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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不醒(近代现代)——林啸也

时间:2025-05-03 20:29:55  作者:林啸也
  估计接下来一周陈乐酩都吃不了重荤重油,辛辣更是免谈。
  “小汪哥小汪哥!”
  陈乐酩踩着拖鞋啪嗒啪嗒朝汪阳跑来。
  因为前两天胯骨被打开的幅度实在太大,他现在走路姿势有点古怪,腿往两边撇,顺拐还不自知,一味像开屏的孔雀得意洋洋地炫耀。
  他从汪阳面前走过去,哎,他又从汪阳面前走过来。
  他还故意高抬腿露出短裤下的吻痕和青紫掐痕。
  汪阳看他那嘚瑟样儿就知道他没憋好屁,闭嘴闭眼就不搭茬儿。
  给陈乐酩急得跳脚:“小汪哥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看你什么?”汪阳睁开一只眼。
  陈乐酩:“嗯哼。”
  汪阳:“吃饱喝足啦?”
  陈乐酩脸蛋红红:“嗷嗷。”
  “行!恭喜你。”汪阳大手一挥把他搂过来好好磋磨两把,“改天约你和你哥一起打炮啊。”
  每当陈乐酩以为自己不要脸的程度能跟他小汪哥较量一二时,汪阳就能给他开拓新高度。
  “不要不要不要!!!”
  他撒腿就跑,一溜烟钻进厨房。
  余醉正在炖汤。
  大补的牛骨乌鸡汤,食材都是山庄现送来的。
  他刚手起刀落把小臂粗的筒骨砍断,抹掉菜板上淋漓的血沫,把骨头和药材一起丢进锅里。
  要开火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也没有能换的睡衣了,以前的衣服又不在这边,索性光着上身穿着条有些旧的家居裤。
  裤子系带很松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壁垒分明的腹肌下露出一条白色内裤边。
  他神情懒散地站在灶台前,望着锅里沸腾的骨汤,一手拿着手机讲电话,一手用筷子把汤里煮开的姜片葱段都夹出来,怕陈乐酩喝得太急给吃进去。
  来电的是以前在欧洲合作过的生意伙伴,嘴里叽里呱啦讲着法语,讲半天没一句重点。
  余醉耐着性子问他到底有没有正事,没有挂了。
  对面这才说: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有笔大买卖想跟你谈。
  高压锅上汽了,锅盖上的铁坨滋滋响着蹦起来。
  余醉打开水龙头,撩了捧水往锅边一淋,火苗噌一下燃起老高,铁坨老实下去。
  身后响起两道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余醉往旁边一瞥,看到陈乐酩的影子伸着两只手跟只大螳螂似的溜进来。
  他勾了下唇,假装没看到,在弟弟扑上来时突然转身。
  “啊!”
  陈乐酩吓了一大跳,直接撞进他怀里。
  余醉还在讲电话,手伸下去揽着他的腰,让他把脚踩在自己脚面上,带着他一左一右地晃荡。
  他在忙陈乐酩就不添乱,把自己挂在哥哥脖子上,给他梳头发。
  听出他话里话外的不耐烦,陈乐酩才用口型问:谁啊?
  余醉一指案台上的葡萄酒。
  陈乐酩知道是谁了,眨眨眼睛一脸狡黠地大声说:“哥我好饿啊什么时候吃饭啊!”
  对面持续不断的叽里呱啦果然停了。
  陈乐酩骄傲邀功,余醉随手在他的小圆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小少爷在啊?”合作伙伴试图寒暄。
  “嗯,饿得要吃人了。”余醉掐陈乐酩的脸玩。
  陈乐酩张嘴就咬他手指。
  有一搭没一搭地含着也不疼,余醉就没抽回来,指尖时不时拨两下弟弟的舌头。
  “明天再说吧,细节方面你晚点让秘书出个合作方案给我,合适的话我会派人去考察。kitty,别吃那个。”他从陈乐酩手里抢过一罐糖津杨梅。
  对面老板疑惑:“您在和我说吗?”
  “没有,我说我的猫。”
  余醉把电话挂了。
  “这汪阳做的,糖太多了。”
  他从壁橱里拿出新的一罐,打开递给弟弟。
  陈乐酩捡一颗丢进嘴里,觉得好吃就喂给他一颗。
  余醉张嘴吃了,问他下面怎么样,疼不疼。
  提起这个陈乐酩就恨不得把嘴撅成雷震子。
  “疼倒是不疼,但是很屈辱!”
  “你真知道屈辱就不会24小时站岗了。”
  “我!”陈乐酩生气的同时,震惊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办法辩驳,只好委屈巴巴地望着他,“我十八岁半的时候第一次梦遗,就是想的你。”
  余醉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个智障:“不然呢?”
