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想象,”姜满净弯唇:“就有点受不了。”
如果导演怒骂的人是乔昭,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她深知没人能够永远保持一帆风顺的道理,可是如果成长中都这些苦难、遗憾、不甘和怨怼都让乔昭承受,她下意识不敢想那个场景。
她一点都不想让她的女孩,遭受到任何不好。
她想让她永远顺利,永远明媚。
可是她是最没资格说这些的话的人,因为比起这些来说,她当时分手时的话更让乔昭难过。
接下来乔昭没有了戏份,回酒店的路上,乔昭闭目养神,忽然问:“那你呢?”
车里还有小鲸鱼,可小鲸鱼知道她在对姜满净说话。
乔昭说:“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们重逢这么久,终究还是乔昭先问了这个问题。
姜满净笑:“挺好的。”
乔昭闭着眼睛想:骗人。
大学毕业典礼的前几天,乔昭的手机号码被私生爆了出来,短短时间内,她的手机被陌生人打爆,伴随着各种内容的短信。
那几天她暂停了工作,将手机关机,直到事态慢慢被平息下来,她呆在公寓里,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将手机解锁。
翻着那些给自己拨来的电话号码,看着号码的IP属地,乔昭想看看有没有伦敦的号码。
可惜她翻了好久,都没有。
正在她准备把电话卡拔出去扔掉,这个时候有个电话进来,乔昭盯着看了几秒,摁了接听。
那边没有任何声音。
凑近听,能听到浅淡的呼吸声。
乔昭喂了声。
那边静了几秒,摁了挂断。
乔昭在窗边站了很久,被夏日的月色映照着,一股冲动燃烧着她的理智,她订了去伦敦的机票。
在刚刚屏息凝神的那几秒,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许是想听听姜满净的声音,或许是别的什么,那是她们分开的第七年。
她坐上了去伦敦的飞机,落地后这个城市在下雨,行人匆匆地往前走,几乎没有撑伞躲雨的人,乔昭寻了个长椅坐下。
她知道姜满净就在这个城市,伦敦的广告牌上都是姜满净演奏会的宣传,细雨将广告牌上姜满净的眉眼映得朦胧模糊。
乔昭静静抬头看。
不知过了多久。
眼前的行人匆匆,无人会在细雨里停留,某个瞬间,她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女人。
女人没有撑伞,身影显得单薄,她安静地往前走,忽然她停了下来。
乔昭起身,她屏着呼吸。
她只是想来看看现在姜满净长什么样子。
根本没想过会偶遇她。
她魂牵梦萦的人此刻就站在她不远处,乔昭反应过来后,她已经从长椅上起身,躲在了某堵墙后,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姜满净站在原地,然后蹲了下来。
雨滴砸落在她身上。
她的脸埋在膝盖里,乔昭看不清她的表情,空气是渗着寒意的冷,她不知道雨落在姜满净身上,会不会觉得疼。
于是,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伞。
收买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拿着她的伞,在雨中跑了几步,将伞撑在姜满净头上。
….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
几人上了电梯,在房间门口分别之际。
想起一年前的那个场景,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乔昭眸光微动,叫住了她:“姜满净。”
姜满净循声看她:“嗯?”
“伦敦的雨冷不冷?”
第 72 章
姜满净眸光微动:“你也来过伦敦吗?”
乔昭言语出口的那瞬间就后悔了,一股冲动莫名驱使着她问出口,可问出口她又不想听答案了,她害怕听到让她揪心难过的话。
乔昭官方:“工作原因,去过几次。”
姜满净探究的眼神带了丝狂热:“有找过我吗?”
“……说了是工作。”乔昭避开她的眼,往前走:“我回房间了。”
姜满净在原地站了几秒,示意小鲸鱼先回房间,弯着唇角跟了上去。
在乔昭刷房卡进门的那瞬间,姜满净刚好追上她:“乔总。”
乔昭眸光故作冷淡:“还有事?”
“我……”姜满净一时想不到合理的借口,指尖撑着门框,讷讷道:“我想看看剧本。”
“你不演戏,看剧本干什么?”
