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做些东西吃吧,想吃什么?”
白凛果询问的样子让郁九寒眉头一皱,她又想起了那个和她同居过一段时间的白凛果,那个存在感不强烈,能够帮她把所有事情安排好,身上带着柑橘香味的白凛果。
没有得到郁九寒的回答,白凛果说:“没有头绪的话我就自作主张了,知道您的口味是什么真的太好了。”
至少她去做饭的话,可以留郁九寒一个人在这呆会。
听着门被打开的吱嘎声音,郁九寒忍不住盯着她的背影看。
“太明显了哦,小姐。”白凛果回头笑笑,“那么期待我离开?真让人伤心。”
“额,不……”
“哈哈。”白凛果的手握着门把,“要我帮您把门关上吗?”
没等郁九寒回答,她就把门掩上后离开了。
郁九寒又僵硬地坐了很久,才慢慢缓过神来。不用害怕了,暂时,现在房间里只有她自己。
在紧张的情绪缓和一点的时候,她感到有些悲伤。
怎么会这样呢,和白凛果一起住了好几个月,说实话她一直没把目光放在这个小跟班上。郁九寒享受着白凛果对她的照顾,认为此人好用得不得了,虽然干不成大事,绝对是优良的保姆。
虽然习惯了在她面前趾高气扬,但也不能说一点点感情都没有。
可是这个温良无害的家伙突然变了样,像个疯子一样无法沟通,害了学姐,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对她下手。郁九寒现在完全处于被动,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为什么,白凛果不应该是脾气很好,有些幼稚,喜欢夸张的笑容和无聊的魔术,永远会给她做饭的小跟班吗?
郁九寒将腿蜷缩起来,挡在胸前。
去死吧该死的白凛果,枉她还有点喜欢她。难道自己给她的好脸色还不够多吗,她关心过她晕船关心过她恐高,在白凛果叨念着要出去玩的时候也没有让她闭嘴。
她还让她跟自己睡一张床,白凛果抱过来撒娇也没有让她滚开。
她对白凛果还不够好吗,为什么白凛果突然发了疯。
“呜,呜呜……”
好人没好报,郁九寒抱住自己委屈地想,她就不该随便给人好脸色看。
要是一开始,一开始就没有接触的话,或许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低声啜泣了一会,郁九寒把眼泪抹干。
还不是哭的时候呢,她这波澜壮阔的两辈子遇到了多少困难,自己可是到死为止都没有结束的人。现在应该想想怎么从这个破地方逃出去。
窗户,不用想肯定是封上的。以防万一郁九寒试着推动了一下,果不其然。
直接正面突破吗,因为白凛果看起来很弱的样子,应该打得过吧。
手机不在身边,是不是只能靠自己。如果把白凛果打倒了,但门是反锁的出不去该怎么办呢。不知道左右有没有邻居能听到她的呼救啊。
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以后,郁九寒反而冷静了下来。
虽然没想到任何逃走的方法,但她意识到距离祖母去世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就算之前闹了再多的不愉快,她毕竟是郁老太太唯一的血脉后代,遗产肯定是要交给她的吧。
到时候冯管家会来找她的,以冯管家的能力,知道她被关到哪应该不难吧?
郁九寒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但是要等好久啊,她光是跟这个疯子共处一室半小时就快崩溃了,怎么能等那么久。
咔哒,门开了。
“过来吃饭吧,小姐。”白凛果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郁九寒沉默地挪到了餐桌前。白凛果的手艺很好,做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闻到这些菜肴扑鼻的香味时,郁九寒就知道绝食抗议的计划一定执行不下去。
“小姐,您知道现在向芷的状况有多惨吗?”
餐桌上白凛果的嘴还是闲不下来,她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她装死一样的冷回应引起了不少讨伐的声音呢。”
“而且您知道吗,就在前不久,昨天或者前天吧,发生了一场不应该被暴露的事件。”白凛果得意地说,“所以呢娱乐新闻会被炒作得更热闹,用来掩饰那些不想让人们看到的事。”
“我可真是会选时机啊,连上天都站在我这一边呢。”
郁九寒吃着饭,没有搭白凛果的话。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白凛果有点太针对向芷了。
“你一直在关注我吗,才知道那么多细节。”
见郁九寒终于有了回应,白凛果高兴地点了点头:“嗯!您终于懂我的用心良苦了吗?”
