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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无情剑(古代架空)——沈云生

时间:2025-05-08 07:09:35  作者:沈云生
  来人却不是别人,正是秋玲珑。
  数十年来, 天底下只有一个秋玲珑,也只有她,当得上一句“天下第一美人”。
  江湖上美人如云,于旁人而言,这一个名号, 也许是赞美,也许是夸耀,但于秋玲珑而言,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锦上添花,她美得人尽皆知,美得已成天下无人不晓的一桩事实,但她对此不屑一顾,亦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旁人只看上她一眼,便要惊为天人,终生难忘,但她从小到大,已在镜中看过这张脸太多次。
  太多次过去,再惊为天人的东西,也要变得平平无奇。
  她当然懂得它的魅力,也懂得它的威力,她乐于利用它,利用人心,让他们对她顶礼膜拜,对她魂牵梦萦。
  很久以前,她享受这一切,她有无数的情人,每一个都仪表堂堂,又都爱她爱的如痴如狂,她也爱他们,爱他们爱她的样子。
  后来她遇到了年少的温阳,他们都同样的多情而又无情,偏偏又都误以为对方就是自己寻觅的最美味的猎物。
  这一个误会,她花了太多的时间才终于解开。误会解开的时候,她已不再年少,前半生已经悄然离她而去。
  前半生里,她经过了太多繁华,又目睹过太多颗奇形怪状的人心。她辗转于漫长的岁月里,奔波于茫茫人海,她终于疲于奔命,终于还是回到生她养她的秋家。
  她的母亲病了,病入膏肓,她跪在秋家祠堂,向诸天神灵祈祷,向先祖立下重誓,愿将终生献与秋家族人,壮大秋家家业,让母亲晚年安宁、自在。
  她跪了一天一夜,天明之后,她的舅舅温灵接到她的书信,带着药仙所赠凤先草赶到秋家,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救下她母亲的性命,使她母亲转危为安。
  她看见她舅舅在她母亲病榻前低低絮语,又扶着她母亲在后山花树下漫步,舅舅看上去却似比大病初愈的母亲还要憔悴。
  她也看见了温阳,看见了岳天冬,他们都是秋家故人,都是赶来探望她母亲的。
  她和温阳分手,又送岳天冬往回走,她的膝盖跪了太久,岳天冬扶着她,把她送回了她的房间。
  她身为主人,却劳烦一个客人照顾,岳天冬却说,不劳烦,如果她愿意,他会一辈子扶着她。
  后来她决意与崆峒派联姻。她嫁给了岳天冬,又和他有了一个孩子,岳天冬一直捧着她、顺着她,她本以为尘埃落定的事情,却又因为温灵之死而掀起来波澜,他们争执不休,又各自寻欢作乐,他们已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誓言,选择了忠于自己而对彼此不忠,但他们从未想过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人生总不尽如人意,这段姻缘并未能如她所愿善始善终。
  她有过很多情人,也有过一段婚姻,但如今浮华散尽,昔年美梦已变作一场空。
  秋玲珑容色依旧,穿着一身血一般鲜红的石榴长裙,眉宇却仿佛覆上一层冰霜,她走过来的时候,仍然不改高岭之姿,且愈加坚韧不拔、超然不群,但细细看来,又似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她走过来的时候,他们都忍不住探出身子,他们的目光追随着她,如逐日的葵花、伴月的群星,他们恨不得伸出手,只盼着她的容光如月光倾泻的时候,能分给他们的指尖一点爱怜。
  她走到哪里,哪里的人们便纷纷要站起身来,为她让座。他们都看着她,她却一个人也没有看见,只径直找了一处位子坐下,道:“酒呢?”
  一堆人又手忙脚乱,给她倒酒,但她仍什么人也没有入眼,又道:“我要烈酒!”
  烈酒很快被端了上来,又很快送到她面前,她要什么,都会有人为她送来,哪怕他们送来的时候,她仍然神色淡漠,不发一言。
  他们的眼里,已忘却一切,他们许多人也许有老婆,也许有情人,但他们看着她,已记不起来生命里除了母亲以外的任何女人。
  目睹了一切的明黛不由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秋玲珑,但从前她并未觉得她竟是如此摄人心魄,秋玲珑的所在,已让一切颜色失色!
