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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回响(玄幻灵异)——言朝暮

时间:2025-04-30 08:02:55  作者:言朝暮
  这样一想,他更烦了。
  李司净皱眉问:“陈莱森呢?今天还来不来?”
  工作人员还没回,倒是纪怜珊热情活跃,接了话:“他说要来的,我都在网上看到了。想不到他这么敬业,可把他那群小粉丝小妹妹们感动得,在评论区哭得稀里哗啦的……”
  “诶,那是他的车吧?”
  正聊着,陈莱森就来了。
  这位引得剧组惊慌担忧的大明星,穿得朴素平实,简单的衬衫,笑容灿烂。
  他和往常一样带着一群助理,前簇后拥的,偏偏李司净觉得他不太一样。
  陈莱森一过来就说:
  “之前让大家担心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大明星突然这么有礼貌,还主动道歉,李司净格外不适应。
  也许是进过了急救室,变得大彻大悟了起来,收敛起了之前的心高气傲。
  也许是经过高人指点,开始演起了戏外戏,一下就变得像个人了。
  不像以前似的,挑一下毛病,提一点要求,把助理和片场工作人员指使的团团转。
  简单寒暄之后,陈莱森就快步去了化妆间做妆造,给剧组省下了不少时间。
  再度站回监视器之后的陈莱森,卸下了浑身散发着带资进组、不可一世的傲慢。
  连搭戏的纪怜珊,都悄悄跟李司净说:
  “今天的陈莱森,好像变了。”
  确实是变了。
  李司净盯着干净的监视器,视线稍抬,就能看见场景中同样干净的陈莱森。
  穿着普通的T恤衫,头发凌乱得像不修边幅的大学生。
  李司净真正的、清楚的看见了陈莱森的模样。
  朴质、平凡。
  倒有点儿接近他想象中的男主角林荫了。
  “导演准备好了。”摄影发出信号。
  李司净压下心头不安,镇定的说:“先拍一条看看状态吧。”
  准备、开机,片场霎时鸦雀无声,镜头里的纪怜珊坐在桌边,看陈莱森一个人表演。
  “那是无法打开的箱子。”
  陈莱森确实变了,连演技都通透许多。
  他说出口的台词,没了之前小偷一般的束手束脚,变得坦荡自然。
  “我觉得我说出来,你肯定觉得我疯了,但是真的、真的——”
  “我打不开它!根本打不开!”
  一句台词一句台词的过。
  李司净没有喊再来。
  他专注的盯着监视器,没有结束、没有中止,任由安排好的场景变为录像画面里的镜头。
  干干净净。
  没有黑影。
  只有一句一句的台词从白纸黑字,变成声影视效,逐渐鲜活。
  “可是你外公的遗物里,根本没有什么箱子。”
  纪怜珊是经验丰富的老戏骨,即使角色和她平时演绎的风格截然不同,也能演出李司净想要的冷漠。
  紧接着,陈莱森情绪激动:“我会把它找回来!等我找回来你就信了!”
  很好。
  李司净想要的情绪,想要的濒临崩溃,想要的目光如炬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他紧盯着监视器,等着陈莱森接下来的演绎,可以说对陈莱森刮目相看。
  “我猜测,有这么一群人,故意搞了这些事情,就为了让我觉得自己疯了,看到的都是幻觉。”
  “但是你信我,我看到过外公的日记,那本烧毁的日记。上面清楚写着这个箱子很重要,比什么几百万的房产证、几十万的存款都要重要……”
  “他们安排这些钱,就是为了收买我!”
  台词还在继续,李司净眼前忽然暗了下来。
  那些纠缠他的幻觉,慢慢随着流淌的黑影烂泥,侵染了他的视野。
  李司净不得不靠得监视器更近,只有在镜头里,才能摒除眼睛里的幻觉干扰。
  只是……
  快看不清了……
  “原来在这儿。”
  一声轻盈喟叹传来,伴随着镜头忽然闯入的一抹灰色。
  李司净还没能分神去想,就见周社灰色风衣猎猎,伸手揪住了陈莱森的衣领。
  “啊!”
  陈莱森惨叫一声,被周社狠狠打倒在地。
  李司净紧盯着监视,能见到陈莱森真实的痛苦,挨揍时的惶恐惊讶。
  这可比陈莱森努力凹出的“演技”,更具有真实感!
