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不用咬的。”颜执安提醒她,怎么那么呆呢。
马车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嘈杂的声音传来,今夜,颜陈二家的人都可来赴宴,这是皇帝特许的。
帝后一道下马车,步入宫殿,方才还在闹腾的殿宇顷刻间安静下来,众人跪拜。
听到那句‘皇后殿下千秋长乐’时,循齐扭头看向对方,颜执安不语,但一抹红悄悄爬上耳间。
待落座后,循齐悄悄地说:“我今夜不喝酒。”
颜执安莞尔:“今夜可以喝点。”
“我依旧喝了合卺酒,不能喝了,醉了不好。”她小小声地抗议,提醒身侧的人:“我醉了,你今晚就跑了。”
颜执安:“……”
帝后说着悄悄话,皇后三两句,被皇帝说得脸红不敢抬头,微微侧脸,不想听皇帝唠叨的话。
皇帝絮絮叨叨,颜执安忽而将酒杯递到她的嘴边:“今日的喜酒,不喝吗?”
循齐反握住她的手腕:“不喝,我不上当。”
“喝一杯也无妨。”颜执安循循善诱,凝着她嫣红的唇角,继续劝:“不碍事的。”
第125章 我是你的妻!
皇后的迷魂汤,让人无法拒绝,尤其是她面容含笑,十分温柔。
循齐喝了合卺酒,知晓自己的酒量,再来几杯,必然会醉。但是酒杯就在眼前,她迅速去想应对之策,反握住皇后的手,将酒杯推过去,递至她的唇角上。
颜执安:“……”
“不喝算了。”她放下酒杯,敛眉看向臣下,带着平日里的威仪。
颜执安神色宁静,气势微敛,她做官多年,这些朝臣多数是她提拔而来的,些许老臣也知晓她的手段。
新帝旧臣,两人都不是好招惹的。颜执安假死前处事尚有几分温和,回来后,行事也带着雷霆之势。
这回立后,有人抗议过,甚至有人辞官,皆不能让二人改变心意。
今日赴宴的朝臣皆是皇帝亲自挑选出来的,那些硬骨头就算位高权重,皇帝也没有给其颜面,不准其赴宴。
皇帝行事越发独断,朝臣敢怒不敢言,唯独盼她立后之后,稍作收敛。
朝臣们面色忧愁,陈家的少女少年们满面喜色,打量皇后,又打量皇帝,胆子大者上前敬酒。
她们年少,让肃然沉寂的殿宇热闹起来,她们来敬酒,循齐也喝,但自己杯中是水。
年少人下去后,季秦上前恭贺,“小师娘,恭喜您上位了。”
循齐托腮凝着她,眉眼如画,容色美丽,季秦轻轻一颤,忙道:“您别这么看着我。”
“怎么了?”循齐端坐身子,“朕今日不想喝酒。”不能喝酒,自己的酒量自己清楚,三杯就睡觉。
季秦转而给老师敬酒,颜执安喝了,反而嘱咐她:“日后行事多看顾杜孟。”
杜蒙耿直,不懂变通,她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用起来很方便。
但颜执安本意不想让她做刀,而是可以拥有正常的生活。
“是,学生记住了。”季秦拿着空酒杯退下了。
季秦在前,旁人也大着胆子上前,颜执安的学生也多,三五成群,声声尊敬,算得上桃李满天下了。
一杯接着一杯酒,殿上气氛和乐,皇后从容,皇帝眉眼舒展,两人面露笑容。
杜孟居末位,她走上前,给帝后行礼,敬老师一杯酒,说些恭喜的话。
酒过三巡,席便散了,众人离开,帝后乘坐车辇回中宫。
中宫内张灯结彩,一路走来,皆是花香,从宫门口至寝殿门口都是盆栽的牡丹花,花香四溢,让人如置春日。
廊下猩红的灯火十分喜庆,照得廊下亮堂堂。
循齐入殿后,便爬上床,刚上去,就被人喊下来,乖巧地褪了外袍,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不去洗洗吗”颜执安耐心提醒她,“你可没有酒醉,去洗洗。”
如今有人管了,循齐又爬了起来,觑她一眼,道:“那你等我回来。”
“等你。”颜执安好笑道,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她跑了。
她无奈提醒皇帝:“我已是皇后,还能去哪里,洗慢些,不用着急的。”
循齐还是看她一眼,由秦逸扶着离开。颜执安则去铜镜前卸下珠钗,当看到凤钗时,微微一顿。
多年前初见先帝时,她便是头戴凤钗,人人都羡慕先帝福气好,二嫁竟成了皇后。
她静静地看着凤钗,指腹抚摸过凤凰纹路,先帝若知晓她与陛下结成连理,只怕在阴曹地府也要唾骂她。
先帝看重她,信任她,将女儿托付于她,最后,却成了这般模样。
