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陆长风怎么喊,他就是不肯停下。
元所拿着药酒上楼,看到井玏下楼,问题:“小井同志这是要去哪里?”
井玏说:“我去打一壶热水,给陆队热敷一下。”
“水房下楼往后边走。”元所给他指了个路。
元所拿着药酒来到陆长风住的房间,见陆长风已经起来准备下楼了,跟他说:“陆队躺下我帮你揉一下药酒。”
陆长风问元所:“你看到我们家小井了吗?”
元所说:“看到了呀,他去楼下给你打热水回来热敷。”
元所把药酒递给陆长风说:“我儿子跟小井同志差不多大,远不如小井同志细心,扭伤了腰我那儿子把药送过来就走,都没跟我说一声爸我帮你揉揉腰,反倒是我的小徒弟,天天忙前忙后地又是给我擦药酒又是扶我上下楼。”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学校里教的都是些理论知识,真正带我们入行的,可不就是我们的师父吗?”
陆长风想起了自己刚到分局警队报到,新成立的县城警队缺人手,他被调去了县城,跟的师父是市局的老刑警,师父学历不高,但在警队干了很多年,能力出众,就是因为没有背景才升不上去。
跟着师父陆长风学到了不少东西。
县城的班子组起来了也有了新人,分局也有了空缺,师父把他送回分局,说年轻人需要机会,让他在分局好好干。
陆长风升职后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孝敬师父,师父就在单位突发心梗去世了。
一扭头发现井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着盆和水壶站在他们身边了。
可能是陆长风在想他师傅的事情过于投入,这才没听到井玏的脚步声。
他也不知道井玏听到了多少。
元所说:“既然小井同志回来了,我就先去忙别的了,你们弄完下楼吃早饭,我让人给你们留着。”
“元所,多谢。”
“客气了。”
元所转身离开,井玏去把门关上,一张臭脸对着陆长风。
陆长风解释:“我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井玏往水盆里倒水,把毛巾丢进去,撩起陆长风腰上的衣服,拧干了毛巾的水捂在陆长风的腰上。
陆长风看井玏的手都被开水烫红了,说道:“水太烫你别下手。”
井玏扭过头去不理他。
陆长风:“……”
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死样子,一天得哄八百遍。
陆长风戳了一下井玏的腿,“我的话说得也没什么问题,对于师父,就是要像尊敬父亲一样。”
井玏依旧不理他,感觉毛巾差不多凉了,就立马换一条。
反复几次后,陆长风感觉腰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井玏拿药酒倒在手里,搓热了后,擦在了陆长风的腰上。
擦完井玏洗了手,端着水盆下楼,陆长风在后面跟着。
早饭吃的饺子,是所里的大姐包的,香菇芥菜茴香猪肉馅的,味道十分鲜美,足足吃了20个。
陆长风找话跟井玏说:“等回了燕城,咱们也试试用茴香包饺子,你觉得呢?”
井玏没理陆长风,埋头吃完就走。
陆长风有些无奈,他这是给自己养了个祖宗。
等他吃完去洗碗,正好听到井玏在跟做饭的大姐要包饺子的配方。
陆长风洗了碗,靠在厨房门边上看着厨房里的井玏。
井玏把配方记好后,转身看到陆长风,迅速低下头,“不是因为你想吃我才问大姐的,我是想做给周哥和岳队吃。”
陆长风笑着嗯了一声。
大姐和陆长风打了个招呼。
陆长风笑着回应后,出了厨房,跟在井玏身后。
眼看着井玏的耳朵一点点变红,陆长风憋着想笑却又碍于井玏的颜面没有笑。
井玏回头瞪了他一眼,“我还没原谅你,你少自作多情。”
陆长风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身往元所办公室走。
井玏一扭头,发现陆长风从另一边去元所办公室里,赶忙追过去。
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有人过来找他们提供疑点。
午饭过后,陆长风他们也该走了。
元所把他们送到大马路上。
几个人来的,就几个回去。
和元所告别后,陆长风和井玏上了车,民警也早早地在车上等着了。
车子逐渐驶离小镇后,陆长风闭上眼休息。
山路摇晃,陆长风也没真的睡着,只是闭目养神。
井玏看着窗外,兴高采烈地来,灰头土脸地走,心情有些糟糕。
几个小时后回到玉龙镇,和岳方霖会合。
陆长风一见面就问岳方霖,“怎么样,你们查找什么了吗?”