  一切都在诡异的寂静和沉默中进行。
  唯有陈莱森在凄惨的哀叫:
  “你做什么!”
  “你是什么人!”
  惊慌失措,带着大明星绝不会出现的凄凉破音。
  监视器屏幕中的周社,下手狠绝,与梦里提刀身影重叠,冷漠嗜血,别无二致。
  李司净头脑轰然,他再是厌恶陈莱森,也立刻冲上去。
  打死陈莱森,周社去坐牢都无所谓。
  万一把一旁搭戏的纪怜珊吓出心理阴影,他从哪儿再找一个这么优秀的青衣!
  “周社!”
  李司净抓住周社手臂,像老父亲拦他一样,拦住这个狂揍大明星的小叔。
  “放手!”
  周社执着无比。
  即使手臂被李司净抓住,也不妨碍陈莱森凄惨得整个身体像是从泥水池子里刚捞出来,从手臂从双腿从衣服之下,滴答滴答的流淌着黑水。
  李司净呼吸一窒。
  在他以为自己看错的时候,无数烂泥黑影,幢幢汩汩,宛如血流,汇聚在了陈莱森的脚下。
  一时之间,李司净分不清地上流淌的是陈莱森的血,还是他熟悉的烂泥黑影。
  只能看着它们一滩一滩、一丛一丛,抖动着发芽的绿点,如同浮萍散开。
  这样诡异的景象,李司净不知道看了多少年。
  已经能够保持熟视无睹。
  “小叔!”
  李司净一喊小叔,周社终于停手。
  但他看向陈莱森的视线仍是冷漠,至少松了手,任由陈莱森惊恐躲开。
  唯有声线冰冷,低沉道:
  “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第6章
  李司净还没能做出反应,就听到纪怜珊的声音。
  “——有点好笑。”
  低沉冷清的女音,如打破黑暗的轻铃,唤回了李司净的神智。
  他仍是坐在监视器前,双眼呆愣的盯着屏幕上的拍摄。
  仿佛没有周社单方面的殴打。
  没有陈莱森的痛呼。
  即使是屏幕之前的纪怜珊,也保持着冷漠平静,启唇说道:“你是说,一群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的人,随手拿出几百万,就为了收买你?”
  “收买你这么一个没权没势没工作的大学毕业生?”
  “刚才……”
  李司净的声音回荡在空旷。
  镜头前极具职业素养的演员们没有回头、没有出戏,却瞬间引得片场无数视线聚焦。
  太突兀了。
  李司净脸色苍白,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也许又是幻觉。
  “卡。”他沉着声音,按捺住所有慌乱,“刚才那条可以了。休息五分钟准备下一条。”
  语气仿佛镇定,只有他能感受到克制不住的冰冷。
  那些弥散在陈莱森身下的烂泥黑影,如同被惨白灯光焚烧,褪却得干干净净。
  剧组忙碌准备下一场的镜头、场景,李司净却沉着脸,抬手点开回放。
  刚才试拍的片段,清晰记录在设备里,科学如实的记录不会存在一点错漏。
  只有……
  陈莱森如剧本和纪怜珊搭戏,超常发挥出不属于这位大明星的演技。
  没有突然动手的周社。
  没有上前阻拦的李司净。
  一如剧本写好的场景,连李司净都挑不出错。
  灯光大亮,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箱子》必须继续。
  接下来的场景,陈莱森发挥的很好,纪怜珊一切如常。
  只有李司净根本不在状态,压不下心里的烦躁,紧锁了眉。
  正如他一直以来饱经困扰的幻觉,站着做了一场不被旁人知晓的梦。
  唯独那句话不断回荡脑海,取代了耳畔长久不消的蜂鸣——
  “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箱子》今天的试拍圆满结束。
  保持着这样的水平,陈莱森的男主演地位勉强保住了,纪怜珊的女主演也能定下。
  可李司净所有想法都被那句话占满,回荡脑海,撞击胸腔,只剩记忆不断沉重的震耳欲聋。
  他急切的翻看剧本,上面满是熟悉得能够倒背如流的台词、动作、场景灯光标记。
  但是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无论李司净循着记忆怎么去翻,都找不到剧本里和那句话一模一样的痕迹。
  只有排在后期的一段白纸黑字的对手戏。
  林荫:他还算是人吗?
  小玉:不然呢?
