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简直不可理喻!无法沟通!
姜满气结。
“啪——”
毫不留力的巴掌狠狠甩在闻卿脸上,将她脸打偏。
姜满盯着她,掌心发麻。
什么叫囚禁家里也愿意!
她不是人吗?她没有主体意识吗?
“现在!”姜满忍下跟闻卿发生冲突的怒意,再次抬手指向门口:“离开我的房间!”
两人默默对峙。
闻卿湿漉漉的头发还没彻底干,脸颊一侧是已经浮肿起开来的巴掌印,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不走,我走。”
说罢,姜满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手还没摸上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一股薄荷竹叶信息素,门被按住。
“我走。”
肿着一侧脸颊的闻卿将她困在自己怀里与门板之间,垂眸,看向她隐与浴袍内的锁骨。
半晌,闻卿退开几步。
姜满迅速撤退闪开,警惕地看她准备搞什么鬼。
但这次闻卿好像真的很听话,她看了姜满许久,走过去,拉开门把。
快要走出去时,姜满叫住了她。
将拿过来的干燥浴巾丢到她脑袋上,姜满语气生硬:“擦擦再走。还有,明天记得去学校报到,你教授说,明天是最后一天。”
不给闻卿反应的机会,伸手将她推出去,啪得一声关上门并反锁。
走廊里,顶着干燥浴巾的女人盯着紧闭的门板好半天。
脸颊隐隐发烫,闻卿伸手去抚摸,沾满橙花香气信息素的浴巾将她口鼻捂住,闻卿像瘾‘君子似的嗅闻。
太好看了,太美了。
想起姜满刚刚那个巴掌,闻卿身体的忍不住颤抖,腺体躁动,薄荷竹叶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弥漫出来。
要是满满能在另一侧脸颊上扇yo一把掌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再欣赏一次板着脸的满满。
在姜满门口站了好久,闻卿才转身,掏出房卡,走近姜满隔壁的房间。
姜满以为将闻卿赶出去,自己就安全了。
殊不知,除了她的房间外,这一整层都被闻卿包下了。
小气如闻卿,她这么可能舍得让被人嗅闻到一丝橙花香气。
隔壁,吹风机呜呜作响,姜满一边吹头发,一边看向镜中的自己。
今天哭了不止一次,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脸上没有一丝往日软乎乎的表情,对闻卿发火后的冷漠、盛怒还残留一些。
头发吹到半干,姜满放下吹风机。
搞这么一遭,她真的身心俱疲。
扇了一巴掌的手心还隐隐作痛,姜满蜷缩在被窝里,悄然抚摸着那只手的掌心。
姜满搞不懂真的搞不懂闻卿脑袋瓜的想法,试图去理解,却发现那就是她的本性。
但她本性为何如此?
姜满翻来覆去一整晚也想不明白。
但突然,她想起一个人。
清晨,天才蒙蒙亮,和导员请假的姜满穿着昨天的旧衣裳打车到许诺与闻郁现在居住的家里。
“笃笃笃——”
姜满拎着水果和早餐敲响了闻家的门。
半晌,有人起身过来开门。
“满满?”
闻郁一拉开门,看见满身疲态、眼睛红肿的姜满不免有些意外。
侧身让她进来,接过她手中拎得大包小包,闻郁安置她坐下,给她端来一杯热水。
捧着热水,姜满冲闻郁露出歉意的笑容:“闻郁姨姨,抱歉这么早打扰您跟许诺姨姨休息。”
“怎么了吗?”闻闻郁并不在意这些,反倒十分担心的看着她:“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是闻卿欺负你了?”
