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转向诸伏景光, 伸出另一个根树枝, 将在降谷零身上做的一切又在诸伏景光身上做了一遍。
【好弱,】祂敲敲诸伏景光的胸肌说,【这样的身体就连最低级的咒灵都打不过,真不想让你和蝴蝶在一起。】
诸伏景光无法辩驳。
比起这些咒灵, 只会物理攻击的人类确实很弱。
没办法, 谁让他上的是九年义务教育而不是霍格o茨呢?
“我虽然很弱,”诸伏景光说——“但能不能成为朋友不应该由实力来衡量, 同样,是否应当在一起玩也应该由本人来决定。”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透出一种花御从来没见过的情绪, 单纯的赤子之心对咒灵而言很陌生滚烫, 这和漏瑚从罐子里喷出的滚滚岩浆完全是两个概念。
【蝴蝶是我的公主, 他是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但如果你认为他好骗而来试图欺瞒他的话, 那就大错特错了。】花御说。
“我不会欺瞒她,”诸伏景光说, “或许在你们妖怪看来, 人类都是怀抱恶意的生物, 但绝不是这样,就像妖怪也全非恶妖,也有像蝴蝶一样善良的女孩。”
【我们是咒灵,】花御说,【而且蝴蝶为了你变成了男性,难道你不知道此事吗?】
祂继续说:【他为你付出那么多牺牲,我不愿意他去人类的世界。但他不肯听我的话,执意要和你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很愉快,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诸伏景光说,“这种朋友之间的相处很奇妙,他来到人类世界了吗?我好像还没有见到他,是迷路了吗?的确,对于你们来说,人类的世界很复杂。”
【你和他在一起,只会给他带来危险。】花御还是说,人类身上那种坚定的光芒几乎打动了祂,祂曾经也和漏瑚、真人一样不明白在人类的图画书里描绘的所谓的被弱者三言两语打动的强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面对诸伏景光的眼神,祂好像逐渐能够理解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会努力变强大的。”诸伏景光说。
他们说的两个在一起是同一种在一起吗?那种在一起?有亲密关系的那种在一起?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降谷零被捆在一旁缓缓冒出问号,他亲临吃瓜现场第一线,感觉自己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我应该听的东西吗?
正直的警校生试图依靠自己的肤色隐入黑暗,假装自己从来没来过。
但显然他不会被放过,花御转向降谷零问:【你也有这样的决心吗?为了和蝴蝶在一起不惜一切的决心。】
诸伏景光也转过脸来看他,他的眼中透出疑问:“zero?”
不是这样的hiro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想要和你三人行的意思我也根本不知道你们讨论了半天的蝴蝶究竟是谁啊!
降谷零张了张嘴。
他感觉自己不慎被卷进了什么不应该陷入的情感纠纷里,尴尬得简直就像在衣柜里睡了一觉醒来却发现外面正在捉奸的隔壁老零。
他模棱两可地说:“嗯…我会和hiro共同前行。”
花御狐疑地看了看他,祂说:【蝴蝶,你听到了吗?】
金色的蝴蝶公主从月下的森林中钻了出来,缠在他腰间的树枝缓缓放开,降谷零震惊地看着身着长裙的精灵,只在电视里见过的画面第一次活生生地在眼前出现了,蝴蝶公主有一头微卷的长发,头发很长,一直落到脚边,他并没有穿着诸伏景光初见他时的那条裙子,而是换了一件,水晶链条层层叠叠地在裙摆上垂落,随着走动间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金红的翅膀在他身后轻轻颤动。无论降谷零怎么观察,都没有找到机关的痕迹。
【花御暴露了那么多信息,还有必要遮掩容貌吗?】红方系统吐槽,它颇为消极怠工地输出着能量,帮助琴酒维持表面的伪装,连语调都懒洋洋的。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就这么放弃,伪装还是要伪装一下的,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会儿的,不能就这么躺平,不然他酒厂大哥岂不是很没面子?
【好吧好吧酒厂大哥,未来的警视厅之星。】红方系统敷衍了他两句。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不知从哪儿出现的蝴蝶公主,所有人都在等他发言。
焦点中心的「女主角」蝴蝶公主颤了颤睫毛,他看着诸伏景光,就像看着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或是阳光下五彩斑斓的泡沫。
被捆着听完全程的琴酒面色复杂,他从来不知道诸伏景光是这么纯情的人,几乎可以媲美漫画中的纯情男高中生。
他说:“诸伏,我们之间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诸伏景光愣怔,他说:“我们之间难道不是纯洁的友谊吗?”
“纯洁的友谊?”
“是,我们在一起共同经历一些美好的事情,就像我和zero一样。”
纯洁的友谊,纯洁的友谊怎么能用在一起来形容啊苏格兰!你以为你是大o山直男挚友组吗?
