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被封装在礼盒内毛绒猫尾巴,偏长条形,尾巴是纯黑色的,毛看起来很软,连接金属部分还系了一条紫色的蝴蝶结丝带。
符瑎瞳孔一缩,惊悚地望向席温纶。
大哥!在自己房间里放就算了,怎么这地方也有啊?
席温纶饶有兴味地瞥了眼那尾巴,转而看向符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便是你的惊喜?”
“惊喜?”符瑎一头雾水,“什么惊喜?”
“老纪说……”
符瑎听到这个姓氏又是一震,在这期间他的大脑高速运转,把席温纶说的话连起来思考了一番。
本以为事情败露,但是席温纶看上去像是误以为纪锐思跟自己商量要怎么给他制造惊喜?
符瑎本意并非如此,虽不明白纪锐思怎么为他找了这样一个藉口,他也只能强行接下,自己就是为了惊喜才进书房的。
等等,他是不是应得太快了。
符瑎又瞟了一眼那条尾巴,瞬间感觉到头皮发麻。
总觉得地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黑洞,然后他旋转着旋转着就掉进去。
席温纶以为他是惊喜被人早早发现了显得有些蔫蔫,安慰道:“没关系,我权当不知道,咳,还是很期待的。”
要不是碍于人设,符瑎真的想给他翻个白眼。
高兴了吧!老变态!
打完哈哈后,符瑎考虑着转移话题,遂走到书房的茶几处,“席先生站那么久不累吗,坐下我给你倒杯水吧?”
席温纶定气闲神地坐在沙发处,符瑎拿了个杯子摆在桌前。
茶壶有些厚重,里边茶是佣人们之前煮的,在过低空调下吹了许久,整个壶身都变得冰凉凉的。
符瑎一时手滑,倒出茶水满过茶杯,漏到茶几。
他一犯错就不自觉变得紧张,手控制不住地抖,竟然将壶中大半茶水都洒了出去。
席温纶坐得很近,猝不及防地被溅到了一身的茶水。
他整个人被打湿,连发丝都粘上茶,白色的衬衫浸湿后,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极为精壮的肌肉轮廓,以及能有颜色的……
茶滴从头发滑落,流过高挺的鼻梁,转入雕塑般的下巴沿其滑落,滚进皓白胸肌间沟壑中,融化于其中隐没。
符瑎不由地吞了下口水。
他想他本应该要先道歉的,可现在却怔怔地看着席温纶出神,说不出一句话。
老变态真好看。
席温纶用被打湿羽扇凤眸回望他,瞧见符瑎眼神后,倏然露出了个极为撩拨笑。
“好看?”
符瑎愣愣地点头。
点完后才意识到后悔,两腮泛起殷红逐渐染至耳垂。
符瑎试图找补:“我!我去给你找东西擦一下。”
他转身想跑,一时不察被人拉住了小臂。
“用不着这么麻烦。”席温纶制止了他,陡然把他按在沙发处,“你身上不就有现成的么?”
符瑎将桃花眸瞪得圆溜溜的,他能感觉到席温纶贴过来时茶水湿润,自己睡衣亦被濡湿一小部分。
没多久便变得冷冷的,继而因靠过来躯体而温暖。
他不想推开他。
席温纶手指很长,骨节分明,青筋凸起,却相当白嫩精致,一瞧便知道是养尊处优惯了少爷手。
但就是这双手,这几根手指……
符瑎看到那几根手指的时候,莫名软了腰。
只有他知道,某些时候是如此有力。
符瑎乖乖放软四肢,像温驯家养宠物,任由主人行动。
倏然间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吹来,打断了席温纶动作。
他拿过空调遥控器,看到上边显示数值后蹙眉将温度调高,“开这么低。”
旋即扔到一旁。
随后,房间里再没有人考虑空调遥控器扔哪儿了这件事。
*
符瑎体力消耗过度,正打算处于昏昏欲睡状态。
他努力地支着打架的眼皮,往时一直被席温纶用年轻人体力这么差打趣,这回他说什么也要撑到席温纶先睡。
直到他听到了一声。
“啊嚏。”
符瑎霎时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抬手摸了摸席温纶额头。
第二天早晨,医生们聚集在席家别墅内,为头上贴着退热贴席温纶进行护理。
符瑎只能站在一边,胆颤心惊地望着他们忙碌。
看来他所谓假“惊喜”,现在也必须要变成真的了。
符瑎颇为后悔地想,他现在去把那尾巴给扔掉还来得及吗?