郁九寒捏着勺子在粥里转来转去,思绪纷飞。
“如果你一直关注我的话,为什么只报复学姐啊。”她说,“易书南也很过分吧,她把我当傻子骗。其实比起学姐我更讨厌她一点,你也帮我报复了吧。”
白凛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郁九寒觉得自己的猜想没错。
从一开始白凛果就表达了对易书南的厌恶,她总避着易书南,阻止郁九寒去招惹此人。郁九寒觉得她甚至有点想躲着易书南走。
两人在地铁相遇的时候,白凛果对她说了那么一大堆有的没的的疯话,只提到了一次易书南。有关报复的事就是向芷向芷,从没说过对易书南有何报复的计划。
其实,白凛果是有点怕易书南的吧,郁九寒不禁这么猜想着。
这是个很合理的解释,毕竟易书南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用眼角看人时,确实看起来挺吓人的。
感觉自己找到了突破点,郁九寒的手兴奋到发抖。
“易书南才是最讨厌的人,你应该先帮我把她弄垮。”
易书南是个多么难缠的人,恐怕没有人比郁九寒更有发言权。上辈子她无数次尝试给易书南添麻烦,但一样都没有成功。这家伙的脑子仿佛能考虑到每个有关成败的细节,无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能提出planB。
看着郁九寒期待的目光,白凛果露出玩味的笑容。
“好啊。”
郁九寒一愣。
怎么跟她想得不太一样,难道说白凛果并不怕易书南,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她吗?
就算白凛果不怕易书南,也很难与易书南对抗。作为哪个维度都把数值拉满的六边形战士,易书南足够牵制白凛果的注意力,说不定还能反将一军压制住她,也许郁九寒能趁机逃走。
可是,郁九寒因为白凛果意料之外的反应慌起神来,她想到另外的可能,一个除了她很难有人想到的可能。
万一之前白凛果避讳易书南不谈,是因为易书南身为主角难以抗衡,而现在,易书南真的还是主角吗?
如果她不再是主角,那么是否意味着易书南并非不可战胜的,也就不能指望她能够帮自己出去。
“如果您真的也那么讨厌那个人的话,我就帮帮您吧。”白凛果看起来完全没有负担的样子,“让我想想,商人嘛,可能比明星还好解决呢,说不定能送她去坐牢。”
郁九寒捏紧了勺子。
她和向芷闹得很不愉快,可她没想过报复学姐,因为白凛果的缘故现在向芷很不好过。
易书南也一样,郁九寒很嫌弃她,可也已经放弃针对她的行为了。
她没那么想让这两人遭罪,这对她而言又没有好处。郁九寒是会做损人利己的事,可损人不利己的为什么要做,她不是那种感情结束了以后就能像陌生人一样去恨她们的人。
“这都是为了您啊,她们两个罪该万死。”白凛果握住她的手。
不应该这样的,向芷不应该如此,易书南,白凛果,郁九寒自己,她们都不该闹得像现在这般混乱。
为什么啊,重生一次,居然把日子过得比曾经还糟糕。
连郁九寒这样从不内耗的人,此刻也忍不住怀疑起来。
是因为她没有按照剧本走吗,是她擅自渴望太多,渴望不属于她的爱和幸福,才什么都没落着的同时把所有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不!
郁九寒咬紧了牙齿。
学姐是活该的,郁九寒第一次这样想到,私生活乱成那个样子早晚要被揭发是渣女的事实。
易书南也是活该的,虽然想不出来她做错了什么,但此人就是讨厌遭报应也活该。
白凛果更是,神经病,大疯子,笑笑笑笑个头,以为自己很有格调能威胁到谁吗?
一开始还想着冷静的郁九寒因为自己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变得愤怒,她捏紧了勺子,大不了就硬拼,谁说她一定打不过白凛果?
唯一的武器可能就是餐具了,郁九寒盯着桌子,在脑子里预演着反抗的路线。
她才不愿听天由命,也不愿意自怜自艾。
拼她的!
