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将汤装好,骑上摩托车,很快便回到了出租屋。
他望见窗户居然透出光亮,他心一紧,难道秋姨出了什么事吗?!
他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一个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现在眼前,令他万万没想到。
竟然是谈感折来了!
陈羡生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走向里间的房间,看到廖寒秋正安稳地入睡,他才放下心来。
“喂,老陈,别看了,她已经吃了!”谈感折一只手搭在陈羡生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圈在他的脖子上,“我中午去找你,你不在,我以为你回到出租屋,我问隔壁的老大爷要了钥匙。”
陈羡生疑惑:“他怎么肯给你钥匙?”
谈感折呲牙咧嘴笑:“因为本大爷长得帅啊!”
陈羡生哭笑不得,手肘在他凸起的肚皮上碰一下:“老谈,在学校里,你说你帅我倒是承认,可现在你看看你,除了脸还能看,其它的地方都被糟蹋了。”
谈感折叹口气:“老陈,你以后别学我那么早结婚,这就是早婚的后果,一下子从干净帅气的警草变成了中年油腻大肚皮男人。”
陈羡生:“……”
陈羡生轻轻关上了里间的门,问:“秋姨吃了啥?”
谈感折嘿嘿笑:“我下午来的时候,她大喊大叫,应该是饿了。我给她炒了两个菜,火腿炒豌豆,宫保鸡丁,她吃了两大碗饭,可香了!”
陈羡生给他竖起大拇指:“老谈,结婚后,你连炒菜都学会了?”
谈感折坐下,仰躺,双手一摊:“不然呢,你来给我做啊,都是被逼的,唉。”
陈羡生自然地问:“怎么,家里没请保姆吗?”
谈感折哼了一声:“是有保姆,可又不是我请的,哪里肯听我的话!我一年工资就那么多,哪有钱请!”
陈羡生沉默地坐下来,将打包回来的瓦罐汤打开:“老谈,来喝汤,味道真不错。”
谈感折搂住陈羡生的肩膀:“羡生,我们搞个火锅来吃怎么样?”
说干就干,谈感折麻利地将餐桌收拾,摆好了煮火锅的工具,他又骑上陈羡生的摩托,买了一大堆肉和菜,一顿“洗剪吹”过后,菜和肉既新鲜又干净地一一被摆放在桌子上,令人赏心悦目,火锅底料被充分煮开,香味令人胃口大开。
谈感折将菜一一放进里面煮,陈羡生注意到,他买的这些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心里不禁很感动。
谈感折想开一瓶啤酒,陈羡生止住他,说:“等会你还要开车回去呢。”
谈感折望着他:“回去干什么,我在你这里才是最自由的!”
说罢,用钳子撬开啤酒瓶,他猛灌一口,爽得飞起,边喝边将煮好的菜放到陈羡生的碗里。
陈羡生边吃火锅边喝汤,他把今天和顾以安的部分对话告诉了谈感折,很奇怪的是,谈感折面色平静,陈羡生不可思议地盯住他。
谈感折将一块牛肚夹在陈羡生碗里,撸起袖子,笑说:“老陈,我还不了解你,查下去吧,不查下去你这一生都难安,喻凯的资料,我帮你弄来。”
陈羡生再次感动,他和谈感折碰了一记响亮的酒杯:“老谈,还是你最懂我!”
谈感折嘿嘿笑:“老陈,如果这个世界能允许男人在一起的话,我就想和你在一起,真的,最自由最开心!”
陈羡生:“……你喝多了,少喝点吧。”
谈感折解开外衣,曾经让无数女生癫狂的八块腹肌,已经变成了肥肉堆砌的游泳圈,唯独五官,仍旧精致帅气。
吃得兴起,谈感折将手表解下来,丢在一旁。吃饱后,他亲密地搂住陈羡生的肩膀,在外面沿着湖边散步,夜晚人少,他大声音哼起了歌。
夜间凉风习习,谈感折感慨道:“羡生,如果我们能永远呆在警校该多好!那样快乐无烦恼的日子,现在想想都怀念得不得了!”
陈羡生点了一根烟:“老谈,人都想快乐,那谁来承受痛苦呢?”
谈感折圈住他的脖子,像小狗一样蹭来蹭去:“我要快乐,你帮我承受痛苦吧。”
陈羡生:“……你怎么不说,你帮我承受痛苦?”
谈感折嘿然一笑,整齐洁白的牙齿,使得他的笑容明媚阳光:“谁叫你是大圣父,宁可自己吃苦,也绝不会让别人不开心,谁要是嫁了你,我都不敢想象有多么幸福!”
