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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见(近代现代)——小猫飞刀

时间:2025-05-15 08:57:37  作者:小猫飞刀
  祖父接手青葵基金后,立刻叫停实验,关闭疗养院,并开始着手清洗实验室背后牵扯的不法势力,但最终,还没彻底完成,带着遗憾去往祖母的世界。
  和祖母一样,祖父在遗嘱中,对名下遗产进行了精准的分配,却唯独不提青葵基金。
  自此,原本如一方净土的基金会,成了被封存在档案里,人人避之不及、唯恐沾惹一身腥的烂泥坑。
  如果不是为了找到林余的治疗档案,周令不会拖着周鹰往泥坑里跳,青葵基金遗留下来的问题,大概率永远不会被搬上老宅顶楼的会议室。
  当时逃过祖父的清洗,继续隐匿在周氏角落的势力,也将如虫蚁般始终藏在暗处,贪婪啃食着腐烂的疮疤。
  也恰好是他们的放任,让重新开始的清洗,遭到了如今更为剧烈的反扑。
  周令一直坐在废楼前,从天亮到天黑。
  他还是想不明白,祖母那样的人,真的会因为害怕生病,就做出这样的事来吗?
  她不是说过,要亲自维护这片净土,好将来干干净净地交到他手上吗?
  可到最后,为什么又偏偏是她打破了一切……
  最近两轮降温后,夜晚的风已经开始冻人。
  周围安静得几乎听得见水雾结冰的声音。
  周令坐在黑暗中,手脚已冷得麻木,渐渐感觉自己也开始结冰,慢慢凝固在没有温度的金属椅上。
  不知过去多久,他感到脸颊上出现针刺般细密的痛感。
  起先他以为是寒冷带来的幻觉。
  很快,他意识到不对,用冻僵地手,笨拙地摸出手机,打开电筒光,照向夜空。
  原来,下雪了。
  他怔怔望着纷飞的白絮,有些茫然。
  时间忽然过得好快。
  他好像还活在春天,一转眼,便站在了冬天的初雪中。
  初雪。
  是他曾经在一年中最期盼见到的景色。
  因为小时候不懂得计算农历,便总是记得,初雪落下了,他的生日也快到了,有时候,甚至能赶在生日当天见到那年的初雪。
  小孩子总是爱过生日,明明平常已经过得很好,已经被精心地宠爱了,还是能在生日那天,感到被千倍百倍的珍重着。
  他是在祖母去世后停止过生日的。
  因为从那一年,他开始明白,生日愿望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生日愿望,初雪,祖母……
  这些词在周令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忽然间,他想起了一桩微末到隔天就被抛到脑后的小事。
  那是他十岁?或十一岁?总之是过生日的时候。
  他曾在吹蜡烛时,许过一个和以前都不一样的愿望。
  在那之前,他跟随祖母前往疗养院,见过一个奇怪的老婆婆。她只是坐在房间里,对着镜子,不断把头发编起来,又拆开。
  他问祖母她是谁,在做什么,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孤单……祖母少见地没有一一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在离开时告诉他,这些问题,恐怕连老婆婆自己也不记得。
  他说,那她的家人呢?她的家人总会记得吧。
  祖母隔了很久才回答,她不记得她的家人,总有一天,也会被她的家人遗忘吧。
  那之后,祖母外出参加过一次葬礼,回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郁郁寡欢。
  周令试了很多方法,想让她开心起来,或是引起她的注意。
  有时候,他藏起她的老花镜,把她叠好的衣服散开,悄悄换掉她摆放毛线的顺序,或者吃掉了点心却说没有看见……这些时候,祖母总是会笑,有时弯眼微笑,有时和他一起哈哈大笑。
  但他不做这些的时候,祖母看起来仍不开心。
  于是,生日那天,他对着蛋糕,看见烛光里祖母和疗养院那个奇怪老婆婆有些相似的脸,忽然不想要一台天文望远镜或一辆山地自行车。
  他对着摇晃的烛光说:“我希望,我永远记得祖母,祖母也会永远记得我,我们做最最最亲密的家人。”
  他看见祖母流泪了,却天真地以为她只是感动,不懂得其中压抑的苦楚,就像不懂他努力争取的笑容,其实只是祖母对恐惧的掩饰。
  “啊,”周令听见自己的喉咙像卡顿的录音机一样,发出了奇怪的声音,随后又恢复正常,对着虚空喃喃道:“原来是因为我……”
  他终于明白了,祖母临终前,拉着哭泣不已的他,说出那番话的含义。
  她说:“小令,我对不起你。如果有一天,你为了一些事,想要恨我,那就尽情地恨,但不要自责,我会带着所有罪孽,归于尘土。”
  可他怎么恨得起来,又怎么能不自责?