  “……”
  陈乐酩也懵了。
  对啊,不然呢?不应该吗?
  不想哥哥还能想谁呢?
  “可是我第一次梦遗是想着你,后面每次都是想着你,从头到尾只想过你一个人,是不是不算太淫乱?我不想我在你心里是个浪荡的男人。”
  余醉拍拍他脑袋让他放心。
  “你不是浪荡的男人,你是浪荡的狗崽子。”
  -
  狗崽子浪是真的,招人疼也是真的。
  今晚由陈大厨掌勺,余醉打下手,做了简单又家常的四菜一汤。
  这么有限的发挥空间,他还知道照顾下汪阳和秦文的口味。
  余醉做的那锅牛骨鸡汤太多了,骨头砍得又大,家里没有碗能装得下。
  陈乐酩就从吧台拿来四个喝啤酒的大扎啤杯,把汤装扎啤杯里。
  今晚没人喝酒,一人一杯滋补骨汤。
  汪阳提议让陈乐酩讲两句。
  陈乐酩正捧着一根比他胳膊还粗的牛骨,拿吸管让他哥吃骨髓呢,猝不及防被点名,还腼腆上了,“这么多哥呢我讲两句啊?”
  “你讲三句也行。”余醉说。
  “好吧,那就讲一下。”
  陈乐酩把骨头给哥哥,抽出张纸擦手,站起来举起自己的汤杯。
  类似的场合陈乐酩经历得并不少。
  从小到大很多次开学典礼、颁奖典礼、生日宴会、名流晚宴,他常常被推出来发言。
  从不怯场,落落大方。
  被哥哥高举过头顶的孩子,到哪里都不会低人一等。
  但在自己家里一本正经地说点什么还是头一次。
  陈乐酩开口前还清了清嗓子。
  “以前每年过生日,我都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因为我的愿望全都被哥哥实现了,不需要等到过生日的时候特意许,哥哥就说:那你就许愿陈乐酩永远开开心心。”
  “六岁的愿望是开开心心,十九岁了我哥还让我许愿开开心心,我问他,怎么来回来去就这一个词,没有什么更高级的祝福了吗?哥哥笑笑没有回答。”
  陈乐酩说到这里,转头看余醉。
  灯光在他眼底打下一层碎光。
  那两团为哥哥燃烧的火焰跳动得愈加热烈。
  余醉也静静地看着他。
  如同过去十四年里每次在台下看着他时一样的欣慰和赞赏。
  “现在我懂啦,开开心心是特别特别大的词汇,要特别特别爱一个人,才会想他永远开心。”
  “开心意味着平安,开心意味着健康,开心意味着没有苦难,精神富足。”
  “开开心心囊括了世界上的所有好事,是对一个人最简单又奢侈的祝福。”
  陈乐酩六岁时,余醉让他许愿开开心心,是因为他那时没读过什么书,不认识几个字,更没过过生日,他对生日祝福的所有想象,就只有那贫瘠的四个字。
  后来他走南闯北去过许多地方,无数次刀口舔血殊死搏斗,从大山里打拼出来的孩子摇身一变成了人们口中所谓的上流人士,社会精英,他对弟弟的祝福还是这四个字。
  但这四个字代表的不再是贫瘠,而是富足。
  开开心心,是他拼尽自己的所有才捧到弟弟面前的,最珍贵的财富。
  “叮——”
  陈乐酩举着杯子在哥哥的汤杯上磕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递到他面前,“我想我爱的人永远开开心心。”
  余醉看到本子上写着几个字——
  余醉开心清单。
  第1项,冒号。
 
 
第73章 献给你的礼物【正文完】
  余醉开心清单的第一项,是他用红色圆珠笔画上去的胖胖的爱心。
  两周之后,他们收拾行囊,告别朋友,猫咪号重新启程,开始环球旅行。
  出发的前一晚是在爷爷身边睡的。
  这是兄弟俩从小养成的习惯,每开启一个新的人生篇章,都要来和爷爷报备一下。
  今晚的南山很热闹。
  月亮低低地挂在天上,朦胧的光晕在空中化开,像一个落了灰的大灯泡。
  山里的夜晚很亮很亮,亮到能拿出本书来读,山下村庄回荡着并不吵人的鸡鸣狗吠,山上树影草丛间是不绝于耳的咕咕虫鸣。
  恍惚间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儿时的夜晚。
  上次来南山是余醉开车,结果走到半路就出了事。
  这次他们换了条路,从小时候常走的那条山路上去。
  山上人烟稀少,小路也无人光顾,只能容纳一人通行的羊肠小道两侧满是丛生的杂草。
  这条路是爷爷带着他们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
  小的时候,偶尔在外面玩得晚了,爷爷就会打着手电出来找他们。
  爷爷的喊声粗犷又嘹亮,充斥着一股再不回来你们就死定了的刺激感,哥俩听到撒丫子往回跑。
  那时的草丛特别高,高到把他们俩完全埋住,把爷爷也埋住,那他们怎么碰头呢?
