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六国后,他遇到了他以前从未见过的人们,有的和他成为了朋友,有的和他成为了敌人,还有的,成为了他爱慕者。
是的,爱慕者,比如最新出现的,他好友的姐姐。
不过见了两面,便完全被这位小他三岁的少年吸引,并且误会相和颂对她也有几分爱慕。
呵呵——
常睢忍不住冷冷扯起嘴角。
他不过才沉睡三年,小说作者小说便已经写到一百多章,在这一百多章中,相和颂拥有了许多丰富多彩的体验,完全已经乐不思蜀了。
过得很开心嘛,相和颂。
天极城中。
相和颂从庆功宴中走出来,他双臂撑在栏杆上,栏杆下方人流如织,纸糊的昏黄灯光遥遥坠了一路,照亮的每一张面容都洋溢着幸福欢快。
自从他半年前出来后,即便已经见过好几次这样热闹的场景,但是每一次,他依然会为之赞叹。
可是看着如此热闹的景象,他却垂下眼眸,脑海中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顿时,所有的一切都令他索然无味。
小睢也曾看过这样的场景,如众多普通人一样,享受着这样的安庆吗?
相和颂皱眉,不知道第几次想到了常睢的失约。
他从小被阿杀与玉曦养大,小睢偶尔来看看自己,小的时候,他经常询问小睢,他的父母是谁,他们为什么要住在山谷内?
小睢总是说会等他长大后再告诉他。
但是阿杀却很是不忿。
从阿杀透露的只言片语中,相和颂大概明白,小睢抚养他,是为了他日后能够帮助小睢做一件事情,做一件只有他才能办到的事情。
可是小睢或许是不想给他增加压力,一直没有告诉他。
自从猜到这一点后,相和颂便一直期待承接自己使命的时刻,可是答应他会在18岁,将一切都告诉他的小睢却失约了。
失约的小睢三年没有来看他了,他从未那么长时间没出现过。
他担心小睢可能会遇到什么情况了,于是他选择走出山谷,亲自来到了山谷外面寻找真相。
经过半年多的探查,他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被解开,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小睢到底是谁?
他和小睢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睢还好吗?他会不会……
相和颂怔怔出神,一旦想到小睢可能会出事,他的眉头便不由皱起,眼中的忧虑就是楼下万千和睦灯光也无法消融。
而这一幕,正好被赶过来钱何唐看到了。
“阿颂,你可是今天的主角,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了。”钱何唐摇头问道,
相和颂回眸看向来人。
这是他出了山谷认识的朋友钱何唐。
他莽撞地出现在黑市时,被不少人盯上,就是钱何唐的出现,才避免他被骗的底裤都不剩。
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钱何唐的真实身份,但是与钱何唐经历种种,相和颂可以确认,钱何唐对他没有恶意。
相和颂收回眼神:“那些都无所谓,我只是想找到方禁之地的事情,这次也没能探查到什么消息。”
这次他和钱何唐来到容家,就是为了探查方禁之地的秘密,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反倒遇到了之前的朋友,帮助对方一家避开了一场劫难。
而他的目的,却因为容家的藏书阁的毁坏,失去了探查的机会。
“谁说的。”钱何唐狡黠一笑。
在相和颂疑惑的神情中,脚步声起,一位紫衣少女走了过来。
她是容家的女儿容枝,相貌清丽,腰肢盈盈不可一握,展颜一笑,如雨打梨花,明眸皓齿,至纯至怜。
她笑语吟吟地走过来,手里捧着一块木制托盘,托盘上方有两样物品。
一样是一块普通的玉简。
一样则是他们先天陨石。
容枝道:“常公子识破敌人的阴谋,救了我们容家上下的性命,我们没有什么回报的,听说容公子在寻找方禁之地的记录,不巧,我家老祖喜欢游历四海,记录各种奇人异事,老祖应当也记录了两百年前的方禁山之事,想来应该是常公子需要的东西。”
相和颂眼神亮起来起来,他挺直脊背,认真地看向容枝,郑重道谢,“确实是我需要的东西,在下谢谢姑娘,解了在下燃眉之急。”
相和颂上前两步,有些迫不及待伸手,欲接过托盘。
对上相和颂炯炯有神的目光,容枝脸颊微红,手中却错开相和颂伸过来的手,面对相和颂疑惑地眼神,轻轻笑了。
“常公子,你先听我说完,您本是我们容家上下的救命恩人,但是老祖曾经说过,他记录的玉简,不可轻易交给别人查看,只能是容家下一任家主才能查看其中的内容。”
“我虽然感念您的救命之恩,但是祖宗规训也不可违背,如若常公子不是非要探究方禁之地的事情,不知道可否用这天外陨铁作为代替?”
