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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医生,干脆这样(近代现代)——云雨无凭

时间:2025-05-03 20:15:19  作者:云雨无凭
  北京无夜,地铁里的人还是不少,没有遇上相邻的空位置,两个人只好隔着过道,面对面落座。
  吴明微很累,抬抬眼皮都觉得困难,他看着张羽,张羽看着他——这感觉很奇妙,某几个瞬间甚至比某些亲密动作还让人迷恋,张羽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抽空低下头,笑得嘴角疯狂上扬。
  身边的人到站下车了,吴明微指着座位,对他说:“过来。”
  他站了起来,雀跃地来到他的身边,把自己塞进那个空位置里,胳膊顺势放在他的背上。
  对他说:“靠着我睡会儿。”
  “嗯。”吴明微歪下头,放心地倚靠,闭上了眼睛。
  /
  吴明微家里的睡衣套装有半柜子。
  大多数是棉麻质地,款式简单,但穿起来很舒服,他最常穿格子的那款,就给张羽也找了一套,两个人穿情侣睡衣。
  “我跟我爸妈吵了,”他靠在张羽臂弯里,说,“过年不打算回去了。”
  “嗯,”张羽很无奈,用脸颊蹭了蹭他额头,说,“那我这次在北京陪你过年。”
  “也可以,但你爸妈问起来你要怎么说?”
  “我跟他们说过了,要留下,春节赚三倍工资,”张羽说,“没事儿,家里过年一大堆人呢,不差我一个。”
  “那行,”吴明微抬起头看他,说,“我们到时候去买点年货,再把家里装饰一下。”
  “好,我明天就去找工作,”张羽捞过手机看了一眼,说,“一边上班一边学水电工,让孟哥帮我看看有没有能租的房子。”
  “租什么房子,住这儿就好了啊,”吴明微真的有点生气,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弄得他嗷嗷叫,训他,“钱太多没地方花是不是?”
  “卧槽你拧我干嘛?”张羽疼得脸都皱起来。
  “我生你的气了张羽,”吴明微在他臂弯里翻了个身,背对他,说,“不知道该讲什么。”
  “这有什么生气的?”
  “你拿我当外人是不是?”
  “不想占你的便宜嘛,”张羽拽着被角,说,“要是叔叔阿姨知道了,又该——哎,算了,本来就是我不好。”
  “张羽,”吴明微这回枕着他自己的手臂,蜷在床铺的另一侧,说,“为了你,我跟我爸妈说了最绝情的话,在我这里,我和你早就是一体的了,懂吗?”
  张羽想了想,回答:“懂。”
  “别让我难过好吗?”
  “好。”
  他猛地扑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吴明微转过身去,对他说:“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很想,很愿意。”
  “我知道,我会留下。”
  “房子还租不租了?”
  张羽摇头。
  “会把对我爸妈的抱怨迁怒于我吗?”
  仍旧是摇头。
  实际上,张羽有些心疼吴明微,他原本是个多么儒雅又体面的人,却为了自己,和家里闹成这样。
  面对面地抱住了他,张羽将吻落在耳尖上,说:“你辛苦了。”
  “不会。”
  “这辈子都做我老婆吧,我以后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吴明微从来没有期盼过,什么是好日子?权力和钱吗?广阔天地的自由吗?江湖地位吗?
  都无所谓,吴明微想。
  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好日子只是二人三餐,是有温度的另半边床,是随时都能拥有的深吻,是即将共度的春节和除夕。
  是爱上然后拥有,拥有然后更爱。
  第二天清早,张羽起来做早餐,煎了鸡蛋,煮了面,还切了水果。
  “雪菜肉丝面?”吴明微有点惊讶,问,“你自己做的雪菜肉丝?”
  “对啊,在你老家吃过感觉不错,但做得一般,凑合吃吧,”张羽在睡衣外边系了条围裙,端着水果走过来,说,“你家连姜都没有,我在网上买了要用的东西。”
  “辛苦了,”吴明微说,“其实你不用做饭的,我早上随便吃一片面包就好了。”
  “啊……我知道你要吃减脂餐,明天起就开始给你做,”张羽也坐下了,把围裙解下来,搁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了筷子,说,“一顿没事儿,解解馋。”
  张羽埋下头,开始“呼噜呼噜”地嗦面,吴明微看着他,说:“也是让我过上好日子了。”
  “快吃,一会儿坨了,”张羽把碟子里的煎蛋夹进了他碗里,说,“你上班,我洗了碗就去面试。”
  “今天就面试?”
