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秋满瞥了一眼,飞速挪开视线,假装一眼没看,而徐漱元也不管他,又挑了一套衣服做搭配,朝试衣间去了。
过了一会儿,应秋满听见什么东西“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他循着声音望过去,才发现一排衣架倒在地上,被砸中的人半躺在地上,另一侧一位偏瘦弱些的男生蹲在地上瑟缩着。
躺着的男人很快起身,眼睛死死盯在发抖的男生身上,周围路过的人群,或躲或旁观,不知谁先喊了一句,后面一群人都跟着说起来。
应秋满察觉到男生的不对劲,他几步走近,听清人群里在说什么。
“Alpha现在都敢在街上欺负人了?”
“咳咳!怎么拿信息素攻击人啊!”
“天呐什么素质!”
应秋满这才反应过来,这并非简单的公共场合冲突,而是AO间生理原因导致的。
旁观的人群有一部分开始出现不适反应,剩下的见那位alpha面容狰狞可怖也不太敢上前。
应秋满向旁边的SA询问,要了一管口服抑制剂,直接掰开口,朝着那位在易感期alpha走去。
“这位先生?”他喊了一声,奈何alpha根本不理自己,他看见这人两手握拳锤在两侧,好似拼尽全力对抗着什么,但目光又一刻不转地盯着缩到墙角的omega。
应秋满作为beta有恃无恐,看准目标和距离,趁其不备利从后用胳膊勒住alpha的脖子,迫使人整个身体后仰。
应秋满在人没反应过来前,将抑制剂塞进对方嘴里,药液被他全部挤进去。为了防止人把药吐出来,应秋满扶住他的下颚,被alpha反应过来咬了一口。
Alpha的力气很大,应秋满不觉得自己能控制他多久,于是灌完抑制剂便抬脚一扫,将人撂倒在地,脱下外套上前将omega包裹住,立刻推到人群里,喊了一声:“麻烦报警!”
Alpha从地上爬起来,被抑制剂呛了两下,但药力还没上来,无法让他镇静下来。
他双目猩红,搜寻不到自己的猎物,转而盯上了应秋满。
应秋满抬手看了一眼,被咬的地方渗出了血,沉静的眸子不知闪过什么情绪,再抬眼时,只看见alpha朝他挥来的拳头。
他一个没躲过,嘴角吃痛。
Alpha的攻势毫无章法,但应秋满之前学过一点防身术,只在起初挨了一拳。抑制剂开始生效后,alpha双眼迷离开始晃神,人群里也涌出来不少人帮忙,没多会儿便将人按住。
商场的保安很快赶来,alpha被扭着绑起来带离,那位omega也早被送到救助站。
管理人员上前来询问他情况,应秋满还未开口,身后过来一人将他抱住,一颗脑袋抵在他颈侧,鼻尖轻嗅着什么。
第8章
“徐漱元?”应秋满喊了一声,徐漱元的手越收越紧。
管理人员手中检测器上的数值上升,立刻给应秋满递上了一支抑制剂。
应秋满接过抑制剂,转身将口掰开喂给徐漱元。
徐漱元眼皮看起来很沉重,半闭不闭地看着应秋满带血的手,喝完抑制剂后又将头埋进他颈间,两只手将他困在自己怀抱里,管理人员手里的检测器开始滴滴作响。
“难闻。”徐漱元突然开口:“那个alpha。”
应秋满不知该回什么,只能也将徐漱元抱着,轻轻给他顺背以示安抚。
这样的动作他没少在徐漱元的易感期里做,但现在在公共场所,不免有些生硬起来。
“都是别人的信息素。”徐漱元嘟囔着抱怨,管理人员在他面前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出声提醒:“先生,公共场合请不要释放信息素。”
应秋满对此一无所知,听到身后的提醒后,身体变得更僵硬,他推了推徐漱元,结果却是被抱得更紧,听见声色严厉地回答:“我是对自己老婆放的,你怎么不去管刚刚那条狗?”
管理人员被他怼得卡壳,最后出于职业素养弯腰道歉,但仍继续提醒:“刚刚那位先生已经被带走了,我们后续会进行调查,相关部门也会进行处罚,但……还是请您别在公共场合……”
管理手上端着一盒抑制剂,还有一些屏蔽贴,徐漱元腾出一只手去拿了一袋出来,稍稍分开与应秋满的距离,将屏蔽贴送到他手上。
应秋满没用过这个东西,原身的信息素寡淡,根本用不着这些,因此他的记忆里也翻不出使用的方法。
他将包装袋撕开,从里面掏出一条蓝色带子,上面印着商场的logo,像是颈椎发热贴。
这么一看他就很清晰了,举起来要帮徐漱元贴上,抬眸看见徐漱元眼里带着笑看自己。
“笑什么?”他指尖在贴好的屏蔽贴上划过,被徐漱元轻轻握住,气音吹在他耳侧:“你刚刚好认真。”
应秋满手背上的伤口结了血痂,被徐漱元温热的掌心捂着,微微有些发痒。
他自己没用过,更别提帮别人贴过,面对未知的东西当然会认真。
徐漱元的目光黏在应秋满的脸上,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温柔的目光变得锐利,紧握着应秋满的手忽然松开,捏着人下巴凑得更近。
“这儿怎么了?”他没有目睹全程,被alpha信息素影响后,他就朝着来这边找应秋满,看见人没事便全身心赖在人身上,这会儿才看清应秋满嘴角有伤。
但他没等应秋满开口,目光变得更加凶狠,朝着管理人员看去:“刚刚那个alpha是谁?”
