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种花香,刚盛开时香味浓郁芬芳,但不会艳俗刺鼻。
“夜来香。”陆承安仔细闻了闻,低喃般地说道。
纪邈推他说:“做饭啊。”
“好嘞。稍等哦爸爸。”陆承安笑起来听话下楼。
—
远离校园将近十天,还不是自己主动逃课,再来学校陆承安莫名有种阔别多日百感交集的感觉。尤其是他从景尚的车里走下来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处处透露着不真实。
由于景尚最近的信息素频繁地出问题,景慈不放心,交代田辛要车接车送。把景尚送到学校后,他就守在学校外边,预防突发状况。
到时他可以及时作出反应。
上次是景慈跟牧上将恰巧在附近忙一些工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陆承安今天很期待上学,心里惦念着顾闻。天没亮就睁开眼了,然后他想提前来学校,整个人都有些亢奋。一出家门发现景尚笔挺笔挺地站在那里,而‘陆承安’这个叛徒正在像曾经蹭他那样来回地蹭景尚。
可恶!
然后陆承安没自己走成,被迫等待景尚用完早餐,被迫上了景尚的车,被迫和他一起上学。
“瞧给这孩子高兴的。”上车后,田辛说道。
陆承安想吼回去,谁特么高兴,我难受!特么看不出我难受死了吗?谁愿意陪着景狗啊!
几分钟的车程,陆承安如坐针毡,怕论坛从此以后不更新他的舔狗事迹了,而开始写他已经成功地被景尚纳入后宫......
学校里的师生都活着呢,可他们十天前才“死”过。今天站在门外先看见门卫大叔的脸,陆承安觉得更不真实。
他不敢往前走,怕论坛噩梦成真,自觉地后退半步:“景哥要不你先进去,我稍后再来......”
“废什么话。”景尚冷漠地打断道。
陆承安煞有介事道:“我害怕给你丢人啊。让别人看见你竟然被我这样的人贴着胳膊走,脏了你的名誉。”
景尚垂眸看他,一言不发。
这种眼神太具穿透力,仿佛一把刀子,只要陆承安再不听话就要磋磨他脆弱的脖颈。
没事还是不要惹一个行走的信息素爆炸器生气吧。陆承安正要点头说好吧,余光蓦然看见一道熟悉的温润身影。
学长!
“咣当——!”
天旋地转,陆承安低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景尚反剪双手压在车身上。
“景哥?!”陆承安的双手仅被景尚用一只手控制住,挣脱不得。他的另一只手把陆承安的脑袋向车身按。
陆承安感觉半边脸颊都贴着冰凉的金属,浑身抖了下。
后背传来景尚胸膛的体温热源,陆承安感受到身后有一颗心脏正在奋力地跳跃。仿佛裹挟着愤怒,咚咚咚,咚咚咚。很快。
陆承安挣了一下肩膀,立马被压制回去。他怕又是景尚的信息素,但没感受到,吞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景、景哥,你怎么了......”
“陆承安,你的腺体,和你这个人的等级一样,分化得不够完全。”景尚的呼吸喷洒出来抚过陆承安的后颈。那里的领子不知什么时候往下扯去许多,陆承安更加地发起抖来。
他不知道景尚想干什么,但本能让他说:“是、是,是是是景哥,我腺体分化得不够全,还得再长一长呢......”
“咬一下试试吧。”景尚微微垂首,说道,“看你能不能有被临时标记的反应。”
“啊?不不不行啊——别别别别别——唔!”
锋利的犬牙不假思索地刺破陆承安从没被任何人占有过的腺体,他眼睛瞠大,景尚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叫。陆承安下意识地狠狠挣动,可那只把他两只手交叉紧扣在背后的手特别得用力。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零散的低吟从景尚的手掌心里飘出来,被捂得更紧。
“呜......”
不远处,顾闻亲眼目睹着一个A l p h a给另一个A l p h a作出了临时标记的行为。
第28章
陆承安感到了眩晕。
后脖颈最脆弱敏感的地方被景尚咬住, 薄嫩的皮肤感受到犬齿无情地刺入。受伤的阵痛与意外的舒爽一齐涌过来令陆承安眼前模糊,眼球表面蒙上层水雾。
雾蒙蒙的视野中,顾闻站在学校门口,手里什么也没拿——不, 他拿着一枝永远也不会凋谢的白色纸玫瑰。麻木地看着陆承安被景尚制服得无法动弹, 只有头发丝还在做着努力, 时不时地颤一下。
这个距离,顾闻听不见陆承安有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他觉得陆承安会。否则景尚捂在那张嘴巴上的手不会愈发得收紧, 手背浮起一道道血管青筋。
陆承安也确实无法自抑地从喉间漏出来些许不安的哽音。真可笑, 他一个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凶猛A l p h a, 竟然被景尚咬出哭腔。那些几不可察的音调像凫水似的起起伏伏, 波浪状。
惹得后颈的犬牙刺入更深。
大量的、浓烈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地熟悉陆承安。他的身体,他的信息素,他的心跳, 甚至经由他四肢百骸的血液的流动速度,都毫无保留地传达给景尚。没有一丝遮羞布。
罗曼尼·康帝红酒......
