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前垂落的头发大部分被抹到了身后,只留下一两簇发丝作点缀,秦灯藤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用手一点点纠正着西楼的姿势,红色的液体将他的手指也染脏,他却丝毫不在意,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自己的杰作。
黑色的发尾尖不断地往下滴落着水珠,留到肌肉上,又混合着红色的酒,两相交缠、共舞,融合在了一起。
秦灯藤立刻拿起笔画了起来,有了第一次被摆布的经验,西楼这次也放松了许多。
他仰躺在凳子上,闭着眼,周边只有作画的声音,秦灯藤异常安静。
西楼睁开了一条缝隙,看看认真作画的秦灯藤。
安静的秦灯藤无疑是美的,就连西楼也无法否认他的脸是世间少有的绝色,若不是家庭背景的雄厚,无人敢招惹,恐怕会有许多人想要将秦灯藤占为己有,将他关在自己的别墅中,建上一座金色鸟笼,折断他的羽翼,让他臣服于自己,这将是全身心的满足。
可惜,秦灯藤偏偏不那么柔弱,他是一把锋利的刀,谁去招惹都会被刺伤。
那双总是对着他带着满满恶意的眸子此刻充斥着认真,眼睛里闪着亮色,似有无数星光聚集于此发出的光亮,吸引着人,西楼呼吸都有些缓慢。
看着秦灯藤偶尔垂下去时露出的洁白脖颈,带着白皙的脆弱,让人想要在上面留下痕迹。
白的发光,让西楼忍不住回忆起秦灯藤生日宴会时,他们在厕所的场景。
也是那样白,甚至在他黑色的衬托下变得更白。
回忆总是朦胧的,连那眉眼间充满恶意的笑都掩盖上了一层白色,又聚起成了他现在的神色。
恰好,秦灯藤这时候掀起了眸子,亮色的眸子里像是在看一个满意的作品,认着的神色带着赞赏。
西楼停止了呼吸,空间仿佛重合在了一起,浴室里那双被淋湿的脚还踩着他。
带着真实的虚妄。
上身静止,下身跳动。
第14章
他的异动被注视,变得更加活跃。
在秦灯藤意外的目光中,西楼有些难堪地仰着头闭眼,饶是清醒的脑子在此刻都变得昏沉,他缓慢地吐出浊气,安静的环境里除却画笔的声音还多了一抹厚重的呼吸声。
脚步声响起,不一会,西楼就感受到自己的面前被覆上一层阴影,他睁开了眼,面前是放大版的脸。
秦灯藤俯着身,柔顺的发丝垂落在眼前,好看的眼睛上扬着,睫毛颤动,里面是浓厚的兴趣,像是瞧见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他用沾着颜料的笔刷从他的下颚一直扫下,西楼的呼吸声加重,眼睛里是浑浊的欲望,还有对自己的厌弃。
“放松。”秦灯藤将笔刷在西楼的腹肌上重重碾压,那里立刻绽放出一朵血红色的无规则小花,“今天你很听话。”
“所以,这是你的奖励。”秦灯藤贴近了西楼的耳畔,低柔的语气带着丝丝柔魅以及诱哄。
他的话令西楼的身体更加诚实地激动着,只是眼珠充血,直勾勾地盯着秦灯藤,这不知道在想什么,从鼻息中涌出来的热气将整间屋子都晕染得火热。
暧昧缠成丝线变成水沿山顶流下。
视线跳转,秦灯藤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翘着腿,光滑的白色一览无余,脚背是一种浸泡在牛乳里的颜色,里面的青色能一眼瞧见,肉十分匀称地贴在骨节上,白粉夹杂,脚底是没有茧子的嫩色。
西楼如同在那次的浴室那般跪着,他眼底的火焰如同被释放的欲/望一样活跃,鼻息的炙热越发加重,在缓慢中,他忍不住向前动了动身体,下一秒,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我让你动了吗?”
