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管是割腕还是抹脖子,大概都很难看,他不想身上留下刺目的伤让别人嫌弃,让自己连死后都要受到他们的语言暴力。
他又想,不如就吞药。他可以通过一些不那么正规的管道去购买一些药,吞下去,睡一觉,就再也不会醒了。
于是他也那样做了。
但每一次把药吞进去,他都会开始后怕,然后催吐,打急救洗胃。
胃病不仅仅是因为饮食不规律,还有那些药物的损害。
谁会不怕死呢?
可比起死,让喜欢的得知自己糟糕的死讯,不是更令人觉得难过吗?
而且,死亡就代表放弃,放弃生命也放弃心上人,他无法接受对方在他死后和别人在一起。
所以,大家一起疯吧!
只是时间事总是令人出乎意料,就像他莫名其妙就和黎兆赫结婚了,又莫名其妙摆脱了阮家,莫名其妙摆脱了封琰。
因为他而推迟了数年的约定,终于在几年后通通补上了。
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他和封琰好像依旧连在一起,就算他和黎兆赫一起,只要他还记得原设置,就始终逃不过要追逐他的命运。
他得想个办法。
刚好这时候,田宇找上门了。
他用那些带有嘲讽和阴阳的字眼侮辱着封琰和田宇,也成功引得田宇奋起朝他砸杯。
田宇的姿势很别扭,不像是经常挥拳的人,反而他曾经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家暴,所以他能在被打时很快做出反应。
但他没动。
咖啡杯砸到他脑袋上,没有流血,只是磕个鼓包。
但就像是防震手机落到地上时发生的保护手段,手机会关机,他也一样晕了过去。
再睁眼,他就成了穿书来的阮黎。
捋清思绪也只在一瞬间的事,在来日终于不用再惶惶不安。
屋外风雪不断,阮黎坐在落地窗前盯着看,他喜欢这种恶劣天气,像是世界规则秩序都要化作虚无。
猛地,略有些发烫的东西碰到脸颊。
阮黎侧眸看去,是一杯热牛奶。
他微微蹙眉:“我是真不爱喝热的。”
黎兆赫心思瞬间飘到其它事情上,那时候对方喝起来并没有这么抗拒。
他轻咳一声,到底没再坚持,而是自己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不是给我的吗?”阮黎瞪眼。
“亲爱的,讲讲道理,你不喝,我就一点都不能沾吗?”黎兆赫故作无奈的看着他,“放在从前,你要被骂暴君的。”
阮黎无理取闹:“谁要听你讲道理,明明就是给我的,你自己却喝了,你心里没我了,这种时候你不是该劝我吗?说为我好,对身体好balabala……”
黎兆赫轻笑:“看不出来你喜欢这样的?”
“你不要对着我笑了,你好骚啊哈哈哈。”阮黎有些羞耻地推开他的脸,可紧接着掌心就被亲吻了。
他总是闹不过黎兆赫。
因为他真的很色情。
黎兆赫闻言笑意更深了,这人平时在床上格外大胆,下床就羞涩地跟什么似的。
“不逗你,在这里还习惯吗?”黎兆赫轻声询问,“喜欢这里吗?”
“还好,都还好。”阮黎仔细想了想,认真回答着。
他只当黎兆赫是在问庄园别墅这里,便满口夸奖着,他确实喜欢这里的风景。
空旷,舒适。
像是能吹到从天空来的第一阵风。
黎兆赫看着他,尽量委婉询问:“如果要你在这里定居呢?”
“庄园别墅还是M国?”阮黎下意识正色起来,开始跟他说起两者的区别,“如果是庄园别墅,我想会选择住一阵子,如果是M国……或许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那就是两者都不喜欢。”黎兆赫故作苦恼地笑笑,“那就麻烦了。”
阮黎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猛地双手捧住黎兆赫的脸颊,威胁道:“说!到底在打算什么,不说就杀掉你!”
黎兆赫还从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感觉嘴都撅起来了,喉咙里发出阵轻笑,他道:“想问问你关于婚礼的事。”
“婚礼?”阮黎双目瞬间茫然起来,不是都结婚了么?