  因为他的幼稚,他的迟钝,他的愚蠢,让祖母踏上错路,让无辜的生命陨落……
  还有林余,他竟然曾以为自己有资格救赎他,甚至拥有他……
  他想要大叫,想要嚎啕,想要沉入长满荒草的废墟,永远困于其中。
  他捂住脸,却流不出泪来。
  人在绝望或痛苦到难以承受的时候,总会本能地呼唤母亲。
  可周令从小与母亲并不亲近,喊不出“妈妈”,等他回过神世,他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反复不断地念着“林余”。
  于是他站起来,开始狂奔。
  他要回去。
  他必须立刻,马上,一秒也不能多等地,回到林余身边去。
  作者有话说:
  根据剧情需要,加入了一些私设,请勿过度代入现实哦!
 
 
第75章 不合时宜的好意
  “林老师,《玻璃鱼缸》已经在线上发布了,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故事呢,麻烦您转到个人微博,帮助宣传一下吧~”
  林余按照编辑的要求,将宣传帖转发到刚注册不久的新账号上,随后有些紧张地点开了链接。
  这次绘本故事展的主题是“独自”,主办方希望能结合哲学和心理学相关的科普,给生活在重压之下的年轻人带去一些心灵的慰藉。
  正式的线下展览安排在今年冬至日,到时候所有参展绘本将出版成册,在展会上售卖,而在此之前,会先在官网上发布部分章节进行预热。
  官网上可以发布弹幕,但并不是实时显示的,需要先通过后台审核。
  林余一只手转着铅笔,试着刷新了几下,依然只看到预热海报发出时的留言。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行动,站在了周令的房间门口。
  周令站在书桌前,似乎刚接完电话,脸色看起来很差。
  但他的事,林余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把注意力放在摔碎的杯子上,但最后连这样的小事也没做好,还让周令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周令匆忙离开后,林余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目不斜视地进了周令的房间,尽量不看任何不该看的,也不碰任何不该碰的,只是将掉在地上的碎片捡走。
  两块残片,看似裂开完整,实则合拢看时,伤痕处还留着缝隙。
  林余蹲身找遗漏的小碎片,在地板上摸了半天,没摸到,反倒是起身时碰倒了桌角的台历,好在他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接住了。
  将台历摆回桌角时,林余发现,今天的日子被周令圈起来,在右上角的地方,标注了“完稿庆祝”几个小字。
  不要自作多情,林余告诫自己。
  可曲解好意,就是应该的吗?
  周令辩解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时委屈受伤的表情,不断在??林余脑海中浮现。
  他蹲在地上,继续摸索不见的碎片,最终也没找到,却在起身时,将自己本就动摇的心,摸得更加柔软不定了。
  在无法自控地作出更多联想之前,林余放弃寻找,带着两块缺失的残片,离开了周令的房间。
  他回到小书房。
  书桌上,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展览首页。
  林余没再尝试刷新,关掉页面,跳转回微博首页,发现左下方多了两个标着数字的红圈。
  他先点进消息栏,被评论的数量和满屏的私信吓了一跳。
  “好久没看到这么温暖的画风了,狗狗和小金鱼的故事也特别美好,喜欢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剧情画面明明都这么治愈,还是特别想哭,抽纸都被用光了呜呜呜——”
  “作者大大,请问你的作品是手绘还是板绘呀,看起来质感好棒!”
  “老师什么时候画下一本,已经等不及啦!!!”
  “请问实体绘本什么时候出呢,会安排签售吗?”