如同动作一样轻柔缓慢的语气,掌控着他的神经。
“没有。”他微微仰着头,就这样仰视着秦灯藤。
看着他以绝对的高位牵动着他的一切情绪。
脖子上是紧绷的青筋,如同一条条青蛇一般盘踞在西楼的颈侧,比刚刚还多的水珠从上面滑落,将身体浸湿,连头发都是湿漉漉地紧贴在脸侧,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而秦灯藤只是悠闲地坐在那里,衣着整洁,甚至没留下一滴汗水,静静地欣赏着西楼不堪的样子。
在下一次的重压碾磨下,是一片潮湿。
□□如同藕线一般拉长。
“啧。”秦灯藤嫌弃地将染脏的嫩色擦在西楼的身上,转身去了浴室,独留西楼在原地慢慢拉回自己的神智。
西楼只觉得自己好像病了。
而且病得还不轻。
若说浴室那次是因为无法预计的意外,那这次就是主动的合谋。
他完全可以离开,但脚下就像是一颗钉子,将他定死在那里,沉溺于那种愉悦,在秦灯藤面前展露自己病态的欲/望。
这晚后他开始躲着秦灯藤,几天的时间里,他从未回过秦家,除却西母外,也未收到任何来自秦灯藤的信息,在松气的同时又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直到在六天后,他收到了来自秦灯藤的一个定位信息。
炙热的阳光倾洒,将每一滴汗水都折射出青春的活跃,喧闹的赛场因为工作人员的呼声而齐声沸腾,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即将开始的刺激比赛。
这是一个专门为赛车而开发的山湾,如同一条山龙,蜿蜒而上。
“怎么样,需要人吗?”黎洋抛给了秦灯藤一瓶水,有些担心,“这山弯很多,你才跑几天,很容易出问题,不然还是带一个人。”
“不用,我带了一个。”秦灯藤拧开瓶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止住了微微燥热。
“谁?”
“等会你就知道了。”秦灯藤将瓶子扔给黎洋,“行了,去终点等我。”
“成,那就祝滕哥带着我拿下第一,晚上好好庆祝庆祝。”
山脚只有零散的几个人,都跑去了终点,所以,秦灯藤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树荫下,身高腿长的人,林间的阴翳打在他的脸上,带起郁色,他走了过去。
西楼身侧的手捏紧了一瞬,刻意忘记的记忆在见到真人时纷纷涌出,像是开闸的洪水。
他移开目光,道:“叫我来做什么?”
“这还不明显?”秦灯藤哼笑一声,转身,“跟上。”
将自己的身份牌交给工作人员后,他便领着西楼来到了车前。
西楼脚步顿住,目光直直:“我不会。”他以为秦灯藤将他带进这里来,是想让他开。
“没让你开,上车。”
秦灯藤已经打开主驾车门进去,西楼这才跟着进入。
红火的颜色如同坠落的流星,在弯道上滑出幻影,西楼紧贴着后座,整个人高度紧张,在下一个弯道来临前,他的心被提到喉尖,卡得他近乎窒息,身体被甩出去一瞬又因为安全带的束缚弹回。
不知道在经历多少个这样极速的时刻,随着巨大的欢呼声,西楼这才回神,只是跳动的心口依旧未落。
旁边的座位已经没人。
他打开车门下去,看见了那个被簇拥在人群的人。
本来就耀眼到极致的人,现在更是虚幻背景下浓墨色彩的一笔,连眼尾带着阳光的暖色,炙热烧灼,刺得西楼眯着眼睛。
目光相撞,他看见了里面独有的色彩。
心跳与周围的喧闹重合又逐渐超越,他开始耳鸣到只听得见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一声一声,仿佛要震出胸口。
“藤哥啊啊啊啊!我踏马爱死了。”黎洋冲进人群,直接给秦灯藤一个熊抱,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你就是我的幸运星!”
当那抹红色冲进终点时,谁也不知道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在看见熟悉的身影时,脑子里的神经像是打了激素一般剧烈跳动,他只看得见站在那里的,带着慵懒的神情的人。
没有激动没有兴奋,仿佛这个结果早已预料,是那样的气定神闲,恍若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控者。
不,他就是那个掌控者。
黎洋近距离,有些痴迷地瞧着这个人,在秦灯藤回望过来时,他又很好地收起自己的迷恋,跟往常一样,带着玩笑的调侃:“藤哥,你今天是要迷死谁。”
可惜,周边各种欢呼雀跃的吵闹声消解了他的声音,秦灯藤并未听得太清楚。
“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晚上一定得给我们的冠军好好庆祝一番。”
周围的人影散去,黎洋看见了人群外还站着一个人,他就像是一个木头,直直地站在车旁,眼睛视若无物,只看着秦灯藤。
又是他。
这样的一幕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尤其是,他还站在秦灯藤的车边。
“藤哥。”黎洋叫了一声,就见秦灯藤已经朝着那人的方向走去,他抬脚跟上。
“感觉怎么样?”秦灯藤看着西楼有些苍白的脸色故意问着。
“挺好。”
中规中矩的回答,跟他的脸色一样寡淡无味,秦灯藤没在追问,而是道:“等会跟着我。”
西楼还没回应,黎洋倒是有些反应激烈。
“藤哥!”
在秦灯藤的视线下,他唤了一口气,压下偏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这是我给你举办的庆功宴,他凭什么跟着我们。”
“他是我邀请的,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是说...”黎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组织语言,于是将枪口对准西楼,“藤哥不如问问他的意见?”