从价值来说,这枚天外陨铁的价值肯定比容家游记的玉简贵重的多。
相和颂微怔,诚恳道:“抱歉,容姑娘,我不知道容家有如此条件,不知道可否清家主通融一番,我可保证,绝不会透露玉简所言之事。”
相和颂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天外陨铁的事情。
这件事情也在容枝的意料之中。
常公子就是这样一个不为外物所动的人。
相和颂是真的想得到答案,不等容枝发话,又加上筹码,“容家的帮助,在下没齿难忘,只要容家愿意通融一番,日后容家有何差遣,在家绝不推脱。”
容枝浅浅一笑,看向相和颂的眼神更是温柔似水,“不用如此麻烦,常公子你实力超群,只要你加入容家,成为容家家族的族长,我想到时你一定能够名正言顺地查看玉简。”
相和颂不解。
他有些不了解容枝的意思,先不说就算他如何实力超群。
“我可是外姓之人,如何能成为容家的家族族长?”
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可能就近在咫尺,相和颂只顾盯着自己的目标,一向聪明的脑袋都不灵光了。
一旁的钱何唐看完全程,早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他微微挑眉,点破道:“只要你与容家女子成亲,自然而然不就成了容家人吗?”
容枝垂眸含笑,却并没有否认钱何唐的话。
相和颂一时间怔住了。
-
相和颂回到房间,他在思索着容枝与钱何唐的话。
钱何唐点破了容枝的言外之意后,他心中下意识涌起浓浓的抗拒,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容枝的提议。
他果断拒绝的态度,让钱何唐都有些惊讶。
“容家是有名的修行家族,虽然不是一等一的世家,但是你娶了容家的姑娘后,再加上你对容家的相助,成为容家的家主不无可能,这是许多大家族都没有办法给你的条件,再加上容姑娘是有名的美人,修为天赋卓绝……”
这是钱何唐在容姑娘走后,理智分析利弊劝告他的话。
换做是其他任何人,都会觉得相和颂的拒绝有些不知好歹了。
他告诉钱何唐,“容姑娘很好,但是你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我并不喜欢容姑娘。”
钱何唐不解,“喜欢……不是可以培养的吗?蓉姑娘相貌姣好,性情温婉,还是说你现在已经喜欢的人了?”
他的看法和钱何唐完全不同,可是钱何唐的话也在他心中起了波澜,是的,蓉姑娘很好,可是他那一瞬间的强烈的抗拒不是因为厌恶容姑娘,又是因为什么呢?
还是说你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钱何唐的话响在耳朵,让他的心脏跟着砰砰狂跳,脑海中有一个人影呼之欲出,却又惊恐的不敢露面。
相和颂出神地推开房门,脚刚刚踏过门槛,一股冷肃的杀意迎面袭来。
相和颂下意识侧身,回击。
笃笃笃——袭来的两片羽毛深深地潜入圆柱之上,其中一片尾羽泛着暗红。
感受到脖颈间的刺痛,相和颂神色冰冷,眼中略过一丝杀意,不等反击回去,他的瞳孔映入房间内的人影后,眼中蓄势待发的尖锐杀意顷刻间化作怔然。
随后是满满的惊喜。
“小睢。”含在心中三年的名字被脱口而出。
一袭白衣的青年站在房间内,他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这光晕遮住了他的面容,但相和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小睢,如他十几个年头般,总是悄然无声的出现,又悄然无声的消失的神秘男人。
再次见到常睢,各种心情涌上心头,惊喜和安心过后,他心中是无穷无尽的疑问,再也忍不住了一秒。
“你去哪里了?”