想起昨天给闻卿那一巴掌,怎么看都不像被欺负的模样。
姜满沉默一瞬后解释:“我们已经恋爱很久了,这次来打扰您,只要是我们之前的感情,出现了一点问题。”
闻郁看着她,半晌,十分笃定:“和她的性格有关。”
闻言,姜满点头确定,有些意料之中的意外。
见姜满点头,闻郁心里便有底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血液里流淌着的是闻家的基因。
而闻卿家人到底是怎么样,除了闻卿外,只有闻郁最清楚。
刚开始,面对家长,有些话姜满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但闻郁说,只有姜满将事情全部坦白,她才能更好的替姜满分析后,姜满闭上眼睛,将与闻卿直接的相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包括昨晚,扇她女儿那一巴掌。
姜满心虚虚的,掀开眼皮,小心地打量着闻郁表情。
但闻郁表情淡淡,好像被打的不是她女儿似的。
见闻郁许久不说话,姜满有些紧张,“闻郁姨姨……我,我当时在气头上,所以才——”
“没事。”闻郁打断姜满的道歉,“就该如此对她。”
姜满疑惑“啊”了一声。
闻郁扭头看向她,“闻卿从小就是这种人,她说的那些,未必不是实话,说不定,连囚禁你的金笼早就打造好了。”
“她那丫头从小目标就是你,只在你面前装出一副正常人的模样。”
说罢,闻郁问她:“你知道她为什么进研究所吗?”
姜满愣愣摇头,喃喃道:“不是因为她在这上面有天赋,您需要她继承家业吗?”
看着懵懵懂懂的姜满,闻郁摇摇头。
“是她自己要进去的。”闻郁说,“她给我开的条件,我无法拒绝。”
“可以这么说,她从事腺体研究相关,目标是你。”
“还记得她刚觉醒那天吗?”
姜满瞪大眼睛。
那天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闻郁看着她:“她其实,也想毁掉你的腺体。”
姜满瞪大眼睛。
“那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姜满被真相冲击着,大脑忍不住发出轰鸣声。
“她是疯子。”闻郁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脊背,“满满,闻家人都是疯子,只是恰巧,闻卿是最疯的那个。”
“而你,则是从一开始就被她觊觎的无辜人。”
看着呆滞的姜满,闻郁轻叹一声:“满满,不要爱上一个疯子。尤其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姜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闻家离开的。
脑子里,全是闻郁的话。
她话里的闻卿,和自己认识的闻卿截然相反,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根本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姜满从小以来,对闻卿的认知、滤镜在今天悉数破碎掉。
她想不通。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姜满确确实实是看着闻卿长大的,但,闻郁是闻卿的母亲,她也是看着闻卿长大的啊。
为什么,她们眼中的闻卿,像是两个人似的。
姜满想得头痛欲裂。
只听闻郁一个人的话,姜满觉得不够全面。
想了想,她马不停蹄地约方瑾和牧茜出来。
中午,方瑾和牧茜赶到姜满在私厨预定的包厢里,姜满已经在里面等待许久了。
一看见她们来,姜满便单刀直入:“小瑾、茜茜,闻卿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姜满浑身疲态遮不住,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这明显不像姜满的风格。
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猜得到两人吵架的事情。
更别提昨天姜满的室友,早就和方瑾她们通风报信过了。
作为第三方,方瑾的态度是劝分不劝和的,尤其是知道闻卿竟然做出伪造姜满笔记、悄悄申请外宿并且把姜满寝室收拾干净的事情后。
方瑾猛拍桌子:“她就是不尊重你,分!”
与方瑾态度不同,牧茜则是不劝分也不劝和,只是一副第三方的态度,冷静帮姜满分析问题。
牧茜看向她,“所以你到底是生气她欺骗你,还是知道她本性不堪呢?”
姜满思考片刻:“都有吧。”
“最开始是生气她骗我,骗我不止一次。后来才发现,她的本性如此。”
思考一晚,大脑已经冷静下来的姜满忍不住拔高音调:“但主要还是,她竟然骗我!背着我做那些事情!”
牧茜有些意外:“她不堪的本性你能接受吗?”
姜满回想了一下闻郁对自己说的话。
从外人角度看来,闻卿做得那些事情,好像无比可怕,在违法边缘走钢丝。
虽然姜满也就得有些过了,但处于这段恋情中时,姜满控制不住为她找补,“她只是,可能是太喜欢我了?”
方瑾闻言气了个仰倒。
从前她怎么没发现,姜满如此恋爱脑呐!
还什么‘她只是太爱我了’,这明明就是一个危险的偏执疯子!
被方瑾指着脑袋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姜满缩缩脑袋,不敢反驳。
她不知道闻卿很危险吗?
明明她昨天晚上,还因为这件事情打了闻卿。
但是,尽管知道闻卿危险,姜满也忍不住多她的喜欢。
姜满就是很喜欢很喜欢闻卿啊。
就像今天,她找闻郁姨姨、找身为她与闻卿共同好友的牧茜跟方瑾,也都是为了更好的了解闻卿,尝试用闻卿的思维,去理解思考。
姜满想搞清楚,闻卿为什么要那样做。
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原因是什么?
