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讲到激动时,还走到席温纶身边:“席总!您对我们子公司未来的前景有什么看法!”
席温纶微风不动:“嗯。”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男人有些吃不准他的想法,还想再问几句。
此刻席温纶的手机忽然发出剧烈的震动,席温纶眸色一凝,说了声“抱歉”,旋即走出会议室。
男人头上掉下豆大的汗珠,难道是自己的演讲不合席总心意?
席温纶一出门就变了脸色,他平日里在进入会议时通常会将手机调成静音,除去一种特别的消息外。
那便是他远程安置在主卧中的保险柜!但凡有人动了一下,他手机就能迅速地接到报警。
虽说只是装着空壳的陷阱,仍让席温纶心头猛起一阵烦躁。
他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之前的怀柔政策起效了,席温纶觉着自己该感到高兴,白养符瑎那么久,也该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
左右这个会议并不算重要,席温纶便让助理代为参加,自己则乘车回至别墅中。
他风尘仆仆地突然回来,佣人们都吃了一惊,随即训练有素地为他准备好一切。
席温纶在简单清洁整理后,迈着长腿大步上楼。
他瞟了一眼符瑎住的房间,门没关,自己的主卧则是虚掩着,还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席温纶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正好抓个现行!
旋即也顾不上,相当不客气地将门踹开。
他鲜少做出如此不顾体面的动作,因而还有些不习惯。
门撞到墙发出的巨大响声,将里边的符瑎吓得一激灵,他颤抖一下后回头。
见席温纶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有些错愕地看着符瑎以及他怀里抱着的棉花娃娃。
怎么是个娃娃?不应该抱着他刻意伪造的假文件吗?
再看向保险柜处,仍然好好关着,甚至他粘贴的封条都没撕开。
符瑎疑惑地盯着席温纶,“你是回来找东西吗?很要紧?”
他还没见过席温纶如此着急。
符瑎以为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又不失社交风度的黑幕大反派,每天的任务就是在小黑屋里边暗中谋划怎么害主角。
不管身处何处,永远沉着冷静,快死的时候也要嘴硬说“后会有期”拿着。
现在这么失态,肯定是因为忘带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
席温纶看着符瑎茫然的表情,刚才蓄起的一腔怒意像泄了气的气球,霎时质问也问不出口了。
“你……”席温纶一时竟哑口无言。
符瑎瞧他一会儿变一次脸色,总觉得自己的处境会变得十分危险,还是别招惹比较好,便想先偷偷跑路:“那个,我找到东西了,先离开了哈。”
他说完立即冲向房门处,在即将跑到门口时,席温纶大臂一挥,门“咔哒”一声在他面前阖上。
于此同时,他修长的手臂横贯在符瑎面前。
符瑎呆滞地缓慢移动头颅去瞄席温纶的神情,只见后者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他暗道情况不好,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娃娃。
“呃,席先生,您找我有事儿吗?要是没什么事让我出去吧……”
“当然有事。”席温纶倏然很不爽,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心底忽上忽下,符瑎却跟个没事人似的。
席温纶突兀地笑了,唇角明显上扬,符瑎从那笑容中读出了一股不毛而栗的寒意。
他刚想后退几步,但被席温纶整个人打横抱起,狠狠地扔在床上。
还好床垫质量上佳,他的身体在软软的弹了两下,没感觉到任何痛楚。
符瑎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席温纶不是有白月光又ED吗?他要对自己做什么?总不能是个用道具的老变。态吧!
将符瑎扔上床后,席温纶走向床头柜,“唰”地一下拉出了一抽屉的小。玩。具!
卧槽!哥你玩真的吗?
符瑎双颊的血色尽数褪去,他简直想掐着人中昏死过去,果然这些小说里的总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刚开始席温纶对他这么好,是故意让他放松警惕?还是因为刚见面害羞?
符瑎顿时一脸生无可恋,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不仅如此,席温纶还从抽屉里拿出一双闪着光泽的冰凉金属制品,在符瑎眼前晃了晃。
金属制品在碰撞中发出清脆的叮呤当啷声。
符瑎两眼发昏地望着眼前的物品,咽了咽口水。
席温纶将手铐放回手中把玩,眯着眼睛,“你今天见了谁?”
“今天?”符瑎一怔,下意识回答,“没谁……”
席温纶斜睨过来的眼神愈发不善,符瑎恍然想起他早上出门似乎确实碰到了人。
“啊对对对!见到了,那个我老公司的总裁。”符瑎急忙找补。
席温纶:“嗯。”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符瑎更不明白了,转念一想,席温纶是不是觉得他跟旧公司还藕断丝连?那必须不能!