铜镜明亮,映照颜执安姣好的面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筹谋过、挣扎过、甚至放弃过。兜兜转转三年,她还是走上这一步。
民间百姓谩骂她,昔日同僚唾弃她,旧日的学生也多是为耻。
她抬手,复有将凤钗插入发髻中,如今,她是皇后。
是女帝的皇后颜执安。
先是我朝皇后,再是颜执安,最后才是颜家的家主、女儿。
烛火烧得明亮,燃烧自己,带来光明。她坐了许久,久到外面传来皇帝的声音,她似醒悟般将凤钗取下。
循齐沐浴后,洗去一身酒气,按照宫娥的意思,换了一身红色的寝衣,慢慢地走到她的跟前。
“可要我帮你”年轻的女子笑意融融,裹挟着欢喜,她的情绪感染到了颜执安,她跟着笑了,道:“不用,我很快就好了。”
循齐没有走,颜执安站起身,令她坐下,抬手给她挽发髻。
二十岁,恰是最好的年岁,正值芳华,长发柔软地散落在肩膀上,她以手为梳,慢慢地梳理。
红烛在侧,人影重叠,这是她们的洞房夜。
循齐莫名紧张,头皮上还有颜执安柔软的力道,她吸了口气,双手怪气地放在膝盖上。
梳发后,颜执安收回手,凝着她,“好了。”
循齐低头,腼腆地笑了,欲站起来,颜执安伸手去扶她,这些时日以来,她总是会在她起身的时候来扶。
时日渐久,她已习惯自己右腿无力了,她不在乎,眼前人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颜执安的眼中染了些愧疚,循齐察觉她的想法,以温和的笑容阻止她,“眼下,很好了。”
哪里就有十全十美呢。
“你陪着闹,不曾放弃,我已经很满足了。”循齐握住她的手腕,这么多时日以来,她知晓她的心意。
她回来,是心里有她还是关心天下苍生,她已不在意了。
只要人在自己身边,她就满足了,何必去想那么多,让自己难受,让她痛苦。
“不是闹。”颜执安下意识反驳,“陛下,这不是闹,这是立后,事关天下民生,朝堂纲常。”
她的话,让循齐无地自容,几度抿唇,“我知道你在意我……”
“我是为你回来的。与朝廷无关。”颜执安语气清和,“你抬头看着我。”
循齐照她的话抬头,紧张到额头生汗,“我回京城之前与母亲说过,我后悔了。”
后悔离京,也低估皇帝对她的喜欢。
年少无知,喜欢自己的长者,究竟是贪婪亲情还是男女感情呢?
她以为是前者居多,时间证明,想法错了。
“母亲骂我,说我不该离京,说我不该放弃你。她说,只要我愿意,哪怕让背骂名也可,她可以不管不顾地支持我。我后悔莫及,母亲依旧支持我。”
“循齐,我待你也是如此。我起初以为我对你,只是母亲对女儿的疼爱,是亲情,我可以弥补你多年来缺少的母爱。仅此而已。我曾是你的母亲,是你的长者,哪怕没有血缘关系,我依旧希望你好,希望你做明君,也希望你高兴。”
“你不知道骂名会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敢想象,揭露感情以后,你会背负怎样的骂名。”
“两者交融后,我决定离开你,右相死了,你病了半月,我死了,你也可以走出来的。”
“后来四度进山,我慢慢知道我对你不是母亲对女儿的亲情,是感情,是将你放在心上的感情。我错了,错得十分离谱。我想我是喜欢你,依旧希望你好,没有我,你还是会过得很好。”
“季秦来后,我、悔恨交加,我用以为你好的方式伤害了你。来的路上,我在想,你要什我都满足你,我希望你活下去,哪怕你要立后,我都可以帮你。”
她剖析心意,说了许多话,直到一滴眼泪滑下来,烫得循齐心口发疼。
循齐慌张地伸手给她擦,浑身都跟疼了起来,“我、我不怪你。”
颜执安笑了笑,安慰她:“所以,不用害怕,我不会走了。”
循齐感觉心口被堵住,胸口发疼,笨拙地抱住她,将人拥入自己的怀中,“你中毒那回,我便迈入雷霆之区了,我拼命想要救你,也是救我自己。”
“你太聪明了,我骗不了你。”颜执安微笑,看着她的侧脸,轻声告诉她:“循齐,别怕,我已是你的妻子,昭告天下的妻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会走的。”
循齐拼命点头,“我知道。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对不对?”
颜执安抬手,轻抚她的脸颊:“你下一步想做什么?”