陆承安当然知道景尚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和景尚犹如冰山一样的外表不符, 他的信息素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优雅的果香不仅充斥鼻翼, 还源源不断地往身体的最深处延伸, 仿佛能让人的口舌品到罗曼尼·康帝的细腻单宁。
口水疯狂地分泌而出。
陆承安觉得自己喝醉了, 喉结剧烈滚动。
明明没喝酒, 可景尚的信息素仿佛含有高浓度的酒精。导致他躯体软绵绵,小腿以下都没了力气,顺着车身想往地上滑。
但景尚何其用力,牢牢地按着他不准他动。所以陆承安任其摆布,清晰地体会着自己全身的力气被抽空,脖颈、脸颊迅速涌上仿佛火烧一般的热意。
‘学长的眼神, 是不是想淦死我。哈哈哈,我就说,他对我有意思吧。以前确定现在更加确定。被景狗咬了下后脖子,他就站那儿一动不动,看得拳头都攥紧了。’陆承安没力气,十根妄图挣动的手指面条似的垂着,心里痛快地想道。
他眼睛里的水雾凝聚成水滴状,从眼尾滑落出来。这不是他本人丢脸地哭,真的只是生理性泪水。
从出生至今,陆承安连易感期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体验。身体从来没有被另一个人的信息素如此“攻击”过,强烈得他战栗。
特别是顾闻一直站在那儿错眼不眨地盯着,仿佛妻子当着丈夫的面出¥轨的背德感占据道德高地,让陆承安认识到他此时有多么下¥贱。可他忍不住亢奋的神经,顿时颤得更厉害了。无论景尚如何压制,都没办法将他兴奋的肩颈哆嗦摁消下去。
‘虽然不知道景狗这个傻哔到底发什么疯,竟然真能对我下得去嘴。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他有用不就好了嘛。学长想淦我的眼神,太特么带感了......’
“......唔!!”
无声的念头被人窥清般,景尚的犬牙猛地往下扎,强硬地把它们逼出,化成一道接近嘤¥咛的声音让陆承安叫出来。闭着嘴也得叫。
其实从景尚开始咬住陆承安的脖子,再到犬齿碾磨,这个过程还不到两分钟。可在陆承安这里,他觉得时间无比地漫长,第一次骨气不那么硬,祈祷着快点结束。
好疼......
景尚是不是想用信息素杀了他?或者用酒精毒死他......
“小景,你冷静点!陆家的小孩子分化等级低,没办法接受你那种具有攻击性的高浓度信息素的。他马上就要昏过去了,你快放开他啊!”田辛立马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下来制止景尚,可他又没有真的靠近。
一个A l p h a正在对自己的伴侣作临时标记行为——尽管陆承安不是他伴侣——他的信息素会下意识地往外扩出领地,将自己和伴侣圈进来。任何外人不得擅自闯入,不然会被A l p h a的信息素无差别地攻击。
他们残暴的天性可不会告诉自己的理智说他们认识来人,可以宽恕一下。
绝无可能。
不过田辛也没察觉到景尚的信息素有失控的趋势,好像不是没理智的样子。
那他为什么突然咬陆承安?
“小景!!!”田辛大声喊道,确定他理智是不是真在。
“扑通——”
身后桎梏退离的那刻,陆承安两腿一软,半张脸蹭着冰凉的车身往地上软下去,发出噗呲的摩擦声响。
然后他那半张脸开始火辣辣的。不过和后颈的疼比起来,这点算不得什么。
景尚拿腿挡了下,陆承安下意识抬起仿佛被抽空力气的双手抓住他裤腿,手指刚挨到又滑下去。额头歪倒向景尚的小腿,在那儿大口喘气。
来学校前似是看出陆承安归校似箭,景尚非不让他好过,做什么都慢吞吞的。所以他们到校时,学校里已经是上课时间。除了门卫大叔,和不知道为什么拿着纸玫瑰待在校门口的顾闻,没有学生进进出出学校。
不然连陆承安这么不在乎脸面的人,都没办法想象如果让更多眼睛看见他被景尚咬腺体,咬得不能动,咬哭,那他从此以后真的可以退学和星际联盟高中说拜拜了。至死不再相见。
“景哥......”陆承安喊道,嗓子里却没任何声音。他根本站不起来,试了试,只能勉强抬起几根手指抓住景尚的裤腿,仿佛是他脚边的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漂亮的狗,“你干嘛咬我......”
