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陆承安的戒圈,玩玩具似的顺时针转两下,逆时针转两下。接着他坐在沙发里的身体向左侧去追陆承安的唇,另一只手轻抚他的颈侧。摸得很有意味。
几天忍耐告罄,想做暧。
很想干陆承安......
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
但陆承安只是忘我地回应他疑似索求无度的吻,进行下一步时却推开他,严肃地说不可以。
景尚焦躁:“为什么?”
陆承安木着脸,根本不知道丢脸为何物:“你现在太特妈猛了,一次我都受不住。不做。明天还上班呢。差点被林木木一巴掌拍趴下这样的丢脸事,在我身上不能有第二次。”他恶劣地拍拍景尚的脸,啪啪地响着,“元帅先生,我的脸面就是你的脸面啊。你就是我的狗,乖一点,别总是咬我。”
“我上次不温柔吗?”景尚皱眉说道,抓住他还想拍自己脸的手,那枚触感温凉的黑色戒指特别显眼,“我都没敢弄你。”
陆承安嚯一声:“你差点没把我撞死,那特妈叫温柔?既然你是这么认为自己的,那就更不能做了,我真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要脸,死在你床上这种事情你就在梦里想想吧!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再看也不做!憋死你。”
景尚拤住他下巴,果真被憋得脸色难看,郁闷里带着低沉的强势说:“明天开始锻炼。”
陆承安:“......”
“检查你十年前的功课。格斗,搏击。最好别倒退。”
“......”
景尚狠狠捏住陆承安两边的脸颊,把他嘴捏得噘起来:“你不练就在床上跟我练。自己看着办吧陆承安。我没憋死之前会先淦死你,不信试试。”
“......”
陆承安原本以为只有自己有恶劣的本性,一遇景尚就会被逼出来。比如脏话、矫情。
回来几天,景尚除了黏人点儿,其余一切正常,要多听话有多听话。陆承安都差点忘了景狗也是个粗俗的人,脏话会说,脏事儿更会干。
“练。”最后陆承安屈服于威胁,咬着牙不情不愿,“练练练,练还不行吗!”
陆家和牧家历时七八天终于翻新结束,除医院看不下去会给陆承安强制放假外,他不给自己假期,所以还没回去看上一眼。
不知道等他看到陆家时,会不会恍惚觉得所有人和事都还停留在以前的时间里。
结束一桩事情,景尚又变得闲起来,不和陆承安待一起时就在实验室外面等他,和陆承安在一起时就亲吻他的左手中指,摸他右手中指的戒圈。
每做这两个小动作时,他总是变得相当沉默。
陆承安受不了,让他再给自己找点事做,干什么都行的。
“前几天我调过卷宗,”景尚垂眸低声说,“判无期徒刑的是性质恶劣的杀妻案,没判死刑是有关系。但当时造成的影响太大,应付风声所以判无期。可能再过几年,等大众彻底忘记这件事,就能出来。”
一通话里没有任何主语,可陆承安听明白了。
他抿唇,不由自主地被景尚传染,垂下眸子看向自己的手。
机械假肢很灵活,与他的肌肤融为一体,不用麻烦地拆卸。
做实验时它没少帮忙。
可陆承安拥有它的过程一点都不美妙。
【咔嚓——】
染着血液和碎肉的骨头,从指根斜插地刺穿皮肉,声音清脆且骇人。这道声音陆承安已经忘记,其实连那时的痛楚都已经不太能回忆得清楚。
但他知道,景尚记得。
第二天,陆承安罕见地没走步行只有十分钟的路去医院,而是开车绕远路,走了能经过星际联盟监狱大门前的道路。
昨天他们没有就“是无期徒刑还是死刑”的事讨论下去,但陆承安就是知道,今天星际联盟监狱大门前的马路会清人。
他驱车抵达时,宽阔的马路上一个人没有。没有人拦着他靠近,陆承安畅通无阻。
天气有点阴,地面被覆上一层肃杀感。
车子停在路边,陆承安降下车窗,扭脸看向不远处的门口站着几个警察。
......还有他的景哥。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突然划破天际,有几个穿囚服的犯人,两股战战满头冷汗地压着两个同样身穿囚服的男人,用尽吃奶的力气把他们的左手中指“啪”地掰断。
这些犯人,都曾掰过陆承安的手指。只不过那些被判有期徒刑15年或25年的凶手,今天掰的是当年同谋的另外的凶手。
两道“咔嚓”声虽隐约但明晰,陆承安听得清清楚楚。
他咧嘴无声笑了下。
景尚一身笔挺军装制服,帅得人神共愤,面无表情地欣赏这场刑罚。
等曾经那两个被判无期徒刑的男人,真切体会到陆承安曾经受过的断指之痛,景尚拔出腰间的枪,上膛,抵住一个人的头。
“砰——!”