  林荫:像这样的家伙跟恶鬼有什么区别,又怎么能算是人!
  每一句都是他定下,和脑海里回荡的句子截然不同。
  李司净却挥散不掉熟悉感。
  他后背汗湿,能够清晰回忆起周社的眼神,他焦急喊的小叔。
  最终只能拿出手机,拨给万年。
  “李哥,结束了吗?”
  一听就知道敬业的万年,带着周社在隔壁剧组参观,绝不影响自家《箱子》的拍摄。
  李司净很多话想问,“赶紧回来,开车送我回家。”
  “啊?”万年愣了,“可是周叔他……”
  “别管他!”李司净脾气焦躁,已经没有办法保持表面的冷静,“现在回来,马上!”
  万年几乎是一路小跑回来,开了车门,在脸色铁青的李司净怒视下,诚惶诚恐的上车。
  还不忘汇报情况。
  “周叔被隔壁剧组邀请过去试镜了,说他这么帅就该当演员玩玩。”
  “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跟女演员闲聊呢,我都没来得及说一声。”
  “不过李哥你放心,我跟隔壁的老孙交代了,等周叔玩高兴,想回家了,让他帮周叔打车。我和老孙是铁子,绝对不会把周叔弄丢的。”
  李司净一言不发,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他没由来的心底发寒发慌,脑海不断回顾着自己的幻觉,就像回顾拍下的片段。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伴随着车外闪过的熟悉街景。
  却实在是想不起来……
  外公的日记里,那一句的原话是怎么写的?
  车子终于到达目的地,李司净快步上楼回家,急着去看外公留下来的手稿。
  《箱子》的剧本脱胎于外公亲笔写在笔记本上的日记。
  一本一本日记一直放在家里,他甚至整理成册又做了防腐防潮,仔仔细细收纳到了防火防震的大箱子里。
  “今天这么早啊?”
  他爸从书房探出头,还戴着蓝牙耳机。
  “你小叔呢?”
  李司净没回,直接走进书房,挪开书桌的椅子,将装有外公日记的木箱拖了出来。
  哐哐当当,焦急万分。
  他爸见状,赶紧伸手把电脑关了,“你忙你忙,我正好做饭去了。”
  还贴心细致的帮他关上了书房门。
  厚重的木箱打开,里面一摞一摞都是外公写尽的老旧笔记本。
  李司净凭借记忆,随手拿出了里面一册,翻开笔记本硬壳,就能见到外公久违的锋利笔迹——
  予你斩除无人可解的梦魇。
  这是外公留下的寄语,李司净每次打开,焦躁的心情都会平静。
  仿佛这句话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十年如一日,压制着他的病症。
  连视野里的黑影,都会因此退避三舍似的,还他清净。
  李司净席地而坐,慢慢翻着笔记本泛黄纸页,在外公笔锋恣意的笔迹里,平静的回顾着曾经悲伤愤怒的过去。
  外公看到了一切真相,洞察背后的悲惨,岿然叹息:“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只字不差。
  李司净心头一跳,脑海里对这句话回荡的熟悉感,终于找到了答案。
  原来不是剧本的句子,原来是外公写的句子。
  李司净失笑得回忆自己无端的慌乱,只觉得太荒谬了。
  人的记忆果然不可全信,他怎么会产生“周社在说陈莱森是鬼”的错觉。
  明明小叔都没看过剧本,也根本没有看过外公的日记……
  李司净抓了抓头发,嘲笑自己的病症果然严重。
  他准备翻到下一页,视线所及之处,竟见到了一行批注:
  “原来在这儿。”
  那一刻,他耳畔甚至清晰回荡周社略带笑意的轻蔑,找到目标的了然。
  李司净盯着那一句批注,大脑都像凝固了,挥之不去的阴寒,骤然弥漫,心脏有力敲打着胸腔,回荡着将要破出他的胸口,跌落在地。
  他看过外公的日记很多次。
  无论是整理的时候,还是和研究剧本的时候,他对这每一本里的内容了若指掌。
  外公写日记或是写故事,都很随意。
  时不时划掉错别字,添加一些补充、批注。
  并不十分整洁。
  可是他不记得这一段日记里,有这样的批注。
  仿佛突然凭空出现,字迹潦草得不像外公端正锋利的笔迹。
  像是……
  特地有人为了符合周社的话,后续写上去的。
  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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