他上抬的眼睛里,水雾不仅没有消散,还愈发得多起来。两行眼泪离开那双烟蓝色的剔透眼眸,滑到他白皙的脸颊上。
谁看了这样的表情都得忍不住心动一下,心软难耐。
可景尚这个天杀的狗哔无动于衷,像在看小丑的笑话。他自己冷眼旁观,还要用冷眼瞥了眼多盯了陆承安一会儿的田辛,带着下一秒就要把他眼珠子剜出来的危险。后者猛地一激灵,果真头皮剧烈发麻,移开视线拉开车门,又咣当一声关上,逃也似的给自己制造出相对安全的环境。
“咬你需要有理由吗?如果你非要理由的话,”景尚站得笔直,只有脑袋和眼睛是一个微微垂视的姿态,他居高临下地、漠然地盯着狼狈的陆承安,心情颇为不错,“这不是你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吗?贱、货。”
‘傻哔......狗东西......我贱,你还咬我......那你,岂不是,天下更贱......’陆承安后颈特别难受,头脑也变得迷蒙,‘谁稀罕你的信息素,不要钱地往里灌......我脖子好像要爆炸了......身体也是......’
他用力地攥紧景尚裤子小腿的布料,以防自己脸贴大地的趴下,那样更丢人:“是......我梦寐以求的景哥。可是这样的话,不是也把你弄脏了吗......”
“那是我需要考虑的事,你管太多了陆承安。”景尚大手一伸,粗暴地抓住陆承安的胳臂把他提起来,然后打开后车门把他恶狠狠地塞了进去。
看他软绵绵地倒在那边的车座里,景尚矮身坐进去。关上车门后命令田辛开车。
“不上学了?”田辛惊疑。
景尚:“他怎么去?”
眼神阴冷地跟什么似的,田辛识相,点头不再问,用一个是字结束对话,立马发动引擎。
不过他心里想,陆承安本来是能去学校的,而且他现在不能去了,你不是能去吗?
真是家长不在家,他就是老大。无法无天。
封闭的车窗缓缓降低露出一线来。顾闻还站在那儿,景尚讥诮地看着他。
陆承安不怕死,还作死。他知道自己被抽疯的景尚砸进了车里,可几分钟前顾闻的眼神还在他的脑海里挥散不去。现在他要跟景尚走了,顾闻的表情是什么样呢?
他想看看。
他非常想看看。
可他起不来。因为景尚在他有想挣扎着坐起来的念头时,就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地重又将他按下去。每周两次射击课,他的指腹间有枪茧。略硬的薄茧按压着陆承安的后颈摩挲,那里此时是肿着的。仿佛第二次被刺穿的阵痛明显地遍布全身,陆承安低低地叫了声,景尚便真的让场景重现,再一次捂住他的嘴,并用极其阴冷的声音说:“陆承安,让你叫了吗?如果你再管不住自己声音,我可以让你变成哑巴。”
这次田辛不用瞪,立马升起车后的挡板。同时胆战心惊地想道,A l p h a确实恐怖,景尚不喜欢陆承安而且对他是厌恶的。但因为他将陆承安看成了一种所有物,现在又做了临时标记,他的每种行为都在说明,陆承安是他一个人的。
他再讨厌,再嫌弃,也是他一个人的。
“啊景哥,景哥......疼......”陆承安就叫,他被咬成这样怎么不能叫。他不仅要叫,还要叫得让景尚心烦意乱,恶心死他最好。
他又不是没听过叫¥床。
脑袋挪蹭两下,陆承安张开嘴舔景尚手心。等景狗嫌弃得直反胃手腕一抖要撤离时,他又轻轻叼住景尚的拇指,真的像小狗一样。挡板已经升上去了,这里没有外人,A l p h a对所有物的占有欲得到薄弱的满足。陆承安哼唧出来。
他额头抵着车窗玻璃,面部朝下,弥漫水汽的眼睛半睁半阖地看着景哥。牙齿有意无意地磨弄着景尚的手指,他可不像景狗那么不温柔。舌尖滑过皮肤,没有一点高中生的样子。
他像从最下流最肮脏的地方学成所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贱。
太贱了。
景尚额角青筋暴起。
陆承安眼底盛满笑意。
装什么正人君子呢,不是想和他做吗?不是说等他成年,就要把他淦死吗?
哦,还差三天成年......
三天而已,算什么时间,但陆承安不信景尚忍得住。
到时候他肯定会恶心得吃不下饭,别说做,绝对会愤怒地暴起把他揍个半死然后再丢到下水道旁边自生自灭。
很遗憾,这种情况没发生。
景尚冷漠地从陆承安嘴里拔出自己的手指,眼底不知酝酿了何种风暴,用手帕一根一根地把它们擦拭干净。
“陆承安,你会后悔的。”
他看也不看陆承安一眼,低声却压迫感极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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