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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明明做错了事情，反而来逼问自己的闻卿，姜满被气笑了。
既然她这个态度，姜满觉得，自己也要强硬一点了。
不能在她面前，底线总是一退再退，让闻卿无所顾忌，甚至都已经开始自作主张干预自己的事情了。
姜满不敢往深了想。
如果放纵闻卿再这么下去，是不是以后的某天，自己反倒成为她的笼中鸟、金丝雀？
今天是自作主张帮自己申请外宿，那明天呢？会不会提自己休学、退学？
会不会在未来某天，提自己付违约金退出剧组，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的事情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但姜满是真的重视起来了。
就像姜满曾经劝闻卿的那样，姜满的安全感并不是囚禁谁、掌控谁、将谁捆在身边，被自己支配。
她是公民，不是皇帝，没有那么大的掌控欲。
姜满的安全感，是亲朋好友的爱意，是自己事业、学历，而不是将本该翱翔于天空的鹰扯断翅膀，囚禁在自己身侧。
属于alpha的橙花信息素无声弥漫开来，直直朝闻卿涌去。
只是这次不像往日那样亲昵、无害，里面包含着浓浓的怒火与发现自己被欺骗的恼意。
姜满目光不躲不闪，直直看向闻卿：“你凭什么给在不告知我的橙花情况下给我办理外宿？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闻卿，你是不是只是想把我囚禁在身边，你根本不爱我？”
“不然，你怎么会一点都不询问我的想法，不尊重我呢。”
“不……我不是！”
刚刚还阴沉沉的人猛然被扣上这么大一个帽子，瞬间慌神。
“我爱你的满满！”
被S＋的信息素压制着，闻卿艰难上前，想要牵起姜满的手，却被姜满躲开。
看着姜满冷冰冰的脸，抱起来的胳膊，冷冷看向自己的眼神，闻卿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把短剑刺穿一样，血涌如注。
如果可以，闻卿愿意将自己的胸膛剖开，将心脏捧出来给姜满看，告诉她，自己心里密密麻麻，全部刻满了她的名字。
但姜满大抵会被吓到，然后蹙眉。
闻卿知道自己本性，只不过是个伪装成正常人的疯子而已。
除了姜满，没有人会觉得她浑身是优点，哪哪都特别优秀。
因此，闻卿更想抓紧姜满。
京大里，好看的又对满满心怀不轨的人有那么那么多，满满当时拒绝又如何呢？
那些人像小强一样打不死，死命缠着满满。
万一，万一会有哪天呢？
万一那天自己色衰，唯一吸引满满的外貌变得丑陋，这时再出现一个长得好看的人，满满会不会抛弃自己？
害怕和不安一直萦绕着闻卿，叫她终日惶惶不安。
本来被姜满告白，与姜满在一起对她而言就像梦一般了，闻卿忍不住小心翼翼呵护，生怕那天梦醒来。
她独自从研究所那张冰冷的实验床上醒来，被人告知姜满与别人结婚的消息。
闻卿会疯掉的。
虽然，现在她已经隐隐开始崩坏。
姜满见她低着头，许久都没说话，忍不住反思自己刚刚说得话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但是自己真的就是很生气啊。
扪心自问，除了CP文和自己从前的经历外，姜满没有任何再瞒着闻卿的事情了。
很多事情，闻卿本可以跟她好好沟通交流的，但闻卿就不，就是要背着姜满偷偷做那些事情，完全不询问姜满的想法。
明显就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想法！又或者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重要！
不管是哪点，都把姜满气得够呛。
这些事情，抓到一次就要当做典型来处理，永绝后患。
这次，姜满是铁了心要和闻卿掰扯清楚，将她这个坏毛病给治一治。
“骗我，自作主张，无故逃课一个多月。”
房间里，橙花味信息素浓郁得叫人喘不上气，闻卿后颈受伤的腺体神经质地跳动着。
而闻卿本人额头上滑落着豆大的汗珠，身体有摇摇晃晃，努力保持着平衡。
要是以往，姜满早就心疼不已了。
但今天，她眸子里丝毫心疼的想法都没有。
平日里暖洋洋的太阳此刻收起她的温暖，只留下光亮，冷冰冰地看向卑劣的罪人。
许久，看着闻卿站不稳地身子，姜满往后靠在椅背上，白皙的腿从睡袍里露出来，脚腕上小瞧却好看的脚链露出，姜满扬起下巴看着她：“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的。”
“别说瞎话！”姜满对她呲牙，看起来凶极了：“我会去查的。”
