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出事的,而且这次,放心。”
子时僵硬着身体,良久软化下来,嗯了一声,眼神描摹着那逐渐趋向成熟的五官,7年了,经历了太多,拉扯着白白胖胖的小耗子长成现在这样硬朗的男生。
一年前的比武,小白耗子隐瞒着所有情况,偷偷接下了跨级挑战。
等被通知对方已经处在手术室,子时都不知道那一刻心是否还在跳动。
煎熬的10小时手术后,再见对方已经虚弱的即近断气,雪白的被褥被一滩摊的血液沾染,至今那些画面还时不时披上黑色的布,化为血腥残忍的梦魇,困扰了自己一晚又一晚。
子时关上了门,正对上坐在皓月下的午时,叹了口气,往后抓着额头的发丝,“打点好了?”
“嗯。”混着酒气的话从粉色的薄唇吐露出来,午时扯着衣领,闷热的吐息晕红了自己的脸颊,断断续续的说道,“阿荣绝对不能进,实验室。”
“早点睡吧,今天他们灌了不少酒吧。”子时端上了一碗清亮的醒酒汤,担忧的望着已经迷离了眼的弟弟。
“还好,没醉。”午时撇开面前的那碗汤,声色依旧沉稳看不出醉意,“你进去吧,我在这纳纳凉。”
院子正中坐着一道清瘦的人影,人影摇晃的起身,混乱间石桌上的碗被推倒,滴滴答答的汤汁平铺在花色的石板上。
“阿荣,阿荣。”呢喃间推开了一扇暗色都木门。
第67章
平躺在床上的李解荣睫尾扇动, 睁开的瞳仁清醒明亮的不似刚睡醒,等人走近了听清对方小声的嘀咕,才松开手中的刀, 伸手往床头柜上摩挲着手电筒。
手腕被冰凉的五指攥着, 翕动鼻翼, 若有若无的酒味进入鼻腔。
“哥,你喝酒了?醉了没,还能认识路吗?”李解荣以为对方吃醉了酒, 进错房间, 赶忙上前搀扶。
“阿荣,阿荣。”喝醉了酒的午时力气格外大, 一把拉过了李解荣,两人一同左右摇晃在屋子里乱撞, “明天, 不要去比赛, 好不好。”
被拉了一个踉跄, 李解荣竟一时挣脱不开对方的手, 只能顺着对方的力道,安抚的说道,“哥,我已经长大了,你相信我。”
手上的桎梏转为被托着的面颊,李解荣忙着扶住午时的腰, 堪堪稳住对方下滑的身子, 一热一冷在黑夜里相贴。
两颊上的触感冰凉如洞穴里游走的地蛇攀附上了皮肤,李解荣冻了一激灵。
“哥,体温怎么这么低, 不会感冒了吧。”李解荣紧张的询问道,着急的从背后撩过被子将人裹住。
“阿荣,对啊,怎么这么冷。”
午时睁着迷惘的眼,掌心贴着棱角分明的下颔线,顺着热源凑近脑袋。
对方温热潮意的鼻息打在上唇发痒,午时舔着上唇,墨色的眼仁借着缝隙里透过来的月光,一错不错的紧紧盯着那双眼。
平时毫无存在感的唇肉被湿软的东西扫过,李解荣脑子一瞬间轰炸的粉碎,各种奇怪的动物和灵异事件从脑海里穿过,没察觉到原本停于下颌的手顺着骨骼的轮廓上移,在后脑勺交汇,扣着自己的脑袋往前钳制。
“唔…”
唇上也添上了冰凉的触感,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的面团化在了嘴边,李解荣不敢相信的掰着对方的肩往后仰,唇齿间流出呻|吟,沙哑带着黏稠,分不清是从谁的舌肩里流出来的。
原本裹着午时的被子,被夹在两人胸膛中间,随着李解荣的挣脱拉扯掉落在地上,连接着两人分隔的下半身。
手刃利落的敲向对方的后颈,扶住对方下滑的身子将人掺到床上,呆傻的站在床旁看着面前躺着的呼吸平息的午时,内心一团草泥马奔走而过,“这是把我认成谁了?卧草,老子的初吻。”
李解荣也是一个穿梭过很多世界的成年人,对方眼里情欲不是没有看到,拇指疯狂磨着食指指骨,脑子也理不清思绪,手脚冰凉提着行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门再一次被关上,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手指揪着被褥罩着面庞,留有余温的棉布被冰凉的皮肤紧紧贴合着。
褶皱堆叠的被子里,一条近似蛇尾的狭长条状物体在其中蠕动,尾部尖尖的地方勾着被子的一角像是狗尾巴在床尾摇晃,在空中咻咻作响。
月光返折,鳞片闪着细碎的光点,在黑暗中四窜,忽然平归寂静,一动不动垂在地上。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死死拧着那条蛇尾,尾部的疼痛也松懈不了手中的力度,午时温润的眸子也夹着不为人知的阴冷,“淫|荡的东西,现在还不是你出来的时候,快变回去!”