第35章
席温纶病来得突然,先前受凉又剧烈运动出大量的汗,医生说需要静养几日。
符瑎自知理亏,游戏也不打了,帮着忙前忙后。
其实也用不着他干什么,别墅内训练有素的佣人与随叫随到的医疗团队会随时监控席温纶病情。
尽管如此,半日过去,他仍然处于高烧不退状态。
眼下席温纶正躺在床上睡着,其他人为了不打扰他休息,都离开了,唯有符瑎还守在房内。
符瑎休养半日倒是好了许多,屁股也不大痛了,掏出手机打算看看消息。
一解锁就收到了一大串,都是纪锐思发的。
纪锐思:刚才有事,这事儿吧,我也就是听说,具体情况不是很懂。
纪锐思:老席他爸妈打小就认识,家境也相似,他妈妈长得特好看,还是天才钢琴家。他爸追了他妈十几年才追到手,婚后也很恩爱。
纪锐思:后来老席六岁的时候他妈妈就突然过世了,我还去了葬礼,没多久他后妈带着他哥进门,他在那边应该挺尴尬。
他继续说:我俩那时候同一个小学,他在班里跟个哑巴似的,直到季邵亭从国外转来才好一点,我也是那时候认识。就这样到初中,我们仨还一个班。老席好像跟季邵亭闹翻了,他有一段时间没来学校,回来以后像变了个人,居然主动跟我搭话!
纪锐思甚至发了个震惊的表情包: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头一次啊!虽然话少,但是我看他好像很努力跟每一个人交流。唉那时候哥看老席可怜,人又白,像个兔子样。我就大发慈悲地跟他做朋友,这一聊就是二十多年。
随后他心虚地补一句:这话你可别跟老席说啊。
符瑎从他这段话里找到了重点,纪锐思可以跟席温纶当那么多年朋友,却与季邵亭不来往,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他接着看消息。
纪锐思:只能说他后来越长越黑,就成现在这样了。我也就知道这些,季邵亭我和他不熟,只知道他初中之后就出国了,具体的你还得问当事人。
符瑎看向躺在床上的席温纶,他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掌心滚烫。
席温纶眉间紧蹙着,一刻也没松开过,浓密的睫毛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符瑎问了家庭医生,他说席总这次主要是积劳成疾,倏然来了小变动,身体被压垮就生病了。
他平时工作强度符瑎也能稍微感受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别忙坏了身子啊。”他喃喃自语。
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相当单纯地担忧席温纶健康,他想着反派下线了自己估计也拿不到钱了。
符瑎这么安慰着给自己打了一针强心剂。
看着眼前恹恹人,他不自觉地联想到方才纪锐思所说的席温纶。
年幼丧母,独自一人在豪门里求成,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即便到了现在也没好全。
还挺可怜的。
符瑎虽然和席温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如此久,可此时却觉得自己有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他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后急忙甩头。
人家现在再怎么样也当上了大财团总裁,坐拥千亿资产,哪用得着自己心疼。
床上的人好像动了一下,微弱的声音从干裂得没有血色的唇间逸出,“水。”
旋即被符瑎捕捉到,他条件反射地变得激动,“席先生,是要水是吗?我马上给你倒。”
然后他一路小跑着倒了杯水过来。
得益于符瑎之前打泼的错误,他练端水练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能做到小跑过来也不洒了!
但他拿过来后犯了难,要怎么喂呢?
尝试着把被子放至席温纶嘴边,旋即慢慢倾斜。
席温纶喉结动了动,似乎在吞咽。
符瑎斜一点就停下,自己应该是喂成功了吧?
倏然间,席温纶咳嗽一声。
吓得符瑎赶紧收回杯子,拍了拍他的胸膛帮他顺气。
符瑎试探性说:“没事吧。”
烧得意识迷糊的某人自然不会回答他,四肢动了动把被子掀起一个角,像是嫌热。
他又重新盖回去,看到席温纶唇动了动。
符瑎附耳过去细听,“嗯?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他似乎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几个字。
“符……瑎……”
符瑎竖起耳朵,尝试道:“我在。”
“别……被骗……注意……安全……”
符瑎怔住,他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明明都烧糊涂。
他之前遭遇的事情有给席温纶留下那么大阴影么?
