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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回响(玄幻灵异)——言朝暮

时间:2025-04-30 08:02:55  作者:言朝暮
  这意思很明确。
  《箱子》暂时停拍,全回镇上,保证剧组的工作人员安全,也保证他们没人参与拐卖。
  万年刚刚夸过影帝有福气。
  这会儿再大的福气也不够用了。
  所有人忙碌的收拾道具布景,在警察确认之后,上了锁。
  拍摄场地空留了一栋老楼。
  在这个时代,丢了一个六岁孩子是绝对的大事。
  剧组再是怨声载道,也得好好配合。
  他们一行回了酒店,忽然变得无所事事。
  万年还在埋怨:“我们一直在好好拍戏,谁想不开想抓个孩子啊?警察查查监控不就知道了,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
  “李哥?”
  李司净脸色苍白,并不回答,快步往酒店房间走去。
  而他身旁的灰色身影,如同无声鬼魅一般安静跟随,不需要李司净发号施令,更不需要李司净歇斯底里。
  李司净只用打开房间门,转身狠狠拒绝对方入内,就会得到温柔的劝慰。
  “司净,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你至少听我解释。”
  周社的话,没有得到李司净应和。
  但他强硬的推开将要关上的门,在走廊人来人往的视线里,平静挤进房间。
  门一关,他的衣领不出意外的被李司净拽住。
  “跟你没关系,所以你不去阻止?”
  李司净介意一切阻碍《箱子》拍摄的意外。
  可周社这个王八蛋装得无所不能,明明什么都知道,怎么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到!
  周社神色无奈,“你让我不要走远。”
  李司净被他一句话堵得无法招架,仿佛小女孩走失,成了李司净离不开他的过错。
  这样的人待在片场,能够阻止蔓延的黑色泥泞泛滥,更令他感到安心。
  在那一刻,他忽然分不清,他让周社不要走远,是笃定罪犯待在他眼前才是安全,还是希望周社带给他安全感。
  李司净的手未松,周社已经安抚一般,轻轻拍了拍他。
  语气仍是温柔:“小孩子贪玩,走丢了很常见,我会去帮他们找的。”
  李司净下意识追问:“你知道她在哪儿?”
  周社回答得理所当然,“在山里。”
  巍峨绵延的敬神山,成为天网监控之下的死角,找不到小女孩需要剧组停拍来保证她的安全,足够说明她的所在。
  周社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发,将冷汗浸湿的鬓发轻轻擦干。
  “你需要休息,今晚早点睡。”
  李司净不想睡。
  即使周社离开后的酒店房间,空旷冷清,很值得蒙头大睡,他也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愿。
  他曾在梦里见到过痛哭的陈菲娅,梦里萦绕的悲伤、绝望,无需细想就会猛然涌上心头。
  也许富有英雄主义情怀的人,愿意再一次在梦中向别人伸手,渴望借助梦境去拯救一个陌生孩子。
  但李司净清楚意识到:他不是那样的人。
  寄托着别人的期望和命运,等待他出手去救的梦,只会让他格外痛苦。
  可是,他依然会反复去思考外公濒死的梦境——
  外公救下的小女孩,最后去了哪里?
  剧组停拍,酒店变得喧闹又拥挤。
  本就是偏僻小镇如民宿、招待所般简陋的水泥房子,稍稍静下来,就能听到左邻右舍的响动。
  李司净吃完晚饭,脑海全是接下来的拍摄安排。
  晴天、阴天、雨天。
  每一天塞进《箱子》里,就是庞大繁杂的场景序列,他躺在酒店床上翻来覆去思考,从白昼睁眼到黄昏。
  直到贤良镇的景色渐渐入夜,山里那轮月亮,浑圆的爬上山脊。
  李司净忽然想看看月亮。
  他走出房间,循着昏暗的楼梯,往酒店楼顶走。
  这些乡野小镇的酒店,不过是一些老旧自建楼改造的住宿场地。
  没有富丽堂皇的茶座、露台,只会在顶楼空出一片场地,大喇喇的晾晒床单与衣物,再象征性的摆放几张座椅。
  李司净拖着椅子,坐在顶楼边缘。
  他坐在那里,什么都在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忽然,他听到了脚步声,心头跳出一丝欣然雀跃,期待着周社告诉他:小女孩找到了,《箱子》能够继续拍摄。
  转头却只见一道清瘦的身影。
  “阿深?”