  贺青冥道:“她毕竟是秋玲珑。”
  没有别的原因,这个名字已足够证明一切。
  柳无咎道:“可她又不是从前的秋玲珑。”
  贺青冥道:“因为她现在只是她自己。”
  秋玲珑已在喝酒。
  琼浆玉酿入喉,她仍是那么动人心魄,她好像不在人间,而是从银河而来。
  四方斋内,他们都看着她,但这一刻他们看着她,又似乎不再只是看着一位可望不可即的神女。
  她还是秋玲珑,也只是秋玲珑,但对他们来说,她已不再是任何人的妻子,她不归属于任何人,但他们都纷纷做起来白日梦,妄想她会归属于他们。
  他们之中也有人发现了,今日秋玲珑独身一人,崆峒派的人并未与她同行,崆峒弟子见了她,也不似往常那般起身行礼,对她恭恭敬敬。
  这些崆峒弟子都是岳天冬的亲信,他们并不忠于秋玲珑,他们只是忠于岳天冬曾经的妻子。
  于是那一双双仰望着她的眼睛,又变成了俯视,他们的眼睛变成露骨的钉子,盯着她的脸庞。还有一些人的眼睛,已变作一只只游走于她身上的手掌,从头到脚,又从她的胸膛,溜到她的腰间,他们肆意打量着她,像是打量着一枝从云端跌落,又荒芜在雨中的玫瑰。好像他们这样打量她,就可以随时把她摘走。
  秋玲珑很快便喝完了一壶酒,她又要酒。
  她并不很渴,但他们看着她,喉咙已渴得快冒烟了。
  一些人已蠢蠢欲动,终于一个人从人群里冒出头来,他拎过酒壶,便要与她倒酒。
  秋玲珑一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往日她的眸子总是流光宛转,今日却冷得怕人,她虽然是玫瑰,但玫瑰也总是带着扎人的刺。
  这一瞬间,她虽抬头看人,但目光仍然高高在上,那人已似低了她一头。
  那人却是“江东三杰”里的二哥,他一向自恃为美男子,他自以为他已有资格入她的眼,近她的身。
  二哥笑道:“久闻秋姑娘美名,不若今日由我为你效劳?”
  秋玲珑仍旧冷冷盯着他,他却觉得自己已得了美人许可,一边笑,一边竟坐了下来,还坐到了她的身侧。
  秋玲珑不再盯着他,只盯着桌上那一壶酒。
  二哥见她不理睬自己,也丝毫不恼,只笑着饮尽了那一杯酒,“有道是人生在世,你我皆当及时行乐,对也不对?”
  秋玲珑没有回答他,一堆人却已嚷嚷起来“对!说得太对了!”
  他们似乎对他十分赞同,于是一同凑了过来,这一桌子空间本就狭窄,一群人挤在一块,秋玲珑已几乎被淹没了。
  明黛忽而心焦,仰头看了又看,却见不到她。
  柳无咎道:“你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担心他们。”
  “那怎么能一样?”明黛道,“若是贺兄被他们围住,你也能这般淡然自若吗?”
  柳无咎语噎,他还真不能。
  哪怕他知道,他们这群人加起来,也不是贺青冥的对手。
  一群人又凑的更近了,他们似乎也想跟她说说话,让她喝喝酒。
  二哥也坐的更近了,他几乎已凑到秋玲珑脸上,“你看,一个人喝酒,未免太过无聊,不如我来陪你……”
  一群人又嘻嘻道:“是啊是啊!我们来陪你!”
  他们的粗气喷了出来,二哥更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
  忽而一道惨叫声响起。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二哥右手手掌向上,被一根筷子钉在桌上,掌心被戳出来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秋玲珑反手一招,又往那血洞之中灌入半坛烈酒,于是二哥更撕心裂肺地痛叫起来。
  她身手凌厉,出招狠辣,一群人愕然后退,更有的人被吓得腿软,二哥却还在惨叫不休,大哥、三哥闻声而至,大哥连忙为他点穴止血,帮他把那根血糊糊的筷子拔了出来,三哥喝道:“姓秋的!你这毒妇人,竟敢残害我兄弟!往日我们可都是看着崆峒派的面子上,今日你如此毒辣,简直令人发指,有违武林同道之义!”
  他虽对着秋玲珑说话,余光却瞥着崆峒派众人,见他们并无任何动作,这才放下心来,目中闪光,看上去愈加得意。
  “有违武林道义?”秋玲珑冷笑一声,“我秋玲珑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是道义!你们三兄弟要打要杀一块上吧,都是往日相识,又何必客气!”
  银光一闪,秋玲珑双手祭出玲珑刺,纵身一跃,直冲三兄弟咽喉要害!
 
 
第126章
  三兄弟心下一惊, 他们没想到秋玲珑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一朝对敌,不守反攻不说, 竟还招招又快又狠, 大哥一个恍神, 被她在脸上割出来一道血口,三哥挪转不及,被她削下一截腰带。
  这哪里是秋家主人、掌门夫人, 分明是一个满身邪气的魔女!
  一些人惊呼不已,又一些人脸色大变, 赶忙劝道:“秋——秋夫人!切磋而已, 不必这般拼命吧!”
  秋玲珑置若罔闻,温阳、岳天冬……她来时早已憋了一肚子闷气, 正愁没个发泄地, 这些人不识好歹不说, 竟还敢对她动手动脚,真是老娘不发威, 便当她是病猫了吗!
  她斗得兴起, 竟起来一股子摄人的杀气。她到底是秋家人,秋家到底曾出自魔门,武功路数都透着几分亦正亦邪,即便秋家已辗转几代, 定居中原数十年,这一分本色到底不曾更改,亦不能为任何人磨灭。
  明黛几乎叹为观止,又似要忍不住喝彩!
