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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光随过去，安静下来，就听见饼干落在地上的一声响。
瞳孔整整齐齐地倒映着出来的人影。
记忆都回转到当年刚出道那阵，最出圈的热搜里虞珩就穿了身西装。
那张图就是普通的路人视角他拍，只是虞珩天生五官抗打。
眼神清澈明亮，看人的时候天然有种水波荡漾的错觉。睫毛和眉毛都偏深，不画而黑。
黑发也柔软浓密，鼻梁高挺，唇和脸颊又带着微微的肉感，线条是润的，不显锋利。
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再加上西装，翩翩贵公子气质，即使没有化妆也好看得抢眼，任谁都挪不开眼神。
自从那件事之后组合能苟延残喘至今，也是靠着虞珩自己不掉的高奢代言和不时惊艳的神图。
可惜在日新月异的娱乐圈里，没有持续的曝光就注定会被遗忘。
“怎么了？”一直被盯着的虞珩低头看了下自己，
“没事。”
大家让出位置，乔琰然递上袋子里为数不多的饼干。
电视里继续播放入场嘉宾，里面有大家的老熟人，也有一些刚崭露头角的新人，两位主持人在画外解说，屏幕上疯狂滚动弹幕，当个节目看也挺养眼。
5xyz组合向来和谐，欢快地聊着。
直到下一辆车停在红毯前面。
一位主持人说道：“这位大家都非常熟悉了，三年前以全A团男团成员的身份出道，现在虽然已经查无此团，但没人会不知道他。”
另一位主持人接道：
“诶——说起这个团，曾经也是远涯娱乐力捧，现在却为了不解散而努力。听说去年签了个对赌协议，明年为止净利润得超过一定数目，不然除了商无瑜，其他全得解约。”
“看来是完不成了，基本全靠商无瑜一个人赚五个人的目标。其实他如果单飞的话，绝对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电视里不断提这个名字，5xyz在电视外面疯狂找遥控器。
一边找一边偷看虞珩。
他们的手机早在进来之前就放下了，眼神压根没别处搁。
但即便如此，他们亲爱的队长早已从某一刻开始，就看着窗外，坚定地像要入党。
偏偏翻遍四周，发现屋里根本没有遥控器。电视的画面已经开始从远景到近景全方位展示商无瑜了，并逐渐拉近。
“……”
大家又坐了回去。
商无瑜确实帅，没死角的帅。尤其是再架副茶色墨镜，从鼻梁到下颌的线条像是雕刻完美的艺术品。
嘴唇却又看起来柔软多情，像那双墨镜后的眼睛一样。
融合起来是独一份的气质。
“真能装逼。”乔琰然一边看着在心里猜着太阳镜品牌，一边和虞珩说。
这样的场合就是为了装逼而生，穿上正装之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端了起来。但商无瑜始终是其中的清流。
举手投足自带种疏离的松弛感，浑然天成，巧夺天工，别人模仿不来。
气场让别人胆战心惊，他自己却随意得和没事人似的。
乔琰然内心深处，有些小小的羡慕。
但他们向来和对家不睦，没事互相嘴两句已经成为队内惯例。
“确实。”虞珩肯定。
他对议论别人从来不搭腔，除非对象是商无瑜，会难得地进行附和。
屏幕里采访的媒体拥上，记者迫不及待地提问。
“今天怎么一个人来的，没有和组合一起来？”
问题一开口，就奠定了比较犀利的基调。
三年前全A团确实是名噪一时，但经过某个事件后如今查无此人，又不像5xyz是颁奖嘉宾，所以根本没有资格来到这里。只有商无瑜作为单人提名嘉宾，受邀到此。
弹幕纷纷扬扬。
【哪壶不开提哪壶，问这种事儿】
【一个人扛着全团，商无瑜真的尽力了】
【越看越辛酸。还不如像5xyz一样，一起销声匿迹算了】
面对这样的明知故问，商无瑜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隐约带着点笑意：“没被邀请。”
直球回答让记者意外，不由乘胜追击。
“为什么没被邀请？是人气不如前了吗？”
“可能是。”标准的笑容还挂着。
眼瞅着对方波澜不惊没爆点，于是记者开始从别处寻找爆点：“你知道5xyz组合来了吗？当年曾经和你们水火不容。”