  这样凄凉空旷的夜晚,独孤深睡不着,理由大约跟李司净差不多。
  “不知道走丢的小女孩怎么样了……”
  “警察一定会找到她的。”
  李司净的回答笃定,就算警察找不到,周社这个王八蛋也必须找到。
  “能够快点找到她就好了,今天我们在老楼的戏还没拍完。”
  他的话语遗憾,说出了李司净的心声。
  在鲜活生命的生死之间,这样的话,泛出了专注于自身的冷漠。
  似乎他并不会为了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小女孩,过度揪心。
  也许,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更为揪心的命运,将他的灵魂磨损得麻木不仁。
  他们很像。
  李司净想,可能因为他们太像,周社才敢笃定的说,独孤深就是最适合的林荫。
  他叹息一声,终于良心发现似的,关心问道:“你来了李家村,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之前不是困得摔倒了吗?”
  “我没事,只是会做一些噩梦。”
  独孤深声音低沉,“李导你呢?”
  “我也会做。”
  也许不会有人比李司净更理解噩梦的痛苦。
  浑浑噩噩的梦境,令人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仿佛这巨大的世界也是一场巨大的梦,他永远在等不知方式不知何时的醒来。
  可是他依然会说:“不要太在意你的噩梦,那些只是过去没法忘记的痛苦。如果你总是咀嚼痛苦,人生都会跟着变难的。”
  李司净学着宋曦安慰他一样,去安慰独孤深,全然不管自己又是如何固执的家伙。
  “怎么了?”
  李司净没听到独孤深的应和,只见他仰望月亮。
  独孤深说:“可我的噩梦里,出现了已经去世的人。”
  李司净猜测,去世的人是他的母亲、父亲或者任何一个他失去的亲人。
  就像他总是梦到外公。
  “我也经常做这样的梦。”
  李司净说:“我总是梦到外公来救我。”
  独孤深专注的听,连询问都带着谨慎:“即使我从来没见过的人,也会入梦吗?”
  听到这样的询问,李司净诧异看他,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独孤深慌张的解释道:“就是那种……从来没有见过、仅仅是听说的人……李导也会梦到他的长相,和他对话吗?”
  “会。”
  李司净比任何人都清楚,再度惊诧于独孤深和自己的相似。
  “别说没有见过只是听说的人,甚至根本没有见过,也根本没有听说过的人,也出现在了我的噩梦里。”
  那是周社。
  那样的梦境可怕又真实。
  如果周社这一辈子都不出现,对他而言,就仅仅是一场又一场噩梦。
  可周社偏偏出现了,鲜活温柔,百依百顺,与梦里冷漠残酷的模样截然不同,令他烦恼倍增。
  他心跳如雷,感叹怎么独孤深也在做这样的噩梦。
  梦里饱经生死,现实破碎虚幻,是他不愿面对的折磨和痛苦。
  然而,和他最像的林荫,竟然也在反反复复的自我怀疑里,重走了他走过的路。
  那样的路太苦了。
  以至于李司净升起了宋曦一般的悲悯,坚定的告诉他:
  “但梦只是梦,我们不能沉浸在梦里。”
  “等《箱子》拍完,我带你去看看医生,无论是吃药还是住院,都得保证充足的休息才行。”
  那些宋曦一一说出来,被他内心否定的话,只要换一个立场,他就可以坦然的拿去劝说独孤深。
  就好像变得与他毫不相关似的,值得相信。
  独孤深发出一阵干笑,局促的抓了抓头发,“原来是这样。”
  “可能我最近压力太大,毕竟我没什么拍戏经验,很害怕会拖后腿……”
  “你很有天赋。”
  李司净肯定的说道,“我见过很多演员,你是最有天赋的一个。”
  “就算是迎渡那个家伙,也是靠了导演打磨,但你不一样,你是天生的主角。”
  他的话说得有些夸张。
  但为了安慰一个情绪低落的林荫,他不介意使用任何的美好词汇。
  “你可以跟迎渡学学。”
  平时怎么都瞧不上眼的迷信大影帝,这时候却成了他极力夸赞的对象。
  “别看他过度自信,目空一切,但是演技确实不错。可惜他有一点不好,今天居然跟我说,李家村太阴了,他帮忙请了地仙。”
  “哈哈。”
  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说话,独孤深笑出声。
  “他确实很迷信这些。之前他还想给我算命,说要给我解梦。可是我做的梦……”
  他并没有继续说,冷清月光笼罩的楼顶,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司净并没有追问。
  毕竟他知道,有些梦并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口。
  但有了共同的声讨对象,他们的聊天气氛,轻松愉快很多。
  “不是说迎渡总去清泉观,找道士做法转运吗?”
