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枷锁像是随着这声一起散去。
谷梁泽明忍无可忍地捉住了他的白尾巴,狠狠捏了一下。
“谁说朕不同你做了?”
辛夷被这一下刺激得耳朵炸毛,挂在人腰间的小腿狠狠夹紧。
“这么闹腾。”谷梁泽明只重复了一遍,“这么闹腾。”
辛夷好嚣张,甚至伸长手,拍了下他的屁股:“猫喜欢!”
谷梁泽明于是不说话了,抱着辛夷转过身,淌着水,慢慢将人抵在了池壁上。
他的手指落下。
周围花瓣散开又合拢,遮掩了水池底下的踪迹,只随着水波轻缓地飘动起来。
他同猫说:“辛夷不可以骗我。”
辛夷:“那当然!”
谷梁泽明轻轻垂头,鼻尖只似有若无地蹭着辛夷漂亮精致的下巴。
尾巴被压在两人之间,可怜得动弹不得。
辛夷低头救尾巴,拔出来后,抬起头发现自己被人困在身下了:“喵?”
谷梁泽明说:“想要小猫?”
辛夷犹豫着点了一下脑袋,又纠正:“讨厌小猫崽子,就是想做生小猫的事情。”
谷梁泽明便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蛰伏着的巨龙终于按捺不住,张开了锋利狰狞的爪牙,按住下头摊着肚皮的白猫。
辛夷被他咬着嘴巴,抬起头,看见谷梁泽明被温泉的热气熏得灼烫,像是尊被火煅烧得发红的玉菩萨,温和慈悲的面孔已经要端不住了,露出底下狰狞妖异的面孔。
辛夷呆了一下。
好、好凶。
他的尾巴下意识破水而出,像是察觉某种危险的先驱者,挤到两人之间,啪啪地打谷梁泽明的胸口,打得他胸口泛红。
谷梁泽明微微侧了侧头,还是没躲过甩溅的水珠,闭了闭眼,高挺俊美的鼻梁上水珠成串地砸落在水面上。
他底下的手掐住了辛夷的腰肢。
辛夷努力把自己往外拔,像是扑腾的猫:“痒!你怎么还急了喵!不许啃猫的锁——骨!”
“这里也不能亲,”他惊慌地说,“我们小猫,不是这样做的!”
谷梁泽明随着他扑腾的动作换位置,最后终于有点按捺不住地,一手按在辛夷小腹,
“哪里也不许亲,是只小气得要命的猫。”
“就是小气——喵!”辛夷说。
辛夷努力把腰挺起来,可是他挺起来一点,身后的手就搂紧一点。
谷梁泽明的手指抚摸着方才屏风外就看见的小腹上,辛夷的小腹上一点肌肉痕迹也没有了,平坦光滑,带着一点肉感。
他微微用力,平坦的腹部随着他的手微微陷下去。
这么软,这么薄。
辛夷摸着肚子说:“哦,我的腹肌被你摸没有了。”
谷梁泽明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见他很眼馋地摸自己的肚子,就明白过来了。
辛夷眼巴巴地说:“既然你都要和辛夷同生共死了,那,分辛夷四块,也是很愿意的吧?”
“…”谷梁泽明捉过的小猫尾巴,捏着尾巴尖尖,按在辛夷殷红的唇边:“咬着。”
辛夷:?
“都是些不中听的,”谷梁泽明说,“朕想,还是不要让辛夷说话的好。”
“是不是?”
谷梁泽明问着他,语气不紧不慢,微凉指尖渐渐收紧,让辛夷下意识瑟缩。
真是的,小猫又没有说错。
身后是烫烫的石壁,脑袋后是冰凉的手指。
谷梁凑近,嗅闻般蹭了蹭他的锁骨。辛夷于是说:“那猫不说话了,不过,你的手指凉凉的,是因为刚刚捏了好几块冰吗?好冰。 ”
谷梁泽明笑了,几乎是仰头瞧着猫,脑袋轻轻贴在他的胸口,明明遮掩在衣服下的是极修长健壮的人类身体,却柔弱地靠在猫身上。
“是罢。”
热息灼着耳垂,谷梁泽明问他:“那辛夷帮我捂暖一点,好不好?”
