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弄一窝狐狸进部落,部落以后得是什么风气。
“我脚崴了……”苹鸭子坐,蹙着眉,委委屈屈,半低着头看玄。
因为刚刚从坑底爬出来,身上的蚕丝布衣衫有些散乱,肩头微露,一双细白的小腿也因为坐姿若现若现。
“恩人,我脚崴了……”苹脸色微红,娇滴滴地看着玄。
风浅头皮又炸了!这是什么锲而不舍的精神!反正人是他救的,他现在可不可以一脚把这人踢回坑里。
风浅一步跨到玄的面前,挡着苹的视线,一双清冷的凤眼淬着冰渣子似的冷冷看着苹,“再看,再看,信不信我把你那双招子挖出来!”
“你,你……你一个亚兽人怎么这么凶横,我,我只是崴了脚,想……”
“想什么?!想我家兽人背你!”风浅怼道,“做梦呢。”
风浅不知从哪儿捡了根棍子扔给苹,“自己拄着走,不走滚蛋。”
“你,你好蛮横……”苹红着眼,眼神带着钩子似的去看玄。
玄突然一笑,难得在外人面前大笑了一回。好像没看到苹,只有他和风浅在山洞里的样子,双手从后面搂住风浅的腰,去亲风浅的唇,“宝贝儿,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风浅:???
这还有外人在呢,玄今天窜了台了?
风浅大脑卡壳,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本能地回应玄,张嘴,让玄不断加深这个吻。
终于把刚刚被人打断的吻补上了,玄餍足地抹了抹风浅唇边的水渍,扫了眼跪坐在地上的苹,淡淡地评论道,“宝贝儿,下次吃醋也找个漂亮一点儿的亚兽人,这个,太丑了。显得你老攻没品味。”
风浅再反应不过来就是傻了,在狐狸精面前秀恩爱,太爽了。风浅软身倚在玄怀里,只捡玄喜欢的称呼叫,“那夫君喜欢什么样的?”
玄挑挑眉,一双桃花眼好像要吃人,深深看着风浅,“你这样的。”
风浅十分满意,“腿软了,老攻背。”
两人在狐狸精面前蜜里调油。
玄一改用兽形驮着风浅,维持人形,在风浅面前微微屈膝,风浅欢脱地跳上玄的背。
“你,你们……”苹声音颤抖。什么“老攻”“夫君”的,他听不太懂这两个人说的话,但知道这个兽人嫌他丑!竟然会有兽人嫌他丑?!他哪里比这个兔族的亚兽人差!
看着这两人走远了,竟然真的扔下他一个受伤的亚兽人不管,苹气炸,但又不敢一个人继续在森林里晃荡,只好捡起风浅扔过来的棍子,不情不愿,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部落里的大家正在午休,做饭的,吃饭的,躺在草堆里睡觉的都有,远远见着玄背着风浅回来,雪晴和芽赶忙迎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雪晴和芽慌慌张张,以为风浅受伤了。进入洇水部落后,地形复杂不好走,上午才有两个兽人掉坑洞里被大家合力拉了上来。
“没事儿,走累了,就想让玄背。”风浅笑嘻嘻地从玄背上跳下来。
见他手脚利落,一脸春风,雪晴和芽便明白了,这是人家伴侣两个的情趣。
“呀,这后边怎么还跟了一个,亚兽人?”芽惊讶地看着才从山林里走出来的苹,一瘸一拐的。
风浅简单的把苹的事说了。
因为有外来的亚兽人,不知不觉聚了很多人看热闹。
有人为苹在洇水部落的遭遇打抱不平,也有单身的兽人开始和苹搭讪,试探着问苹还会不会回洇水部落,要不要留在他们部落,有没有结契的兽人。
红羊祭司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溪山部落和洇水部落相邻,他知道些洇水部落的事。洇水部落用活人祭奠河神,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洇水部落年年用亚兽人祭奠河神,但每年依旧有很多人溺死在洇水湖。时间久了,大家也发觉这办法没什么用处,每年还要搭上一个亚兽人。每个山洞都担心哪天就轮到自己家刚刚成年的亚兽人幼崽被选为“圣子”了。
洇水部落现任祭司掌管部落后,活人祭祀河神就被取消了,改用草木扎成人偶。给人偶穿上精致的蚕丝布衣服,戴上花环,用各种花草汁液描摹出一副漂亮的面孔,用人偶代替过去的“圣子”祭奠河神。
这个叫苹的亚兽人一定在说谎。
红羊祭司把玄、风浅还有雪晴和九叫到一边,将洇水部落的事详细的说了。
被人耍了!
