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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回响(玄幻灵异)——言朝暮

时间:2025-04-30 08:02:55  作者:言朝暮
  最后十五分钟结束后上交试卷,会是一片空白,监考老师甚至会嘲笑他: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啊。
  啊啊啊啊!
  宋曦含泪崩溃。
  他不知道这个噩梦为什么还没结束。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他哭得像是十三岁,就为了最后一道没能塞满试卷答题卡的大题。
  这样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算了!
  “铮!”
  忽然一声,宋曦桌前的试卷突然被一把利刃入木三分。
  血红的桌面,喷涌出腥臭鲜血,狠狠溅射了宋曦一脸,代替他的眼泪,止住了他的痛哭。
  他循着只剩刀柄的利刃,呆傻的抬起头,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听了无数遍令他发自内心羡慕的人。
  那个持着一把利刃杀死李司净所有憎恶愤怒的人。
  那个……
  和李司净描述的完全一致的人——
  英俊、冷漠。
  穿着无风猎猎的长风衣,裹挟着弥散不去的阴寒,随性的走了过来,拔起了桌面的利刃。
  “啊啊啊!”
  宋曦害怕的抬起手,以为自己会被杀死。
  却迟迟没有等到挥下的刀。
  他惊恐的抬头,只见到那个男人,转身而过,下一刀,果断的斩碎了更多的试卷!
  像在为他清理纠缠不清的梦魇,斩灭他从未忘却的恐惧与绝望。
  “周、周……”
  宋曦猛然站了起来,想喊他的名字。
  但他不记得了。
  明明见过身份证,能准确回忆身份证上异乎常人的英俊一寸证件照,偏偏就是想不起来那个人的名字。
  “小叔!”
  宋曦不管了,直接喊了小叔。
  那个人终于回过头。
  漂亮的眼睛通透如琉璃,根本没有所谓的亲切温柔,只剩下李司净梦境里讲述的寒意森然的冷漠。
  可惜,宋曦并不觉得害怕。
  他激动兴奋,做了十几年的噩梦,突然变了样子,还见到了自己羡慕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不激动?
  宋曦热情的叨叨哔哔:“小叔?真的是李司净的小叔?”
  “你是专门来救我的嘛?啊,我还以为你在梦里只会杀人……”
  “诶不是、不对,是救人,你是救人!”
  宋曦从来不会这么狂热、这么兴奋、这么不懂分寸。
  可他在梦里是无法自控的,所有思维如同决堤的水库闸口,倾泻的悬崖瀑布,自顾自的倒出所有思绪。
  无法克制自己的喜悦和畅快,十三岁的自己,仰望着高不可攀的那个人,有着孩子般的天真。
  “小叔,你是专门来救我的嘛——”
  一道银光划过眼前,喋喋不休终于停了下来。
  宋曦飞了起来,宋曦没法继续说话。
  他亲眼看到……
  一具没有头的身体,穿着初中校服,僵直立在原地,停止了吵闹。
  他的头飞了起来,变成试卷上最后一道大题答案里的完美抛物线,带着狂喜的僵硬笑容,滑落黑暗。
  原来李司净没骗他。
  小叔,真的会杀人。
 
 
第11章
  李司净见到了飞起的头颅,霎时惊醒。
  就算眼前是黑漆漆的卧室天花板,也挥散不去一个少年笑容僵硬,死不瞑目的眼见自己死于一把利刃的影像。
  李司净见过这把利刃,两指宽,一掌长,简单朴素,反射着银光的锋利钢刃,隐隐刻有放血的凹槽。
  曾经插进他卧室的枕头,斩断过厌恶家伙的手臂,挑开过烧成一块一块炭黑皲裂的尸体。
  是周社的刀。
  李司净做过太多残忍血腥的梦,以至于再度见到周社出手,考虑的竟然是——
  他怎么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讨厌过宋医生?
  凭借以往的经验,周社只会杀死他厌恶、憎恨的人。
  梦里的宋医生……或者说看起来学生一样彷徨无措的宋曦,周社为什么动手?
  李司净伸手去摸床头手机,仍在回忆梦境里周社的冷漠。
  宋曦吵吵闹闹,一句一句的喊小叔,尽是天真烂漫小孩子对小叔的崇拜与信任。
  可周社,哪里有小叔亲切温柔的样子。
  “嘶。”
  李司净没摸到手机,指尖仿佛触及火焰,烫得他下意识收回手,视线所及之处,见到了一缕火燎过的青烟。
  轻若游丝,卷起了一小块灰白纸片。
  指甲大小,边缘如同卷过火舌一般燃着火星,在纸片完全被吞没之前,李司净从中看到了一个字:
  “我”。
  什么东西?