管理只负责留在现场安抚,具体调查跟进与他无关,被这样询问时,有些无辜更多是心累地回答:“如果您需要赔偿的话,我们商场会给您一些选择,至于那位先生,我们暂时……”
应秋满听到管理无奈的声音,内心感到一阵心酸的共鸣,握住自己下巴上的手:“没事的,很快就好。”
“不许替他说话!”徐漱元将凶狠带给应秋满,把人吓了一跳,也让应秋满有些生气:“你易感期不也咬人吗?”
应秋满声音没带多少情绪,尽量平淡地阐述,却还是能将徐漱元的怒火浇灭,使之皱着眉头不语。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管理听见应秋满的话弯腰致谢,而后趁机尽快离开了。
管理走后,徐漱元也松开了他,应秋满这才反应过来,牵手导致他渴肤病发,而刚才被徐漱元抱得很舒服,以至于现在被松开后,他感到怅然若失。
焦虑让他将掌心在衣料上搓了两下,为了掩盖他又将拳头握紧,指甲一点一点地挖进肉里。
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徐漱元从柜台结完帐单回来,就看见应秋满愣愣地站在原地,唇色苍白,双眼无神。
“哪里不舒服?”徐漱元偏头打量他,在目光交汇的一瞬,应秋满感觉到自己脑子里翻起巨浪,咆哮着将他设定的边缘线击溃。
严重到不顾一切扑进了徐漱元的怀里,像只欲求不满的动物一样渴求着,应秋满内心一边排斥,一边将人抱得更紧。
徐漱元眉峰跳了两下,想起应秋满去看心理医生的事,心头泛起不知名的酸。
过了好一会儿,应秋满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稳,意识恢复的瞬间,他后退拉开距离,嗓子像是被冷水浸了许久,开口时都变了声调:“对不起。”
徐漱元靠近了一点,只是人却像警惕的小鹿,随着他靠近而后退,他不得不抬手将人抓住,用尽温和的语气道:“不舒服可以抱我,不需要道歉。”
应秋满被病症灼烧得眼尾泛红,双眸湿润,认栽似的闭上了眼睛。
回家的路上,徐漱元问他是否需要去医院,应秋满拒绝了。
他缩在车门一侧远离徐漱元,重新在心里筑起城墙。
下车后他逃似的要回自己房间,徐漱元跟上去拉住他:“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这个样子就差把“有病”两个字写在脸上,但徐漱元却绕开“病”字不提,拇指轻轻蹭过他手背,温和却步步紧逼:“你不信任我吗?”
这话如利箭,正中城墙的缺口抵达内部,叫应秋满回答不出来,他确实无法信任徐漱元,甚至根本无法信任这个世界的任何人。
但他贪恋城墙缺口处的风景,忍不住躲在一侧远眺,以至于他无法抽回被紧握着的手。
徐漱元牵着他的手,叫他转身面向自己,沉默在两人间蔓延了一会儿,应秋满听见徐漱元微微叹了口气,城墙缺口也吹起好大一股冷风。
“你能抱抱我吗,我被那个alpha的信息素影响了,好难受。”
跨过雪山而来的冷空气,经过平原的温暖浸透,缓缓吹到城墙里,变成了湿润的暖流,瞬间就将应秋满裹挟,顺着呼吸润进心肺。
“你不在易感期,”应秋满知道徐漱元这么说的原因,但他无法抛开这层伪装,去拒绝对方真正的目的:“你是清醒的。”
徐漱元不知道应秋满哪里得来这样的因果,失笑道:“你好像对易感期有误解,中学没学吗?”