陈羡生:“……”
谈感折迎着凉风,觑见陈羡生的背影,仍旧如在校期间,一样挺拔,身姿绰约,面孔更加成熟,他再看看他自己,一种难以言说的惭愧让他生出了一个决定,他大声音朝宁静的湖水喊道:“他妈的,老子决定了,必须减掉40斤死肥肉!”
陈羡生看他离湖面这么近,牵住他:“祝你成功,不过别掉到湖里面去了。”
第50章
简迪正式成为了浪腾的试训歌手,正如所有人年轻人逐梦成功一样,他按耐不住欢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姐姐虞深,虞深在那边也告诉简迪一个好音讯,她马上要结婚了。
简迪欣喜地确认:“姐姐,你什么时候定日子,我请假回来!”
虞深:“小迪,你先忙,还有一段时间,结婚可麻烦了,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
简迪听姐姐的语气,充满了幸福的味道,他由衷地为她高兴,也放下了心。
和姐姐闲扯家常好一会儿,简迪才挂电话。正当他打开房间门,一双长手将他像小孩一般,搂在怀里。
这个人一双红发,左耳朵上有醒目的五颗耳钉,脖子上挂有刀制的项链,正是褚恒。
简迪来北都之后,褚恒热情地让他住在家里,这是一个非常宽大的公寓,200平米,位于北都市市中心一环内,去浪腾搭乘两站地铁就到了,十分方便。
公寓所在地,绿化环绕,青山秀水,幽静宜人。
褚恒脑袋在简迪脖颈像小狮子蹭来蹭去:“我的小迪迪,嘿嘿,刚刚跟谁打电话啊,打这么久?”
简迪挣开褚恒黏腻的怀抱:“我姐姐,你喝酒了?”
褚恒一头倒在沙发上,身体修长,英俊年轻,他一只手搭在眼皮上,声音低沉说:“喝到早上才回来,头有点晕,你是要出去吗?”
简迪给他泡了一杯热的浓茶,拿出房间的毛毯,盖在他肚皮上:“别着凉了,我去浪腾一躺,晚上才回来。”
褚恒直起身子:“我开车送你吧。”
简迪将他按下:“我自己搭地铁去,你先休息。”
褚恒一双手,用力将简迪一扯,将他搂在怀里,醉红的脸,声调压得极低:“早去早回,别让我久等,我的宝贝儿。”
简迪:“……”
迎接褚恒的,自然是简迪扔过来的一个抱枕,将他砸晕在沙发上。
盛夏的天,酷热难当,简迪下地铁后,买了一杯冰果茶降温。
等他到公司后,一阵熟悉的说话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定睛一看,是池意和闻心,刚好池意也看到了他,连忙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池意背着吉他,面容和善,和简迪东聊西聊,闻心背着贝斯,面色酷冷,牢牢地与池意寸步不离。
“卧槽!你们都在啊!”
远处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肆意跑过来,一只手搂住简迪,另一只手想搂住池意时,被闻心挡在前面。
周小北心领神会,又瞥眼看到池意和闻心一模一样系在手上的红绳,他嘴角微笑。
“我说,你们不会都是今天来公司签合同的吧?”周小北嚷道。
池意喝了一口冰茶:“不然呢,你以为我们大热天的跑来干啥?”
周小北望向简迪:“小迪迪,嘿嘿,要是我们一起出道,你可得让着我点。”
简迪谦虚地摆手:“你可别捧杀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爱唱歌的人。”
北都市年轻人的音乐圈子不算大,一些稍微有些名气的歌手,彼此都认识。
正当说话间,一个女人迎面走来。周小北跑上去,像小奶狗一般,亲切地喊:“却西姐姐。”
池意疑惑:“他怎么谁都认识?”
闻心哼了一声:“他可是北都市四大财团的富二代。”
池意和简迪同时“啊”了一声,他们只知道周小北狂浪肆意,没想到来头这么大,见到柳却西像亲姐姐一样,在浪腾更像回到家。
北都市四大财阀集团:白氏集团、周氏集团、浪腾文娱、苏氏医药,分别垄断了地产金融、制造零售、文化娱乐、医疗诊治四大领域,其中以白氏集团根基最厚,人脉最广,实力最强。
柳却西带四个年轻男孩来到一个宽敞的会议室,池意将吉他轻轻放在椅子上,闻心坐在椅子上看手机,周小北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简迪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
十分钟后,进来了一个人,简迪抬头,他认出,这个人是那天单独测试他的傅总!