回归正途,循齐心中雀跃,望着她,抵着她的额头,心中柔软,道:“在这里不成,得去榻上。”
屏退宫人,室内生光,起伏的锦帐扯下来,遮掩榻上的风光。
锦帐上映照着两人的身影,颜执安伸手,至腰间,下一息,循齐握住她的手的,道:“我来。”
颜执安轻笑,笑得她心中发颤,手心生汗,“不许笑。”
“你来。”
循齐伸手,去脱她的衣襟,手却颤抖,努力去解开衣带,颤抖了两下,反而打了死结。
“我来罢。”颜执安语气缓和,莹白的手指轻轻地拨弄一番,道:“这样解,你别抖。”
循齐深吸一口气,脸色不由发红,下一息,颜执齐捧起她的脸颊,俯身亲上唇角,循齐一紧张,手扯开衣襟,露出肩上雪白的肌肤。
顷刻间,美**人。
唇角相贴的瞬间,心口无端发热,红烛噼啪作响,惊得两人同时停了下来。相视一眼,循齐鼓起勇气,俯身倾靠过去,掌心拂过肩上的肌肤,引起阵阵颤。栗。
颜执安深吸一口气,压着心悸,黑发垂下,遮掩胸。前雪白的肌肤。
纤细的手指落在肩背上,慢慢地将人扶着躺下,她抵着对方的额头,呼吸相融。
人就在跟前,先紧张悸动,她深吸一口气,道:“你别看我。”
“你这么好看,不能看吗?”颜执安唇角微抿,握住她的手,慢慢地引导,落至自己的小。腹上。
第126章 晚上可以的。
颜执安的引导,像是给予循齐极大的鼓励。彷徨之际,得明灯引路。
周岁之前,她有母亲,是她年幼小,记不清事情,那一年里,也是有人将她视如珍宝。
周岁之后,她亦有疯子。疯子虽贫寒,可她熟读史书,满腹才华,教会她生存的本事。
后来,她遇到了骗子颜执安,又有明灯般的老师。
若无暗淡的两年半生活,她的一生,也算是圆满的。
衣衫褪尽,肌肤触碰,沉浮之中,恰如一场对弈,酣畅淋漓。
她的吻落在颜执安的身体上,掌心拂过每一处柔软的肌肤。
她凑到她的耳边,吻着她的耳后肌肤,与她十指紧扣。
颜执安深吸一口气,指腹拂过她的手背,柔软的一面,让人爱不释手。她收回自己的手,掌心贴在她的脸颊上,拂过眉眼,拂过唇角,最后被皇帝扣住。
她惊地一颤,皇帝的吻落在她的眉眼上、鼻梁,唇角上,合卺酒的味道似有残留,酒香与女子身上的芳香融合,让人沉迷。
颜执安轻叹一声,脖颈微疼,“别、别咬。”
“你叹气作甚?”
颜执安不予回答,羞涩偏首,循齐不肯错过她的表情,歪头追寻着她的视线:“嗯?”
不说话了。循齐俯身,在她肩侧轻轻咬了下,她立即望过来,又羞又恼,循齐粲然一笑,触及眼前的笑容,她便又心软了。
她总是盼着她好,盼至最后,自己也深深陷入进去。
她总是不愿面对不愿去想,可又不得不面对。
皇帝的手拂过她肩膀上的肌肤,朝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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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大婚,休朝三日,中宫内落了只鸟,叽叽喳喳叫了一个早上。鸟的羽毛呈现七彩的光,飞过一圈,落在门槛上,下一息,被套住,丢进准备好的鸟笼里。
小内侍看着笼子里的鸟,惊讶它的羽毛之美,叹道:“这只鸟,可真是好看。”
秦逸瞧见了一眼,小内侍巴巴地献给她看,她也是惊讶,道:“像是画出来的一般。”
清晨雨露被一缕阳光晒干,中庭内一片喜色,秦逸提着鸟,将鸟挂在廊下,这么好看的鸟,想来陛下也会喜欢的。
殿内静悄悄的,颜执安已起身更衣,皇帝趴在榻上,双手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扭头看着妆台前的人。
随后,颜执安起身,拍拍她的脑袋:“去帝陵,好不好?”
“不成,不是我不孝,而是京城不宁,来回必然需要两三日的。万一出事,如何是好。”循齐语气低沉,身子挪近,脑袋顺势枕在她膝盖上,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红着宫装下掩盖着怎样的身子,循齐心中最清楚,她莫名笑了起来,很快就被发现,揪了耳朵。
“看哪里?”
“看你。你好看。”循齐伸手,圈住她的腰,脑袋蹭了蹭她的小腹,颜执安蹙眉,伸手托着她的脑袋,“别闹,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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