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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山海/你们,都开挂了?(古代架空)——方寸山

时间:2025-05-08 07:12:30  作者:方寸山
  周负略微抬起下巴尖儿,目光从地面上移,在秦琢的腰身处顿了一下,随后闭了闭眼继续往上,最终停留在了他的领口处。
  “你别担心,那个图腾只是我的一道气机,对你有益无害。”周负的目光在线条优美流畅的脖颈间逡巡,却迟迟不肯更进一步。
  秦琢久违地感觉到了心塞。
  按理来说,和这种人交流的舒适程度,应该仅次于那些懂分寸知进退的聪明人,但是周负却能在短短几句话内,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他的神经,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难得的本事。
  秦琢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点生气的,毕竟周负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私自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还留下那个让他担忧了许久的图纹。
  可是,或许是因为周负的态度实在太真挚了,真挚到仿佛对这人心怀怨怼都成为了一种罪恶,硬生生地压下了秦琢所有的不满。
  所以他只是叹气:“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要提前告诉我。”
  周负急忙上下晃了晃头,低眉顺眼地小声为自己辩解:“对不起,先前没告诉你,是怕你不同意,下次一定提前说好。”
  果然还有下次。
  秦琢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次是留下了图腾和一道气息,下次呢,又会对他做些什么?
  这个周负,听话是真的听话,混账也是真的混账。
  秦琢道:“你说想看看我,现在已经看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此话一出,他发现周负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表情也有几分僵硬,抿着嘴唇,半晌才缓缓地松弛下来,似乎是鼓起勇气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听到周负说:“按道理讲是可以的,但是我想和你多聊一会儿。”
  那就是暂时还回不去了。
  “聊什么?”秦琢道,“晚膳前我必须醒来。”
  周负脱口而出:“什么都好,只要你愿意和我说话!”
  秦琢的眼神变了。
  这孩子大概是憋坏了吧,众帝之台都不知多少年无人问津了,好不容易逮到自己这个能交流的,可不得抓住机会多讲几句吗?
  “你在众帝之台坐了多久了?”他近乎怜爱地看着眼前羞赧的年轻人。
  “很久了,抱歉,我真的记不太清。”周负歉疚地低头。
  秦琢换了个方式提问:“你来到这里时,是哪位皇帝当政?”
  他身上穿的是秦汉时期的服饰,肥袖窄口和露出的内衫衣领都是汉代喜爱的样式,周负应该也是那时的人吧?
  上古的修士能活这么久吗?秦琢若有所思。
  周负抬头望着梦境中灰蒙蒙的天空,眉头蹙起,露出了思索与纠结的神情。
  “想不起来吗?”
  “不,我还记得。”周负似乎是要证明他的记忆力其实还不错,略微加快了语速,“当时没有皇帝的称号,当政之人是帝禹。”
  “谁?”秦琢在心里回忆着秦汉年间的帝王和相应的年号,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周负认真地加大音量,咬字清晰:“帝禹。”
  禹,姒姓,名文命,字密,号禹,后世尊称为大禹,是夏后氏首领、帝颛顼的曾孙、黄帝轩辕氏的第六代玄孙。
  秦琢的眼神发直,他喃喃道:“……你知道大禹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吗?”
  “不知道,我没仔细算过。”
  “四千年,或许还不止!”秦琢对他竖起四根手指,气息有些不稳,险些失了刻进骨子里的教养。
  周负双手合拢放在身前,一副俯首帖耳的乖巧姿态。
  但秦琢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秦琢狐疑道,这分明是秦汉时期流行的制式。
  “唔,这个啊。”周负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是我仿照上一个来这里的人幻化的。”
  那也已经是近两千年前的事了。
  时光漫长,周负一直孤独地坐在这里,坚守着他的责任。昆仑荒凉,帝台肃穆,他偶尔能窥见外界的风景,可惜都与他无关。
  秦琢说不出话。
  随着秦琢低下头去,周负略微抬起了下巴尖,目光顺着垂落在他胸前柔顺的发丝,爬上他的脸庞。
  周负心虚地攥紧膝上的布料,目光却炽热得宛若高悬于万里长空的金乌。
  他不敢直视秦琢,他怕自己的眼睛会泄露心里那点隐秘的、不可告人的绮念。
  秦琢的眉毛让他想起草长莺飞的二月天里那枝头细嫩的柳叶,黑发让他看到数九寒天鸦群越过高轩时投下的暗影,而低垂翕动的长睫又让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翩然闯入了他的脑海。
  鼻梁是沉沦在云雾中的险峰,嘴唇是绽放在冰霜里的红梅,周负觉得他要用世间万物作比喻,才有可能描绘出眼前人的万分之一。
  周负不在乎自己的比喻是否俗气,他只想把见过的一切美好都在秦琢身上一一对应,然后心满意足地得到一个“都不如他”的结论。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你可以走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艰涩。
  面对周负突如其来的冷淡,秦琢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随后毫不留恋地起身,走下了众帝之台。
  随着最后一步的迈出,秦琢的身形消散在薄雾之中。
  周负目送他离去,又狠狠地合上双眼,面色混杂着喜悦与痛苦。
  他对自己说:
  “不可以的。”
  “周负,你不可以。”
  众帝之台重归死寂。
  秦琢的意识在虚无中跋涉许久,一股坠落的晕眩感袭来,再回神已是身处灵舟内。
  摸摸额头,满脸冷汗。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山图腾,心里不断复盘此次与周负的对话,努力回忆着每一个毫不起眼的细节。
  周负对他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了,就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
  秦琢自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秦家的血脉,但生恩哪有养恩重,他对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一事并没有多大执念。
  世上那么多人,周负为何偏偏选中了他?
