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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无情剑(古代架空)——沈云生

时间:2025-05-08 07:09:35  作者:沈云生
  胡九霄转身便走,只剩下严丰一个人气得七窍生烟,一会骂他一会又骂自己那混账儿子,骂自己儿子平日里装作一副孝顺模样,其实早就图谋不轨。他又怎么知道,他那儿子早就恨毒了他!他那老婆难产的时候,郁郁而终的时候,他却都在外头找小倌花天酒地!他一面睡男人,一面却又为了争夺家业去找女人生孩子,他的老婆、孩子都是他的工具,都要被他利用抛弃,而今他却也被他的孩子利用,被他的下属抛弃!
  他再怎么骂,也只不过是把自己气死过去,这些年来他那副身子早已虚空,这下子只怕不死也要落个半瘫,然而卧雪楼里众人各怀鬼胎,已无人会管他死活了。
  柳无咎既已无胡九霄的牵绊,这厢便能腾出手来,他一剑劈翻桌椅屏风,叫它们如惊雷一般轰隆隆射向前来拦堵他的契力诃、裴玄都等人,这时候,秦剑、南宫羽二人于左右又双双而至,他再不避不闪,左手青冥剑、右手无咎剑,竟是双管齐下,双剑直刺!
  秦剑手中长剑被青冥剑轻轻一削,竟蓦地从中间折断!他当即惊异不已,这把剑曾是他甚为宝贝的一把剑,可它碰上青冥剑,竟是毫无招架之力!他不敢置信道:“怎……怎么可能……?”
  柳无咎冷哼道:“你以为青冥剑之所以锋利,仅仅是因为它本身吗?”
  青冥剑再锋利,也只不过是一把剑,但用剑的人才是根本。像秦剑这样的人,过于看重宝刀名剑,却忘记了人才是对敌致胜的法宝。像他们这样的人,一心追求利器,他们以为自己拥有了兵器,其实他们只是做了兵器的俘虏。
  秦剑登时落魄,又似乎仍在喃喃:“不,不可能……”
  南宫羽白了秦剑一眼,心道跟这等呆子混一块果然没什么鸟用,他却已被柳无咎逼的无路可逃。柳无咎以剑背抵着他的咽喉,把他卡在壁上,道:“我本该了结你,可你还年少,还有机会,南宫棠说,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走错了路……”
  南宫羽狠狠瞪着柳无咎,恨恨道:“她懂什么!贺青冥杀了我父亲!他杀了我父亲!谁知道魔教竟会失败,谁知道贺青冥竟没有死在瀚海,没有死在玄玉宫?不过,他到底还是死了哈哈哈!他到底还是死了!”
  柳无咎喝道:“南宫羽!”
  南宫羽竟笑了起来,呵呵道:“柳无咎,你若要杀我,便只管杀吧,只是,我为了我父亲而想杀他,你为了他而想杀我,咱们又有什么不同?”
  仇恨、厮杀,他们都身陷其中,江湖许多年来,都深陷如此漩涡,挣脱不能。
  “……你说的不错,的确没什么不同。”柳无咎定定道。他又一剑挥来,南宫羽闭上眼睛,身上却并未感到疼痛——柳无咎一剑挥来,却只是点了他的穴道,定住了他。
  他不会杀南宫羽,而是要给他一个新生的机会,江湖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都缺了这么一个机会。他知道贺青冥舍生忘死,决意与金先生在白鹿崖一战,就是为了要给江湖新生的机会。而今贺青冥不在,他不能扼杀这个机会——那是贺青冥用一生换来的。
  南宫羽气得想要跺脚,却被柳无咎点住了穴道,没法子跺脚,只好大声喊道:“桃仙水仙!”
  却见裴玄都等人已从一地兵荒马乱之中突袭而来!
  他们身后,是一地木头残骸,它们也许曾经价值连城,而今却已一文不值了。他们身前,却只剩下柳无咎一个人,他们也只需要解决这一个人,便可以夺得青冥宝剑!
