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喜欢她,也只喜欢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带她去见你。”
沉默了好一会儿。
乔云高说:“再说吧。”
挂断电话后,乔云高重重咳了几声,旁边护工递过一杯温水,耐心温柔地扶着他坐下。
乔云高缓了过来后,说:“查查姜满净现在是做什么的?”
姜满净的资料很快被公司秘书送上来。
看着文件上女人漂亮的履历,乔云高皱着眉头,咕哝了几句:“也是出息了。”
-
姜满净照常在鸣夏上班,没有任何艺术家的高高在上,乘电梯这一路听着不少同事客客气气喊她姜老师,她一一浅笑回应:“就喊我姜秘书就好。”
同事们短暂适应了两天她的新身份,由于她没有任何架子,气质温婉,很快关系又恢复如常,在茶水间几个小姐妹带着她经常凑在一起聊八卦。
拜这几个小姐妹所赐,姜满净了解了不少娱乐圈的内幕,还有不同部门之间的感情八卦,听得津津有味。
试用期结束那一天,姜满净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乔昭:“请进。”
姜满净泡端着杯温热咖啡,放在她面前:“乔总,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乔昭抬眼:“什么?”
“我试用期要过了,要不要考虑续签我,我明天还想接着过来上班。”
乔昭抿了口咖啡:“糖放多了。”
姜满净愣了一秒,表情有些哀怨:“我给你泡了这么多次,你怎么现在才说,你是不是故意拿这个当借口故意想辞退我的?”
乔昭:“你这么想也可以。”
姜满净一顿,呼吸重了起来,眼眶跟着泛红。
“你在这里呆三个月了,不回伦敦了吗?”乔昭说:“你事业重心不是在那边吗?”
“那我不要事业了,你养着我吧。”
乔昭微愣,笑:“哪来那么厚脸皮?”
调整好情绪,姜满净平静道:“我可以把重心调回国内,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你因为这个要辞退我,那我是不接受的。”
乔昭撑着脸颊,悠悠道:“好吧,你真考虑清楚了,真的要续签?”
“真的。”
“中途离职的话,违约金一个亿。”
“乔总,不会只有我违约金这么多吧?”
“对的。”乔昭闲闲点头。
姜满净弯着眼睛笑了:“我愿意续签。”
办公室里的空调徐徐运转,夏日浓烈的气息透过细窄的窗缝肆无忌惮透进来,炙热的日光烘烤着大地,有小孩儿在浓密的树荫下躲懒,蜷缩的猫咪趴在枝头上,蝉鸣声清脆。
姜满净看了眼窗外:“夏天到了。”
似乎想到了很多年说过的话,她眉眼弯起来:“宝宝,以后每个夏天,我都陪你一起过好不好?”
-
之后事业重心转回国内,姜满净开通微博后,乔昭给她点了关注,除此之外没再做别的事。
旁人也看不出她们的关系是好朋友还是真的暧昧,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乔昭再次消失在大众视野里,没有没新戏,没有录综艺,偶尔拍摄几支代言广告。
乔昭的微博由工作室的人打理,自己很少亲自登上去,更很少去看粉丝的言论。由于她新戏杀青后长久不露面,耐不住寂寞的粉丝再次暴走,屠了乔昭工作室每条评论,她们就像被妻子冷暴力许久后发疯发癫的苦命人,不仅工作室遭殃,碰到几个冷眼嘲讽的对家粉更是撸起袖子跟对家粉撕起来。
乔昭本人在圈内路人缘不错,粉丝与她的性格完全是极端,小蝴蝶们以凶悍狂暴出名,花粉撕起来不仅言论肮脏、招数也是频出,遗照与丑照在广场齐飞,小蝴蝶们甚至还嚣张地去对家正主微博下逛了一圈,惹得对家本人下场拉黑屏蔽。
除此之外,小蝴蝶们还屠了鸣夏旗下艺人的评论区,无论是小演员还是流量花,无论男女,照屠不误,中心主旨只有一个:放我家姐姐出来营业!!!