辛夷还在犹豫,谷梁泽明的指尖就落下了,轻轻地挤进他的尾巴根下。
猫发出了一声尖叫,亭外守着的宫人闻声头垂得更低,昏暗中像是安静的陶俑,默默退远了。
落在岸上的外衣已被打湿大半,蛰伏的暗金色盘龙五爪狰狞地嘶吼着。
谷梁泽明精壮的身体在白色池水中露出大半,黑色长发落在腰间,紧实的腰腹线条凶悍得惊人。
辛夷未褪的纱衣吸饱了池水,在水面上起起伏伏飘荡,有时缠紧了人,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便被谷梁泽明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剥开。
有时被甩到岸边,便落下道池中浅淡的水痕。
是喜欢,爱到满出来了,满到滴滴答答地溢出来,才不得不倾泻。
池子中的水浪阵阵击打在白玉壁上,激烈时甚至前后浪相互吞噬着,发出重重拍打声。
谷梁泽明像是一块冷玉,看着温润平静,但是内里是冷的,被捂暖和后,会融化成冰凉的玉脂,滴滴答答地落下,把小猫的毛毛沾染得到处都是。
辛夷舔毛是一项很辛苦的工作,每次他才舔干净一半,又会被谷梁泽明抓回去继续暖玉。
池水层层波浪似的打出了池壁,溢出的花瓣落在岸上,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得干枯缺水。
一直等夜已深了,风雨才停歇。小猫把自己蜷成了一个圆,小小的胸口起伏着,显然睡得很香,只是尾巴依旧湿漉漉的,干得很慢。
“…”
谷梁泽明把猫从浴池中抱了出来,披上岸上的纱衣。
亭中屏风附近已放了新的衣物,谷梁泽明手指尖还带着湿润粘稠的水珠,缠着数条带子,系带横过腰腹,不紧不慢地系好了腰腹间的系带。
他一件件地穿上,又是那副礼教森严的规矩样子。
谷梁泽明抱着猫走出了亭子。
他漆黑的长发未束起,从黑夜中走来的时候犹如鬼魅,甚至叫徐俞有一瞬都不敢认。
这可是英明神武了半辈子的陛下。
等谷梁泽明从阴影中走出来,是一身整齐端正的直裰,大带系紧,眉目依旧如平日那般端正俊雅,怀里的人被大氅遮着,连脑袋都没有冒出来。
只是从脖颈到侧脸似乎都有红痕,像是被竹叶打出来的,想必是陛下穿过竹林小径时抱着人,已没有空闲去拨开竹叶了。
徐俞有些痛心地自责,当即就准备命人拔了这片林子。
只是龙体为重,他快快地去请御医来了。
谷梁泽明抱着辛夷回了宫殿中,扔开大氅,底下是只睡得昏天暗地的辛夷。
辛夷脑袋上的猫耳朵还没收回去,抱着自己的尾巴倒是睡得很安心。
谷梁泽明只屈指碰了碰小猫粉嫩的耳朵,就被辛夷臭脾气地抬手打开。
手也这般软。
谷梁泽明轻轻地笑了起来,把猫放在自己枕头上,去取了暖炉准备烘猫,到门口时听见太医已到了门口。
他懒懒地让人回去,命人明日再来。
第97章
次日, 谷梁泽明醒来,这几日来无影去无踪的辛夷不知道什么时候睡成了小猫样子,正盘在床上睡得很沉。
他没忍住, 凑过去亲了亲辛夷。
辛夷被亲得脑袋一歪, 睁开一只眼睛, 显然是醒了的样子,用浅蓝色那边的眼睛偷偷觑着人。
谷梁泽明被他冷不丁可爱了一下,凑上去又亲了一下他的眼皮, 将辛夷亲得闭眼睛。
他的爪子软软推了推人:“好了喵好了喵。”
谷梁泽明却轻轻叹息:“还想亲。”
辛夷不由自主地想歪了。
昨天谷梁泽明有一点变态, 辛夷在水里动作慢慢的,跑不掉, 就只好原地变成了小猫。
谷梁泽明当时像是也愣了一下,明明应该泼一盆凉水似的, 却笑了。
辛夷冷飕飕地磨牙,一口叼住了谷梁泽明的手:“你昨天,欺负小猫!”
谷梁泽明躲也不躲,轻轻笑起来:“不是叫辛夷休息了?”
那能叫休息吗。
他当时说着倒是克制地将辛夷放在岸上, 可是放完猫,就自己将手搭在身下动作。
辛夷想起来池边溅出的水波漫过肉垫,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要不要舔爪子了!
后来辛夷很难受地变回人去蹭他, 就被他拍拍屁股,摸摸尾巴。
谷梁泽明还笑话他!笑话一只猫!这有人性吗?
他们小猫, 就是很纯洁,快快的!
辛夷气得嘴巴更用力,谷梁泽明被他叼着,只好含笑道:“不咬了,辛夷的嘴巴还要吃东西, 咬痛了怎么办?”
辛夷幽幽瞅他一眼,谷梁泽明便叹了口气。
“好吧,”他说,“是我想亲辛夷,不知怎么的,怎么亲也不够。”
他说:“是不是辛夷下蛊了?”
“真是可怜的人类,已经完全被小猫迷住了,”辛夷啃着他的手,含糊不清地说,“那你,只能当小猫一辈子的奴隶了!”
“真是可怕,”谷梁泽明道,“朕中的是小猫蛊。”
辛夷很满意,变成人后一骨碌地坐起来,动作间神情忽然变了一下。
谷梁泽明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见状覆手在他的腰间,轻揉了揉:“可是拧到了?”