  裴玄都、高弄影、高怜影,乃至于西域马帮首领契力诃,这四人却远不同于秦剑之流,也不是胡九霄所能比拟的。他们是当今世上真正的武林高手,一个便已很难对付,何况是四个一齐来攻。
  柳无咎却已无心同他们缠斗,这个时候,卧雪楼夺剑的事想必已然传了出去,若他一味缠斗,就算打赢了他们几个,只怕也很难带着青冥剑走出邙山。他当机立断,一拍南宫羽,将他投掷出去,却不是往裴玄都三人方向,而是往契力诃头上。
  契力诃脾气火爆,一见有东西砸下,也根本不管是什么,便怒吼一声,一手便要一抓,南宫羽若是被他这么一抓,小命可还了得?裴玄都三人当即色变,抢身夺回南宫羽,这一下子,两路人马彼此纠缠,却已给了柳无咎脱身的大好机会,他挥剑划拉两下,左边窗户登时破开!
  南宫羽一见,登时怒喝道:“姓柳的你混账——!”也不知是说他狡诈还是说他竟不敢跟自己的人一决高下。
  柳无咎却已听不见他的怒吼,他的怒火也早淹没在扑来的雪海了。
  柳无咎一剑破窗,整个人突飞出去,竟是用窗户一侧木板当做滑板,在雪地里穿梭滑行,左右跳跃,好像一条灵狐。
  契力诃、裴玄都等人当即提气来追,然而雪天不辨方向,又岂是那么容易追的到的?几人在雪地里昏头转向,柳无咎却已抢先赶入林中。对于山川、冰雪,野外的一切,江湖上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也没有人比他更能找到准确的方位。大雪迷惑得了他们,却迷惑不了他,它只不过是上天送给他的护身屏障。
  林中却有马群,当然就是南宫羽等人的车马,只不过他们还没赶到,柳无咎却已赶到了。他一剑砍断众马缰绳,又吹了一道长长的哨响,众马还以为自己接到了主人的号令,当即撒蹄子便跑!
  于是他们刚刚找到方向,便发现马儿竟都已被柳无咎放跑了。
  柳无咎于群马之中飞跃而上,翻身上马,单手控住一匹枣红骏马,喝道:“驾!”
  骏马嘶鸣,登时飞奔疾走。
  林间鸟雀霎时惊飞,柳无咎纵马冲出山林,冲往邙山脚下!
 
 
第252章
  此时邙山路上, 却已陆陆续续汇来几队人马,不过,他们有的还未看清来人是谁, 便已被柳无咎一个影子闪过眼前!
  太快了!这几乎不是一人一马, 而是天神降世!
  柳无咎翻过山岭, 终于冲入山道!
  一个转弯,他却忽地瞥见了一个人——柳媚儿。雪地之中,她穿着一身红衣, 已十分醒目,她的身边还带了几个属下。柳无咎看见她, 她也看见了柳无咎。
  二人擦肩而过, 不多时,南宫羽等人终于骑马赶到——他们到底没能控制住乱马, 不过好在路上有别的马可以给他们抢走来骑。
  眼前却有两条岔道, 南宫羽一时不能拿准柳无咎的去向, 便问柳媚儿道:“你可见到柳无咎走了哪条道?”
  柳媚儿面色平静,道:“我见过他, 他往右手边去了。”
  “多谢!”南宫羽随手抛下一锭金子, 作为答谢,而后便同几人飞奔追去了。他当少爷当惯了,自然不识柴米油盐如何昂贵,而且他犯了一个错误, 他以为用钱便可以买到人心。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也都没有错过,可是这一次,他失手了。他遇到了一颗炽热的女人心。
  这颗女人心足以把冰雪融化。她冷冷地看着那锭金子, 它慢慢陷进去,又马上被飞雪覆盖,一地渺无影踪。
  她的手下很是奇怪,道:“老大,为什么告诉他错误的方向?”
  柳媚儿道:“因为他喜欢柳无咎。”
  手下更奇怪了,而且也一点摸不着头脑,道:“他是谁?”