  方才众人却已白了脸色,他们只听过秋玲珑逝去已久的威名, 却不曾直面她的威胁,他们只知道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却忘记了这第一美人并非什么温软可欺之辈,而是一等一的果断、狠辣。
  十多年过去了,她已很久不曾打架,更不曾打得这般酣畅淋漓。
  十多年里,她坐惯了车轿,用惯了脂粉,在很多人眼里,她已变作“夫人”,变作“母亲”,变作他们梦中肖想已久,却找不到机会接近的“情人”,他们以为她已不会再亮出兵刃。
  所有人都似已习惯了她头戴珠钗玉冠,习惯了她身披锦绣绫罗,他们习惯了她的十二年,习惯了十二年里,她在他们面前的样子——那个她扮出来的一部分,却并不能概括她的样子。但十二年后的秋玲珑,她的血脉仍旧沸腾,身手依旧矫健如鹰,她跃上桌案,又在桌案之间腾挪翻飞,她的那一对一直藏在宽袖里的玲珑刺,也已亮出来锋利的爪牙,随着她的身姿盘旋飞动,刺入那些人的血肉,又飞溅出来一颗颗血珠,宛若一串串珊瑚手钏、玛瑙项链。
  他们被她逼退,又被她逼着倒下。
  血漫了出来,将她的石榴裙摆染得越发鲜红、艳丽。
  她的眉眼也似越发鲜红、明艳。
  武林第一美人的石榴裙,本就是用血染红的。
  秋玲珑又看着他们。
  她看着他们,仍然只似看着一群蝼蚁。
  一些人已吓得不敢说话,一些人却忽而怒喝:“一起上!”
  这下子,明黛是真的担心了!
  他们毕竟人多,而且他们之中,有不少人还是高手,只是方才他们被她的气势唬住了,只是他们一些人一时半会没有反应回来,且又各自为阵,毫无配合,便打得稀里糊涂,被她分而溃之。但如若他们齐心协力,秋玲珑一个人,恐怕不是对手。
  他们很多人便是这样,得不到的,便要想方设法摧毁。何况行走江湖,他们也是要得脸面的,很多年来,秋家、崆峒派实在盛气凌人,而今日,秋玲珑亦太不懂得分寸。
  秋玲珑依旧毫无惧色,她不怕流血,也不怕死,她怕的从来都是苟且偷生、庸庸碌碌地活。
  她只在目光扫及左侧崆峒派那桌人时,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他们都是岳天冬的人。他们有的是岳天冬的弟子,有的是岳天冬雇来的门客,从前她多说一个字,多走一步路,他们便要为之动容。但今日他们却一动也不动,有的人甚至还在悠哉悠哉地喝茶,仿佛被骚扰、攻击的只是一个跟崆峒派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往日秋玲珑使唤他们,便似使唤一条条听话的狗。他们心中对秋玲珑早已积攒了太多怨气,但今日他们敢趁机这样做,无非还是因为他们的主人。
  岳天冬曾经说,会一辈子扶着她、照顾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尚年少,却也十分真挚、坦诚。
  她听过很多人的情话,她自己也说过很多情话,她并不把这种话当真。
  她只是失望,岳天冬竟藏了太多她不知道的心机,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谎言与算计。
  人都是会变的。
  可笑的是,迫不及待变化的,不是她的情人们,而是她的丈夫。
  她的确是看错了他。
  原来老实人,才是最不老实的那个。她不要他了,他便不仅要摧毁他们的情义,就连夫妻之间最后一点恩情,也要一并摧毁。
  从今以后,恩、情、义一并毁灭,可惜藕断丝连,他们夫妻多年,两家利益纠葛不说,还有一个秋冷蝉,于是秋玲珑只得和他继续纠缠不清。
  秋玲珑看向众人,忽又冷笑一声。
  无家一身轻,既然走了江湖,本不该要一个家的。
  明黛道:“她打不过他们!”
  她已要出手,贺青冥也似微微动容,忽而又道:“不必了。”
  一人的拳风还未挥到秋玲珑跟前,便已被一掌截断。秋玲珑神色一动,却见温阳拎着半坛子酒水,侧倚一边,又哼笑了一声,“诸位这般欺负一个弱女子,未免脏了面子。”
  一群人青筋直跳,喝道:“姓温的,你说她是弱女子!?”
  “不夜侯,我们知道你跟她是老相好,可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她都把你甩了,你管这档子闲事操这等闲心干什么!”
  “是哇!还是说——人家夫妇和离,还真是你搅和的不成?哈哈哈哈!”
  温阳跳了下来,他似乎是有些醉了,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又捂着耳朵嘟囔了一句,“吵死了……”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秋玲珑叹了口气,“温阳,你又来干什么?”
  温阳眼神似有几分迷离,却笑道:“我来帮我的老相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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