“我想看你的字,对,我最近想练字了。”姜满净说。
除了最开始的那瞬心虚,她的目光坦然而直白。
就像从前,她抱着作业借口来问题,实际上怀着其他的小心思一样。
乔昭明明看穿了她,却还是跟从前一样纵着她:“进来吧。”
上次姜满净进来她的房间,已经间隔一周,这一周里姜满净规规矩矩得像个好人,没有任何造次行为。
这会儿距离晚上睡觉时间还早,乔昭示意桌上的纸笔,让姜满净自己去练。
乔昭漫不经心道:“练完让我看。”
“……”姜满净说:“好。”
剧本大咧咧放在桌上摊开,任由姜满净看。由于姜满净在,乔昭打消了换衣服的心思,单单脱掉了演戏时的校服外套,穿着里面的校服短袖。
乔昭坐在了姜满净旁边。
余光里女人长发柔柔散着,鼻梁秀挺,校服给她添了几分青涩的学生气,晃眼间分不清她此时的年龄,有种回到高中的错觉。
姜满净写了几个字,眼神忍不住往她那里瞟。
乔昭翻了页剧本,提笔写着什么,侧脸冷淡而认真。
姜满净的视线遮遮掩掩地,某个瞬间对上乔昭的眼,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乔昭蹙眉:“别看我了,好好写。”
姜满净点头,写了几个字,推到她面前让她观赏:“乔总,你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
惨不忍睹。
乔昭抿唇:“还有进步空间。”
姜满净舔了舔唇角:“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乔昭挑了挑眉尖,在她灼灼的注视下,提笔写了个锋利而不失秀气的字,漂亮又大气。
姜满净喜欢她的字,更喜欢她的手,以前高中时她就想着乔昭的手用来捏笔实在大材小用,完全可以摸摸别的东西,比如她自己。
所有部位、所有角落,她都幻想过乔昭的触碰。
高中时是这样,分别这些年,也是这样。
乔昭没发现旁边人的心思变了质,重新拿起剧本,看了不到两秒,由于身旁人的存在感过于强烈,投过来的眸光烫得惊人。
她静不下心,放下剧本,刚想说着什么。
下一秒,乔昭眼前一暗。
姜满净指尖搭着她的椅背,人也跟着贴近,衔住她的唇,舔吻的动作轻柔至极。
乔昭整个人僵硬了一秒,鼻尖里充盈着她柑橘味的香气,下一秒她便放松下来,微闭的眸底闪过微不可察的叹息和纵容。
在情爱这方面,她和姜满净是截然相反的性格,姜满净大胆、热烈而奔放,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和渴望,在国外这几年大概受到风气的感染,亲昵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而她也不是没有,只是更加含蓄内敛。
感受到她浅显的回应,姜满净眼底浮现一抹笑意,她不深入,吮吸着唇,另一只手揉捏着她薄薄的耳垂,力道或轻或重。
像调情,又仿佛在致命地吸引,乔昭克制住嗓音,呼吸渐渐变得滚烫。
她在唇分的间隙喊她的名字。
“你以前都喊我小名的…….”姜满净动听的嗓音中带了点哑,长睫扫过她的脸颊,仿佛失了耐心,她指尖点了点她暧昧的红唇,含着笑意道:“乔总,张嘴。”
舌尖交缠的那一刻,急速缺氧的感觉再度袭来,视野跟着摇晃,乔昭坐在了姜满净腿上,攀着她的脖颈和她接吻。
她的校服T恤贴着姜满净的白衬衫,指尖无意识揪着她的衬衫衣摆,昂贵的布料被弄出几丝褶皱
房间内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接吻声。
直到乔昭的电话响起。
姜满净亲吻的动作没停,眼眸懒懒半睁,看到电话的备注:邓凡。
她随手摁了接听,打开免提。
邓凡说:“乔昭,我刚听温零说,你让姜满净当你秘书,你脑子没坏掉吧?我跟你说,姜满净当年就是一朵邪恶的茉莉花,过了这么些年修炼得更加老奸巨猾,你千万不要被她的美色迷惑,世界上好看的人那么多,你可不要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邓凡顿了顿,继续说:“而且你让她给你当秘书,这不是给她可趁之机嘛!!”
话音落下,安静了一瞬。
姜满净勾着她的柔软绕了个圈。
乔昭情不自禁轻轻哼了声。
电话那边瞬间没了声音。
姜满净:“还有什么问题吗?”