半晌，闻卿强撑着身子，往她身边走了走。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支撑到了极点，闻卿身子摇晃几下，还没等姜满反应过来，便跪在了她的脚边。
姜满现在可是满肚子恶气，正凶巴巴着呢！
白皙的脚不轻不重、直直踹在闻卿的肩头，镶嵌着红宝石的脚链摇晃，姜满像个恶盗：“是不是这个破链子的原因！”
半晌，闻卿点点头。
看到她点头那一瞬间，姜满没有惊讶，反倒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其实之前姜满就有些怀疑，今天下午牧茜跟自己聊天时，隐晦的提及了几句，叫姜满的怀疑成为笃定。
脚伸到闻卿面前，姜满毫不尊重的指使她：“给我取下来，现在！”
被门狠狠夹成青紫的手指捧起那只白皙的脚，姜满感受到她的指腹在自己脚腕上摩挲，下意识想要收回，却没想到被她紧紧攥住。
眼睛瞪大，姜满呵斥：“松开！”
闻卿不语，将脚踝攥得愈发用力，叫姜满忍不住痛呼一声，下意识用另一种脚去踹她。
闻卿抬头，湿漉漉的额发虚虚实实的遮住她情绪翻涌着的眼睛，仰头，一副认罪认罚的模样，紧紧盯着姜满：“满满想问什么，我一定会老实回答。”
闻言，姜满犹豫不决。
两人对视半晌，姜满才放弃将自己脚踝从她手里救出来。
反正只是双凑脚，闻卿爱捧就叫她捧着叭！
伸脚蹬蹬闻卿的肩膀，姜满蹙眉看向她：“为什么要无故逃课一个多月，告诉我是休假，拉黑教授联系方式，误导我、不让我接听你教授的电话。”
闻卿跪在她的脚边，拇指摩挲着凸出的脚踝，仰头看着她。
姜满凶巴巴：“说实话！”
“因为，不想跟满满分开。”
半晌，闻卿垂眸，盯着手心里那段白皙的脚踝，声音轻轻，“满满走到哪里都有无数人前赴后继，今天满满去见的人，也是对满满觊觎着的吧。”
“如果，如果我不盯着满满，如果我年老色衰，满满还会喜欢我吗？会不会丢下我，去找更漂亮的人？”
姜满觉得，闻卿根本不是什么脑袋很聪明的天才研究员。
她就是个大猪头！
闻卿就是天下第一超级蠢蛋！
姜满简直要被她气死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很轻浮、多情的人嘛！”
伸脚踹闻卿，试图把脚踝从她手里挣扎出来，站起来显得自己气势磅礴一点。
但闻卿看起来书香柔弱，但也是alpha，姜满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还真挣脱不开。
但这不阻碍姜满骂她是蠢蛋、猪头。
“是我给你安全感不够吗？还是我平时行为举动让你误解？”
深吸一口气，姜满耐心看向她，认真询问：“卿卿，我们拥有语言不是只能用来说爱的，我们可以沟通的。”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肯定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作主张去做一些让我感觉不舒服的事情。”
看着闻卿，原本说要铁石心肠到底的姜满还是心软了。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直接给予卿卿的安全感不足，因此才导致她如此偏激。
姜满不想误解她，更不想冤枉她。
姜满跟她好好沟通，理解她的想法，反思自己的问题，解决这次矛盾。
想法很美好。
姜满耐心询问：“你这次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替我申请外宿？我的签名是哪里来的？”
地上的人抬眸看向姜满，姜满努力保持情绪稳定，绷着脸：“你说，我一定不生大气。”
闻言，闻卿缓缓开口：“我仿写的，因为我需不需要那个学历都可以，退学就退学了。”
“但是，我想跟满满一直在一起。”
如果可以，姜满真的想撬开她脑壳看看，她的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什么叫你不需要学历！什么叫退学就退学了！”
姜满要被闻卿气死掉了。
哪有这样的人嘛！
地上的人可怜兮兮的看着突然生气的姜满，可怜兮兮：“满满你说不生气的。”
“我说的是不生大气！”
姜满真的搞不懂她了。
明明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姜满应该是非常了解闻卿的。
但现在，闻卿却给姜满一种罩在重重薄纱中的感觉。
姜满撕开一层，发现是闻卿的伪装；再撕开一层，还是她的伪装。
这重重薄纱，好像怎么也撕不干净，姜满永远走不到闻卿心里，与真正她见面。
莫名，鼻头一酸，泪水充盈眼眶。
“啪嗒——”
豆大的泪珠从姜满眼眶溢出，直直砸向闻卿的手背，烫得她下意识收手。
现在这个场面，根本和姜满畅想的恋爱不同。