然后是另一个人的头。
“砰——!”
景尚说道:“两人死刑,今日枪决。执行完毕。”
第97章
“太帅了景哥。”陆承安等景尚上车, 笑靥肆意地说道。这瞬间的表情让人看见都觉得他下一秒会冲景尚吹流氓哨。
景尚嗯一声,以示回应。胳膊从副驾驶越过中控台,拉起陆承安的左手,摩挲他的指节。
与以往的缄默不同, 虽然他仍然没说话, 但陆承安感觉得到有什么沉重的东西, 终于舍得离开景尚,让他变得轻松一点。
上半身倾过中控台,陆承安一勾景尚的脖子, 把他拉过来激烈地接吻。
两个人的呼吸一样粗重。
直吻到箭在弦上后他才欠揍地一挑眉推开景尚, 说:“不行呀哥哥, 还得去医院上班呢。”
十分钟后推车门下车, 陆承安让景尚把车开回家,眼角眉梢还是恶作剧得逞的开怀笑意。
转身向医院走去时,阳光不刺人, 温柔的和风擦着他的衬衫衣角嬉戏,轻盈感扑面而来, 令他身边仿佛响着一首欢快的夏日交响曲。
景尚错眼不眨地凝看。
—
几年前星际联盟被爆出共有六支Alpha军队接种基因药剂。
人数超过五十万, 那些军人的家属足有百万。他们一齐哭喊绝望时, 全人类都该为之震颤。
但星际联盟官方给出的措施只是拖延时间, 和稀泥冲淡自己的过错。他们没有管那些统统没天分成为人形武器的人, 以往如何现在还如何;虽将解药项目提上日程,但到底能不能研究出来仅看医院结果。
总之他们用“半吊子工程的行为”告诉全体公民,他们有在努力以后不再担负任何责任。
这种于时间冲洗下令许多人倍感无力麻木又不知如何抗议的局面,在景尚任职元帅后打破。
他首先调查的是岑孟,无情地令其接受审判。
作为一国将军,要制造人形武器的方案岑孟绝对是主力。岑孟知道自己会被查审, 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连合理的借口都没想好,说什么都显得漏洞百出。
不出一月,岑孟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形象不再伟岸。他头发蓬乱灰白,像个最普通的中年老头。如果不是深知他犯过何等弥天大罪,又破坏过多少和睦的家庭,简直会让人可怜他。
被两个持枪的人一左一右挟持胳膊的岑孟,手戴镣铐,一副被严刑拷打过的模样。有新闻媒体拍他,那双矍铄一百多年的眼睛如今浑浊不清,里面的恶毒被镜头捕捉。他狠狠地啐镜头,想透过屏幕看后面的人,声嘶力竭地辱骂:“景尚,你年纪轻轻好歹毒的心肠!是我和星际联盟一致同意你能做元帅,扶持你、支持你,你才能走到今天!可是你却忘恩负义啊!”
“如果你没有遗传景慈,如果你不是人形武器,你还有利用价值吗?!你就是个废物!不懂知恩图报的混账东西!”
“景尚!景尚——景尚,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家!景尚你不得好死啊!!!”
对他的疯狂辱骂景尚不予回应,连眼神都没分去去半个,只对这场闹剧下达判决。
“岑孟,死刑。”
由景尚元帅亲自执行。
众人都说,岑孟的这是最高待遇,他该感恩戴德。否则随便找个名不经传的人执行枪决,岑孟没被崩死前得被气死。
紧接着,一纸通篇措辞满是强硬命令的文件通知到整个星际联盟,所有公民哗然。一时间那些声音到底是夸景尚还是骂景尚没人分得清。
文件大致意思为——曾接种过残次品基因药剂的Alpha,未婚有家庭的不许回家,已婚有家庭的即刻离婚,立即执行。违背军令私自回到社会又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人员,就地击杀,立即执行。等星际联盟研发出能够使基因链恢复正常的药剂,禁令自然解除,否则持续,立即执行。
如果他们这一生都等不来药剂的解救,身为军人,他们也要用自己的寿终正寝保护家庭的安宁。这场漫长战争没有硝烟,也很可能没有尽头,但无数人都在为之努力,从未放弃。
“大家都说你是阎王,心狠手辣,绝情。”陆承安把手机屏幕举到景尚眼前看,上面有关景尚元帅的新闻报道浩瀚如海,下拉刷新,一次能刷新出十几条意思相近的标题,“那么多人,全都不让他们回家啊?”