  “……”
  林余惊喜又不安,在询问过编辑的建议后,小心谨慎地回复了大多数留言。
  然而,新的留言还在不停冒出来,粉丝数量也变成了让林余感到不真实的数字。
  他不得不先退出微博,缓解自己过速到不正常的心跳,以免头脑发热,在回复留言时打出不该说的话。
  他又拿起了被放在一旁的铅笔,靠着椅背,望向窗外,拨动手指,让铅笔在指尖灵活地旋转。
  在完成绘本的这段时间,他逐渐养成了转笔的习惯。
  手里握着铅笔的时候,让他兴奋、痛苦、挣扎、期盼,也让他获得安全感。
  但这时,所有的情绪都被打乱了。
  很难描述这一刻的心情。
  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画出这样的作品,更没想过会因此到这么多关注。
  不,也许是想过的。
  在那些被他遗忘的年幼时,当他握着水彩笔,或是捧着获奖证书时,也许曾天真的幻想过,未来有一天,能够成为举世闻名的艺术家。
  但这样的幻想,即便不被遗忘,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脆弱得像是透明的洋葱皮,只会在成长的路途中逐渐枯萎,一层一层剥落,最终被遗忘,或是成为奔命之余一句“我小时候还这样那样想过”的笑料。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他现在获得的,也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成果,却已足够让他欣喜,激动,又惶恐,不安。
  他深知,这不是靠他自己就能得到的东西。
  是周令在帮他。
  他站起来,绕着小书房剩余不多的空隙走了几圈。
  他试着回想了一下,竟然还记得这里一开始的样子——书柜里整齐的未拆封新书,架子上五颜六色的手工玩具包装盒,一切都很新,像声称随意翻阅,却又不允许读者私自拆封的书店,看起来温馨,靠近时却散发着无声的拒绝。
  后来,周令把架子上的书跟盒子全都拆掉了,又不停往里面塞各种各样的东西,加上使用频率变高,房间里的陈设越来越乱,最终变成了现在拥挤的样子。
  尽管林余始终在心里提醒自己,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周令的,自己不过是暂时被留下,也总有一天会被厌倦,被驱逐。
  可他同时又不可否认,现在周令大概率无法顺利在小书房里找到一本书,自己却清楚地知道每一块橡皮摆放的位置。
  第七次走到摆放乐高小院的展示架时,林余想,也许他应该为周令做点什么。
  不管周令为他做的这些,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他都因此得到了好处,更何况还是他自己原本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回报的。
  可周令想要什么呢?
  或者说,周令想要,而他能给的,是什么呢?
  他想了很多,但他现在能做的,无非是帮忙收走碎片,或画一两幅不值钱的小画,这样拿不出手也说不出口的小事。
  事实上,就连这样的小事,他也没做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的废物呢?
  回头想想,竟然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像蛀虫一样依附着周令生活了这么久。
  林余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长久地生活在室内,让他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只用握铅笔的手指,早已完全看不见遗忘生满粗糙硬茧的痕迹,柔软得让他陌生。
  这些天,自己究竟是真的不在乎,还是一直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呢?
  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既然已经活下来了,既然还要这样活下去……
  要不要,就这样抓住机会,试试看,再好好努力一次呢?
  大门打开的动静打断了林余的思绪,听声音,是李阿姨带着新买的菜来煮饭了。
  林余忽然有了灵感,放下铅笔,向房间外走去。
  李阿姨早把家里的两位当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反复确定后,仍满脸担忧地问林余是否真的不需要她留下来帮忙。
  林余哭笑不得,又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更用力地点头,让她不要担心。但她离开时,脸上仍带着害怕林余把厨房炸掉的忧虑。
  哄走李阿姨后,林余走向厨房,清点了一下岛台上新鲜的蔬菜和肉类,系上围裙,挽起袖口,摘下腕表,便开始熟练地料理。
  他还记得周令喜欢哪些菜,李阿姨买的食材,加上冰箱里井井有条的囤货,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到底还是手生了,不知不觉,最后一道菜装盘后,再抬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周令平常到家还有一会儿,便将做好的菜全都放进保温箱。
  他先是在客厅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未免太刻意,便到放映室,随便放了个电影。
  不知不觉,片尾曲响起,林余连主角名字都没记住。
  已经快到十一点,周令还没回来。
  林余这时才想起打开微信,确定没有收到周令说不回来的消息。
  只是这么晚,他大概也吃过饭了。
  林余想了想,重新加了两道适合当宵夜的清爽小菜。
  然而,等宵夜时间也完全过去了,周令依然没有回来,也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
  林余不想第三次看同一部电影,便靠坐在客厅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果盘发了会儿呆。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林余拿过来一看,只是一条来自搜索引擎的新闻资讯,说本市初雪已在今天凌晨降临。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在漆黑的窗口望了一会儿,什么也看不清,放弃了。
  重新站在厨房,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主动问问周令,但很快又意识到,不论周令是否会回来,这顿晚饭都不被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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