  “估计他没少接触这些,然后每次都撞了大运,所以变得越来越信。”
  “迷信也不算什么坏事,至少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果你没事,可以找他算算。”
  李司净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堂而皇之的安慰独孤深。
  “这家伙说自己很灵的,可以逆天改命。”
  独孤深没有接话,只是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看李司净。
  “李导,你信命吗?”
  “不信。”李司净果断的回答。
  独孤深笑得畅快,“那你还叫我找迎渡算命?”
  “因为他是我外公朋友的孙子。”
  李司净并不介意和独孤深聊起这些,“我相信外公,所以也相信外公的朋友。”
  “至少,外公在日记里写得很清楚,他的朋友不会害人,迎渡是那位朋友的孙子,跟爷爷一模一样的胡言乱语,迷信命运,相信因果,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独孤深需要与人接触,那么迎渡是最好的人选。
  命运绝佳、有钱有闲、乐观开朗。
  即使李司净看迎渡并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迎渡确实是好人。
  与好人交往,永远不用担心自己受伤。
  李司净并不了解迎渡的信仰,但他了解迎渡获奖的那些电影。
  在月光朦胧的楼顶,他可以一部一部的拆开迎渡演过的电影,将它们当作迎渡的人生,耐心仔细的讲给独孤深听。
  独孤深沉默的坐在一旁,表情总是泛着恍惚,似乎有话要说。
  “你呢?”
  李司净将话题抛给他,给了他表达的机会。
  “你有什么喜欢的电影吗?我们可以聊一聊。”
  “比起那些电影,我更想知道……”
  独孤深止住话头,仿佛在努力克制自己说出口。
  但李司净安静等他,并不催促。
  这样的人只会在足够的耐心和等待里,尝试表达自己的内心。
  终于,独孤深思考了很久,似乎妥善权衡了“可以问”和“不该问”之后,才犹豫出声:
  “李导,你拍摄的《月光》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33章
  李司净很容易在这样的夜晚, 回忆起那一天的月亮。
  浑圆悬于天空,洒下温柔如水的光芒。
  即使城市灯火通明, 月亮也能照得水面波光粼粼。
  李司净将摄像机架在了桥下,坐在寒冷的长椅上,对准了月亮照耀的桥。
  高桥之上,汽车飞驰,还有摩托车嗡嗡作响,哪怕夜深了也是忙碌得川流不息。
  显得月亮和他一样无所事事。
  桥下覆盖着一大片阴影,横断了月光和灯光,给畏光的鱼留存了一片宁静的夜景。
  这里是垂钓的天堂,李司净失眠的时候,走过来散步, 都会遇到一两个夜钓的人。
  他们安静的守着河水, 等待着未知的猎物上钩, 像是蛰伏于夜的雕塑, 一动不动。
  他想,他可以拍摄一晚上的月光。
  记录月光之下的忙碌城市, 遇到一两个空手而归的钓佬,去问问他们出于什么心理, 能够整夜整夜守着一条城市的河流,乐不思蜀。
  “扑通!”
  巨大的重物落水的声音, 从桥的另一端传来。
  他好奇看过去, 只见大桥阴影的明亮面, 有一个人。
  那个人攀着栏杆,大半身体都探了出去。
  似乎在看自己丢进河里的东西,又似乎想要自杀。
  李司净很平静。
  他并不是什么热情的脾气,他一向尊重他人命运。
  然而, 那个人半挂在栏杆很久,终于不再看河,而是转头看他。
  那个人发现了他,松开栏杆,穿过桥梁投下的阴影,慢慢走了过来。
  月光明亮,灯光昏黄。
  照出了那个人的身影。
  她穿着老旧的运动衫,踩着一双运动鞋,容貌憔悴,显得十分苍老。
  这么一个女人,五十岁或者六十岁,连头发都稀疏花白,不应该独自游荡在城市孤寂夜晚,却像流浪者似的透着她的落魄,可她面容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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