  秦琢的呼吸微微凝滞,莫非周负……知道自己的身世?
  下次见面,一定要问问他。
  …………………………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灵舟已经静静地停泊在邹城的空中。
  秦家子弟跟着家主陆续从灵舟上走下,齐圣山庄的人立即上前迎接。
  秦瑞、秦思悯与几位长老堂主走在最前方,秦琢领着谭奇跟在后头——为了防止这个不安生的家伙乱跑,他借着衣袍的遮挡,紧紧地扯住了谭奇的袖子。
  齐圣山庄拥有一座漂亮的园林,平日不轻易邀客赏玩,庄主孟肃却装作不知道秦家此行的意图似的,收了秦家的礼,还热情地邀请亲家人共游初秋的盛景。
  秦瑞也并不推脱,点了几人同行,秦琢也在此列,而谭奇和其他人等都被安排去屋内休息了。
  谭奇也怕自己干出什么不合礼节的事来,此刻也乐得清闲,但他东张西望,发现除了秦琢之外,与他有一面之缘的秦思慎也被家主选中,周围只剩下些生面孔,便又闷闷不乐起来。
  孟肃的目光扫过随行的众人,最后回到秦瑞脸上,微笑着抬手做出请的动作。
  “麟书兄,来,这边请。”
  麟书是秦家主秦瑞的字,取自瑞麟吐书的典故,但孟肃与秦瑞的私交绝对没有达到可以互称对方表字的程度,这声“麟书兄”更像是孟庄主的表态。
  他在向秦瑞传递着一个讯息:虽然两家的联姻告吹了,但齐圣山庄并不会因此与蓬莱秦家交恶,甚至还要加强两家各个方面的合作。
  秦瑞在大事上还是靠谱的,当了十来年家主,这一套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于是他也含笑道:“伯严兄请。”
  孟肃,字伯严。
  秦瑞挑出来的随行人员没有傻的,即使一时没理解两人打的哑谜,也不会把困惑写到面皮上。
  孟肃对一个下人吩咐道:“去,看看少庄主在做什么,秦家大驾光临,这小子也不知道出来迎接。”
  又对秦瑞拱手:“犬子失礼,我这个做父亲的先代为赔罪了。”
  “少庄主刻苦勤勉,大概是因要事而误了时辰,哪像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就知道玩。”秦瑞给了孟庄主一个台阶,随后话题一歪,感叹起他不争气的儿子来。
  孟肃却顺势夸了秦思源几句,毕竟老子再怎么骂儿子也是家里头的事,他这个外人是万万说不得的。
  秦思悯落后半步跟着父亲,无论听到什么,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动容。
  而此时的孟少庄主孟休,正在盯着他的幼弟孟传临帖。
  孟传才六岁,矮墩墩的一个小娃娃,笔都拿不太稳,就要站在他的专属小桌前抄书练字了。
  孟少庄主蹲在幼弟身侧,手肘支在膝头,两只手掌托着腮帮子,愣是把一张俊脸挤得五官乱飞。
  孟传毕竟是小孩子,早就坐不住了,眼睛骨碌碌地一转,故意问自家大哥道。
  “秦家来人了,大哥不去迎接吗?”