他的手刚碰辛夷的尾巴骨,就立刻被打飞了,辛夷警惕得像是在看一只大耗子。
“辛夷这么软,怎么会扭到!”
谷梁泽明动作顿了顿,脑海中闪过某个白皙如凝脂的脚踝搭到自己肩上,甚至一侧头,就能咬一口辛夷颤抖紧绷小腿的画面。
他喉结轻轻滚了下:“确实。”
辛夷变成人后和猫一般柔软,猫时尚且像流水一般流淌把握不住,变成人,却跑不掉了。
谷梁泽明按下躁动,命人进来伺候。
等洗漱完,辛夷还披着长长的头发趴在床沿边看人,显然是一副懒得动弹的样子。
谷梁泽明也有一点黏猫,坐在床边,低声问:“不起来?”
辛夷看了他一眼:“不起。猫,可以偷懒,人,要干活!”
谷梁泽明想到自己这几日做的活,没说话,也没动。
辛夷蛄蛹了一下,像是想把谷梁泽明挤到床下面去,结果蛄蛹半天也没有挤动。
他那张漂亮的小脸一垮:“你好沉!”
谷梁泽明闻言,看了猫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辛夷立刻霸占领地,换了个方向,长腿一伸,就霸占了空出来的位置,继续指责:“还不够!”
谷梁泽明继续后退,一直退到床边,辛夷意图毕现,被褥下伸出雪白修长的腿,踩在谷梁泽明大腿上,憋着力气,显然是准备把人踹下去。
谷梁泽明他踩着大腿,没躲,反而笑了。
他伸手捉住了身上蠢蠢欲动的赤裸的脚。
“做什么?辛夷是这么大的猫?”
或许是因为原型是只白猫,辛夷变成人后,在月光下浑身上下也白得发光,没有一点儿瑕疵。
谷梁泽明撩开他凌乱的衣摆,细细看了,自膝盖往下没有淤痕,只有大腿根附近还留着点深浅不一的红痕。
他放下心,辛夷蹬了他手心一脚,随后试图把腿抽回来。
“怎么还是这么有劲?”
谷梁泽明收紧了手,不叫他抽回开。
辛夷保持着抬脚的姿势,被褥掀起,露出底下凌乱衣摆,交叉衣摆下的腿极长极美,一直到足尖,都像是受日夜灵气精雕细刻出的。
辛夷发现,自己的腿好像不归自己了。
他只好又蛄蛹两下,坐到谷梁泽明的身上去,窝在人怀里可怜兮兮地看人。
谷梁泽明坐得很稳,在辛夷蹭上来的时候,还有闲心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扶着辛夷后背,另一只手却没松开,叫辛夷不得不跟着屈起腿,岔开腿跪坐到他身上。
谷梁泽明不言不语地侧了侧头。
他记得,昨日辛夷的腿也是这样软,轻轻松松就被压到旁侧。
怎么都是这些事?
感受到辛夷把脑袋靠在自己肩上,谷梁泽明立刻止住了想法,垂头看人。
辛夷的眼睛湿漉漉:“辛夷还要琢磨怎么让人活得和自己一样久,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他说:“再做,琢磨出来的把握就变小了。”
谷梁泽明轻轻“嗯?”了一声:“和朕亲热一下把握就变小了。”
说罢,指尖轻轻揉着辛夷小巧精致的踝骨:“辛夷修的,是童子功么?”
辛夷觉得更危险了,下次,好像不能随便爬到人的大腿上坐!
谷梁泽明见人没说话,就自觉地停了动作,抬起头亲了亲辛夷眉心:“还是说,昨日我做得不好,叫辛夷不满意了?”
辛夷觉得有点危险,下意识变出了尾巴,抵在两人之间。
他试探地说:“不太好?”
“嗯,”谷梁泽明垂下眼,轻轻地点头,“我知道了。”
怎么看起来,还有一点不开心。
辛夷立刻就推翻了自己的话,尾巴晃来晃去,脑袋也凑到谷梁泽明眼睛底下了。
他谨慎地观察谷梁泽明的神情,随后慢慢地蛄蛹一下。
“好叭,其实猫觉得不错,”辛夷趴在他胸前,听里头砰砰砰,尾巴也跟着晃来晃去,“但是辛夷的脑袋会变笨的,什么也想不了。”
竖起来的尾巴戳到了下巴,谷梁泽明垂眼看了眼尾巴,却轻轻笑了。
“好尾巴。”
他轻轻地夸了句。
辛夷的记忆立刻因着这句话浮出了什么画面。
他的尾巴炸着毛要打人,就被谷梁泽明另一只空闲的手捉住了。
过了一晚上,辛夷的尾巴蔫巴巴的,上头的毛也乱糟糟,显然还没被主人细细舔过。
谷梁泽明摸了摸,有点怜惜似的:“都咬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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