“席先生!”符瑎举手发誓“我保证我只是偶遇,绝对没有要跟老东家跑路的意思!”
他倏然把脸憋红,垂头抬眸脉脉地凝望着席温纶:“再说了,我喜欢的是您,您不赶我我绝对不会离开,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倒是真话,在席温纶身边没多久就赚了不少钱,傻子才会现在跑路,一年之后另算。
席温纶却忽然移开了对视的目光,把玩着道具的手一顿,将东西收回那万恶的抽屉中。
符瑎当即便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庆幸,席温纶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条缀着铃铛的黑色choker。
像是某种项圈。
席温纶长长的手指在choker上滑过,激得符瑎起了一胳膊的毛刺。
他毛骨悚然地盯着那黑色的圆圈,其中的臣服意味不明而喻,不经意往床里躲了躲。
席温纶玩味地挑眉,“不是说什么都愿意做吗?”
第17章
符瑎现在的心情十分忐忑,他只能说幸好席温纶还有点人性,要给他带的是choker,而不是真正的项。圈,不然他以后该怎么见人呀!
在他呆滞不反应的时间段里,席温纶的脸色越来越差,符瑎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可能更重。
符瑎旋即咬牙道:“好!”
席温纶的脸色霎时由阴转晴,连目光都变得柔和:“真乖。”
符瑎霎时眼皮一跳,席温纶的这句话正好踩在他的雷点上。
他忽然有些不爽,漆黑的眼珠子一转:“席先生,我希望您能亲手帮我系上。”
席温纶拒绝的话送到嘴边,符瑎的眼神很无辜很委屈,他不知怎地又想起,那天他跟他倾诉情意的时候。
他眸光潋滟,像是被雨水打湿的黑珍珠,聚光灯折射着亮面。
席温纶喉头微动,微微举手,符瑎乖顺地垂下头颅,阖上眼皮。
顺滑的天鹅绒丝带穿过细白纤长的脖颈,凉凉地覆着皮肤,与指尖的温度截然相反。
后颈处触感让符瑎不忍缩起身子,像是绵绵的毛团在轻柔地蹭,麻麻痒痒的。
卡扣轻轻落在凹槽内,席温纶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好了。”
符瑎抬眸,他白皙的脖子上紧紧束着一圈黑色choker,颈前小巧的金色的铃铛坠在精致的锁骨中央。
配着他清凌凌的朦胧桃花眼,像是锁在深阁中,任饲主狎。昵。把。玩的漂亮宠物。
席温纶眸色渐深,手不受控制地抚上符瑎后颈,惹得后者不禁往远处躲,将整个身子送入他人手中。
符瑎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令他相当满意,郁结之气悉数消去。
眼前的美丽少年又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何必对他如此严格?
席温纶轻轻摸了摸符瑎的头,在对方疑惑的视线中轻声道:“乖乖在家,嗯?”
符瑎更加迷茫,他不是一直都宅着么,席温纶今天怎么了,出门见个前公司的人发这么大脾气,差点没吓死他。
他将这一切归结于有钱人的怪品味,倏然感觉到床的另一端压力骤减。
席温纶按住贴身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后旋即起身,整理着领口:“有事先走了。”
他回头望一眼鸭子坐在床上的符瑎,倏然玩心大起,手指轻轻地拉扯铃铛。
符瑎霎时感觉到脖子像是被紧紧掐住,窒息感从喉部蹿上大脑。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摘掉。”席温纶淡淡道。
符瑎低低地应了一声,目送他开门离去,旋即翻身下床。
动作间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符瑎尴尬地愣在原地一秒,随后不管不顾地冲向衣帽间。
镜中纤瘦的少年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宽松衣物,脖颈上choker黑得扎眼,将附近的肌肤压出浅浅的红印。
符瑎左看看右看看,略有些别扭地蹙眉,这东西简直跟给小猫戴的项圈一模一样。
席温纶这算什么,把他当宠物养?
说实话,符瑎并不在意席温纶的想法,他只想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好感度过低踢出别墅。
每天躺着打游戏,一年之后就有三千万进账,这么好的活哪儿找去啊。
符瑎挠挠后脑勺,既然席温纶喜欢给他戴这种东西,那他倒不如遂了他的愿,在别墅里头乖乖当一个听话的小宠物。
反正他以前当这种传声筒似的提线木偶也习惯了。
他越想越觉着这个办法好,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出门的需求,戴点无伤大雅的东西算什么。
但符瑎还是想不通席温纶今天发脾气的理由,他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将原因归结于自己见了厉俊远这件事。
回想起厉俊远连同一帮男人要他拉回去上班的场景,符瑎人都麻了,下决心避开跟这些人接触。
反正他就窝在别墅里,不信自己还在这儿能碰到谁!
