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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回响(玄幻灵异)——言朝暮

时间:2025-04-30 08:02:55  作者:言朝暮
  “我……”他声音虚弱, 脸色苍白得仿佛受了惊吓。
  李司净心头一跳,想起许制片说独孤深在李家村可能会出事, 立刻担心起来。
  “哪里不舒服?头痛还是头晕想吐?眼睛花不花, 有没有重影?”
  他几乎将症状问遍, 甚至比独孤深更清楚人可能存在的“不舒服”。
  唯恐独孤深遭了这座山的邪门影响。
  独孤深终于抬了头,那双眼睛赧然回道:
  “不是,我……我有点困,没站稳。”
  回答得出乎意料。
  李司净一愣, 笑出声。
  一旁扶他的场务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膀,“拍戏太紧张了?昨晚没睡好?第一次演戏是这样的,放轻松一点。”
  李司净转头吩咐:“万年,你帮他找张折叠床……”
  “找什么啊,我那张躺椅给他睡。”
  无所事事的迎渡,来领男主角了。
  “你小子真是清纯男大,这种傻话也敢直说。李司净还以为你被这山里的妖魔鬼怪怎么了,你居然是困了,想睡觉没站稳……”
  不得不说,迎渡看起来不靠谱,竟然想法跟李司净一样。
  李司净看他们越走越远,应该没事。
  他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看了看手机。
  跟周社没关系就好。
  -
  独孤深摔倒,不是因为困。
  可他面对李司净真情实意的担心和惊慌,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在棺材里见到了父亲。
  葬礼成为了一门生意,刚好是他常常打交道的生意。
  在仔细聆听赵二开价时,独孤深的错愕一如当初询问父亲丧事报价时一模一样。
  剧本上白纸黑字的想象,永远无法带来面对面说话的震撼。
  赵二的嬉笑,对八万的轻描淡写,都让他不断想起殡仪馆装着父亲的那口漆黑的棺材。
  像极了拍摄现场的道具棺材。
  剧组的人忙忙碌碌,独孤深等在一旁,视线止不住看向停灵的老屋。
  阴暗屋门露出了棺材的一角,泛着沉闷黑亮的光。
  一个空荡的、普通的道具棺材,里面不会有“邻居老人”的尸体,他的视线仍旧无法挪开。
  死亡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太过熟悉。
  更何况葬礼,早就习以为常。
  独孤深忽然想看一看棺材。
  他也不理解自己,他到底是想在空棺材里看到什么呢?
  热闹的白事现场,都是群演嗑瓜子聊天喝茶的声音,偏偏独孤深一走进老堂屋,喧闹就静了下来。
  黑漆的棺材前,跳跃着燃烧的红烛与烟气袅袅的香。
  他走了过去,在本该空荡的棺材里,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已故父亲的脸。
  独孤深脸色苍白,正要退出去,棺材里的父亲,忽然睁开了眼睛。
  像是独孤深熟悉的严厉模样,伸手来抓他的衣领。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那里吗?”
  声音从他耳畔炸开,独孤深惊恐的后退,突然脚下一滑,狠狠摔了下去。
  咚隆哐当,摔得他头脑发懵。
  再回过神,已经被场务扶着走出了老屋。
  “我……有点困,没站稳。”
  他的谎言成为了最好的解释。
  没有人会相信他的幻觉。
  就像没人会相信他经常听到已故的妈妈絮絮叨叨跟他说话,也常常见到父亲在冷透的冬天穿着一身薄衣问他:“你真的不知道我在那里吗?”
  耳边都是迎渡关切的话,他却一声也听不进去。
  “你在李家村别到处一个人乱跑,这地方邪门不安全,你去哪儿都记得叫我,反正我闲。”
  “昨晚到底几点睡的?以后手机放远点,影响睡眠。”
  “要盖被子吗?给你找张小毛毯……阿深?”
  他靠在躺椅的瞬间,几乎沉沉睡去,一双眼睛被浓稠淤泥压住了眼皮似的,见不到半分光亮。
  等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台子上。
  他从小在话剧团长大,早就习惯了这样居高临下的舞台。
  但这是贤良资料馆的戏台。
  不同于别的舞台,资料馆的戏台拆除了后面遮挡的墙面,镂空成了一座山的画框,将一座巍峨陡峭的大山,圈成了一幅水墨画。
  可是,此时戏台下站着许多黑压压的人影,模糊得看不清容貌,却亮起了一双双相同的绿色眼睛。
  他们可怖得像是同一个人,紧盯着台上的独孤深。
  独孤深紧张得手指颤抖。
  跟无父亲逼迫他上台表演一样,头脑一片空白。
  很快,他的父亲大步从台下走来,明明是一身漆黑难以辨明的影子,依然有着独孤深永生难忘的语气。
  “你的感情呢?你饰演这个角色作为儿子对父亲的崇敬呢?”