  “对,先临时找一个,最好自由点儿,我抽时间把驾照拿到,再攒钱报个班学水电工,快点把证考了,”张羽说,“今天打算去面试外卖。”
  “外卖得骑车。”
  “我会啊,我在老家有摩托车,”张羽挤了挤眼睛,说,“有机会载你。”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有点危险,”吴明微夹起面条吃进嘴里,说,“好啊,下次载我。”
  “你是不是不想我干外卖?”
  “没有,只是怕你辛苦。”
  “面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很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了。”
  “哇,”张羽眼睛都亮了,笑了笑,说,“虽然很假,但就爱听你夸我。”
  “才不是假话,就是好吃。”
 
 
第56章 
  好吃是真话,但这顿早餐对自律的吴明微来说好有负担,他眯了眯眼睛,小声地说:“以后家里禁止做好吃的噢,小心把我喂成个胖子。”
  张羽努了努嘴,说:“你就是对自己太严格了,你多瘦啊,多吃点也没事。”
  “你不明白,三十多岁的代谢和二十岁的代谢有天壤之别,我得提前考虑,真的胖了就来不及了,”吴明微吃了一筷子雪菜和肉丝,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很能吃,也是不小心就瘦几斤。”
  “讲讲你的前任。”
  吴明微险些被噎住,他拿了张纸巾擦嘴,问:“你是怎么转到这个话题上的?”
  “我想知道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和谁在一起。”
  “不说了吧……”吴明微有些为难,擦完了嘴,又伸手拿纸,开始擦汗。
  “怕我知道?我可是什么都跟你讲了。”
  张羽连筷子都放下了,正在一动不动地看着餐桌对面,吴明微顿时感觉到自己大难临头了,他的情史算不上泛滥成灾,可讲出来还是很有内容的。
  张羽抿了抿嘴,提醒:“快点儿,我要听。”
  “我吃完要上班了,快迟到了。”
  “那就晚上回来告诉我,今天允许你有时间认真地编一编,”张羽碗里只剩下汤了,他站起来收拾碗碟,嘴巴笑出完美的弧度,说,“放心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我相信,”吴明微继续吃着面,有点慌,开始给他顺毛,说,“毕竟你是个很大度的人。”
  “是啊,大度,”张羽把碗碟搬回厨房,又出来,在吴明微身后弯下腰,贴了贴他的脸颊,说,“今天晚上不干别的,就听你给我讲故事。”
  “这煎蛋不错。”
  “喜欢吗?明早还给你煎。”
  失去主线的谈话就到这儿了,吴明微吃了面去漱口、拿包、穿衣服,然后着急地在门口换鞋,张羽把他送出家门,又拽着他手腕不放。
  最后在楼道里着急忙慌地亲了一口。
  却被同样要出门的邻居小夫妻看到了,吴明微硬着头皮和他们一起乘电梯,女的一直在憋笑,后来忍不住,没事找事地在男的身上怼了几拳。
  悄悄地说:“你看看人家。”
  男的无奈又甜蜜,低下头亲了女的一口。
  吴明微有点尴尬,全程抱着手臂,阅读电梯里张贴的安全提示,脖子都没敢转一下 。
  他在地铁上给张羽发消息:刚刚被邻居看见了。
  张羽回:我知道啊,看见就看见呗,我在洗碗。
  你长得太嫩了,人家会觉得我是变态。
  你就是。
  张羽你欠揍了是不是?
  好吧好吧,我才是变态。
  地铁里很挤,吴明微找了个角落站着,心情却很惬意,他居然和张羽过上了同居的生活,半个月前,他还想都不敢想。
  张羽的面试很顺利,中午给吴明微发消息,说结束后去工地找孟哥吃饭了。
  “还看手机!”孟哥伸筷子敲了一下张羽的头,说,“这么久不见你师父,来了就知道看手机。”
  张羽正盯着屏幕笑得满面春风,他恋恋不舍地抬头,说:“行,不看了不看了。”
  “有女朋友了?”
