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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生死簿(玄幻灵异)——布所蚁

时间:2025-05-06 08:47:25  作者:布所蚁
  灵力汇成的水流盯死亓官殊的死xue攻击,哪怕亓官殊已经把自身能调动的实力都拉到满格,也还是被手术刀划伤。
  手术刀割破皮肤的疼痛传到亓官殊的神经上,但他的衣服和皮肤上,却并没有半点伤痕,刺辣的灼烧感彷佛沿着血液流到全身,每被割伤一处死xue,亓官殊能够调动的灵力,就减少一部分,就连身体的机能,也逐渐迟缓下来。
  嬉命灵右眼剧烈闪烁,她脸上的神色越发惊慌失措起来,不要命似的要往亓官殊身边冲,马赛克有些烦了,转头掐住嬉命灵的脖子,手术刀刺入小家夥的腹部,汲取嬉命灵的生命力。
  距离太近,嬉命灵体内的生命被手术刀抽走,她几乎是和马赛克面对面了,努力转过头想要用牙去咬马赛克,愤恨的双眼却突然瞪大,龇起的牙都没收回去,脸上的茫然和错愕太重,一句话都说不出,就这样呆呆地望着马赛克,连挣扎都忘记了。
  亓官殊看到乖女儿受伤,熔金的双瞳内,规则的力量疯狂运转,让他提起一点力气,能够继续提刀。
  但马赛克已经注意到了亓官殊的动作,一手掐着嬉命灵,把手术刀抽出来,用吸饱了小怪物生命的刀,对准亓官殊的最后一个死xue刺去——
  亓官殊和马赛克的刀几乎是同时刺入彼此的身体,最后一个死xue受损,亓官殊感觉体内所有的血液都在瞬间沸腾炸开,包括心脏,在剧烈跳动了几下后,承受不住压力,撕裂开来。
  “审…”
  亓官殊缓慢抬头,想用最后的力气用裁决瞳对马赛克审判,可他抬头的那一刻,也终于看清了马赛克的模样,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的模样。
  “……”
  “为什么…”
  裁决瞳瞬间熄灭,金色褪去,速度快到像是要避开什么东西一样,和嬉命灵一样,亓官殊的脸上也挂满了错愕和不解,声音卡在喉间,这三个字被艰难无声念出,亓官殊竟说不出是自己身体更痛,还是认出马赛克是谁后的精神更痛。
  马赛克挑了下眉头,对着亓官殊微笑,将手术刀完全推入亓官殊的体内,他笑容天真:“呀,被你看到脸了,无所谓了,小亓官,你知道原因的,我不想看到那两个东西出现,而你,有一样。晚安。”
  清俊明朗的青年音对亓官殊温柔说着,马赛克推开双眼逐渐失去清明的亓官殊,顺手柄嬉命灵一起扔在亓官殊身上,随后慢条斯理地把陌刀从自己体内拔出,没有主人的继续召唤,陌刀很快消散。
  马赛克对着伤口随手一抹,血迹止住,他看了一眼身上没有半点伤痕,脸上的难过和错愕都没消失,死不瞑目的亓官殊,又看了一眼亓官殊手上光芒刺眼的戒指:“麻烦,封景那疯子估计要找我发疯了。算了,也给他找点事做吧。”
  说着,马赛克勾了勾手指,纯粹的无色灵力摘下亓官殊手中的戒指,将戒指完整包裹起来,彻底封锁戒指的链接功能。
  灵力托着戒指回到马赛克手边,马赛克伸手握住戒指,戒指本能想要攻击马赛克,却在被马赛克扫了一眼后,光芒消失,安静地宛如一个普通装饰品。
  带走戒指,马赛克没有忘记再亓官殊周围布下一层灵帘,彷佛有路人发现这里躺了两具尸体,专门设置只有瞿镜能够看到。
  正在筛选信道建构点的瞿镜突然心口一疼,他下意识朝自己手上的戒指看去,不安弥漫在他脑海,瞿镜拿出手机拨打亓官殊的电话。
  电话那头忙音持续了许久,一直没有接听,瞿镜拔腿就往甜品店赶去,他记得今天亓官殊要去拿蛋糕。
  他的举动太奇怪,商陆下意识跟了上去:“师兄,出什么事了?”
  “我不确定,我感觉阿殊出事了……小安,我去找阿殊,你帮我个忙,”瞿镜保持冷静吩咐着,“帮我调查一下秦政最近的行程,尤其是今天的。”
  商陆:“查天行?天行和师嫂的事有关吗?”
  就在瞿镜和商陆往外赶的时候,过来想询问是否需要帮忙的秦政,正好听到了瞿镜的这句话,他沉默了一下,走了过来:“帝君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就好,我不会隐瞒。是亓官出事了?”