  “太笨了,完全没有遗传到我们家的天赋。”
  “登台有什么好害怕的!这点胆量都没有怎么做演员!”
  独孤深吓得往后躲,却根本逃不开。
  父亲的黑影抓住他的脖子,狠狠扼住他的咽喉,无法呼吸。
  他永恒纷杂的噩梦里,尽是父亲一次又一次质问:“你真的不知道我在那里吗?”
  独孤深痛苦的不愿意回忆那一天。
  天很冷,妈妈说,爸爸太久没回来了,叫他出去看看。
  聚会的地方是门外巷子里的小菜馆,里面坐着醉醺醺的同桌人。
  “你爸早回去了。没回家?”
  “肯定是去演戏了,你去剧院找找。”
  “他肯定借着酒劲,在那里戏瘾大发呢!”
  他真的不知道父亲在那里吗?
  “啊啊啊!”
  突然,黑影爆发出一声痛呼。
  独孤深终于夺回呼吸。
  他差点在梦里窒息,再度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又在回过神的瞬间,与台下一双双眼睛对视。
  真正的恐怖不是鬼哭狼嚎,而是一群热闹得拥挤的人,霎时齐刷刷的安静看向他。
  独孤深慌乱的扶住地面起身,跌跌撞撞的逃跑。
  他刚转身,就听到了一声惊雷般的呼喊:
  “他跑了!抓住他!”
  与此同时独孤深感受到痛。
  他的后背、他的双腿都受到了石头的袭击。
  那些李家村山路上铺满的小石子,似乎被台下的人逐一捡起了,枪林弹雨般冲他砸来。
  他无处可躲。
  “啊!”
  有块石头砸在了他的脑后,令他头脑轰隆,摔了下去。
  完了。
  他没有太强的求生欲,依然会在逃亡的梦里感到害怕。
  升起这样的恐惧的瞬间,他见到眼前弥漫的黑泥,透过戏台上圈住敬神山的石框,流淌出泥泞的痕迹。
  忽然,黑泥之中出现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
  他被人拖进了那幅圈入敬神山的石框,神奇的远离了石头乱雨。
  可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能见到一道消瘦的背影。
  有人救了他。
  那人将他牢牢护在漆黑石框之后,小心探头出去,试图确认安全。
  独孤深见到那人穿着一身衬衫黑裤,背脊消瘦,连衬衫肩膀都被嶙峋的骨头撑出了尖锐的弧度。
  像极了李司净。
  独孤深不禁出声,“李导……”
  谁知,熟悉的背影转过头来,并不是李司净。
  对方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几乎要看不清眼睛,笔挺的鼻子,瘦弱的脸颊,嘴角勾起善意的笑容。
  这人和李司净没有半点相似,偏偏这笑容背后的温柔,令独孤深一阵恍惚。
  这世上,怎么会有五官完全不像,气质却如出一辙的人?
  念头一起,独孤深心里升起了一种猜测。
  那人见他沉默,温柔出声。
  “你还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这样的山里,不适合你这样的孩子进来。”
  独孤深心跳剧烈,觉得这人熟悉无比,几乎脱口喊道:
  “外公!”
  像极了李司净,或者说李司净像极了的这个人,温柔如斯、慈祥善良,只会是李司净的外公!
  那个人听了,平静眼神在厚重镜片之后露出温柔的困惑,戏谑道:
  “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外孙?”
  一句反问,令独孤深呃呃啊啊,尴尬住了。
  “不是、那个……”
  他还不知道外公的名字,他只知道李导跟妈妈姓,所以李导的外公姓李。
  但是外公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外公,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时间,视线一转,看向黑暗的更深处。
  “山里已经丢了一个小女孩,你可不能再丢了,会有人担心的。”
  外公温柔一笑,伸出手推了他。
  “你该回去了。”
  一句话。
  独孤深猛然醒了过来。
  他眼前是一支巨大的遮阳伞,帮他挡住了头顶里的阳光。
  可他依然挥散不掉噩梦里齐刷刷直视他的黑影,石头砸在身上声音和痛骂的声音仿佛清晰回荡在耳畔。
  他甚至抬手,去摸自己被石头砸过的后脑勺。
  那里没有伤,却有着真实的记忆。
  “醒了?”
