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住云霁的腰,这几年云霁坚持健身,也或许是在草原上干着体力活,身材越发的健壮。
圣托里尼的海风裹着咸涩扑来那天,她们站在蓝顶教堂前。
林绝的白纱被风吹成半透明的帆,云霁伸手替她按住乱飞的头纱。
“看镜头!”
远处的摄影师举起相机,背后是爱琴海燃烧的黄昏。
云霁忽然握住林绝的手,将戒指对着夕阳。
快门声响起的瞬间,有海鸥掠过她们交叠的肩膀。
云霁听见林绝在耳边轻笑,带着雷克雅未克极光的凛冽与普罗旺斯薰衣草的温热:“现在知道为什么坚持带日记本了?”
那人的指尖点了点她腰间的相机包,“因为要把每个你说‘爱’的瞬间,都写成书。”
“到时候,出本书,叫~《云总追妻记》,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
暮色漫过火山岛时,她们沿着悬崖步道往民宿走。
林绝的高跟鞋陷进沙砾,云霁便半蹲着替她脱鞋,抬头时看见爱人眼中的星星
“明年去敦煌吧。”
云霁赤着脚踩在温热的沙上,看自己与林绝的影子在月光下缠成胡杨的模样,“在鸣沙山给我们的戒指刻字,就刻‘岁岁年年’。”
林绝将她的鞋拎在手里,听着爱琴海的浪声与记忆里的戈壁风声重叠。
远处的蓝顶教堂亮起点点灯火,像撒在夜海上的碎钻,而她掌心握着的,是比任何星辰都更珍贵的,被时光酿成的琥珀。
当她们在罗马许愿池投下硬币时,云霁忽然想起旅行婚礼的第一站,在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她们对着达尔文的标本柜许愿。
那时林绝说“愿我们的爱情,比任何化石都更长久”,
在晚上,云霁迷迷糊糊要睡着时,接到了来自国内的急电。
“云霁!云霁!我我我……”
云霁揉了揉眼睛,让电话那头的人慢慢说,不着急。
“我…沈琦答应我的求婚啦!嘿嘿嘿~~”
云霁实在无法想象,俊朗的安铖康是怎么笑的如此傻的。
然后安铖康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是如何追妻的:
“我当时单膝下跪的时候,一紧张,腿一软,双膝扑通一下就…就变成双膝跪地啦……嘿嘿嘿…然后沈琦就笑啦~”
“那恭喜你啊,成功上位驸马啦~”
“行啦,那就这样啦,婚宴一定要来啊,带上林老师一起来哦~”
云霁挂完电话后,已经想象出来,安铖康春风得意,满面红光的模样了。
罢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二天,二人开始继续旅行。
苏黎世湖畔的雪落在林绝睫毛上时,云霁听见自己的心跳与远处教堂的钟声重叠。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里,对岸的烟花忽然炸开,靛蓝色夜空被劈成碎金,她看见林绝瞳孔里腾起的光,比她们在冰岛见过的极光更灼人。
“冷吗?”