“你今晚不该来的。”门被推开,门口的人影遮住了一部分月光。
“哦,不是不应该来,是来的人不应该是我对吗。”
喝了酒,蛇尾一时不受控制没有变回去,午时勾起了半边的嘴角,以蛇为腿,游行在地上,最终停在了子时的面前。
“你吓到他了。”子时掐着自己的指骨,尽可能放缓自己的语气。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相互对峙,如同照着铜镜,难以辨别。
“如果你变成我这副样子,你也会吓到他的。”
原本还自称午时的人,脸上的表情好比一点点褪去的人皮面具,一点点掩去之前的和气,下垂的嘴角,狠厉的眼神,射向对面流淌着同样血液的手足之人。
“是我亏欠你了,我以后,会还你的。”“子时”愧疚的低下头,抬腿上前想要亲近曾经还是自己弟弟的子时。
“现在你就是子时,我就是午时,说了这么多遍,还没有记住吗!不用你弥补,我现在就一个想要的,我只想要那一个。”蛇尾啪嗒啪嗒拍在地板上,“午时”推开面前的人,离开了房间。
本就空旷的屋子,少了人,人气更加稀薄。
子时躺在床上,手掌贴着墙壁仿佛能和隔壁的弟弟更加亲近。心扑通的跳脱于胸腔,空洞无力的孤独感让人又回到了那无数个夜晚。
研究团队内讧,自己被陷害推选为研究组里的第一位实验体,将近一个星期不见天日,被关在黑暗无光的房间,每天只有定期记录数据的人打开那一道沉重的大门。
身为参与实验的研究员,已经见证过了人输入动物基因的恐怖,恐怕再一次出去,人已经非人。
同样身着白大褂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一步步靠近自己,,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失去控制,尽管对方的脸被模糊的塑料罩子遮住,但他还是能立马确认对方就是自己的弟弟。
他害怕对方被人识破身份,前所未有的放弃抵抗,将已经布满针孔的手臂递了过去。
预料之中的痛觉没有来袭,门外响起慌乱的人声:“停电了?”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白色褂子和面罩在几秒内换到了自己身上。
人声嘈杂鼎沸,他却能清晰的看清对方的眼,听清对方的声音,“哥,我替你。”
“子时!不要胡闹。”
“以后叫我午时。”“午时”拿着针头盲眼扎向自己的血管,将充满血液的试管放入对方手中,音色不负阴郁,轻柔的像绵绵的春风,“阿荣在家里等你。”
回忆戛然而止,子时双手捂面,将外露的情感一分分收回了内里。
“这么勤快,一大早就来了。”李教官踢着门口坐着的人。
李解荣迷蒙的睁开眼,眼底的青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夺眼,干咳了几声扶着墙站起。
“嗯嗯,快开门,你办公室有床吧。”说着见对方不动作,伸手摸向对方的口袋,指尖提着一串钥匙,捏着金属钥匙就往门锁里怼。
李教官见对方眯着眼,人都还没有站稳手上的钥匙更是几次没有怼进孔,好笑的覆上对方的手,往里推、向左转,锁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格外清楚。
手背的热感很是灼烧,昨晚发生的事情直接应激到现在,李解荣抽回了手,反复摩擦着自己的手背。
手心一空,李教官也撇眼望着被自己圈在怀里的少年,眼神的暗光停留在对方被搓红的手背,推开了门,先一步迈了进去。
“怎么,今天突然畸变了?有洁癖了?”
李解荣一个扑倒,瘫在了桌前的沙发上,吊到头顶的警惕又回到了心底,蹭着柔软的羊皮垫,疲惫的回答道:
“你当我抽风吧,别管我让我睡会,困死了。”
“随你,半小时后去训练。”
没得到回应,李教官也不在意的翻着资料,见人平息了呼吸,直白的盯着沙发上的背影,大拇指摩擦着食指的指节,锐利的从上到下的将人打量了一遍。
铺了毛皮垫子的地板消磨了声音,李教官掰扯过对方的脸,手指描摹过那破了皮的嘴角,“教了这么多遍,睡觉不能睡死,还是学不会。”
手中的脸蹭着被裤子包裹的膝盖,被面具盖住的脸扬着无可奈何的笑,自语道:
“这个世界,你还是最信任我对吗?灵魂是骗不了人的,什么时候,你才能发现呢。”
指尖停留在红润至极的唇,李教官嗤笑一声,松开了手,拿了床被子给人盖上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撑着脑袋端详着床上的人。
“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李解荣挥拳向沙包,被对方眼神盯着怪不自在。
“今天发什么神经,看都不让看了。”
李教官背靠栏杆,眼里闪着疑惑。脖颈因为戴久了面具,绕着喉结有一圈压痕,随着喉结的滚动莫名色气。
“问你话呢!”李教官笑着靠近,像是看不出对方脸上的气馁和郁闷,非得刨根问底。
昨晚的经历如同埋了炸药的雷区,被反复试探提及,心里的一团火冲击着理智,李解荣压抑着烦躁,抬腿转身离开,撩起衣摆擦着脸上直淌的汗。
露出的窄腰冒着汗珠,滚入裤腰,几颗汗调皮的随身子的摆动洒落在橡胶垫上。
同一个灵魂,被几句话给激的黑脸,结合早上的表现,李教官终于回味回来什么。
咬着脸颊的肉,仗着比人高上几厘米李教官,堵到对面,手掐着对方的下巴,眼神锁定那嘴角的嫣红色,“被蚊子咬了还是被人咬了?”