哦,不对,他们就是领证了。
没有举行任何仪式,所以还有很多人依旧不知道他就是黎兆赫的伴侣。
只是,阮黎不是很喜欢炫耀幸福的人,他觉得这种本就属于他的东西如果拿出来给别人看,那就看点,少点。
而且婚礼那种严肃场合,他不太适应。
按照他当下的人际关系来请人的话,在场的亲友估计只有布兰特……
阮黎松开他的脸,挠挠自己的脸,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次换黎兆赫轻轻捧住他的脸,安抚道:“别担心,婚礼不会有不认识的人在,只有我们彼此的亲友。”
“我可能只能把布兰特叫来……”阮黎说。
“那他一定会觉得非常荣幸。”黎兆赫轻声回应,和他说着自己的打算。
婚礼是两个人的事,黎兆赫全权尊重阮黎的选择,不管是教堂还是别墅的草坪,参加婚礼的人,掰着手指都能数的清。
黎兆赫不可能把自己的婚宴,当做权权接洽地场合。
他要给阮黎的永远都是最纯真的。
“当然要选教堂,给我做身漂亮的西装!”阮黎提这要求,“胸口别戴的花要漂亮,盛大!真的不能邀请太多人在,我会很紧张……”
“嗯,这些我们都商量着来。”黎兆赫说着松开他稍稍后退一步。
阮黎察觉到他要做的事,还没回应,笑意就已经爬到脸上。
黎兆赫跪到他身前的瞬间,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枚戒指。
“阮黎先生,你愿意和我结为伴侣吗?”
“黎兆赫先生,我愿意。”
至此,他终于找到了属于这本书的另一位男主角。
阮黎选谁,谁才是。
--正文完--
第48章 番外1糟糕的初见
十三年前。阮家。
今天是阮康海再娶的日子,因为是二婚,且因为某些事不宜张扬,婚宴就只能在自家的别墅里举办。
本该宴请的是亲朋好友,但阮康海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结交攀扯的场合,就连自己的婚宴变成权钱场所都无所谓。
因此,他腆着脸请了很多商界人物政界他倒是想,但攀扯不上。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因为他还请到了黎家的少爷。
黎家比较特殊,不能用一般的情况对待,他本身也只是想着诚心邀请,能邀请到最好,如果邀请不来至少面子上过得去,没想到黎家却直接让这位少爷来了!
阮康海立刻带着白莉过去打招呼,言语和神态间做足了谄媚和讨好。
“黎少爷大驾光临,没想到是您来,黎总很忙吧?请帮我转达我的关心。”阮康海连声说着,在看到对方神色不好后,又继续开口,“您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立刻叫医生来!”
黎兆赫很烦,如果不是不想在家里待着,他也不会阴差阳错来这里,偏这老头还把自己当吉祥物一样。
他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淡声回答:“我还有点事,能去别墅里面休息吗?”
阮康海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
如果不是他和白莉是此时婚宴的主人公,他恨不得亲自带着这位少爷进屋,把他安顿在卧室里!
“您随便去,只管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请千万不要客气!”阮康海连忙说着,一点身为长者的姿态都没有。
黎兆赫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越过人群,旁若无人地进了别墅里。
宾客们几乎都在院子里,别墅里除了一楼时不时要给客人们准备食物的佣人厨师,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黎兆赫本想着就在沙发上待会,可没多久就有宾客朝别墅走来,他眼底闪过一丝厌烦,耐着性子朝楼上走去。
期间偶尔会看一眼外面。
这阮康海着实搞笑,为了攀附权贵,连自己的婚宴都能牺牲。
这哪里是婚宴?分明就是他藉机攀谈做狗的机缘!
他嗤笑一声,直接抬脚上了三楼,毕竟最高层的地方,轻易是不会有人上来的。
他当然不会随便就进别人卧室,就直接站在三口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毕竟只是想着找个清净点的地方躲躲,顺便把那些乱七八糟地事都捋捋。
母亲明明身体不好,却非要去国外的医院发展,不管他和父亲怎么劝都劝不住,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母亲从来就不是菟丝花的性格,她认定的事就绝对要去做。
但他很担心。
“咳咳咳、咳咳……”黎兆赫闷声咳嗽起来,反正这里没有人,他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克制喉咙里的痒意。
他也只是个身体不好的病秧子罢了。
母亲难再生育,家里以后就只能他撑着,他从不认为这是不好的事,毕竟他也很喜欢看那些人虚伪的脸,明明一眼就能看穿本意,但很有趣不是吗?