他还以为这家伙凡心初动,对他有什么想法呢。
琴酒已经在心里想了不下十句委婉拒绝的话,结果一句都没有派上用场。
“在一起是不能用在友谊上的。”琴酒说。
“是吗?”诸伏景光看着他,“那是我理解错了,抱歉。”
你听起来好像在说什么渣男语录。
波本、苏格兰、莱伊。总觉得他们在爱情的路上都走了什么弯路呢。
好像威士忌组的人都不怎么适合谈恋爱,他们三个除了莱伊在未来有一点儿绯闻之外,其他两位简直是绯闻绝缘体。
“没有关系,”他说,“我并没有难过。”
花御伸出树枝来到他身边,可怜的小女儿带着一厢情愿投入人类的世界。甚至为此改变自己的性别,只为了更好地留在人类身边。但人类并不懂得这对于咒灵来说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蝴蝶又是以什么心情去到他身边,他只是在玩弄了少女的心之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抱歉」。
【蝴蝶,】祂说,轻轻摸摸小公主的脑袋,【不要伤心难过,他不喜欢你只是代表着人类的审美有待提高,并不是你的问题。】
【不要伤心哭泣,】祂抚摸蝴蝶公主的眉眼,感觉自己身为咒灵不存在的心脏在酸痛,【你哭的时候,整个森林都会为此感到难过。】
其实来源于套装之内的妆容自带忧愁气质。所以看上去树下散发着微微光亮的蝴蝶公主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整个人都被某种朦胧的光环笼罩。
诸伏景光心中一跳,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愧疚。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他说:“蝴蝶,我的意思并不是不喜欢你,我很喜欢你,你就像黑夜里闯进了一道光,完全攥住了我的心神。”
谢谢你诸伏景光,你说的很好,但我建议你之后谈恋爱的时候不要说话。
越抹越黑的警校生神情坦荡,和另一边满脸写着我不该在树底我应该在树顶的真黑脸警校生形成强烈对比。
【所以你究竟喜不喜欢蝴蝶?】花御问。
“喜欢,并非男女私情的那种,”诸伏景光说,“这太快了,人类的情感需要用时间来循序渐进,往往不会一眼定生死。”
我们都是搞笑轻松文的画风,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在青春偶像恋爱剧频道?
琴酒看着他,幻视出冰箱双开门肩膀的诸伏景光和小巧的脑袋。而他自己逐渐变成了眼睛超大下巴尖尖小巧玲珑的模样。
好可怕,好可怕,会说出:“蝴蝶,亲我一口命都给你。”和「蝴蝶,敢离开这里我让你在整个酒厂都无法立足」的诸伏景光真的好可怕。
他抖了抖翅膀,把身上的诡异感觉都抖掉,然后装作乖巧:“这是我的荣幸。”
“这也是我的荣幸,”诸伏景光说,“从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很幸运,是你帮我解决了我一直以来的困扰,还救了我的命。”
“这不算什么,”琴酒说,“即盒饭时在那里的不是你,我也一样会去救的。”
“蝴蝶,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女…男孩。”诸伏景光说。
善良的好杀手已经习惯了这些颇为红方的形容词,他转向花御:“母亲,他们确实和我没有私情,强行把人类抓来会给您惹麻烦的,蝴蝶不想这样,还是让他们回去吧。”
【蝴蝶,你确实太善良了,即便把他们全都留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既然你这么说了…】花御左右打量两名警校生,祂撤开了树枝,让他们离开。
然后这为了孩子操碎心的老母亲想了想说:【蝴蝶,你会喜欢这种人类一定是因为见识的男人太少了,明天你过来,我们会为你举办一场相亲会,一定会把所有的优秀男人都聚集到这里来供你挑选。】
相什么亲?相亲什么?什么相亲?
琴酒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
而且就算要相亲,他已经变成男性了,能不能尊重一下他的性别,不要介绍男人给他啊!
第29章
话说得好, 没有被逼婚过的咒灵不是好咒灵。俗话说得又好,没有跟麻辣咒术师五条悟战斗过的咒灵就不算逼格高。
麻辣dk五条悟此时还不是那个会把咒力消耗在头发上的麻辣教师,就连奇怪刘海人夏油杰也还不知道什么是苦夏的滋味, 他们俩顶多只是两个还没过迟到中二期的高专生而已。
这对最强搭档像平常做任务一样地大摇大摆逛进了这片森林里, 轻轻松松地祓除了任务目标,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大材小用的班主任时忽然就被伸出的树枝捆住了腿。
相当擅长隐蔽气息的咒灵有一整个树林做帮手, 两名咒术师也实力不俗,在把他们俩吊起来的几瞬之间就已经反复交手百余次。
他们俩被倒吊至森林中央的空地上, 晃晃荡荡地和隔壁奇形怪状地家伙们对上了眼。
各式各样的咒灵被树枝捆着吊了起来, 有像长了四条腿的巨型毛茸茸鲨鱼, 肚皮朝上,嘴里发出「喵喵喵」的声音;有两只眼睛突出的白色海鸥,瘫坐在树枝里生无可恋;也有黏糊糊的一团不明物体,即便被抓住也在不停变换形状。
空地中间飞舞着萤火虫一样的光点, 不断变换组成「蝴蝶公主相亲大会」几个字。
什么?五条悟一时怀疑自己中了谁的领域, 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熬夜看漫画出现的幻觉。
他用六眼去看,眼前所见的没有一样不写着真实。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什么时候咒灵也能联合在一起搞活动谈感情了?