  柳媚儿笑了笑,眼中含泪道:“我喜欢的人。”
  柳无咎于茫茫雪原之中飞驰,两侧时不时掠过点墨一般的林子,好像他不是飞奔在冰天雪地里,而是行走在一幅乱琼碎玉雕就的千里江山画上。
  风声刮过,好像刀剑加身,群魔乱嚎。可惜群魔遇上了柳无咎,可惜他从不信神魔,至于刀剑?他早已上刀山下火海,披星辰赶日月赴山海,两年来,他哪一桩哪一件没有做过?莫说是刀剑加身,就是魂飞魄散,轮回百世堕入阿鼻道,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风声呼啸而过,却似扑来几道异响。
  几点寒星射来!
  风声之中,竟夹杂着呼啸而来的利箭!
  好毒的心计!将利箭藏入风里,这样便很难察觉,更很难防备。倘若换了旁人,倘若柳无咎是常人,只怕便要丧命在这几支利箭之下!
  然而柳无咎既不是旁人,也并非常人。他猛的伏在马背上,躲过高处几支飞驰而来的铁箭,又蓦地控马转身,一个回旋转弯,又一掌拍去!
  这一记掌力便如山呼海啸,雪地之中当即响起来几声惨叫,血色湮开了。余下的人慌不择路,从埋伏的地方纷纷跳出来逃跑,只听得一人怒喊道:“混账!一群混账!”
  这个声音,柳无咎却也很熟悉,那是岳天冬。
  想不到他也来抢青冥剑,更叫他想不到的是,岳天冬如今周身装束已与山匪无异,他被赶出了崆峒派,身边只有这几个门客跟着他,如今连这几个门客也要离他而去了。
  岳天冬又蓦地转过头来,喝道:“柳无咎,你——”
  他的话还没能说完,柳无咎便已折下几根树枝,运力将它们化作利箭,突地朝岳天冬周身射来!
  岳天冬脸色大变,正要抵御,却已来不及了,他心道“吾命休矣”,然而其中几根树枝只是打向他肘腕膝盖,叫他一时没了力气,而另外几根树枝却冲向他的腋下、腿侧,霎时间,岳天冬整个人被这道冲力架住,又被死死压倒在雪地里。
  柳无咎竟是拿树枝把他定住了!
  这于岳天冬而言,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他心道柳无咎倒真不愧是贺青冥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贺青冥出手尚且还会给人留几分颜面,柳无咎却是一点面子不给人留的。
  姓柳的简直比他师父还损!
  岳天冬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柳无咎却已然跑远了。
  柳无咎又越过一座林子,眼看便要冲出邙山,却忽地被地上绊马索一绊!马儿痛叫一声,仰面栽倒,柳无咎当即弃马,几步一踏一跃,于雪地中贴地奔行了数十步。却见他飞身踏步的那一刹那,头上已扑下来一张大网,各路暗器如天女散花一般打向那一整片雪地,柳无咎刚刚双脚着地,他身后的一片雪地便已顷刻坍塌而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洞穴底下,却又藏着花样百出的各种机关,一旦人落在里边,就如瓮中之鳖,不可能再逃出生天!
  这一整套机关陷阱,竟都没能擒住柳无咎!