岳方霖说:“已经拿到了这些老师的联系方式,教育局那边说是这些老师主动申请调离,也有的直接就辞职了。”
“这些老师的去向查清了吗?”
岳方霖道:“这些老师几乎都换了联系方式,要么是打通了人家说找错人了,要么就是直接打不通。”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陆长风十分笃定。
没有理由这么多老师突然离开学校,换了联系方式,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发生了什么,谁都不想被牵连。
“能查到这些老师现在人在哪里吗,我们直接过去与他们面谈。”
“老师的事情,王琦已经派人去查了。”
陆长风将今天早上他和井玏在派出所被围堵的事情说了出来。
岳方霖道:“你们没事就好,这说明他们这个镇上确实存在问题,晚一些我再去审一下那几个学生,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东西。”
“我跟你一起。”
岳方霖摆手:“不用,你好好休息,有什么我会及时跟你说的。你这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了,让井玏陪你去卫生院看看,别在这里病倒了,直觉告诉我后面我们还有一场硬仗。”
陆长风听从了岳方霖的话,在井玏的陪伴下去卫生站看病。
岳方霖则带着周瑜,继续审这些学生。
这些学生比他想得还要嘴硬,怎么问都是不知道。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岳方霖也不想跟他们耗着。
法医那边根据死者胃里的没有完全消化的巧克力,与市面上常见的巧克力做了对比后发现,应该吃的是非常常见的热量型坚果巧克力。
镇上最近也没有出现什么可疑人员车辆,镇上的商店超市里有卖巧克力,但近期没人购买过5条以上。
这个方向也不好查。
案子查到这里,唯一剩下的突破口就是那些被调走的老师。
王琦他们通过调查得知,原来镇上有19名老师,这些老师没有一个是还在体制内继续教书的,且大多都已经不在槺城了。
一部分现在在沿海的城市,还有一部分在蓉城。
他们的直系亲属,大多也都不在本地了。
这让王琦十分诧异,也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这好像不是单纯地不想干了,更像是在躲避什么。
其中一位老师的家属还在槺城,王琦带人找了过去。
老人家在敬老院里住着,曾经也是老师,现在退休了。
王琦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跟王琦说话也很有礼貌,当得知王琦是来问他的女儿为什么会在一年前辞职不再做老师,老头立马就变了脸,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赶他们走。
王琦告诉老头,“你女儿之前教书的学校的学生,已经接连死了五个,不排除还会死更多,老人家,如果你知道什么情况,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们,这很可能对案件调查有帮助。”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头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见多问也没用,王琦只能带人离开。
看来他们还是得找本人了解情况。
他打算连夜去一趟蓉城,让人帮忙查清在蓉城的几位老师的地址,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问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辞职。
第33章 少年哀歌11
第11章
一大早王琦就跟搭档袁峰一起, 按照蓉城警方查出来的信息,去寻找还在蓉城的白龙镇中学原来的教师。
张冲在离职的时候,是白龙中学高二的数学老师。
现在他在蓉城一家教育机构, 做数学讲师。
王琦跟袁峰到他工作的教育机构,正好在楼下与他相遇。
得知他们来问一些问题,张冲邀请他们去旁边的咖啡馆。
三人在角落坐下。
王琦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当初在白龙中学当老师当得好好的, 为什么突然提出离职?”
张冲回答道:“在乡镇中学当老师, 加上补助, 一年下来也不过七万块钱,我老婆孩子都在槺城, 从白龙镇到槺城, 单程就要六个小时, 我每周能够陪伴老婆孩子的时间少之又少, 父母生病无法在旁照顾, 在乡镇工作也是一眼望不到头, 所以我选择辞职, 来到蓉城。”
王琦将几名死者的照片拿给他看,“这几人你有印象吗?”
