,一大早就有这样的待遇,人生圆满了。
但还不够,趁着大白老虎安安静静地睡着,风浅双臂缠上大白老虎的脖颈,整个人往上凑了凑,去亲大老虎粉白的鼻头。老虎依旧没醒,风浅决定“蹬鼻子上脸”,一次吸猫吸个够,摸了摸纤白浓密的虎须,双手捧着大白老虎的脸颊,一口亲上大猫的眼睛,糊了大猫一脸口水,又瞄准了头顶圆圆的虎耳……
虎族的耳朵一般只给最亲近的人摸,小的时候是父母双亲,长大了就只给伴侣摸。玄的耳朵特别敏感,他每次想摸都得好说歹说地求一会儿,再答应一堆有理没理的不平等要求。
当初换盐集市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抱着玄“非礼”,就是要摸到耳朵的时候,差点儿被玄开膛破肚,当时玄施加在他身上的威压比僵尸王还可怕。
风浅看了眼还没被他折腾醒的玄,心里一喜,多亏了昨晚的葡萄酒。他就说玄一个没见过酒、头一次喝酒的原始人,怎么可能比他厉害。瞧瞧,睡了一晚上还不够,现在被他这么折腾也没醒……
想到自己比玄先醒酒,风浅有些得意,伸手就去勾毛茸茸的虎耳——
“啊!玄——”风浅惊叫地看着突然站起来的玄。
眼看着得手了,风浅就被缠在腰上的尾巴拽了回去……
“疼啊。”风浅揉了揉命运多舛的腰,“勒死我了,拽成两节了……”
神采奕奕的大白老虎哪有一丝刚睡醒的样子,琥珀色的猫眼微眯,带着几分精明狡黠,居高临下,深深盯着身下的亚兽人。
风浅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望着站在自己上方的大白老虎,那四只健硕有力的虎爪,小柱子似的立在他身体两侧。兽形的玄像座小山站在他上方,威严却优雅矜贵。
古潭一样的眸子,沉敛幽深,许是虎族,所以天生王者,纵使年少,眉眼间已初显王者风范,好像君临天下的少年君主,让人想要臣服。
如果这人(虎)不是半眯着眼睛一副猫捉老鼠的样子看着他的话……
“你装睡,不怨我。”风浅偏了偏头,躲开玄幽幽打量的视线。
玄用虎爪扶正风浅的脸,毛茸茸的老虎脸带上几分笑意,“被你又摸又亲的,睡着也得醒了。”
“你若是醒了,我不就不亲你摸你了吗……”风浅辩解。
玄不说话,挑挑眉看着风浅,一脸所以他才装睡啊的表情。
带着倒刺儿的虎舌在风浅脸上舔过,玄化回人形,风浅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微微张着嘴,等玄把这个吻加深——
静默。
半秒后,什么也没有。
风浅不禁睁开眼睛,满眼疑惑地看玄。这老虎向来能吃,今天怎么反常了,送到嘴边都不动。酒劲儿还没过吗,以后可不能让玄喝了。
不是第一次经验不足,酿了假酒吧。风浅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又是一惊,他没想到自己能起的这么利索,除非昨晚……
他喝了酒之后就没记忆了。都说酒后乱*,假酒效果就相反了?
“玄……”风浅顿觉不好,双手抱住玄的一只手,迫切想要知道玄是不是喝假酒喝坏了,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玄轻笑,弹了下风浅的额头,“今天不行,狩猎队今天去的地方远,天一亮就要走。你再睡会儿。”
风浅眨巴眨巴眼,原来是这么回事,却依旧有些不放心,抓着玄的手腕,犹豫道“你……”
“你喝完酒之后,身上有没有不舒服?”问完又自顾自地解释,“毕竟你是第一次喝酒,有的人酒精过敏,得小心注意一点儿。”
“酒精过敏?”玄看着风浅,眉头微动,追问,“‘酒精’就是酒吗?‘过敏’是什么意思,也是你们兔族特有的说法吗?”
风浅愣了下,尴尬地笑笑,含糊地点点头,不肯定也不否定,解释道,“每个人身体情况不同,有的人怕冷,有的人怕热,有的喜欢吃酸的,有的人喜欢吃甜的。有些人不适合吃某些东西,吃了身体会不舒服,就是过敏。”
玄依然盯着他瞧,风浅心虚地抹了把脸,边穿衣服穿鞋边岔开重点,“真是的,今天要起早,昨晚怎么不跟我说,也好早点儿起来准备饭。既然要走远,那更不能饿着肚子了。”
“快过来烧火,拿两个咕咕蛋出来,我用油渣给你煎两个蛋,咕咕蛋熟的快,耽误不了你集合。”风浅扯着玄的胳膊往外走。
玄看着面前忙手忙脚的亚兽人,心里一暖,眼尾跟着有些酸热,深吸口气,一把从后面将亚兽人按进怀里,“……风浅,你乖乖在山洞等我回来。”
玄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听得风浅眉头一跳。
这怎么了,就出门狩个猎,几乎天天做的事,怎么整的好像要生离死别了……
不是真喝假酒喝出问题了吧。可同样喝了酒的他也没事啊。
觉察玄的情绪有些不对劲,风浅抓着玄的胳膊要回头看个究竟,却被玄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得就那么被玄抱着,风浅小心地问道,“你身上,真没有哪里不舒服?大到呼吸困难,小到哪里的皮肤发痒、发红,都有可能是过敏的症状。过敏严重起来是会要命的,不能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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