看向闻卿，姜满声音有些哽咽：“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对吧？”
“不！”闻卿仰头看着她，连忙摇头：“满满说我错了，我就是错了！”
欺骗、监视、偏执。
姜满低头看着闻卿，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知道，闻卿是改不了的。
如果闻卿真的尊重自己，那这些毛病早就改了，甚至不会今天靠自己脚上那个东西找来。
有些时候，真心、真相像一把利剑，直直戳穿姜满心脏，将血淋淋的真相剖开给她看。
蓦地，姜满身上的力气像悉数内抽干净，无力后退几步，坐在沙发上。
“满满……”
闻卿往前蹭了几下，试图拽着姜满衣摆的手被她抚开。
抽泣几声，姜满不去看她：“闻卿，你对我有几分真心有几分偏执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到底是把我当伴侣、爱人还是所有物，你自己也清楚。”
“足足一个多月，你教授打来那么多次电话，你有那么多次坦白的机会，你不说，你反手仿造我的字体帮我申请外宿。”
“在我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寝室都东西搬空。”
“你就是笃定了，我一定会顺从你是吗？”
姜满站到闻卿面前，逆着光，叫闻卿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大抵是生气的吧？
闻卿想。
姜满真的累了，不是身体疲累，而是心理，那种浓浓的无力感简直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第58章 啪————
姜满不知道，闻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她真的是本性如此吗？
或许是吧。
但姜满现在真的没有心气去探究了。
第一次恋爱*，一地鸡毛。
正是因为身边的例子太美好，导致姜满对恋爱抱有不一样的美好憧憬。
如今憧憬破碎，连带着姜满对闻卿的乖巧滤镜破碎。
从前种种如今回想起来，好像都有另一种味道，都能窥到闻卿偏执、糟糕的那一面。
仔细反思，这件事情或许她们都有错误、不足，但是姜满现在实在不想再纠缠下去。
她需要一个人，安静的整理一下思绪。
姜满垂眸，看着地上的人，止住泪水，轻声说：“把那个脚链摘了，然后离开这里。”
“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原本并不觉得事情严重的闻卿瞬间慌了。
她想要靠近，姜满却躲开后撤几步。
走到光亮的地方，闻卿才看清姜满此刻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冷漠的、毫不在乎的表情，闻卿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到姜满还爱着自己、心疼自己的线索，但根本找不到。
闻卿慌了。
她可以接受姜满生气、盛怒又或者用信息素攻击、压制自己、打骂自己，闻卿全部可以接受。
但如今，姜满看自己一眼都觉得疲累、厌烦，这是闻卿不能接受的。
闻卿仓皇起身，像犯错的小朋友，跑到姜满身边试图牵起她的手，却被姜满轻巧躲开，“满满……”
眼眶里蓄起泪花，闻卿仰着头，看起来可怜极了。
如果是以前，对那张脸没有一丝抵抗力的姜满早就心软得不行了。
现在姜满也抵抗不了。
于是她干脆扭头，不去看她。
伸手，指着门口，语气硬冷：“现在，麻烦你离开我的房间。”
“我不要。”
见装可怜没用，闻卿顷刻收起脸上的表情，恢复那张冷淡偏执的神情，“我和满满是情侣，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
“我喜欢满满，想要和满满永远、时时刻刻在一起有什么错吗？”
“难道满满不想跟我外宿吗？”
……
“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满满太招人了，我不得不防备，这有什么错呢？”
姜满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心里最后哪点儿不舍，被闻卿一句句话给磨灭，姜满彻底硬下心肠来，“那我这样对你呢！”
“那我乐意至极。”闻卿盯着她的眼睛，突然勾起唇角：“就算满满给我捆上锁链，将我囚禁在家里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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