没想到乔昭粉丝疯批起来,让人根本惹不起,内娱各方粉丝看都不能看,路过的狗都要被扇两巴掌。
连一贯喜欢招摇的cp粉,唯粉们也没惯着,放言这群歪屁股的cp粉什么时候能单抗两亿预售再出来跟唯粉奶奶们说话。
…
…
某个日常的午后,乔昭在微博开了直播。
这是她第一次开直播,看着自己被美颜过度的脸,找了好久关掉了美颜,看着直播间蹭蹭上涨的人数,她从容打了个招呼:“大家下午好。”
没有做精致的妆造,她穿了一件白衬衫,袖口折了两折,罕见地戴着细框眼镜,墨发柔柔散着,给人一种温柔知性的感觉。
直播间弹幕以极快的速度刷新着。
她几乎都看不出来粉丝在说着什么,指尖拨动了下,看到粉丝都在说想她,她唇角轻弯了下:“我也想你们。”
-【渣女!!】
-【这句话就是哄我们的对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上哪野混去了,这么久才出现,我劝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晚上就别想下床了。】
-【我要十张自拍再加二十分钟超长vlog才能哄好】
看着她们的话,乔昭哑然。
这段时间她忙着做题考试,还有鸣夏的日常事务,没有摆烂,直到小鲸鱼跟她哭诉,她才知道粉丝都要把别人的家扬了。
直播里的乔昭很耐心地回复粉丝的问题,对粉丝提出的要求都点头接受了,包括某个小粉丝提出的十张自拍和vlog。
-【我真的好不争气,就这么被这个女人哄好了】
-【嘤嘤嘤老婆不要再丢下我】
-【小乔宝宝真的温柔得不像话,好治愈,我又原谅这个世界了~】
…
直播间背景似乎是家里,不像别的明星直播间,混杂着助理经纪人的声音,十几分钟过去,只有乔昭在跟她们聊天,得知她刚午睡醒,粉丝嗷嗷倒了一大片,不由自主代入老婆睡醒后给自己报备的甜蜜场景。
某个瞬间,乔昭眼睫微抬,没有看手机。
而是在看直播间以外的人。
那人也没有发出明显的声响,只有走来走去的轻微脚步声,乔昭懒懒地盯着她,眼尾含着些许的宠溺。
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
乔昭说:“我也要喝。”
几秒钟后,直播间里出现一只细白漂亮的手,手腕纤瘦,那只手端着透明水杯,放在乔昭面前。
乔昭端起来抿了一口。
弹幕静止了一瞬。
然后以更疯狂夸张的速度刷屏。
-【谁啊谁啊谁啊】
-【为什么你午睡起来旁边会有其他人,为什么!!!】
-【快点告诉我是谁,如果不是小鲸鱼我真的会炸毁这个世界!!!】
-【我是真的哄不好了哼哼】
盯着弹幕,乔昭回:“是小鲸鱼。”
-
又聊了几分钟,乔昭关掉了直播。
姜满净去了趟卧室,回来发现她已经下播,便没有刻意藏着声音。她穿着午睡时的T恤和短裤,洋溢着青春气,懒懒靠着门框,举着两只口红问:“乔总,你说我下午涂哪个?”
乔昭选了一个:“这个吧。”
姜满净轻笑:“好。”
看着她哒哒回去对着镜子化妆,挑衣服,乔昭揉了揉眉,她没有见过比姜满净更爱上班的人,每天定时定点打卡上班,一次也没有迟到过,对这份秘书工作抱有极高的热情,从不抱怨工资,甚至还因为自己底薪高了两千高兴得不得了。
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现在她就是鸣夏最靓丽的那道风景线。
偶尔出去接个商业活动兼职,乔昭看过她的报价,她弹一遍钢琴相当于流量小花接一部戏的报酬。
看着她换了条浅色长裙,侧边拉链还没拉,乔昭指尖顺着拉链缝隙进去,摸着她的腰窝,姜满净身体轻轻激灵了下。
非礼了会儿。
姜满净靠着她的肩,琥珀色眸子蒙上一层雾。
乔昭给她拉好拉链,拿起备好的高跟鞋,蹲下捏着脚踝帮她穿好。
姜满净欲求不满咬了咬唇。
看着乔昭重新站起来,姜满净攀着她的后颈,仰脸吻向她柔软的唇,舌尖探入温柔共舞,唇分间隙,她轻蹭鼻尖:“晚上加个班?”
安静了一秒,乔昭说:“我不想加班。”
姜满净笑:“不是在公司。”
她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床:“在这里。”
第 80 章
对于她直白的提议,乔昭故作沉吟,在姜满净逐渐哀怨的眼神中,她点头:“这个加班可以。”
姜满净轻轻哼了声。
这些日子她们没有住在一起,姜满净住在自己之前租的房子里,上下班都会绕过来接乔昭一起,鸣夏内部员工对她们成双入对从惊讶到八卦,最后默契抿紧了唇,时间久了慢慢也习惯了。
小鲸鱼以为,姜满净来当秘书就是一时兴起,追人的某种手段而已,然而在她每次上班都能看见姜满净挂着工牌跟同事谈笑风生时,表情有些麻木:“姜老师,你的钢琴事业搁置了吗?”