“有所耳闻。”
表情无懈可击，看似在微笑，但却是内心毫不在意的体现，不值得牵动一丝情绪。
“虞珩也来了。”记者放大招，咬字重点落在前两个。
商无瑜笑容微微一滞，原本就浅淡的笑意敛去。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被高清的摄像机捕捉下来，在屏幕上放大。
【好家伙。这变脸也太快了】
【嘻嘻。不嘻嘻。】
【这俩字这么好使的吗】
【这是谁？什么恩怨？】
除了弹幕之外，电视机前的观众还包括着此时的5xyz。
乔琰然把袋子里剩下的饼干渣朝嘴里倒，吧唧吧唧：“这商无瑜也变了不少啊，以前那张淬了毒的嘴呢。不是怼天怼地来着。”
虞珩不置可否。
果然就见商无瑜下一秒重新挂上笑容：“谁？不认识。”
“不认识？”记者仿佛抓到漏洞，急道，“你怎么会忘了虞珩呢，他…”
“您作为专业的娱乐记者，忘了本次颁奖嘉宾有谁没谁，依然可以举着话筒在这里采访，自信地把同行挤出两里地。那我忘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名——”商无瑜语气不疾不徐，微微停顿的同时还礼貌地点了个头，“怎么了呢。”
乔琰然仰着头的动作一顿，饼干渣子卡在喉咙里，咳咳咳地呛个不停。
从三年前开始，每回采访这两人都离不开对方。媒体会借此大肆炒作，也怪商无瑜自己嘴上没把门儿，被扭曲的事实不少。
著名言论有虞珩长得像他家狗，虞珩不能加入全A团因为他身高不足一米八。
等等。
常常被好事者添油加醋到虞珩这儿，虞珩在涉及到商无瑜的事情上本来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矛盾没少升级。
乔琰然偷偷搜过，商无瑜家那小狗是干干净净一只赛级西高地，眼神水汪汪的特别可爱，说实话神情确实有那么一点像虞珩……
但再像也不能比作狗。
而且身高攻击倒是板上钉钉，虽说原视频调侃玩笑居多。
虞珩又唯独对商无瑜零容忍。他性格很好，虽然偶尔小孩脾气争面子，但宽容大度谦逊有礼，该有的都有。
乔琰然不管，他将永远坚定地站在队长这边。
*
造型师替他们简单整理了下，落座颁奖区。
颁奖的区域设置靠中间，镜头避不开他们，四人很久没有在这种热度的场合下正式露面了。
重量嘉宾又没登场，只能对焦在他们身上。
观众在典礼开始之前无所事事，弹幕也集中在闲散的讨论上。
【前排这四个帅哥谁啊，好帅，怎么没见过】
【？小妹妹才开始关注娱乐圈吧，坐标系都没听说过】
【正常啊，他们当年虽然火，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即使放在现在还是能打啊，尤其虞珩，和这片其他人都不是一个图层的，要不是那件事他们肯定还是当之无愧的顶流】
【没办法，公司现在基本不给资源。酒再香也怕巷子深】
【什么坐标系？】
【他们团别称，全称是5xyz，因为当时有五个人，名字里分别有xyz，现在就剩四个了】
【你可以去考古一下，不得不再提到全A团，就商无瑜那个团，那段挺有意思的】
【竟然有人不知道虞珩和商无瑜那段过往，时代的眼泪】
【虽然但是，他们也才二十出头吧，怎么说得好像恍如隔世】
【正常，圈里更新换代这么快。出个事基本就落下了。】
本就离得近的摄像头一直怼着脸拍，灯晃得眼睛疼，虞珩起身出去。
现在还没开场，当红艺人们都在休息室精心做造型，而他们那间被塞满了伴舞，所有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
就他一个闲散人没处待，杵在那儿收获不少目光。
想了一下，掠过一扇扇紧闭的房门，最后竟然走进了卫生间。
也就这儿门敞着，都能进。
虞珩没啥事做，细致地洗了遍手。
他手指修长漂亮，乳白的洗手液缓慢落在白皙皮肤间，手背，指缝，直到揉搓得微微泛起红，泡沫凝在指尖，再冲一遍水，显出修剪圆润齐整的指甲。
感受到有人在身边，虞珩也没抬头，依然洗得很认真。
一边扯张纸擦手，才不紧不慢地掀起眼皮：“看够了吗？”
声音和语调很冷。
尤其在和镜中的人对上目光之后。
他本来只觉得盯着看这种行为不太礼貌，看清人之后他觉得该直接死刑。
“商无瑜。”