邓凡把电话挂了。
-
乔昭饰演的是个坏girl,剧本接下来有打台球的戏份,她从来没有玩过这个游戏。
这会儿离睡觉时间还早,酒店里有台球厅,她换了身衣服过去,带上了小鲸鱼和姜满净。
小鲸鱼回到酒店打了几把游戏,发现她俩衣服都换了一身,纳闷:“你们刚刚出去了吗?”
“没有。”姜满净说。
“那你们换衣服干什么?”
乔昭和姜满净对视一眼,姜满净脸皮奇厚:“衣服多,想换就换了。”
小鲸鱼懵懵懂懂:“哦…..”
这会儿台球厅人挺多,几张台球桌都被占满,道具组和摄影师叼着烟边打球边聊天,烟雾缭绕,同时还放着很大声的音乐。
姜满净表情没怎么变化,注意到乔昭和小鲸鱼都皱了皱眉,她说:“有包间的吧。”
大概是崔年特意交代过,服务员很快给她们找了个干净清幽的单间,并嘱咐她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临走前,服务员问:“请问需要助教吗?”
“不需要。”乔昭说。
曾经兼职过台球助教的姜满净持杆,桌上的球已经摆好,帮乔昭挑选了根杆子:“用这个。”
在她的注视下,乔昭拿着杆子,循着以往见过的片段,微微俯身,将杆对准白球,挥了下杆子。
白球丝毫未动。
姜满净轻轻笑起来。
乔昭静静看她一眼。
她唇角笑意瞬间止住。
看着她接连几次都没打中,好不容易打中一次,白球摇摇晃晃走了几公分,一个球都没撞到,姜满净偏头掩饰住眼里的笑意,走过去。
她紧靠着乔昭,微微俯身,指尖搭上她的指尖,唇瓣若有似无贴着她柔软耳廓:“乔总,我教你。”
作者有话说:
短短的
第 73 章
她轻缓暧昧地贴近,温暖的指尖缠在她的指缝里,气息密密的包裹住她。
乔昭有一瞬间的静止。
暧昧的气氛无声蔓延开。
余光里姜满净的眼睫卷翘,帮她纠正好握杆的姿势,专注地看向前方:“对准白球的中心点,挥杆的时候,上半身不要跟着动,手腕发力。”
乔昭收回注意力,淡淡嗯了声。
“像这样。”姜满净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挥杆,看着白球将面前的球撞开,弯起唇角说:“乔总明白了吗?”
她的声音极近地贴着她耳廓,乔昭从耳垂连带着心尖都有点痒。
两人还维持着这个姿势,半晌,乔昭轻微动了动:“明白了,你可以起来了。”
姜满净亲了下她的耳垂,才不紧不慢离开。
乔昭近乎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
姜满净从旁边随手拿了根杆子,角落的小鲸鱼在这个时间起身:“我去买点喝的吧。”
乔昭:“不喝。”
姜满净说:“我也不喝。”
小鲸鱼保持微笑:“我有点渴了。”
小鲸鱼捂着羞红的脸离开,虽然她也不知道看别人调情自己有什么好害羞的。可是刚刚那一幕的确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两人美女凑在一起赏心悦目,而且,乔姐姐看着竟然受受的。
小鲸鱼有点怀疑人生了。
小鲸鱼买了饮料,也没回去包间,而是在包间外边找了椅子坐下。
里边儿,在姜满净的指导下,乔昭的台球技法愈发熟练,一点也不看出新手的模样。
“你怎么什么都学得那么快,”姜满净说:“乔总,你高考考多少分啊?”
乔昭瞥了她一眼,有好好的沙发不坐,这人非得侧身坐在台球桌上,眼眸柔柔地就这么看着你。
她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喜欢通宵打台球,换成是她她也喜欢。
乔昭:“我没高考,保送。”
姜满净笑:“那乔总很厉害了。”
想起她之前熬夜做竞赛题的时光,那些题她看都看不懂,乔昭却游刃有余,保送的风光也是背后的努力换来的。
姜满净想说一句辛苦了,随后发现乔昭朝自己走过来,眉间轻蹙:“你就不能好好坐?”
愣了一秒,姜满净说:“老板都喜欢助教坐在这里,而且助教不能走远了,时刻要满足老板的需求。”
“我怎么没听过这种道理?”
“你现在听到了呀。”
“……”
“那如果老板要非礼助教呢?”说着,乔昭手撑在台球桌上,淡淡看着她。
姜满净认真想了想:“我们一般会不动声色拒绝,要委婉点,避免和客人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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