“有病吧,关你什么事!”
心里那点事就这么直白的被人撕开暴露,李解荣自己都没有理顺昨晚的事,火大的很,撇头拍开对方的手,换了个方向接着走。
“是谁给你胆子让你有勇气这么和我说话的。”李教官呵笑几声,压着眼角,勾拳砸向对方的腹部。
李解荣遭措不及防的袭击,闷哼了一声,捂着腹部后退,抬眼盯着对方毫不犹豫的挥拳反击,像是被惹毛的狼崽,一拳一拳没有技巧只有蛮力。
被凶狠的盯着,李教官反而来了兴致,也放弃了拳法,纯靠速度和力量。
也就10分钟,李教官就将人的手臂后剪,膝盖顶着对方的尾骨,暴着青色隆起青筋的右手掐着对方的后颈往下压,“服不服!”
“不服!”李解荣的脸被压的变形,龇牙咧嘴的反驳道。
“哈哈哈好样的!”
掐着对方的脖颈的手改为虚虚的抚摸,掌下的温度热的可以沸腾,让人爱不释手。
膝盖的左移,恰好陷进了对方左侧的腰窝,感受到了身下的人因为这个动作微弱的颤抖着,李教官似有所感的同样迷离的眯着眼,黑色的眼瞳在睁开的眼缝里转动,停留在了那凸起的脊骨上。
天地反转,李解荣骑在了对方的背部,手上的力度可没有对方那么温柔。
室内闷热再加上运动,热气涨到了脑子,李解荣尽过分的抓起对方后脑勺的头发逼着对方抬眼对视,呼吸还没有调整,说话带着喘息,“李教官,你也不过如此。”
“嗯嗯。”
李教官难得顺从的顺着力度,扬着脑袋斜眼看着背上的人,心被对方嚣张的模样勾的瘙痒,拇指又下意识的磨着指骨。
热气下去了,李解荣翻身下来,注意到了对方后脖颈的一道疤痕停顿了下来,手掌撑着下面恰好按在对方的尾骨左侧,身下的人明显抖了一下。
“这,怎么伤的?”
李解荣皱着眉头自动忽略了这一细节,手指顺着对方的疤痕往下摸,疤痕的痕迹和厚度,创伤口必定深可见骨。
第68章
“你猜。”
李教官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下面, 性情顽劣的将人四肢禁锢住,犀利的薄唇张扬的肆意的上扬。
“爱说不说。”
李解荣的手脚被人压着,动弹不得, 却没有任何危机感, 坦然的平躺在地上, 撩起单薄的眼皮,乌黑的眼瞳闪着点点星光,仿佛藏了浩瀚的星河, 星宿流转如绸如练。
这一张明媚的笑容倒影在几毫米的瞳孔内, 李解荣觉得那抹笑意外的熟悉格外的眼热,不由的思维发散开来, “到底和谁长的像,怎么笑的这么眼熟。”
李教官松开了禁锢对方的手, 手掌撑在了对方头的两侧, 宽厚的背下压, 停在了离对方只有几厘米的位置, 呼吸交错相容, 鼻尖萦绕两人混合的气息。
浓密的黑睫像是凝固在半空中的蝴蝶,黑白分明的眼沉溺在对方的凝视中,只想要望的更深,透过玻璃状的眼瞳表层,一路探入对方赤红的心。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各怀心思的没有动弹。
一骨力掀开了身上的人, 视野突然开阔了起来, 被挡住的头顶光发散为几束,刺入了瞳孔,李解荣眯着眼, 眼睑残留着一片水光。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想做什么?”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侧踢向对方的颈部。
“哦,我想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李教官依旧勾着笑,但看对方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瞥过对方左手带着金属假肢,嗤笑一声,“残疾人就好好休息,别来参和正常人的生活。”
“你M的!!”
带着黑色金属面具的男子招招煞气逼人,短袖随着动作,领口下扯,露出气的绯红的胸膛。
腿正踢在对方的胸膛,看到飞出了几米也不打算放过对方,单脚踩在了对方不断鼓起的胸膛,皮靴尖部旋转的碾着,曲着膝盖,手搭在大腿,俯身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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