傅朝穿黑色衬衫,修长白皙的脖颈,浅浅地露出来。微卷的头发,极好地修饰他平滑而饱满的额,漂亮的圆颅顶,将灰褐色卷发,托得飞扬又温柔。
一双温润的桃花眼带红,苍白肤色的脸,让他的神情看起来,如悲伤的花朵。
简迪不知不觉中,盯了傅朝好久,直到傅朝望向他,他才反应过来,脸红心跳地将头低下。
柳却西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执行总裁,傅总。”
傅朝轻轻点头,向柳却西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进来了一个女人。
“她以后就是你们的经纪人。”傅朝说。
四个男孩一齐望向这个女人,女人身着正装,名字叫史云,面容温和,端正,黑色短发,看起来一副很认真靠谱的样子。
“将他带进来吧。”傅朝朝柳却西说道。
柳却西点头,遵从命令,将一个高瘦的男孩带了进来。
这个男孩面色沉郁,一身黑衣,脖子上戴着银色项链,是许决。
四个男孩好奇地望向许决,许决第一眼落在简迪身上,当简迪把黑色鸭舌帽脱下以后,一张完整清晰的脸,震彻了许决。
怎么会那么像!!!
墨色柔软的头发,纤细白皙的天鹅颈,干净白色的衬衫,挺拔瘦削的身体。
如果时光有重影,许决想,眼前的这个男孩的年纪,对应的应该是高三毕业之后的白楚之。
许决惊魂未定,他看向傅朝,见他面无表情毫无反应,只是在履行正常的工作流程。
柳却西按照要求,将签约合同书一一发放给他们五个人。
傅朝说:“这个你们先仔细阅读,不用着急,有一周的时间考虑。”
许决的眼睛,时不时看向简迪,这也太像了!光是安静地坐着翻书的模样,就和白楚之如出一辙。
许决再次抬头时,傅朝已离开会议室。他追出去,一路尾随他。
今天,林易居然不在他身边。许决注意到。
直到回到办公室,许决迫不及待地问:“他是谁?”
傅朝坐在转椅上,问:“他?”
许决有些生气,他逼近傅朝:“就是那个和楚学长很像的人!!!”
傅朝轻蔑一笑,他缓慢站起,手捏住许决的脖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和他像,你既然决定要留在我身边,以后绝不能忤逆我,懂了吗?”
傅朝松开手,许决呛了一声,白皙的脖子上留下红色的印痕。
傅朝在苏常远的精心疗养下,止住了血,体力恢复,只是精神仍旧怏怏。
他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平滑紧致的胸前,缠了白色绷带,而在他的腰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令人窒息的刀痕。
许决不但放弃了杀傅朝,而且对他说,想留在他身边。
“你以为我是大善人,你想杀就杀我,想留就留下?”傅朝蔑视的眼睛,不屑地望着他。
许决将一幅画好的画,递给傅朝。
那是他凭借记忆画的在少年时代,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他亲眼看到白楚之和傅朝在花艺制作课上亲密相依的场景。
傅朝看了,默然。他冷眼看向许决,问:“你爱他吗?”
许决沉默。
他不知道何是爱,自从他的爸爸妈妈一起把他推开后,他的心已经死了。
他孤单地生活在一个人的洞窟里,白楚之的光,过于耀眼,他好奇地爬出洞穴,记住了这束光。
他贪恋白楚之的微笑,那是他认为是世界上最温暖的火光。
他在梦里描摹白楚之的影子。
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让他觉得活着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他已知足。
傅朝冷硬的皮鞋,踩在许决的肩上,眼里射出冷冷的光,他清冷的语气,问他:“回答不出吗,你想当上面的那个,还是下面的那个?”
许决愤怒直视傅朝:“我对他,只是卑微的暗恋,别的没有想过!”
傅朝哈哈大笑,嘲讽地看着他,语气调侃:“呵,那还真是可惜,我哥他的身体又白又嫩,你没尝过,只能偷偷在被子里撸吧?”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许决愤恨又羞耻地闭上眼。
傅朝不配懂他,不配楚学长!
傅朝的衣服半敞,白色绷带上,浸出鲜红的血迹。
他坐在沙发上,目光幽暗,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我知道他的一切,连他那里有多少根毛,我都知道。可是——”突然,他愤恨地站起,像败军之将,痛苦地抱住脑袋,“可是,这又怎么样,我没有保护好他,我是一个废物!”
傅朝让许决起来,同意了他的请求:“你留下来可以,可你得听我的话。”
“好。”许决答应他,脸色漠冷,面无表情。
“原因,为什么之前想杀我,现在要留我身边?”傅朝问。
许决:“傅总,你是这个世界上曾与他最亲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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