  瞿镜审视的目光扫了秦政一眼,抿嘴不语,他现在心慌的厉害,想起最近亓官殊的异常,还有秦政当时安慰他的那一句“让亓官自己思考好”,他总觉得乖乖和秦政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或许这个事情,还涉及到亓官殊的安危。
  哪怕秦政是天行,瞿镜也不太相信了。
  商陆带着歉意对秦政一笑:“不好意思啊,天行大人,师兄在遇到和师嫂相关的事情时,就会有些六亲不认。他不是故意失礼的。”
  “我明白,我没有生气,”秦政点头,也转身跟上瞿镜的脚步,“一起去看看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什么照应?
  本能觉得秦政的这句话有些奇怪,但商陆又思考不出来哪里奇怪,干脆一起跟了上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师兄这么着急的样子了,难道亓官殊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是,亓官殊身上不是有师兄的对戒吗?按理说,遇到危险的话,戒指会发出预警,保护亓官殊,提示师兄过去,但刚才和师兄待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看到戒指有任何异常,这应该说明亓官殊没有危险才对啊。
  好奇促使商陆跟上探究真相。
  马赛克离开后,趴在亓官殊身上的嬉命灵指尖突然动了一下,她费力去看亓官殊的脸色,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她喉咙哽咽着,一点点爬向亓官殊,伸出手去牵亓官殊,小怪物回光返照,她的双眼留下血泪,伴随着血泪的滴落,嬉命灵的瞳色也逐渐减淡,脸上的怪物纹路褪去,她把利爪刺入自己胸膛,从中掏出一颗水晶果实一般的怪物心脏,送入亓官殊的胸膛内:
  “父亲…对不起,没保护好你…小七想回家了…小七不是怪物…小七…是父亲的乖女儿…回家……回…”
  家。
  小怪物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朵还没盛开的花朵,彻底凋谢在了冬日的一个正午,在她给自己的定的第一个生日那天,倒在了父亲的怀中。
  等瞿镜三人赶到甜品店的时候,只看到一盒打包好的完整蛋糕,以及蛋糕旁失去生命,宛如熟睡的两具尸体。
  空白在瞿镜的大脑里炸开,他的双脚被灌入沉铁,落在原地,死死无法前进半分,他望着倒地的爱人和孩子,觉得这是上天在给他开玩笑。
  秦政的脸色不比瞿镜好看,他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亓官殊遇害的原因,瞿镜不敢上前,不代表秦政不敢。
  停顿的几秒,秦政立马走到亓官殊身边蹲下,伸出手去试探亓官殊和嬉命灵的呼吸,确认二人完全没有呼吸的那一瞬间,秦政的脸色立刻苍白下去。
  怎么会这样?是谁能够不用任何伤痕的手法就杀了裁决人和嬉命灵?连瞿镜都瞒过去了……
  想到这,秦政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一个答案,但他不愿意去相信,视线一侧,秦政发现蛋糕盒上面摆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拿刀的亓官殊和嬉命灵。
  看上去真的很想挑衅,秦政翻过照片,发现后面写着一行小字:
  【希望你还喜欢这份礼物,封景,你会感谢我的。】
  这行字迹端正到像是打印出来的,想要从字迹上辨认凶手,可以说是没机会了。秦政刚想把照片递给瞿镜,空气中一阵破风声而来,下一秒,瞿镜的拳头就落在了秦政脸上。
  猝不及防被揍了一拳,秦政被打得后退两步,又被瞿镜拉住衣领扯了回来,瞿镜拳头捏得作响,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上,哪怕做出凶狠的表情,也不会丑陋:
  “我说过,别动他!你们之间的狗屁赌约是你们的事!别他妈的扯上我老婆!之前我愿意陪你们玩,是因为你们保证过不会动阿殊的!君墨,你要是嫌神庭安稳久了,我不介意拆了淩霄殿!”