不过,偶尔还是会有感到烦的时候。
就像现在这样躲一躲就行了。
“你要喝水吗……”
突然一道怯生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他猛地回过头,就发现身后的某间房门开着一道缝隙,而他面前站着一道瘦小的身影。
小孩儿抬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全是陌然,漂亮的脸蛋上还带着一些痕迹,像是别人的手指,印在娇嫩的脸上,看着格外可怖。
几乎是瞬间,黎兆赫就皱起眉看着他:“你就是新的女主人带来的孩子?”
但年岁看着不像,这小孩只有八九岁的样子,看不出十二岁。
小孩儿眼底闪过一丝情绪,很快摇摇头,淡声解释:“我不是,我是阮黎。”
阮黎。
是阮康海原配夫人的孩子。
那位夫人似乎是夏家的,前几天因病去世了,倒是听说确实有一个儿子。
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位儿子似乎生活的并不太好。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要不要喝水?”阮黎仰着头,继续瞪着那双黑白分明没有情绪的眼睛看着他。
他很执拗,势必要问出个答案来。
黎兆赫:“不需要。”
阮黎便不再说话,转身朝开着缝的门走去,这里是他的卧室,他是刚被赶到这里的,之前的卧室已经被那位新来的弟弟给占了。
他早晚要抢回来的。
似乎是没见过这样的小孩儿,黎兆赫下意识抬脚跟着他走,阮黎也没有拒绝,就这么把他带进了房间里。
新房间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书柜,好再没有其它的东西了。
黎兆赫难以想像,这里居然会是阮家少爷的卧室,但一想到阮康海的样子,似乎也不奇怪。
他当初盼着夏夫人发家,在夏夫人死后还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一部分遗产,再加上有新欢的挑拨,他当然不会再好好对待这位亲儿子。
俗话说得好,有后妈,就有后爸。
“他们欺负你?”黎兆赫随意问道。
“因为我很弱小,世界就是这样的规则,以强欺弱,等我变强,他们就不能再欺负我了。”阮黎稚嫩的脸上带着坚毅,他就是要成为厉害的人。
黎兆赫只觉得这小孩有趣,虽然他并不认同这种看法,但对方有这样的觉悟,也并不是坏事。
但有一点他还是要纠正的。
“他们欺负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弱,还有他们坏。”黎兆赫嘴角噙着笑,“需要我帮你把属于你的抢回来吗?”
“没——是有一件事,你能做到吗?”阮黎下意识想拒绝,因为刚说了要变强,现在就立刻要接住对方的力量,好像很丢脸。
但是,有件事,短时间得解决。
黎兆赫哦了一声:“什么事?”
帮他把阮康海惩治一番?
还是把他带走脱离这里?
黎兆赫想了很多,却没想到,一个都不是。
“房间?就只是这样?”黎兆赫越来越觉得这小孩儿有趣,一点都不像普通孩子。
不过想想也是,谁被家暴好几年恐怕有也不普通。
但让他觉得好玩的是,巴掌和棍棒似乎没有打断他的傲骨,反而让他更想反抗了。
阮黎郑重点头,因为房间是妈妈在的时候特意给他的,是别墅里最大的房间,也是妈妈亲自布置的,他很喜欢。
家里什么都能给阮征,父亲,财产,都无所谓,但这卧室,得是他的。
草坪上。
阮康海还在和其他人交谈,分明是一场婚宴,不仅没有愉悦氛围,大家嘴里聊的反而都是些股票土地……谈谈哪家的合作等等。
正聊的愉快,佣人却直接找上他:“先生,有位客人说有重要的事找您。”
“谁?没看见我正和这几位贵客交谈?”阮康海自然要给足面前几位面子,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是在别墅里休息那位——”
阮康海顿时脸色大变,对着面前的客人道歉几声,就赶紧朝别墅里走去了。
“谁找他,这么着急?”
“那会是看见一个年轻人进了别墅里,但没看清楚是谁。”
“能让他这么上赶着,难不成真来了有头有脸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对阮家的态度也得变变,毕竟大家总有共同的利益。
阮康海进了别墅里,却没有在客厅看到那位贵客,他只好跟着佣人上楼,只是越走越不对劲,佣人居然带着他在三楼最里面的一间卧室门口停下。
房门不隔音,他甚至能听到里面传出的欢喜交谈声,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黎少爷?”
“哟,来了。”黎兆赫躺在小床上,示意旁边站着的阮黎去开门,后者没想到他真的把阮康海叫来了,立刻顺从的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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