或许他应该信的。
*
符瑎又在别墅中躺了一段时间,躺到他这个死宅都觉得要长蘑菇的程度。最终还是打算下楼,去许久未曾来过的庭院给自己翻个面。
终日不见阳光,让符瑎半眯起双眸,抬手轻轻遮挡着过于刺眼的烈日。
初来乍到尚不知道席温纶底线那会儿,他会老老实实在院落里观察花花草草,然后发呆。
符瑎不出所料地在某处看到了泳池,即使很久没有人使用,但池水仍然在佣人的看顾下保持着清澈。
这间别墅虽然位于市区中心,但它附带的园子占地面积相当大,符瑎尝试着绕着铺着鹅卵石的道路走一圈,走了十来分钟还没见到花园边缘的围墙,倒是看到庭院中常用来隔离内部设施的白色小栅栏。
放眼望去,由近及远则是一大片绿意盎然的草地。
他突然觉得这个决定真的太蠢了,打算随便找个小凉亭坐下来,歇会儿再回去。
凉亭很近,符瑎没走几步就到了,他屁股刚一沾石凳,倏然间听到远处似乎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
符瑎立即警惕地竖起了天线,本能地环视四周,果然,有几个小黑点从广阔的草地往这里快速移动。
符瑎惊得一瞬间就找好了隐蔽的地点躲藏。
不愧是他!
符瑎在心里给自己捏小拳头,而后在阴影处静静地观察着过来人的样貌。
他不可置信地用力阖上眼皮又睁开,还揉了揉。
眼前的少年腰细腿长,手上还拿着刚从地上捡来的高尔夫球,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长得与符瑎几乎有五六分的相似!
符瑎惊愕得下巴险些掉到地上,这人不是巧合,就是自己的亲戚!
天知道他怎么还有一个亲戚出现在席家的别墅,也太离谱了。
他们往这里走来,旋即在一处停下,正侃侃而谈。
符瑎屏息凝神,试图聆听他们的对话。
大概是些对少年的奉承,少年反应不大,仅是轻轻点头。
其中一人抬手看了眼表,“林郁彬先生,我们该回去了,席总和厉总他们还在等。”
林郁彬?那不是——主角受的名字吗?!
符瑎霎时抖了一下,连带着藏身处的树叶也沙沙作响。
“嗯?”有人往发出异动的方向望过来。
符瑎呼吸骤停。
那人往藏身处走了几步,林郁斌忽然开口:“也许是什么动物吧,不用太在意。”
他都这么说,那人也收回脚,跟着同伴离开这里。
符瑎瞬间松了口气,拍掉身上的树叶,从藏身的阴影地钻出来。
果然跟在重要配角身边,免不了要同主角打照面。
但为什么主角攻受都跑来席温纶的别墅里了?外边那片绿地又是干什么用的?
符瑎刚走出凉亭,便在路上碰见提着东西路过的女仆。
问过女仆他这才知道原来对面被隔断的地方,是他们家里专用的高尔夫球场!
符瑎目瞪口呆,有钱人的世界啊,他一开始逛的花园居然是冰山一角。
虽说自己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但是他连这间别墅附带的庄园有几个入口都不知道。
女仆看了他一眼,犹豫道:“小符先生,您是想去高尔夫球场找席先生吗?需不需要我让管家开车载您过去?”
符瑎倏然灵光一闪,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现在主角反派三人齐聚一堂,他倒是挺好奇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心底想吃瓜的念头疯长,最近高强度打游戏都快打腻了,难得有点有意思的事情发生,还不用他出门就能围观。
估计会碰到些陌生人,符瑎蹙眉,作为十级退堂鼓艺术家,他很会知难而退。
但越思考越觉得错过这次机会很可惜,这种吃瓜的好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
没关系,如果人太多,他就跑回去!拼一把!
符瑎当场便让女仆联系管家开车过来接他,随后载他去高尔夫球场。
绕了不知道多少条路后,符瑎终于来到了入口处。
虽然他不怎么出门,但别墅里工作的人都认识他,因此进入的过程十分顺利。
符瑎眼尖地望见了席温纶以及几位穿着休闲的男士的背影,两个戴着无顶帽的球僮跟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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