  “你冷静点,”谁能想到一向温和讲理的瞿镜,生起气来也是会爆粗口的,秦政知道这件事自己有责任,但如果瞿镜在这个时候发疯,可就真是着了道了,“天地之间的亡魂都归你管,你与其在这里朝我算账,还不如去把亓官的灵魂找回来,你有这个本事的。”
  “是啊是啊,先别着急,师兄你先尝试找一下师嫂的魂魄,我们别自己人先打起来啊。”
  商陆在旁边劝架,担心瞿镜会一不小心直接送秦政去轮回,那神庭和冥府,可就真的要成死对头了。
  理智稍微回归,瞿镜现在已经不相信秦政了,他推开秦政,弯腰抱起亓官殊,让商陆抱上嬉命灵,他要准备带家人回家。
  瞿镜想带走亓官殊,秦政没有任何异议,但商陆不可以把嬉命灵带走,他拦住商陆,看向瞿镜:“嬉命灵是天行院的怪物,她就算死了,也必须回到天行院内,帝君,还请行个方便。”
  “那是我女儿。”
  瞿镜强调。
  瞿小七不是怪物,她是瞿镜和亓官殊的女儿。
  “帝君,高危怪…高危收容物的能量不可以外泄,她必须回天行院内,否则,整个上京的普通人,都会被波及。”
  “……”
  拿百姓来威胁瞿镜,是秦政走的最正确的一步棋。
  哪怕瞿镜再怎么不满,也不得不承认,秦政说的是对的,嬉命灵…必须回到天行院中。
  抱紧亓官殊,瞿镜没有回话,转身离开,商陆心底暗道这都是个什么事啊,对秦政颔首行礼后,跟了上去。
  一直望着瞿镜和商陆离开,秦政才长叹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嬉命灵,他抱起小家夥,哄睡一般拍了拍嬉命灵的头:“乖孩子,你做得很好,别难过,等你轮回后,会有机会继续当他孩子的。”
  瞿小七的生日宴没有办起来,瞿镜家中弥漫着低沉的氛围,范无咎得知好朋友去世后,失魂落魄地回了冥府。
  瞿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在天地间搜索亓官殊的魂灵,
  第一天,没找到,
  第二天,没有,
  第三天,还是没有。
  商陆不知道该如何劝导瞿镜,亓官殊被人杀了的事实,就连他都还觉得像梦一样,更别说深爱亓官殊的瞿镜了。可商陆又觉得,如果一直停留在此,也不是个办法,亓官殊已经死了,强行把躯壳停灵在世间,并不是一个好决定。
  一转眼到了第五天的时候,瞿镜家中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邬铃儿。
  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瞿镜,张了下嘴,最终选择把称呼咽了下去,邬铃儿只是意味深长地望了瞿镜一眼:“…举办葬礼吧,让哥哥入土为安。”
 
 
第256章 地卷
  瞿镜从来不知道,原来比刀山火海更严酷的刑罚,居然是活着。
  连续七日都没有找到亓官殊的魂灵,头七已过,那就说明世界上亓官殊的魂魄再无归体的可能了,邬铃儿让瞿镜放亓官殊离开,让他能够安葬。商陆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但他找来了秦政,让秦政拉瞿镜去打一架,好让亓官殊安息。
  或许是真的灰心了,瞿镜忍痛为亓官殊主持了葬礼。生死簿上的记录应验——
  【历七年冬,封景以道侣名义,主持亓官殊的葬礼。】
  除夕还未来到,上京的冬天比往常冷了许多,瞿镜感觉亓官殊殡葬的那一天,彷佛世界都结上了冰,亓官殊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可瞿镜望着躺在棺中的亓官殊,入目却满是刺眼的鲜红。
  他哪怕三魂回归,哪怕看出了亓官殊生命垂危,费尽心思想为乖乖续命,也没有办法留下亓官殊。
  屋内,池星乐、李翌阳等人哭得撕心裂肺,就连陈炎都双目通红,一言不发地为亓官殊点灯烧纸,邬铃儿站在门口,沉默不发地抬头望天,想让眼底的泪水退回去。
  瞿镜的心脏被一把利刃扎了个对穿,不断向外滴血,屋内暖气开着,他却浑身冰冷,寸骨僵寒,他的声带被痛苦拉扯着,嘶哑破碎:
  “骗子。”
  连生死都不让他有机会参与其中,亓官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会骗人的欺诈师呢。
  他完了。
  他永远都要输给亓官殊,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在亓官殊的七还日全部结束后,瞿镜关闭了旧书店,和商陆打了声招呼后,便回到了冥府。
  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在阎君殿中日复一日的处理公务,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空出时间去想他。
  封灵昀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劝他。瞿镜正式接任了帝君的位置,如今整个冥府,没有谁能比瞿镜还尊贵。
  罗酆苏醒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冥府的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除了冥府帝君,他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冬天。
  一晃几年过去,和往常一样,瞿镜在处理完公务后,一路从阴山八景走到回灯海,又从回灯海踏上黄泉路,来到黄泉。
  进入黄泉,瞿镜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进入了孟婆庄。
  孟七夕在受刑,无法出庄,瞿镜身份地位高,权限高,却可以进来。
  她看到瞿镜宛如行尸地进来又坐下,叹了口气,用少得可怜的灵力盛了一碗汤,用灵力托着,给瞿镜送去。
  “今日也没有等到亓官先生?”
  瞿镜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习惯性地接过孟婆汤,对孟七夕开口:“孟婆,能否请你……”
  “不能!”
  孟七夕当然知道瞿镜要说什么,事实上,这样的话,每隔几日她就会听一遍,明明这结果根本就不会改变,可瞿镜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毫不厌烦的询问同一句话。
  孟七夕拍了拍尾巴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阴卷上没有那位的信息,你就是翻它个千万遍,也改变不了。亓官先生是个无名人。帝君,你真的确定亓官先生死了吗?”
  怎么会不确定。
  甚至连他的葬礼,都是瞿镜亲手举办的。
  他回冥府,每日都去回灯海,每日都过黄泉路,只希望可以有机会再见亓官殊一面。
  可是没有。
  一次也没有。
  亓官殊就像是不存在一般,永远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而他坚持来孟婆庄询问孟婆,自万年前生死簿失踪,孟婆氏无意暴露过一次,她的阴卷拥有一分地卷本源之力。
  孟七夕能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已经是冥府帝君的瞿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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