  身旁传来熟悉的询问。
  独孤深见到了迎渡。
  迎渡戴着墨镜,在繁忙的剧组显得无所事事,但手上竟然意外的卷着剧本,似乎正在背台词。
  不过,他的墨镜泛着光,怎么努力都像装模作样。
  迎渡还笑:“你小子一声不吭,躺椅子上就睡着了,叫都叫不醒。幸好下一场戏不需要你出镜,李司净说让你睡。”
  “你怎么回事啊?早上熬到几点才睡?”
  “李导呢?”
  独孤深想起了外公,猛然从躺椅翻身起来,低头去找自己的鞋,却一无所获。
  迎渡看了看,伸手去给他捞躺椅下面的鞋子。
  “还在拍丧事一条龙呢,毕竟镜头要的有点多……”
  他正勾出那双鞋,一转头,独孤深已经光着脚跑进了现场。
  “鞋!你的鞋子!”
  独孤深踩在湿滑泥泞土壤,袜子沾满了露水,仍是不停步伐,焦急的去找李司净。
  然而,他没能走到拍摄现场,就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长风衣,在深秋的山里显得凌厉孤傲。
  独孤深见过他许多次,都见到他面带笑容,温柔亲切的跟李司净对话。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碰面。
  那副俊美锋利的脸,泛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小叔……”
  拘谨的称呼,还是他平时从迎渡那里听来的。
  因为是李司净的小叔,所以剧组的人都叫他小叔。
  “你要去找司净?”
  周社的声音如眼神一样冷漠。
  独孤深吓得手足无措,紧张解释道:“我、我做了一个梦,好像梦到了外公,是李导的外公。他在梦里说——”
  “你做了一个梦,所以就要打扰导演的工作?”
  周社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冽,话语无情。
  “还是你觉得司净的工作轻松悠闲,有空陪你聊一场梦?”
  独孤深涨红了脸,无地自容。
  “对不起……”
  独孤深这才觉得浑身冰凉,脚底袜子浸湿的寒意,顺着他的脚直窜心底。
  片场随时有工作人员和群演走动,独孤深甚至能够听到吵吵闹闹的吹打声。
  他是内敛沉默懂得闭嘴的人。
  可他想到梦里笑容温柔的外公,又不肯就此放弃。
  独孤深仰起头,“小叔,请问你知道外公叫什么名字吗?”
  冷漠的周社终于勾起一丝笑意,眼睛泛着的光深邃又让独孤深胆寒。
  “李铭书。”
  名字清楚的传入独孤深耳中,他仰视周社的眼睛,却像是落入了黑暗,浑身冰凉,连自己的呼吸都没了气息。
  仿佛这是一个不该听见的名字。
  当他听到的时候,灵魂就钉死在了山里,终于被梦里癫狂黑影追上,扼住了脖颈。
  难以逃脱。
  忽然,他冰冷的肩膀搭上了温暖手臂。
  迎渡笑着跟了过来,唤回了独孤深的神志。
  “小叔,你和阿深聊什么呢?”
  周社黑沉的眼睛终于离开了独孤深,但他并不打算回答。
  迎渡对这个人充满防备,不妨碍他笑容灿烂。
  “看你把我们小朋友吓的,你又不是剧组的人,对他提要求说教也该李司净自己来吧?”
  周社没理他,只是垂眸看向独孤深的双脚,“山里冷,要见司净,也先穿上鞋。”
  独孤深浑身僵硬的寒意,终于被脚底湿透的泥泞取代,局促的看了看自己双脚。
  迎渡转身就吩咐,“鞋在这儿,穿上。”
  五个彪形助理,总有一个能帮他把独孤深的鞋子提上。
  独孤深低头捡起鞋,没急着穿,他得脱了袜子先擦擦脚。
  “谢谢,不好意思。”
  他们这里聚太多人。
  镜头前一声“卡”,李司净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周社!”
  显然他盯周社不止一会儿了,“你在做什么?”
  周社露出笑容亲切,走了过去,“我提醒阿深穿上鞋子,别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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