可还没等郁九寒的一腔热血发泄出来,房间里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同伙?不,白凛果也变了脸色,这是意料之外的来客。
郁九寒回过了头,看到门口的显示屏上出现了画面,将门外访客的音画一起传输进来:“打扰了,有些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门口站着的人她再熟悉不过,可郁九寒还是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
那居然是易书南。
第83章 能不能让奇迹眷顾我一次
看到易书南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郁九寒立马想开口求助。
无论她们曾经发生了什么,她都下意识将易书南放在了比白凛果更值得信任的地位。
但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白凛果在身后死死捂住了嘴巴。郁九寒只来得及发出吭的一声闷哼,剩下的求救便被捂在了嗓子眼里。
她试着挣扎,却发现挣扎不开,白凛果的束缚手段十分专业,不需要多大力气,就能卡住她的关节,让她无法挣脱。
就算僵持住也是我赢,郁九寒心里想。她们两人多少发出了些声音,让易书南知道有人在家,迟迟不开门肯定会引得对方生疑,只要易书南进到这个房子里,郁九寒就能想办法联系上她。就算被捂着嘴关起来,也能从嗓子眼里发出喊叫,再好的隔音也挡不住这种声音。
但白凛果做好了万全准备,她打开桌子上的暗屉,拿出一盒低温保存的药剂。
郁九寒瞪大了眼睛,呜呜地挣扎得更厉害。
“真是抱歉啊,小姐,我也不想这么做的。”白凛果十分悲悯地说道,“可是如果您不安静一些的话,就有可能落到那个疯子手里了。您不会想看到那个结果的,对吗?”
白凛果压制着郁九寒给她的手臂消毒,在郁九寒不断的挣扎下气喘吁吁,看来也是拼尽了所有力气。
她的动作太过熟练,像是演练了许多次。最终针管扎进了手臂,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郁九寒甚至没有感受到。
很快她觉得肌肉没了力气,尽管人还是清醒的,却无论怎么样都没法挪动哪怕一根指头。就算拼尽全身的力气去呐喊,也只能从胸腔中挤压出吭吭的声音。
白凛果趴在她的身上不住地喘息,门铃已经响了三遍,没有时间留给她好好平复心跳了。
她把郁九寒拖进一旁的房间,再三检查了门锁。郁九寒无力地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眼去看她。
“对不起啊,小姐。一定很痛吧。”
白凛果看着郁九寒手臂上因为没有足够时间按压而浮现淤血的伤口,深深地叹了口气,将门关上。
她随便把两人份的餐盘倒进厨房的水池里,一边仍剧烈地喘息着,一边终于将门打开了。
狼狈的样子自然引起了易书南的注视。
“我可没有邀请过你,”白凛果靠着门框说,“没有预约就上门打扰,真是太不礼貌了。”
“为什么让我等了这么久?”
易书南不顾白凛果的质问,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强硬的进门,打量着这个房间。
白凛果此刻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冷汗浸湿,她瘫倒在座椅里,不住喘着粗气:“你不能指望一个病人身形那么利索。”
易书南斜着眼打量着她,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我来是为了跟你商量一下业务上的交接,”易书南坐在桌子前,拿出一沓文件,“我想没有问题的话,按照原来的合同履行就可以了,对我们双方都好。”
“虽然合同已经是上一辈的人留下来的了,不过我看过了,并不过时,我不希望在这上面有什么增添。咱们两家的祖辈关系密切,希望我们这些小辈也不要寒了老祖宗的心。”
白凛果看都没看合同一眼。
“我当然没有异议,”她说,“让助理们去做不就好了,毫不声张地突然上门拜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易书南双手撑在桌子上,在面前交叉:“当然,我也有一点私事想问你。”
“郁九寒在哪?”
“我怎么会知道?她和我又没什么关系,我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狗屎,分明就是你这个混蛋,把我绑过来的!
被关在房间里的郁九寒能断断续续听到两人的对话,她急得要命,恨不得易书南立马发现端倪,冲进房间里把她带走。
快点发现吧,你不是很聪明吗,白凛果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快点怀疑她吧。
郁九寒心急如焚,因为她也清楚站在上帝视角来看,白凛果的确算不上是一个重点怀疑对象。而且一直以来因为白凛果的刻意回避,她在易书南那里存在感也并不强烈。
“是吗,说的也是啊。”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麻烦能离开我家吗?”
白凛果下了逐客令,但易书南依然不予理睬。
“她昨天还与向芷见面了,现在却毫无音讯。我来的可能有点太晚了些,如果能早点联系上她,现在就不会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了。”
“我总是这样迟钝的,在分开以后才能意识到这些道理,如果能更早一些……”
“喂,能别在别人家里感怀悲秋吗?”
白凛果不耐烦的语气终于让易书南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我很好奇,老太太和管家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
“我怎么会知道老人家的心思。”白凛果烦躁的挠了挠头,“可能是怕她在外面惹出祸乱吧,就像向芷一样把家里的名声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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