风浅气的想骂人。他真是个棒槌,一听苹说给河神娶新娘的事就气的什么都忘了。
红羊祭司眯缝着眼睛,捋捋胡子,“他要被投湖的事也未必就是假。”
“他那身蚕丝布衣衫,衣摆缝着水波纹的样式。确实是给‘圣子’准备的衣服。”红羊祭司说。
他这话把众人弄得一头雾水,不是说活人祭祀河神都取消了吗。
“狐狸族的亚兽人名声不是不怎么好吗,经常闹出猫窝里生出狗崽子的事。他们现任的祭司就是生在猫窝里的狗崽子,从小被人欺负,格外痛恨这种事。他虽然取消了活人祭奠,但却保留了一种情况。”红羊祭司解释道。
第46章 一见钟情VS日久生情(捉虫)
兽人大陆有验证亚兽人身子是否清白的守宫砂。
风浅去年在换盐集市上对还是陌生人的玄又抱又蹭, 行为“放荡”,最后就是依靠手腕内侧的守宫砂才挽回了他自己和兔族亚兽人的清白。
一般部落内部通婚,大家知根知底, 你情我愿,是不需要涂抹守宫砂的。但部落之间联姻的时候, 比如换盐集市,出嫁的亚兽人就需要涂抹守宫砂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为了彻底改变狐狸族亚兽人的名声, 杜绝猫窝生出狗崽子的事发生,洇水部落的祭司便要求洇水部落内所有的狐族亚兽人结契前都要涂抹守宫砂。
一旦发现有亚兽人结契前受过兽人的雨露, 显不出守宫砂, 这个亚兽人便要被当作今年祭祀河神的“圣子”。
风浅和玄带回来的这个狐族亚兽人, 很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风浅好像吃了只苍蝇。他不可能再同情苹了。别人的私生活怎样他不管,他只讨厌被人骗。
这个叫苹的亚兽人, 有些小聪明, 说话真假参半,更让人气愤!
看着那边已经被兽人们热情地围起来的苹, 现在要把人踹回坑里, 或者撵出部落, 肯定是不可能了。
雪晴把苹叫了过来,红羊祭司从兽皮袋里翻出一个小陶罐,那是给亚兽人涂抹守宫砂的药汁,每个部落的祭司都会配。
一见青蓝色的药汁, 苹便觉得要坏事, 狠命挣扎, 却被九和雪晴一人按住一侧肩膀。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红羊祭司一脸和蔼,“好孩子,不用怕。从外嫁进部落的亚兽人都是要抹守宫砂的, 大家都一样,这没有什么。”
红羊祭司这么一说,跟着苹过来的、刚想帮苹辩解两句的兽人们也闭嘴了。毕竟没人想给别人养幼崽。
“我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这是在欺负人……”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苹哭着摇头,最后还是被按着抹了守宫砂,青蓝的药汁渗入皮肤,之后再无反应,受过兽人雨露的亚兽人是不会出现艳红色的守宫砂的。
“你竟然已经有兽人了?”跟着苹过来的一个兽人失望地瞪大了眼睛。
谎言被揭穿,苹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地上,屈膝,双臂抱住腿,在地上团成一团,悲悲戚戚地哭诉。
他这次说的基本是实情,和红羊祭司猜测的差不多。
不过,其中又多了些另外的曲折。
苹有一个很好的朋友香,两个人同是狐族的亚兽人,同一年出生,同一个采集队,从小玩泥巴的交情,两人长大后都喜欢上了洇水部落一个叫作力的年轻兽人。
苹不甘心地偷瞄了眼玄,他以前觉得力已经是最俊朗最好看的兽人了,可见了玄……
“是香,一定是香,他嫉妒力更喜欢我,嫉妒力和我□□却不和他□□,嫉妒部落里喜欢我的兽人比喜欢他的兽人多。”苹哭诉。
“一定是香,他为了独占力,跑去祭司那里告我的状。让祭司把我扔进湖里祭祀河神,他好一个人独占力。”
苹不是那种大吵大叫的哭,悲悲戚戚,我见犹怜。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已经有兽人开始可怜他被朋友背叛了。
“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你中午肯定还没吃饭的吧。我们部落的食物可是很好吃的,你之前一定没吃过。”有兽人殷勤地给苹献上食物。
“谢谢。”苹眼泪含眼圈,巧笑着接过贝壳碗。为了逃跑,他已经两三天没吃一顿热乎的饭菜了。
“我这也有,尝尝这个油渣,很香的。”又一个不甘落后的兽人。
“一群没见识的傻子。”突然有个黎山部落的中年亚兽人朝苹那边翻了个白眼,扭头回去收拾自己家的东西了。午休快结束了,下午还得赶路呢。
部落里兽人数量远远多于亚兽人,特别是后加入的溪山部落,被流浪兽人劫走一部分亚兽人,兽人和亚兽人数量相差更加悬殊。只要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都会被留在部落。