  我?
  他愣愣地盯着微不可见的青烟飘散,难以置信的搓了搓手指。
  不痛、不烫,没有半点痕迹,仿佛又是一次习以为常的幻觉。
  李司净根本来不及细想,安静的卧室里突然响起骇人的嗡嗡声。
  手机响了。
  寂静夜晚的手机震动得格外突兀,李司净顾不得什么“我”不“我”,直接接通。
  “李先生,我、我……你快来!”
  电话里宋医生的声音沙哑而急促,还带着仿佛呼吸不过来的低喘。
  “我……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快来!”
  他的声调逐渐上扬,兴奋焦急,好像有什么惊天大事必须当面告诉李司净似的,重复喊着快来、快来!
  李司净急得从床上翻身,一边穿外套一边问:“你现在在哪儿?不在医院吗?”
  “啊?啊。”
  宋医生显然刚刚恢复神智,问什么答什么,“我在、我在医院,二院。”
  李司净松了一口气,还在医院就好。
  他动作都慢了下来,皱着眉觉得宋医生太不稳重了,瞥了一眼时间,更是心烦的问:“现在几点?”
  显然那边愣了愣,也许是挪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四点三十四……”
  凌晨四点三十四,正常人都不应该在这个时间让别人去医院。
  但宋医生仍没能领悟:“医院不关门的,凌晨也能进!啊啊,要不我过来找你——”
  “算了,你原地待着别动。”
  李司净虽然觉得他要求过分,但也不会过分要求一个刚刚“自杀未遂”醒来的病人。
  “我来医院找你。”
  挂断电话,李司净失笑的看着手机屏幕回归黑暗。
  他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打开房门,大约知道宋医生为什么这么激动,到底想跟他说什么……
  无非是梦里见到了那个男人,见到了他无情冷酷的小叔。
  如他一遍一遍复述的幻觉一样,狠绝果断,能杀人绝不废话。
  一刀。
  再是惊慌狂喜亢奋的可怜考生,都得从童年阴影里清醒过来。
  但他醒了就好。
  李司净蹑手蹑脚,走出房门免得吵醒老爸。
  直奔大门,轻关门锁,然后一路小跑走出楼道。
  李司净忍不住如释负重的笑出声。
  无论梦里的周社是人是鬼是小叔还是骗子,宋医生醒了就好。
  他醒了比什么都好。
  凌晨的老旧小区僻静,两道停满了早出晚归的电瓶车,微黄的路灯照得树影摇曳,再过几个小时天亮了,这条不宽的老路就会被人来人往的车子挤满。
  李司净没有驾照,他还没考虑好是打车还是把万年叫醒,就在小区门外见到了熟悉的黑色SUV。
  路灯照亮的高挑身影,正借着微弱朦胧的光亮平静看他。
  周社穿着一身略薄的深蓝衬衫,仿佛在车边迎着露水等了整夜。
  就为了抓住他凌晨偷跑出门。
  李司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如果周社为了抓他等在这里,是不是代表:宋医生的梦,不止是他们的梦?
  “才这个点,你要出门?”
  周社率先出声,还不忘解释,“我刚出去吃了宵夜。”
  宵夜?
  什么宵夜?梦里死尸、血海、杀人不眨眼的宵夜?
  李司净一声不吭,径自路过了自家的车,往路边走去。
  周社追问他:“天还没亮你去哪儿?远吗?”
  远。
  八小时前堪堪依靠周社的飞车,半小时到了现场。
  李司净站在路边,在打车和打万年电话之间,选择了回头。
  他打开车门副驾驶,坐得是怨气滔天,压抑着质问周社的冲动,努力保持理智。
  “我要去二院,就我们之前去的那里。”
  周社上了车,在发动机轰鸣里笑了笑,“又去看那个倒霉进医院的朋友?”