  他在被绊马索绊住的那一刹那便已想到了,这一道绊马索设置的地点恰到好处,刚出林中,又马上要奔向前路,附近遮挡太多,他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察觉不到的,而且也很难有心情察觉。所以设置这一道陷阱的人,一定是个中行家老手,既然是行家老手,必定不会只设下绊马索这一个陷阱,而是要想方设法把他擒住,这样一来,这方圆几十步的雪地都已不再安全了。
  他所料也的确不错,设下这一个连环套的不是别人,正是唐门的人。天底下也只有唐门如此精通暗器机关。
  这一关,前来拦截他的却是唐门长老唐笠翁等人,唐笠翁在唐门之中一向以保守顽固著称,此前七贤讨论之中,也是他一力主张反对贺青冥入选七贤,而今唐岚受伤生病,身体不如从前,唐轻舟又资历尚浅,唐门上下几乎已被他把控,他既然视贺青冥等人为邪魔外道,就不会允许柳无咎夺回青冥剑。
  唐笠翁道:“想不到青冥剑主到底教出来一个好弟子,你竟躲过了我唐门的陷阱。”他却故意咬紧了“好弟子”三个字,无疑是在讽刺柳无咎,说他只会逃之夭夭。
  柳无咎却只当做他确实是在夸贺青冥教的好,自己学的妙。他冷哼道:“唐长老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他的好弟子。只可惜你们唐门有那么多好弟子,却都只能被束缚在双峰山上,美其名曰什么师门责任。”
  他竟还反讽了回去。
  唐笠翁重重哼了一声,道:“你是说唐轻舟?他迷恋明黛那妖女,还差点要跟着她入魔教,若不是我一力劝导,他早已步入歧途!”
  “劝导?”柳无咎又冷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柳无咎!”唐笠翁喝了一声,又看了看他,忽道:“奇怪,你怎么忽然为轻舟抱不平?”他顿了顿,好似明白了,“我知道了,你也是为了明黛那妖女!你也迷恋她!”
  柳无咎一时无语,合着他跟贺青冥的流言沸沸扬扬传的满江湖都是,唐笠翁这老头子却压根没听进去。也许正是因为他腐朽顽固,所以才不认为流言是真的,他压根就不相信两个男人会在一起。
  唐笠翁果然道:“我就说,他们说什么你跟贺青冥在一起了,那肯定都是假的!两个男人怎么会在一起?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自古以来男女阴阳相合才是天地人伦大道,才是正道,两个男的在一起简直是违背了自然之道,根本就是不正常!”唐笠翁义正辞严、絮絮叨叨了几句话,听得柳无咎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种话,虽不如严丰那些人说的话那么难听刺耳、侮辱下流,却也让人厌烦得很。两年来,柳无咎总是会在老一辈嘴里听到这种话,而且每一个人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好像谁让他们背稿子似的,好像他们虽然是一群人,却只不过是一个人,是一个脑子的分身。
  唐笠翁身旁的年轻弟子已侧过头去,他们似也听了太多这种话,已不想再听了。再有道理的话,重复三次便会让人厌烦,何况这种话对于年轻人来说毫无道理。
  柳无咎忽想:还好贺青冥是一位年轻师父,也并不迂腐。
  若是贺青冥也说这种话,便是天仙也让人喜欢不来啊。
  柳无咎懒得搭理老头子,正要走,却被一道袖箭射来,唐笠翁到底想起来今天不是来教训小辈的,他道:“休走!把青冥剑留下!”
  他那一双文武袖中,竟又射出来无穷无尽的暗器!
  柳无咎挥剑挡开,他其实一直有点好奇,唐门子弟到底是怎么在身上藏那么多兵器的?不过,唐笠翁那一句“把青冥剑留下”到底惹怒了柳无咎。他喝道:“唐笠翁!青冥剑是我师父的佩剑,你凭什么来抢?你们这么多人,凭什么来跟我抢他的东西?!”
  贺青冥不见了,不见了两年之久,他留不住人,也总该留住青冥剑。他是贺青冥唯一的弟子,又是贺青冥的丈夫,他分明是世上最有资格拿到青冥剑的人,可是江湖上的人好像都忘记了这一点,他们都要来抢青冥剑。
  这本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道理,可江湖上好像已忘了这个道理。世上的事,世上的人,从来毫无道理。
  唐门一些年轻弟子听了,却已很是羞愧,他们身为名门弟子,却跟严丰姚飞鹏之流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样变作强盗。他们见过贺青冥,见过柳无咎,他们见过二人感情如何深厚,无论他们是何种关系,无论他们是不是很多人说的那种关系,二人的情谊已足以让任何一个良心未泯的人为之感动,他们毕竟年轻,良心毕竟还是新鲜的,何况他们今日已经见到柳无咎为了青冥剑如何拼命,对付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们已问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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