在秦灯藤看不见的地方,黎洋压低了眉眼,威胁着西楼,仿佛只要他同意,那么他就死定了。
秦灯藤倒是有些稀奇,明明黎洋对西楼上一秒还在针锋相对,怎么下一秒就有点帮他解围的意思,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
他打量着西楼。
西楼直接无视了黎洋威胁的眼神,沉静着一张脸在秦灯藤的视线下,微微垂着眼,应道:“好。”
......
庆功宴就定在了山顶上,这里的基本设施还是都有,刨去赛场,更像是一个度假村。
黎洋坐在秦灯藤的一侧,有些不爽坐在另一侧的西楼。
西楼还真敢答应啊。
他举起酒杯,遮住眼底的暗色,恢复成那个小太阳一般的角色,开始活络氛围,各种夸赞着秦灯藤,气氛被抄热起来。
借着酒劲,他依靠在秦灯藤的肩上,只是那么大一个的他这样大鸟依人,有些搞笑。
一旁的人见状调侃着:“哟,黎少又想老婆了?”
他这一声,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黎洋没有立刻松开,而是大手环住秦灯藤的腰身,挑着眉眼:“什么想老婆,藤哥就是我老婆。”
其他人发出笑声。
“是是是,谁不知道你上一次喝醉了就抱着藤哥叫老婆,让藤哥差点没给你脸扇肿。”
“你们懂什么,这叫qing/趣,是吧,藤哥?”黎洋跟着开着玩笑,只是眼睛不敢在像往常那般对视,微微攥紧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紧张。
跟这群人开玩笑习惯了,秦灯藤并未当回事,他拎起黎洋的后领子将他提起来,接着他们的话扬起嘴角:“又想被扇了?”
“来来来,我的脸只给藤哥扇。”黎洋笑嘻嘻地将脸贴近,一副地痞流氓样。
秦灯藤抿了一口酒,粉红的颜色覆上一层水色,在灯光下折射出一样的色彩,他稍稍退后,仰着头,露出脆弱的脖子,眼尾似无数的勾子一样带着戏谑的笑意吊着。
“别啊,我怕给你扇爽了。”
第15章
融洽的氛围只有一个异类。
西楼静静地坐在秦灯藤的边上,像一座沉默的大山,即便是面对黎洋偶尔对他阴沉着的神色也面不改色,仿佛一切的喧闹都与他无关,只是一个背景板。
饭桌上,大家都变得喝得有些多,有几个人已经趴了,只剩下几个还在唾沫横飞地吹嘘着什么,黎洋已经倒下,手还牢牢地圈在秦灯藤的腰上,不肯松开。
秦灯藤有些醉意,但不多,他还没忘记自己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他扒开黎洋的手,站了起来,旁边的西楼随着他的视线而动,然后就见那抹身影立在了自己身前。
因为酒而升起的体温顺着秦灯藤的指尖传到了西楼的脖子上,指肉往下滑动,掏出藏在里面的银色项链,上面刻着他名字字母的圆环。
秦灯藤扯着项链将他拉近,带着醉意的眼神有些迷离,“跟我去取个东西。”
拽着项链的手并未松开,西楼就这样站了起来,保持着头低垂的状态。
他发现秦灯藤十分喜欢这样牵着他,明明极具侮辱性的动作,在此刻却让他觉得多了点其他的味道。
可能是习惯亦或是那散发的酒精将他眩晕。
一打开门,外面带着雨气的凉风就迎面吹来,外面下着鹅毛雨,斜飞着,光是站在屋檐里面都会被沾湿。
西楼去老板那里借了一把伞,推开门,就看见秦灯藤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他的周边,带起一圈模糊的边角,五官在暗影下明灭,竟透出一股孤寂的意味,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于世间。
西楼握着伞柄的手捏紧,加快了脚步。
直到看见秦灯藤掀起眼皮驱散了刚刚的感觉,西楼这才慢下脚步。
他不明白为什么秦灯藤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竟然会给人一种那样视若无尘的感觉,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西楼甚至都有一种错觉,若是有一天秦灯藤的目光不再放在他的身上,他会不会消失。
“走吧。”西楼打开伞,微微俯身,项链荡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
秦灯藤没有再拉着,而是走到一边,享受着全部伞的偏移。
车场距离山顶有一段距离,需要步行下去,那是一条只能勉强通两人的小路,也是最快去往车场的地方。
过于拥挤的小路让他们肩挨着肩,相互摩擦,彼此间的体温都能完全感受。
西楼的身体有些紧绷,越想分散注意力,他的全部感官就越集中在肩膀相触的地方,周围的凉风都吹不散他的热气。
“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受到视线晃动,他被人往里扯了一把,目光旋转,只见那股莹白如白日的流星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又落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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