席温纶对白月光也是如此么,事事想着他,就算生病难受也更在乎那人现在过得是不是还好。
以林郁彬倔强性格,席温纶拗不过他,随他自由地恋爱脑也是……
符瑎忽然有些编不下去,他心底逐渐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或许,可能,席温纶真正在意的人是自己?
符瑎一恍惚,霎时从矮凳上掉落。
躯体往后倒,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本就没好的疼痛雪上加霜,他捂着屁股飙泪,感觉快要当场去世。
可却控制不住想像飘远,要是反派真的喜欢他怎么办?
符瑎大脑空白,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的发生,如果是真的的话……
他急忙往空中挥拳,试图打消自己胡思乱想。
一定是最近两个人做亲密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导致符瑎总产生错觉。
他扶着柜子,揉着自己被撞伤部位站起来,无意间拉开了一个抽屉。
这正是他们常放玩具地方,摆在最中央处是的那天发现猫尾巴。
当时席温纶还穿着湿衬衫,让他两腿发抖地把这东西放到它应该放地方。
符瑎又气又羞,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看到尾巴根部大金属塞,顿时觉得某处好像在隐隐抽痛。
可是……
他望向面色苍白,呓语不断席温纶。
如果他真的很想看的话,自己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行。
符瑎倏然恨铁不成钢地指责自己,怎么开始为资本家考虑了!
席温纶这一病就是三天,期间日日有医生来为他检查。
符瑎也就只能帮忙做些擦身子小事,即便席温纶尚在生病,但他的肌肉仍保持着应有的饱满。
他有时候擦着擦着,感觉自己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到第三天的晚上,符瑎正趴在房间里刷手机,突然听见大床那儿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他旋即抬首,用手臂支起上半身,看见席温纶睁开了眼睛。
“席先生,您醒了?”符瑎一个俯冲冲到床旁,语调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悦。
席温纶声音如他现在的状态一般虚弱,他又咳了几下,平复气息才开口:“……这是?”
符瑎为他解释道:“哦,您前几天生病了,然后突然发高烧一直都没醒,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您感觉还好吗?”
他一边问一边给家庭医生发消息。
“有点儿……晕。”席温纶半眯着眼眸,似乎说话都有些困难。
家庭医生很快便赶到了卧室内,又是一番检查,确认完毕后舒了口气,对两人说:“席先生目前暂无大碍,只是昏了太久需要缓缓,等下吃点东西再休息休息就行。”
符瑎颔首:“谢谢。”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有任何的不舒服随时通知我。”家庭医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便离开了房间。
符瑎抓住席温纶手,“怎么样,还有哪里不太舒服的吗?”
席温纶摇摇头,单就摇头的动作使得他又有些发晕,因此捏了捏眉心。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符瑎也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吃,于是便自告奋勇地下楼,准备把仆人刚煮好的夜宵端上来。
粥还在煮着,厨房阿姨说让他等一下,待会儿她们端上去就行。
于是符瑎出来走到一楼,却被一个小女佣叫住:“小符先生,这里有一个席先生包裹,您看看您要先检查么?”
席温纶包裹?符瑎有些好奇地走过去。
见到女佣和快递员一同站在门口处,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快递,看到了快递单上英文。
“国际快递?”符瑎蹙眉。
这位快递员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快递员,像是某品牌专送,他挠挠头说:“说是国际,但是其实也是在国内生产,只是我们派送的单子写的是英文。”
“有些急着要的就直接国内调货,何必还要运一趟国外再运回国内这么麻烦。”
符瑎发现姓名处写着“席温纶”拼音,遂点了点头代签。
女佣见他接过了那个快递,“小符先生,我来。”
符瑎躲开她的手,“不用,等下我直接上楼拿给席先生就行。”
这快递有些长,倒三角包装,符瑎掂量了一下,发现也不算重。
但等他拖着上楼才察觉到不太对劲,这摸起来感觉似乎……
符瑎把快递包装撕了一个小口,查看里面的构造。
他看完瞳孔一缩,拿着快递手颤了颤。
这包装里……居然是一对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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