  孟休头也不抬:“与你无关,安心练你的字。”
  “哎?可是我想去看看大嫂耶,我还没见过大嫂呢。”小孩子藏不住心思,被拒绝了的孟传万分失落。
  孟休道:“没事,很快就不是你大嫂了。”
  端的是一个冷酷无情。
  不就是抄一天的书、练一天的字吗?他小时候吃过的苦,弟弟也别想躲掉!
  
 
第9章
  孟传瘪了瘪嘴,顶着大哥冷酷无情的目光,认命地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再次提笔。
  即使累得胳膊都麻木了,他落笔时也是横平竖直,几乎没有颤抖。
  忽然,有下人扣响了书房的门:“少庄主,庄主请你去霜红园。”
  “霜红园?父亲把秦家人请到那里去了?”孟休搓着脸起身,“好,我去一趟。”
  幼弟孟传猛地抬头,面露期待之色,急切道:“那我呢?”
  那下人道:“庄主并未提及小公子。”
  孟传伸手一捉,拉住了大哥的袖子央求道:“大哥,让我也一起去吧,父亲不会生气的。”
  孟休轻飘飘睨他一眼:“我会生气。”
  “……哦。”
  孟传打了个寒颤,蹭的放开手中的袖子,比起疼爱幼子的父亲,他更害怕这个“铁石心肠”的大哥。
  孟休丢下一句话就推门而出:“传儿,你好好写,起码十张,等我回来检查。”
  “知道了。”孟传垂头丧气。
  恰逢初秋时节,还不到霜红园色如烟霞风景最盛的时候,但红绿交错晕染,也别有一番风味。
  孟休从另一个小门进入园林中,特意绕了一个大圈,迎面向父亲和秦家的贵客走去。
  “小子孟休,见过秦家主、秦小姐,见过各位长老、公子。”他团团执礼,脸上带着春风般和煦的笑意,好一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孟肃笑道:“休儿,还不来见见秦家大小姐,你也快到成亲的年纪了,我们做父母的就免不了要操这一份心喽。”
  婚约双方都已到场,就能顺理成章地谈到联姻一事,然后让秦家提出解除婚约,此行的目的便算是达成了。
  孟休依言上前:“秦小姐。”
  秦思悯冷冷点头,就没有其他反应了。
  秦瑞假意责备女儿道:“思悯,孟少庄主在同你说话呢。”
  “……孟少庄主。”秦思悯僵了一下,低头行礼。
  “诸位见笑了,小女不善言辞,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孟休忽的提高声音:“哎,父亲操心孩儿的婚姻大事,但联姻一事也要看双方是否愿意才是啊。”
  孟肃皱眉,休儿想做什么,这和他先前设想好的流程不太一样啊。
  “休儿不愿?”
  “不愿。”孟休坦然道,“孩儿的妻子必然是齐圣山庄的主母,在外需交益友、结善缘,在内需理中馈、抚臣仆,既要斡旋得失而为众女官之表率,又要调停恩怨而为众宗妇之典范。”
  “秦大小姐天生剑意,凛然刚正,就更不该困于宅院,为男子蹉跎青春了。”
  秦瑞眉毛一挑,对这位少庄主又高看了一分:“少庄主的意思是……”
  “我齐圣山庄重文,而蓬莱秦家尚武,何苦要让两个不合适的人结为夫妻,相互磋磨半生呢。”孟休悠悠叹气道。
  本该是由秦家提出的退婚,最终却从孟休口中说了出来,但他给出的理由又让人挑不出错,将分寸把握得极好。
  秦瑞也笑:“孟少庄主深明大义,伯严兄,你看,我俩操心儿女的婚姻,但他们可未必领情啊,要不这婚约……”
  孟肃做出为难的样子:“这婚约毕竟是家父与秦老家主定下的,我们也不好辜负老一辈的一番心意呀。”
  两人相互推阻几句,最后仍然是解除了这桩婚事,将婚契拿到手后,双方皆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就算不再是姻亲,秦家也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自然要在齐圣山庄留住一两日,安排好秦家人的下榻处后,孟肃一把将想走的大儿子拽入了里屋。
  “休儿,你想要做什么,不是说好让秦家来提出退婚的吗?”
  孟肃有些气闷,虽然最后的结果和预期的一致,但大儿子又不听话了,让这位人前温文尔雅的孟庄主颇为苦恼。
  孟休没心情管他急得跳脚的父亲,已经一手环胸,一手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孟休!”孟肃心里窝火,“我问你话呢,你这么做让人家小姑娘多没面子,以后还怎么嫁人!”
  孟休懒洋洋:“可人家也未必想嫁啊……我有急事,等你们假惺惺地应酬完不知还要多久,倒不如直接快刀斩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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