是不是身为伴侣,姜满自己做得还不够完美?不够多?
真的是因为自己太过“招蜂引蝶”,以至于让闻卿没有安全感吗?
听到姜满自我检讨似的想法,方瑾跟牧茜都静默了。
方瑾一口喝干净杯子里的温水,扭头看向牧茜:“们恋爱中的人,都这样吗?”
“不是。”牧茜扣手:“我只看别人恋爱,别扯上我谢谢。”
就算是傻子,都能听出来她们俩话里的无语与嫌弃。
姜满忍不住拍拍桌子:“我这不是恋爱脑,我这真的想好好经营我和闻卿之间的感情的!”
任由姜满如何辩解、自白,方瑾都胡乱点头,一副“你说得都对”的表情。
姜满是真的不觉得自己这是在恋爱脑!
她真的很喜欢闻卿,不让当时也不会羞羞涩涩的准备那么久跟闻卿告白。
如今,她们俩直接的问题浮出水面,姜满是真的想知道如何解决问题。
而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问题压下去,成为未来感情里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该如何经营这份感情,不在我们,也不在你。”
牧茜看着姜满:“满崽,你应该去和闻卿好好谈谈。”
“这份感情是你们的,不能你单方面在这里付出,她坐享其成,这是不对等的,并且日后还可能成为你们下次争吵的祸端。”
牧茜说得头头是道,姜满若有所思。
但是,半晌后她垮下小狗脸。
姜满垂头丧气地嘟囔:“我不敢去。”
方瑾她们好奇:“为什么?”
犹犹豫豫半天,姜满把昨天晚上打了闻卿的事情告诉了好友们。
方瑾忍不住大声叫好:“该!打得好!她竟然敢骗你还自作主张,就该被打,告诉她你的态度!”
牧茜则是认真看着姜满道:“有没有可能,她并不在意你打了她?”
“怎么可能!”姜满忍不住反驳:“我昨天晚上,像个婚内暴力狂似的!她肯定要讨厌我、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想到这儿,姜满忍不住有些垂头丧气。
“不如,约她过来?”看姜满这么丧兮兮的,牧茜提议:“正好,这里比较私密,我和方瑾也准备走了,你们也可以好好聊聊。”
姜满有些犹豫。
在牧茜和方瑾的鼓励下,姜满掏出光脑,犹犹豫豫地给闻卿发了消息。
不到五分钟,闻卿便赶来了。
推门而入,顶着半张红肿的脸,看见姜满第一时间,闻卿便连忙表功卖乖:“满满,我今天上午回学校见教授了。”
看见闻卿脸上的红肿,姜满下意识心虚了几分,无比庆幸还好方瑾跟牧茜先离开了。
餐桌上的食物已经被收拾下去了,姜满额外点了几份闻卿爱吃的点心。
姜满把点心转到闻卿面前,躲开她的目光,胡乱点头:“你就坐在对面吧。”
闻卿的脚步顿住,乖乖撤了回去,在姜满对面坐下。
虽然是小包厢,但面对面还是有些距离的。
最起码,闻卿想要腻腻呼呼牵上姜满的手,这件事都是不可能的。
但她表现得异常乖巧,姜满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闻卿没有来的时候,姜满脑袋里乱糟糟的,紧张、无措的在包厢里踱步,脑海里预设着一个个想要爱和闻卿说清楚的事情。
但真看见闻卿,心脏又突然安定下来,连那些早就设想好的话题也全部清空。
看着闻卿的脸,姜满张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闻卿今天是抱着认罪认罚的态度来得,看姜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几次,便贴心主动打破僵局。
“满满还在怪我吗?”她紧紧盯着姜满询问,“满满还会原谅我吗?”
姜满抬头,看向她看了许久。
半晌,姜满低下头,声音轻轻:“我不知道。”
第一句话说出来,剩下的话好像就流畅的多了。
“说实话,知道你自私替我退寑的时候,我非常生气。因为这件事,你从来没有跟我商量过,像是,根本不在意我一样。”
垂着脑袋,搅动着面前的饮品,像是说给闻卿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其实,你喜欢我、你肯答应和我在一起,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荣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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