“没有,刚刚接了个兼职。”姜满净说:“最近北城有公子哥儿要举办世纪婚礼,邀请我去演奏几曲。”
世纪婚礼这个事,不仅在北城当地炒得沸沸扬扬,在热搜上也引起了广泛讨论,似乎是爱情长跑,一对新人迎来了不错的结局。
想到了岳北婚礼的初遇,小鲸鱼默默腹诽:你是跟婚礼杠上了吗?
直到姜满净说了个数字。
小鲸鱼咂舌。
天…….钢琴家的出场费都这么高的吗,她一辈子不吃不喝靠着八千底薪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这还是兼职……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她不能理解。
-
在做秘书这些日子,除了刚开始对业务不太熟练,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她逐渐得心应手,是谁说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艺术学院毕业的姜满净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会议室里,公关部某位经理在做汇报。
温零和乔昭坐在最靠前的位置,姜满净坐在她旁边,在电脑上记录。
某个瞬间,温零收到了条消息。
邓凡:【我一会儿过去,想吃什么我带过去】
温零:【想喝奶茶】
邓凡:【好的宝贝儿】
在经理汇报的背景音下,乔昭侧头光明正大看着她,看着她在键盘上动作的指尖,心里莫名冒出个想法:她之前上课都不认真听讲,没想到上班还挺积极。
会议结束后,几人鱼贯而出。
姜满净关上电脑准备走人,注意到乔昭没动,她重新坐回去:“怎么不走?”
“你很喜欢这份工作吗?”乔昭问。
“喜欢啊。”
“工资很低的,而且你不觉得委屈吗?”乔昭说。
“我不觉得啊,”姜满净说着脸色一变:“难道你还想招个别的小秘书?”
乔昭:“…….”
“你想都别想!”姜满净张牙舞爪威胁她:“这辈子你的秘书只有是我一个,要么干脆就不要有!”
乔昭笑:“你脾气怎么这么大?”
对上她的笑眼,姜满净声音弱了点:“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此刻她跟不久前说着“乔总,我最乖了”的女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邓凡拎着几杯奶茶来到公司,她穿着记者的职业装,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大气。当她乘着私人电梯上到十七楼,原本嘈杂的办公场地见到她进来,微妙地安静了一瞬,有举着手机打电话的助理停顿了几秒,绕过她直接走开。
直到离她很远,小助理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这小阎王怎么又来了?”
如果说鸣夏员工最不能惹的人是谁,排名第一的是乔昭,比起万年冰山的温零,乔昭老板的威压更甚,尤其当她似笑非笑盯着你,让人不寒而栗。
排名第二的就是温零的老婆,邓凡。
这人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以凶悍残暴出名,脾气上来了连温零凑到眼前都要挨她两巴掌,更别说其他人,以前公司刚创业时期,有几个下属忤逆温零,被邓凡教训了一顿老实了。
邓凡不常来公司,每次来都碰到一些抓马事件,上次不知道哪个娘娘腔直接不顾前台冲到公司,揪着她们女员工的领子骂人,邓凡在旁边悠悠观望了一会儿,了解到细瘦男人是个男小三,来找原配挑衅,见他还没完没了,对着保安又踢又咬,邓凡啪啪甩了他两巴掌,整个世界安静了。
男小三瘫倒在地上,嚷嚷着要报警,邓凡蹲下来,缓缓划着他的脸颊:“行啊,反正你都要报警了,那我正好把你脸划了,省得你再去勾引别人。”
“……”
似是觉得嫌弃,邓凡甩了甩手:“恶心死了,下次碰到这种不是人的生物直接丢垃圾桶里,反正都当小三了想必脸皮对他而言也是无关紧要。”
那气场,那狠劲。
一米九,人高马大的保安都后退了退。
这会儿她来,见过的人都自觉退避三舍。
径直来到温零办公室,里边儿跟她讲话的经纪人顿了顿,语速很快地说完,脚底抹油地跑了。
温零:“怎么买了这么多杯?”
“那什么,”邓凡神情有点不自然:“姜满净不是在这儿么。”
“敢情是来见她的?”
“那你就冤枉我了宝贝儿,”邓凡眨巴眨巴眼睛:“我真是顺道来看她的。”
-
找到姜满净的时候,她站在一个短发女生的工位旁,弯腰操作着鼠标,笑吟吟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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