张冲拿过照片看了看,说:“应该是白龙中学的学生吧,但我没教过他们。”
他反问:“他们怎么了?”
王琦说:“死了。”
张冲瞳孔一震, 明显是被吓到了,“死了?”
王琦点头:“没错,几天前,他们都死了。”
“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了他们吧。”张冲立刻说:“我看他们, 也仅仅是眼熟,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而且这段时间, 我一直都在蓉城,根本没有离开过。”
王琦示意他不必惊慌,“我只是想来找你了解一下他们在学校,有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欺负过同学什么都。”
“这你们得问他的老师呀,我不是他们的老师,我不清楚。”
张冲喝了一口咖啡,苦涩在嘴里蔓延开,他这才镇定下来。
王琦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的,恳求道:“张老师,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们仔细地想一想,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张冲认真想了一会儿,依旧摇头:“真的不清楚,我想不到。”
“那就谢谢你了,耽搁了你的时间。”
张冲问:“没什么别的事情找我了吧。”
王琦说:“没有了。”
张冲立刻起身:“那我就先走了,要打卡,时间要来不及了。”
王琦起身相送,送出几步后,他突然开口:“张冲,你辞职真的没有别的隐情吗?”
张冲脚步一顿,随后否认道:“真的没有,完全是我个人的原因,现在一年能挣十几万,我都后悔当初没有早点来教育机构上班。”
王琦目送他离开后,转身回到车里,去下一个老师那里调查。
车上,袁峰说:“他回答得倒是天衣无缝,我找人查查他这两年的流水,看看他有没有收到大额的转账。”
王琦点头同意。
一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了另一位女老师的家里。
王琦敲响了门,没过多久一个老太太过来给他们开门,看到他们两个站在门外,一脸疑惑地问:“你们有什么事?”
王琦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你好,请问这里是廖静舒女士的家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你们找他什么事?”
“想跟她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等着。”老太太十分有安全意识地关上门。
没过多久一名中年女子开门出来,“你们找我?”
王琦再度展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你好我是槺城市公安局刑侦队的,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廖静舒有些紧张地问:“我犯了什么事吗?”
王琦:“方便进屋聊吗?”
“家里有孩子在,去楼下聊可以吗?”廖静舒征求他们的意见,担心他们的出现,会吓到小孩。
“当然可以。”
廖静舒和老太太交代了几句后,领着他们下楼,在楼下的长椅上跟他们谈话。
王琦问他:“你在白龙中学当老师当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选择离职?”
廖静舒的手在膝盖上来回地抚摸,“因为我当时怀孕了,孕吐非常严重,没办法继续留在任教,白龙镇路途遥远,且在山区之中,如果我在学校出什么意外,很难及时得到医治,我才选择了辞职。”
“我想陪在我的女儿身边,伴随她成长。”
王琦拿出几张照片给她看,“这几个学生你认识吗?”
廖静舒认真看了之后说,“眼熟,但不认识,应该是以前白龙中学的学生吧,但肯定不是我班上的。”
王琦说:“根据你的记忆,他们有没有在学校干过什么坏事,比如霸/凌同学什么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廖静舒果断摇头,“不是我班上的学生,我一般不会太注意。”
“那你在白龙镇教书那些年,镇上的居民对你如何?”
“还不错。”廖静舒说:“大家都是很善良的人,白龙镇相对落后,近十年才发展起来,我刚到学校那会儿,镇上很多地方都还没通网。”
王琦给她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
廖静舒点头,“好。”
离开后,他们又去了找了当时学校的校长,现在校长开了一个小超市,也不在体制内了。
王琦他们找过去的时候,校长正在接货。
王琦走上前去,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你好,槺城公安局的,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校长随即招来一个年轻的男孩,让他监督卸货,把王琦和袁峰带到楼上的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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