第3章 非礼勿摸，死对头耍流氓……
商无瑜朝他挑了下眉，因为戴着墨镜，不知是打招呼还是挑衅。
今天对方装扮得确实人模人样，看上去比高糊小电视里甚至还生动一些。
熨贴挺括的西装包裹着完美的身材，华丽的袖扣点缀在纯黑色调上，显示着张扬的个性。
当然最吸睛的还是那张脸，线条清晰，英俊逼人，嘴唇和眼睛又风流。
现在戴了副浅色墨镜，稍稍挡了下天生含情的眼神。
“室内戴墨镜？不怕撞墙。”可惜虞珩看上去完全不懂欣赏。
“你上个月开车都没撞到我，戴个墨镜还能撞了。”商无瑜的话里也没什么温度，和怼记者时如出一辙，“时尚单品。你不懂。”
他气定神闲地揣兜，仗着身高优势，把目光微微垂落，搁在虞珩身上。
洗手池独立设置，空间挺狭小，外头复杂的空气清新剂和外头俗气的脂粉香充斥鼻腔，连商无瑜自己都被迫喷上商业代言的香水，虞珩的清爽反而难得。
隔着墨镜，商无瑜挑剔的目光肆意逛了个遍。
虞珩嗤一声，冷道：
“没礼貌。”
“我没兴趣偷看你。”商无瑜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重新正人君子做派，“只是想计算一下你能用这种方式打发多久时间。”
挺自然地洗个手，换其他任何人都绝不会看出端倪，虞珩确实是在掩饰无处可去的处境。
但虞珩没对商无瑜能看透他的心理活动表示任何惊讶，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他抬起眼睛直视商无瑜：
“那也没礼貌。”
“自作多情。”商无瑜锐评。也重复呼应上句“没兴趣看”。
“闪开。”
虞珩不和他废话，转身想走。
“等等。”商无瑜上前一步挡住去路，捏住他的衣服布料，但避免任何其他接触，“这样就想走？上回地下车库撞我那事，你以为会那么容易过去？”
话语里满满警告意味，压迫感十足。
“不然呢。”虞珩四两拨千斤。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明显是有人要进来。
商无瑜稍稍放低音量：“去我休息室说。”
不由分说地把人带到休息室，重新擒住袖口，商无瑜通知他：“这事没有那么容易完。监控齐全，我的律师会找你。”
“哦。”
“‘哦’？”商无瑜重复了一下这个音节，显然不满。
“嗯。”虞珩给以肯定。
商无瑜露出一口白牙，没什么笑意：“到底谁装？”
“没人说你装。”
“你没天天在背后骂我装逼？”
两人的斗争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早已知己知彼，自然知道对方平日是怎么说的。
“…没有。你太敏感了。”
“……”
虞珩懒得废话，准备从自己袖口上扒拉走商无瑜的手。
”你不用装模作样地收留我。没有什么比和你共处一室更糟糕。”
他一边说一边环视一眼商无瑜这个休息室，看起来真的挺不错。但他宁愿出去流浪，也不想再在这里待片刻。
“你……”商无瑜的回击本能刻在骨子里，刚要开口，忽然顿了下——
“嘶，什么东西软软的。”
空气停了两秒，虞珩低头，看到了自己还放在对方上面的手，被商无瑜无意识地捏了一下。
或许是方才洗手的时候被温水浸了太久，突然落在商无瑜皮肤上触感软绵绵的，有点凉，容易让人感到异样。
没看就抬手一摸，顺口说出来。
商无瑜一直在温暖的休息室待着，手上温度挺烫。
“你有病吗？”虞珩像被毒蛇咬了似的缩回来，蜷起手指。
商无瑜也收回手，或许是实在冒犯，难得地表达了一下歉意：“不好意思。”
“滚。”
虞珩意外于对方会用这么没品的方式恶心他。
两人的交战持续了十几年，这是商无瑜第一次这么没下限，果然这种人就是会烂掉，就像他满天飞的风流绯闻。
走出几步之后，才想起来，心里也没品地骂了商无瑜一万句补上，又在手上碰到商无瑜的地方狠狠搓了两下。
白皙的皮肤立刻泛起一片无规则的红。
膈应。
太膈应了。要再去多洗几次。
正想着，忽然看到外面有个类似工作人员打扮的人，捂得严实，正朝没关的门里探头探脑，手里还拿了个拍摄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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