云霁将围巾又往对方脖子里紧了紧,指尖触到林绝耳尖的薄红,这抹红在她清冷的眉眼间晃了晃,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山茶花。
烟花的余烬如雨般落下,林绝忽然转身望着她。
雪光映得人眉眼愈发清透。
“烟花的侧脸,是爱人的脸。”
云霁笑起来,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固。
远处又一串烟花升空,橙红色的光爬上林绝侧脸,将她的轮廓勾成鎏金的剪影,却在眼尾处洇开小片阴影,那是她每次看自己时,独有的温柔弧度。
“其实我更喜欢你严肃的样子。”
云霁伸手握住林绝垂在身侧的手,手套相触时,听见对方无名指上的戒指与自己的相撞,发出细碎的清响,
“像不可亵渎的神明。”
林绝忽然低头,将额头抵在云霁肩上。
苏黎世湖的冰面下传来隐约的水流声,混着人群的欢呼声,却掩不住她发间雪粒融化的轻响。
“在遇见你之前,”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胸腔的震动,“我以为所有情感都会被背叛所有的感情都是不值得的。”
烟花在头顶绽开成孔雀蓝的星群,云霁感觉到林绝的指尖,轻轻抠进自己掌心。
仿佛要用尽半生的克制,才能抵挡住溢出的滚烫。
“直到遇见你。”
林绝忽然抬头,睫毛上的雪花恰好坠在云霁手背上,她的拇指摩挲着云霁手套上的纹路,仿佛在摩挲那些共同度过的深夜。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如此爱我~”
零点的钟声再次响起时,湖面上腾起巨大的金色烟花。
林绝忽然摘下手套,任由雪花落在指尖,却在云霁要开口时,用带着雪水凉意的手捧住她的脸。
这个吻混着薄荷糖的气息与雪的清冽,云霁听见自己围巾上的毛球蹭过林绝大衣的沙沙声。
人群的欢呼声浪般涌来,却在她们周围形成真空。
云霁的指尖穿过林绝的发丝,触到后颈那处小小的痣,这不为人知的秘密,却在每个拥抱里,隔着皮肤与骨骼,与自己的心跳共振。
“以后每年的跨年夜,”林绝的唇擦过她耳垂,呼出的白雾在发间凝成冰晶。
“都要和你看不同的烟花。”她望着湖面倒映的光河,忽然轻笑出声。
云霁将人往怀里紧了紧,听见林绝的心跳透过羊毛大衣传来,沉稳而有力。
远处的烟花渐次熄灭,唯有湖畔的路灯在雪幕里晕开暖黄的光斑,将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两个交叠的轮廓,像两株在暴风雪里相依的树,根系在看不见的深处缠成永恒。
当最后一朵烟花坠入湖心时,林绝忽然指着天空轻笑:“看,那颗流星。”
云霁抬头时,恰好看见银白的光痕划过夜幕,却在即将消逝的瞬间,听见身侧人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那是宇宙在替我复述,藏在每个吻里的,未说出口的‘我爱你’。”
雪越下越大,云霁却觉得掌心滚烫。
她望着林绝被雪水洇湿的睫毛,忽然明白:有些爱意不必言说,
就像胡杨不必告诉红柳自己的根系延伸了多远。
它们早已在岁月的深处,长成了彼此的四季。
……
云霁和林绝躺在床上,计划着明天就要回国了,林绝不经意的提起说:“老袁的女儿出生了。”
“老袁?哪个老袁?”
“笨蛋~就是办公室里坐在我对面的那个老师呀,”林绝轻轻敲打着云霁的脑袋。
“哦~然后呢”她静静的靠在林绝怀里。眼睛闪闪的。如此明亮。
“他非要让我给他女儿取名,我想了很久…”
“袁满。”
云霁听完,小声呢喃了两句:“袁满,袁满,好听哎~林老师真聪明~~嘿嘿”说着还大力的亲了林绝一口。
“你呀…”林绝宠溺的笑了笑,但并未阻止。
在关灯后,云霁偷偷凑到林绝耳边,林绝以为她要晚安吻,但云霁并未有所动作;只说:
“我还记得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我很害怕,教练说,缰绳只要握在自己手上,那就不会迷失方向,林绝,我的缰绳从此就由你来掌握。”
“从此我以你为约束。”
致云霁:
亲爱的云霁,其实在花样年华的那一晚,我并未睡着,你迷迷糊糊问出的问题,我当时小声的回答了,“我愿你同你一起走,无论天涯海角。”
一生如此短暂,咫尺天涯顷刻间,祝你好梦,我的云老板~梦里没有我也没关系啦,因为我就在你身旁。
不管是多远的远方,不要害怕,我在身旁。
我的碎碎念念,我的岁岁年年。
眉眼如初,岁月如故,佳人在旁,似水流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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