  宋医生确实倒霉。
  生命体征稳定后,从ICU转去了住院部,仍是包裹着石膏纱布夹板,露出一张憔悴蜡黄的脸。
  睡得很香。
  仿佛就没给李司净打过电话。
  “幸好他醒了,不然以后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住院部的值班护士低声说道:“毕竟跳楼伤到了脑子,刚才醒过来太亢奋了,给他打了针,多休息休息。你们陪护也不要把他吵醒了,不利于大脑恢复。”
  “好,好。”
  李司净盯着宋医生,恨不得动手帮病人醒瞌睡。
  凌晨把人火急火燎的叫过来,他倒是休息了。
  周社并不觉得凌晨探病有什么问题,一句话都没问过李司净,直接坐在了隔壁空床上。
  “你这朋友跟你感情挺好的。”
  能不好吗?凌晨眼巴巴的跑来,眼巴巴的看他睡觉。
  李司净瞥了周社一眼,保持着距离站在床边。
  “我经常跟他聊天,聊聊剧本,聊聊我的梦。”
  他察言观色,故意去说梦里的考试、考卷、做不出的题。
  周社听了,却问:“你们是同学?还聊这个?”
  不像演的。
  李司净终日通过镜头观察演员的神态、动作,擅长根据表情语气抓出真实细节。
  可他分析不出周社的细节。
  “周社。”
  李司净叫不出那一声小叔,“你觉得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梦到另外一个人?”
  “应该是……现实里产生了交集吧?”
  周社思考片刻,给出了无关爱恨的回答,“正因为有了交集,才会对这个人产生梦境的映射。”
  无法言明的爱,无法宣泄的恨,无法安置的遗憾、痛苦,都会成为梦境的素材。
  没有无缘无故入梦的影子。
  只有放不下的记忆。
  可是,李司净对周社没有任何记忆,没产生过任何交集,就突然梦到了令他痛苦至极的场景。
  周社是突然出现在他梦里的。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在他梦里初次见面。
  他尝试在医院病房里放下心防,别扭又刻意的坐在床尾,戒备的与周社远远隔了半张床的距离。
  李司净想,他得问问。
  至少要问清楚,小时候看着他长大的周社,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病房安静得只听得到监测仪的滴滴声,李司净终于开口:
  “你跟我爸聊过那么多,说什么小时候小时候的,我怎么根本不记得你?”
  “不记得我?”
  周社声音带着笑,在凌晨的病房回荡着纵容和无奈。
  “可能因为你小时候特别腼腆,内向得很,都没拿正眼看过我,所以不记得了。”
  他依靠在床头,懒散笑道:“我倒是记得清楚,你总在你外公身边打转,像个小尾巴,怎么喊你都不愿意离开他半步。”
  他语气熟稔,像极了亲眼见过李司净的长辈,李司净找不出一丝破绽。
  又听到他说:“毕竟你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在我们乡下待不惯的。”
  “除夕的时候,我看别的孩子都围在一起玩画片、炸鞭炮,你安安静静的,远远的看着他们玩,你就只喜欢跟着你外公。”
  李司净的记性很好。
  好到周社一说起这些事,他就想起来了。
  李家村偏僻穷困,也只有过年的时候热闹。
  外公会带着他去一家大院子的屋里吃饭,大人们摆着桌子凳子,打牌、唠嗑、吃瓜子儿。
  记忆里的院子,总是脏兮兮的黏着鸡鸭的粪便,无论怎么冲水去洗,都是湿漉漉的地板,映照着灰蒙蒙的天。
  比他更小的孩子,裹在襁褓里哭。
  比他大些的孩子,呼朋唤友的在院子里玩,石子儿乱翻、粉笔乱画,嘻嘻哈哈。
  只有李司净缠着外公,要看书。
  书上的字李司净根本认不得,偏偏要缠着外公教他读,教他念,最后耍赖耍混,又变成外公给他讲故事。
  “李家叔,让小孩去玩呗,你也休息休息。”一旁有人建议。
  “外公、外公!”
  外公还没答话,李司净就急着去喊。
  惹得外公笑着回绝别人的好意:“不用,司净陪我看书,我就是休息了。”
  挺讨人嫌的一个小崽子。
  李司净听着周社说从前,又对自己的内向腼腆有了更深的了解。
  周社说:“那时候我跟你说话,你还不爱理我。我一喊你,你就往你外公那儿躲,说你害怕。”
  李司净痛苦的倚靠在床尾,只觉得这小孩儿真的是太讨厌了。
  确实是他会干的事。
  周社还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本来我试着带你出去玩,刚走出田埂,你就哭得撕心裂肺,你外公赶紧出来喊你。一喊,你马上不哭了,回去又说害怕,要外公抱。这些事,你可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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