  “不是,但差不多吧。”
  “也行,差不多也好,慢慢发展,”孟哥扒着饭,说,“你的人生大事没解决,我都发愁。”
  “哥你,皇上不急太监急。”
  “没大没小!”孟哥瞪了他一眼,问,“是厂子里认识的姑娘?”
  “不是,”张羽一只手揪着裤子,说:“我跟你说了你不许骂我。”
  “怎么了?本事太大搞出孩子了?”
  孟哥一副心理素质很好的表情,端起水要喝,却被张羽夺了过去,他说:“不是,你先别喝,我怕你接受不了。”
  “找的有夫之妇?”
  “那没有。”
  “寡妇?”
  “比这还严重点儿,”张羽说,“找的男的。”
  业主家的房子很空旷,说出来的话格外清楚,孟哥不相信,认为张羽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笑了笑:“又逗我。”
  “没逗你,是真的,”张羽低下头从手机里翻照片,然后递过去,说,“就是他,我和他谈恋爱了。”
  “这,这不是吴医生吗?他……你等下张羽,我脑子有点懵。”
  孟哥原本还是不信的,但突然想起来吴明微是个同性恋。
  他警惕发问:“你小子不会是被骗了吧?”
  “你觉得他会骗人?”
  “我的个乖乖,”孟哥也吃不下了,把外卖盒放在了涂料桶的盖子上,盯着张羽看,皱了皱眉毛,问,“那你跟你爸妈交代了没有?”
  张羽摇头,说:“没。”
  “祖宗,你这是反了天了你这是,”孟哥把杯子拿过去,终于喝到了水,喘了半天气没说话,然后问,“什么时候的事?”
  “秋天吧。”
  “他问的你?”
  “就跟你说的爬嵩山那次,我俩一起住酒店,我没忍住亲他了。”
  该喷的水终究要喷的,好在张羽提前预判,躲了一下,完美避开。
  他玩着自己的手,有些忐忑也有些喜悦,还有点害羞,他很少和不理解的人讲这件事,但孟哥不一样,他一定不会怪他的。
  “你那次来北京根本不是为了看我和你嫂子吧?”
  “那没有,就是为了看你们,”张羽很怂地摸了摸脖子,说,“顺便见他一面。”
  又解释:“因为真的……想他了。”
  孟哥沉思,摇了摇头:“但我还是不太相信。”
  “什么意思?”
  “对男的真的会有对女的那种喜欢吗?”
  “会有,都是一样的,”张羽想了想,说,“其实也有点儿不一样,喜欢女的很容易察觉,喜欢男的……到很喜欢、喜欢得实在不行的时候才会发现。”
  “我很爱他,”张羽说,“哥你仔细地想想,他这么好这么厉害的人,不值得爱吗?”
  /
  这一年的二月初,小年前夕。
  夜里,上海下了初雪,某医院,吴明微爸爸风尘仆仆从走廊来到病房里,脱掉外套,洗了手,甩了甩挂在发尖的雪花。
  “鸽子汤,”他说,“还有青菜和白饭,没有别的了,你又不吃别的。”
  “可以,随便吃吃就好了。”
  “我把筷子勺子拿出来,”头发花白的男人开始翻手提袋,拿出了餐具,还拿出了一只小碗以及一袋切好的水果,他说,“慢慢来,稍等。”
  “我们回家吧。”
  吴明微妈妈坐在床沿上,声音很轻地说道。
  “哎呀,你不要想那么多,安心治疗就好了,”男人摆好了餐具,走到床边去搀扶妻子,和她一起慢慢地走,说,“家里有小豪他们在,我也一直在盯着。”
  “我不放心,平时我一直在的。”
  “放心吧,没事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身体。”
  饭菜很清淡,飘散着轻柔温暖的香气,妈妈缓缓坐下,拿起筷子时,瞥到了自己贴着留置针的浮肿的手背。
  她告诉丈夫:“手机上说下雪了。”
  “是呀,要看看吗?我把窗帘打开。”
  “不看,”她强颜欢笑,摇了摇头,说道,“就想起明微从嘉兴走的那天,也在下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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