“嗯。”景尚说道,“我又没阻止他们视频。必要时候,可以在安全的空间里见面,旁边有军兵监守。”
陆承安啧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景尚全盘接受:“嗯。”
他们一来一往地说些调侃互损的话,当然主要是陆承安损景尚。好像这样就能不让他想起曾经失控的牧寒云的所作所为。
但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景尚一刀切地杜绝类似情况的重复上演,告诉星际联盟全体公民,不准对基因链重复螺旋的情况持麻木态度。他们需要始终严阵以待,把它当作最大的敌人。基因变异的军兵能否重新新掌获人权被社会接纳,要从时间里寻找突破点。
“我看过你的基因链,有个缺口。景叔叔最新的基因链数据没有人知道,老师给我看他之前的,我拿你们的做对比。”最近两天医院的大门再次对陆承安关闭禁入,他载景尚去超市,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把超市搬空,现在返回的路上,“你基因链缺陷的那部分信息数据,高度遗传景叔叔。但非常幸运的是你没有他的缺陷大。”
景尚:“嗯。”
红灯,车子暂停,陆承安双手搭着方向盘,转过头来:“也就是说,就算我穷尽一生也研究不出修复药剂,你大概率也能活过90岁。”他忽地笑起来,眼眸有坦然接受的亮光,“这是好事儿啊景哥。”
景尚锋利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两分:“嗯。”
“之前你在前线的时候,我特害怕你信息素暴走。害怕你控制不住,基因链彻底断裂。”陆承安不敢细想,尽管已经确定他是自己吓唬了自己十年。但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现在这种概率较小。怪不得你高中里信息素一有暴走的趋势就扎抑制剂,跟对付易感期一样。”
“但对你确实管用。”
景尚说:“嗯。”
“还挺聪明。”陆承安咧嘴夸他。
景尚扬唇:“嗯。”
“本来顾忌着你的基因链不敢气你,害怕把你气得两眼一黑然后厥过去。”陆承安几根手指灵活地敲打方向盘,肚子里没少憋坏水,特别是当他嘿地一声笑出来的时候,“现在嘛......”
景尚敛笑蹙眉,不悦未卜先知地到来:“你想干什么?”
几分钟后,通过路灯抵达家中车库的陆承安扭脸,语气带波浪形状:“景哥~帮个忙~”
景尚没说话,眼神淡漠。
陆承安的手指竖起来,作小人儿在景尚手背处的皮肤向上游走:“你帮我找找顾闻......”
“陆、承、安。”
“诶!在呢!”陆承安连忙给景尚顺顺胸口的煞气,“不要生气嘛哥哥,我又不是对旧人念念不忘......”
“陆承安!你还敢把他当旧人?!我警告你闭嘴。”景尚一把攥住陆承安的手把他往驾驶座按下去,然后靠背突地降低,陆承安直接躺倒,被景尚按得更结实,顿时不敢再作,说,“诶诶诶等等,不要在这里啊景哥,我靠我没其他意思......你相信我啊真的啊......啊!我错了景哥!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啊!”
“我真没其他意思啊,我说的真话!真是真话!玛德你把我衣服全撕烂我一会儿怎么下车回家......不是景哥,你听我说,我没说完呢,景哥你先听我说完就知道我对你绝对忠贞不二,我就是想跟你说啊......啊!!!”
“你玛德景狗臭傻哔!”
“啊......”
“......”
被医院强制休息的三天眨眼过去,陆承安睡颜“安详”犹如前往极乐世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倾斜着照进来,悄悄爬上陆承安伸在被子外面的手,让他手指间被咬出的好几道牙印无所遁形。只露出半颗毛绒绒的脑袋一动不动,额前的乱发擦过睫毛,平直的一长截。
他趴着睡,连睫毛都懒得动一下,已经完全睡死过去。
当被景尚隔着被子一巴掌拍醒的时候,陆承安眼睛不睁眉头紧皱,不顾尾椎骨以下的软肉还在颤巍巍地痉挛,低啊一声,把枕头薅出来砸向景尚。
“滚啊。”陆承安说,继续趴着睡,“狗东西你特妈再打我屁股我就离家出走。”
“起来。”景尚冷酷无情地说道,“去见你的旧人。”
“......”
陆承安睁开因为被迫熬夜和睡眠不足有几道血丝的眼睛,被那句“旧人”激得条件反射地激灵,怀疑地盯着景尚。
确认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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