  爷爷就把手电打到天上。
  并不算漆黑的夜色被老人的手电撕开一道明亮的光柱,余醉就带着弟弟往光柱的方向跑。
  三人成功会师,爷爷黑着脸扔给他们一人一截玉米。
  “天黑了还不着家,大功臣呀,玩累了吧,快吃点东西补补吧。”
  爷爷凶巴巴地说着阴阳怪气的话,却还是忍不住用粗糙的手掌揉他们俩的头发。
  两个孩子像两根保龄球似的被揉得东倒西歪,啃着玉米慢悠悠走回家。
  孩子们在前面走,爷爷在后面跟,手里的手电筒远远地打在前面为他们引路。
  陈乐酩喜欢一蹦一蹦地踩手电筒落在地上的光圈,余醉就稳当一些,每一步都四平八稳的,边走边留神观察草丛里蹦出来的蚂蚱。
  看到就抓了,攥在手心里。
  走这一路他能抓到一小把,回家给陈乐酩炸着吃。
  后来爷爷生病了。
  他们就再也没有晚上出来玩过了。
  后来的后来,很久之后的后来。
  爷爷老去了,他们长大了。
  这条路再没有人走过了。
  它随着童年的回忆一起,在两人的心中荒芜。
  “原来这个草才这么高呀!”
  陈乐酩挤在被杂草盖住的羊肠小道里,用手比量堪堪只到自己胸口的草叶,眼睛亮亮地看着哥哥,“我小时候觉得它高得吓人,比天还要高,都能把我们埋住。”
  余醉正拿着棍子挥打杂草开路,闻言随手揉揉他脑袋。
  “小孩子就是会被草埋住。”
  “那爷爷呢?我记得爷爷也被埋住了。”
  余醉的动作停顿了下,轻声说:“因为我们遇到爷爷时,他已经很老了,人老了会变得很小。”
  陈乐酩抿抿嘴巴,有点难过,扑上去抱住他。
  “哥哥也会变老变小吗?”
  “会的。”余醉坦然承认。
  他不再畏惧向弟弟展露自己的脆弱,也不再恐慌他们之间不对等的时间。
  因为弟弟有教给他,爱一个人不是爱他光鲜亮丽的强大时刻,而是即便见到他最不堪狼狈的一面,却不会嫌弃他那时的无能或怯懦,而是心疼他紧捂着不肯放开的伤口。
  果然,弟弟哼哼哧哧地往他身上一跳。
  “那等哥哥变小了,就由我来做哥哥吧,我给你抓蚂蚱吃。”
  余醉失笑:“这么孝顺先从我身上下来呢。”
  陈乐酩嘿嘿乐:“不下,哥背,我腿上给咬了好几个包。”
  “让你喷花露水。”
  “我喷了!”
  “嫌味道大就喷那么两下。”
  “之后还不是被你抓过去狂喷一通么……”
  “哎哥哥哥快停下!我看到一只蚂蚱。”
  “抓到啦!天呐它好肥啊!”
  “不肥也不能被你抓到。”
  “嘿嘿,哥你说爷爷会不会时不时过来吃个蚂蚱?”
  “着火的时候应该能吃到。”
  “哇!那很有口福了。”
  …… ……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爬上山。
  好不容易从草丛里钻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他们家的别墅。
  别墅旁边陷在清辉月光中的墓碑,像一个坐在树墩上抽烟斗的老人。
  陈乐酩从哥哥身上跳下来,举着手里的蚂蚱边跑边喊。
  “爷爷!爷爷我们来看你啦!”
  “好久不见了我可想可想你了!”
  “我还给你抓了蚂蚱!”
  一只蚂蚱给哥吃又给爷爷吃,最后多半是进他自己的嘴,买卖做得可真不亏。
  余醉在后面看着那倒霉孩子边跑边扭搭的屁股,特别想给他一脚。
  就这么几步路陈乐酩就跑得气喘吁吁,临到跟前时还差点摔倒。
  他顺势往地上一滚,给爷爷行了个大礼。
  被哥哥揪着衣领滴溜起来。
  “这么大了还没个稳当劲儿。”
  钻半天草窠,陈乐酩身上已经脏得没法看了,好在他也不怎么讲卫生,拍拍屁股蹁腿坐在地上,翻出自己背的大包,“爷爷你睡了吗?没睡就出来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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