眼前的一切几乎可以颠覆咒术界一贯宣扬的那些理念, 倘若咒灵也能够和人类拥有同等的情感,那么击杀咒灵和击杀人类有什么区别?
哦, 还是不一样的, 咒灵诞生至唯心主义的罅隙里, 而人类则是唯物主义的依托者。
很有意思,该让那些烂橘子们也被捆来看看眼前的模样。
他是这样想的, 恐怕咒灵们不一定能看得上那些半截入土又絮絮叨叨的老家伙们,不会如他所愿将人绑来成为候选人之一的了。
“来了来了!我把他抓来了!”大嗓门的罐子一路从森林里跳了过来。
他头上顶着一个包裹, 包裹里还在动,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呢?五条悟相当感兴趣地猜测着。
这里的咒灵虽然千奇百怪, 但确实实力都不弱,至少是一级咒灵,而那包裹中的物品…嗯,好像并没有达到一级的水准。
【好慢,】花御伸出枝条,到了漏瑚身旁,【这是什么?】
“今天不是蝴蝶的相亲日吗,我就把他抓来了,蝴蝶好像被这家伙骗走了芳心,人类果然是最可恶的生物。”漏瑚说。
【昨晚我已经将他们抓来了,但他们都不喜欢蝴蝶,】花御说,【蝴蝶很伤心。】
“强扭的瓜有时也很甜,”漏瑚说,“只要蝴蝶喜欢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多处处就好了。”
他用一种相当爹系的口吻说话,摇头晃脑得好像一名上了很大年纪的人类。
【也有道理,一定是他们对蝴蝶还不够了解。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拒绝我的小公主?】花御理所当然地说,在祂心中,蝴蝶公主身上有能把鼻子磨没的厚厚滤镜,黑夜都磨成白天的那种。
祂用树枝探头进去,和琴酒正好撞了个对眼。
这是谁?这不是祂的宝贝公主蝴蝶吗?诸伏景光呢?降谷零呢?那些可疑又可恶的人类呢?
穿着睡衣的琴酒被裹得像茧,昨天晚上他仗着有翅膀先苏格兰和波本一步飞回别墅,还装模作样地抱着被子质问他俩到底去了哪里,将前几日降谷零用在他身上的逼供还了回去,看着降谷零的表情简直比完成了一件大任务还要让人感觉快乐。
他们在别墅度过了充实又空虚的一天,傍晚时分还没吃饭,琴酒就被漏瑚抓住拖走了。
这冒着热气、明显干净许多的富士山罐子一边跑一边大叫:“你小子居然夺走了蝴蝶的芳心,不讲人德!不讲人德!”
琴酒明显能看到降谷零脸上从昨晚一直挂着的怀疑变了,变成一种吃瓜专用震惊。
他知道这一肚子坏水的警校生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蝴蝶公主的魅力竟然这么大吗?」「震惊,我们来了六个人,三个人都已经在传绯闻。」“我原来以为我的同学是公主,没想到他也是和公主谈恋爱的那一个”“诸伏景光和黑泽正义,究竟谁才是蝴蝶公主真爱的人类?”等猜想。
哈,波本,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吗?
【蝴蝶?】花御歪歪树枝,咒力从祂身上迸发,漏瑚定下的束缚一瞬被解开,系统也很快在他身上覆盖上伪装。
“原来如此,”被倒吊着依然悠闲的五条悟看着他,“原来你是一名公主,怪不得异能力会是这样的。”
是你们啊可疑的白毛墨镜和怪刘海。
从墨镜下透出的浅蓝眼睛澄澈又深邃。不管在什么位置,只要被锁定了似乎一切伪装就无法起效,这家伙…
【蝴蝶,为什么你会在漏瑚的袋子里?】花御问。
琴酒看了漏瑚一眼,冒着热气的罐子显然畏惧在母性光环加持下的森林咒灵,眨巴着大眼睛满脸都是慌乱。
“我们偶然相遇,他想带我一程,我就被装在里头带过来了。”他说。
【真的吗?】新手母亲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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