原身成绩一般,预感自己会退化后,生理课基本都用来补觉了,他穿过来已经是个beta,复读时间紧,就没去补生理知识。
所以被徐漱元这么一问,他忽然开始紧张起来,抬眸看人时,眼里的茫然无措被人精准捕捉。
他的手被带着去触碰徐漱元脖子上的屏蔽贴,撕开后,指尖被摁在一侧的腺体上。
“那我教你,”徐漱元变得正经:“易感期一共七天,或长或短,但区间只有一天左右,像今天那个alpha的状况,或者你认为的我易感期状况,只会维持两三天。”
这些应秋满知道,他也只陪徐漱元度过那两三天,意识混沌需要泄欲,他一直认为徐漱元这段时间记忆也是模糊的。
“我一直都是清醒的。”控制不住信息素,但脑子是清醒的,清醒地任由自己的信息素把应秋满当作omega,当作他的omega。
城墙再次崩塌,应秋满感觉自己被卷进深海,呼吸困难,听不清声音。
所以他此前仗着这个错误的认知,在易感期里渴求自己的报酬,实则在徐漱元看来是那么的明显。
“抱抱我吧。”徐漱元再次请求,他已经猜测到了些什么,所以剖开自己去让人接纳,让人能无所顾忌地向他索取。
应秋满像在海水里茫然又奋力地游着,忽然被人牵引,找到了踏实安全的岸。
嘴角后知后觉地开始痛起来,微微张开一点都牵动神经痛到心脏,应秋满后退去摸了一下,感觉已经肿了起来。
徐漱元看着那处的肿胀,心头不自觉浮现一丝怒意,但他没有表现,找了药箱给应秋满消肿擦药,手背的伤口也被消了毒。
不能接吻,徐漱元便这么轻轻抱着他,渴肤症状被缓解,应秋满的眼皮沉重起来,靠在徐漱元肩膀上意识变得昏沉。
“洗了澡再睡吧。”徐漱元捏了捏他后颈,叫应秋满倏然清醒,他看了看徐漱元,准备起身。
但他刚有动作,徐漱元就将抱着他起身,朝着洗浴间去。
“我自己洗。”应秋满仅仅才能接受徐漱元的抚摸治疗,其余的事情还无法向之前那样坦然。
但徐漱元不接受他的话,语气好似有些嫌弃:“你洗不干净,身上还有那个alpha的信息素。”
应秋满什么也闻不到,但他知道徐漱元在商场就对自己释放信息素了,没道理那个人的信息素还留在他身上。
但他不太有把握确定,毕竟他确实闻不到是否真的还有。
其实应秋满没有猜错,早在商场时,徐漱元的信息素就蛮横地驱散了他身上所有的信息素,包括叶礼的,以及逛街沾上的杂乱信息素。
徐漱元一见面就不悦地皱眉,那个易感期发狂的alpha给了他机会。
应秋满不知道他这些心思,没喝酒也没因为一些事浑身无力,就这样被照顾着,让他浑身紧绷,脸埋在徐漱元颈间一瞬也没抬。
终于结束这场“酷刑”,徐漱元却偏不给他安生。
徐漱元只拿了一套睡衣,自己穿了裤子,上衣套在了应秋满身上,偏大,领口咧得很开,叫平时在夏天都扣齐衬衫纽扣的应秋满,十分有十二分的不自在。
“我在这儿不是有睡衣嘛?”应秋满问,徐漱元将毛巾盖在他头上擦了两下,淡定地回答:“一会儿还得脱。”
第9章
应秋满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他现在确实被热水冲得精神了些,但……
就算知道了徐漱元在易感期也是清醒的,那也不代表应秋满可以接受在非易感期时亲密。
但他理智却分裂开来,一边被渴肤症扯着奔向徐漱元,一边思维清晰向相反方向拉扯,叫他羞涩地垂下了头。
徐漱元看出他的不自在,弯腰跟他平视,皱眉撇嘴道:“那个抑制剂一点也不好,我现在特别难受。”
应秋满是不会拒绝别人的,尤其在自己也意志不坚定的时候。
折腾到后半夜,他觉得嘴角的疼已经变成了酥麻,挠痒痒似的叫他保持着清醒。
睡前徐漱元又给他擦了一遍药,而后把他抱得很紧,让他有种难以逃离的错觉。
等到窗帘缝隙里透出光时,应秋满终于依恋不舍地起身。
他认为这是生病被照顾的特殊情况,也很自觉地遵循徐漱元起初的警告,醒来后小心翼翼地离开。
应秋满绕过床朝门口走去,徐漱元懒散微哑的嗓音突然传来:“怎么了?”
还没等应秋满说话,徐漱元也跟着起来走到他身边,眼睛还没睁开就摸过来抱住他。
“我……想喝水。”应秋满找了个借口,alpha靠着他站了一会儿,像是在醒困,而后把他塞回被窝:“我去接,你别冻着。”
徐漱元将水接来递到他唇边,他根本没渴,硬喝下去半杯后,徐漱元把剩下半杯喝完,之后又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等到天亮,等到徐漱元睡醒,应秋满都没再能找到机会离开。
一起下楼吃饭时,梁姨见到他有些惊喜:“小应也回来啦。”
他们昨夜回来得晚,梁姨刘叔早早都睡了,别墅的隔音也很好,自然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又干了什么。
应秋满听到问候,脸颊微微发烫,随后很快镇定下来,梁姨不知道他们的婚姻有协议,只当两位是联姻,感情一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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