真就吃了只苍蝇,这苍蝇还是自己抓到碗里的。
玄拍了拍风浅后背安抚道,“一个只会在兽人面前使些小伎俩的亚兽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和风浅并不会一直留在新部落,他总会找到去往高级大陆的通道带风浅离开这里。他们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要不然……” 玄用手指比了比自己脖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虎,打打杀杀的,这么妩媚漂亮招人疼的可人儿也下的去手。
风浅哼哼两声,挖苦玄,“人家可是一眼就相中了你,一见钟情。”
“招蜂引蝶。”风浅又嫌弃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对你不是一见钟情?”玄问。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有些让人分不出真假。
风浅心头不可抑制地漏了一拍,突然又反应过来,冷哼一声,反问,“你会对个傻子亚兽人一见钟情?”他当时装的还挺像的,不仅傻,还邋遢,看上他,这口味得多重啊。
玄挑挑眉,“嗯,傻子,听话,省心,好糊弄。”
风浅:。。。
他怀疑玄说的是实话。
他怀疑玄在报复他以前说原始人好糊弄。
这老攻能不能不要了。
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玄搂住风浅,低声在他耳边哄道,意味深长,“没关系,我们日久生情。”
风浅:。。。
这学的可真快。
“那您情还挺多哈,敬爱的兽神大人。”风浅冷笑。
风浅真想穿回去抽死那个对着玄的兽形和人形都一见钟情的自己,他当时还在纠结有了大白老虎就不能再三心二意地想温泉池子里的美人鱼,感情人家只需要一个听话、省心的傻子。货不对版,真对不起啊。
那边,苹已经吃完了兽人们拿来的食物,他饿了好几天,黎山部落的食物又实在好吃,不知不觉吃的有些多,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兽人们解释。
“苹,你这脚还是崴的,都肿了……”有兽人提起。
苹咬咬嘴唇,欲言又止,往玄和风浅那边看了看,“不怪,不怪风浅的,我也是亚兽人,我可以理解风浅,他和玄结契了,自然不喜欢玄背别的亚兽人。所以我才自己从山林里走回来的……”
围着苹的兽人们突然噤声了。
黎山部落的族人把玄当作兽神转世,怎么能让尊贵的兽神大人背人呢。当然,风浅那是例外,是兽神大人的伴侣,两个人蛋都生了,兽神宠一宠孵蛋的伴侣也是应该的。兽人的背,就是要为伴侣和幼崽撑起一片天的。
而且,风浅不愧是兽神大人的伴侣,懂得很多,又是肥皂又是蜡烛,会织布,还教他们做饭的手艺,给他们黎山部落做了很大的贡献。风浅怎么会犯错,兽神大人宠着的伴侣怎么会犯错。这个狐族的亚兽人脑子不好使吧。
溪山部落的族人融入黎山部落也有几天了,知道玄是黎山部落公认的兽神转世。他们持有几分怀疑,不像黎山部落那样深信不疑,但他们认可玄捕猎的能力,认可玄的战力。更知道红羊祭司很看重风浅,甚至曾经想让风浅和玄做他们部落的祭司和族长。
一个溪山部落的兽人清了两声嗓子,打破尴尬的气氛,“红羊祭司最会治腿伤了。我去给你说说。”
溪山部落兽人的兽形多是山羊、犀牛一类,这些兽人有个致命的弱点,他们兽形的时候四条腿又细又长,跑起来速度很快,但也更容易摔跤崴脚。
苹的脚腕是摔进坑洞里时崴的,又红又肿,红羊祭司仔细瞧了瞧,“咔嚓”一声就把错位的骨头正了回去。
苹惊叫一声,瞬间满脸是泪,刚想要抱怨点儿什么,可脚腕又不疼了,比之前舒服很多。
“这几天先不要使力,找个人驮着你走,三两日也就好了。”红羊祭司板着脸说。他平时都是笑呵呵的,但他不喜欢撒谎自作聪明的人。
风浅没想到红羊祭司还有这样的绝活,也凑过去看,不禁赞道,“您真厉害。”
红羊祭司哈哈大笑,“没办法,谁让族人都是大长腿呢,还四条腿,都是被逼出来的。”
“好孩子,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红羊祭司这是还没死心,想把他往祭司上带呢。他可不想在祭台上跳舞,做神棍。
“我也会一些,咱们有时间可以交流交流。”风浅说,他末世的时候跟着老郎中老医生们学过一些处理外伤的皮毛。
“风浅,我不怪你。”坐在石块上的苹突然出声。
“哈?”风浅一脸莫名其妙。
苹看着风浅,眼睛却一直往风浅旁边的玄身上瞄,“我脚好了,但红羊祭司说这几日需要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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