“你还好吗?”
“半年前为何失约了?”
他快步走到小睢身,捉住小睢的袖子,怕他走了般深深注视着他的面容,想要从那模糊的面容注视着他真实的状态。
说到最后,他又察觉到自己失态了,手中拽着常睢衣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垂眸道:“总之,你这次不会再离开三年之久了吧。”
相和颂静静地看着还带着几分青涩的相和颂。
重新生长一遭的相和颂和以前他有很大的不同,相和颂被他从小看着长大,会对他有汝慕和依赖,察觉他对他的包容后,还会不自觉的撒娇。
这大概就是在年长的恋人身上看不到的部分。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份汝慕,才让常睢没有办法面对相和颂。
相和颂是他的恋人,他也想和相和颂亲近,可是在之前的十五年内,相和颂都是未成年人的模样,心智也不成熟,他如何能对这样的爱人下手。
好不容易等相和颂长大成人,他本想一步步让相和颂恢复记忆,却又被迫沉睡了三年。
出来一看,相和颂一如既往的有魅力,生死兄弟、红颜知己,男频标配的角色已经被他凑齐了。
他过来时,还看到相和颂被人看上,想要招他做赘婿。
真是好大的魅力。
常睢有一种养了多年的小白菜,自己还没采摘,就被别人盯上的感觉。
如此想着,常睢消下去的恼怒又升了起来。
“我没事,只是闭关修炼,一时忘记了时间,反倒是你,突然跑出来,招呼也不打一声,阿杀都快担心死了,你反倒过得挺自在。”常睢毫不留情的抽出相和颂手中的衣袖。坐在了主座上,语气带笑。
顺滑的衣袖从他的指尖溜走,相和颂心中不由有几分怅然若失,他手指微动,想要捏住,却又不敢动作。
他垂眸看向小睢,小睢随意地坐在主座上,这些年他本就长高了不少,比常睢还要高,此时小睢坐下来,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常睢,与小时,他跟着小睢身后,只能看着他飘动的衣角时的场景相互交叠。
相和颂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和小睢的距离太近了,一时激动尚且还能理解,此时小睢坐下,他再与他如此靠近,就显得不知分寸了。
可相和颂就不想离开,许久不见,他只想和小睢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他端起茶壶,垂眸给常睢倒水,回答常睢的话。
“你莫要冤枉我,我出来不过是担忧你的安危,一点都不自在,反倒是担心死了,之前都是来找我,你失约了,我不过是想要主动寻你。”
这样,日后便不是你想来找我就来找我,想不来找我便可以消失的一干二净。
相和颂直视常睢。
“这三年,你去哪里了,为何失约?”
常睢幽幽道,“因为长相俊美,被漂亮姑娘看中,想要掳上门做赘婿,关了三年,我誓死不从,如今才逃出来。”
相和颂拧眉,觉得这事有点耳熟。
他低头,正好看到常睢仰头,看似乖巧,实则笑意盎然地看着他。
相和颂心中一跳,瞬间明白常睢方才定是看到了方才那一幕,他心中有羞恼,又不知为何有几分急切,想要解释,希望常睢可千万别误会了什么。
“我……”可他又哪有什么立场解释,只能攥紧了茶杯道:“顶天立地的男子怎么能做他人的赘婿,你拒绝的对。”
常睢心道,重新长大的相和颂单纯不少。
他摇头道:“不,我拒绝那人不过是因为我不喜欢她,而非因为男子不可做赘婿,不过你若是因此才拒绝,真心喜欢那人,我们家也不穷,我可以在此,为你说看、资助一二。”
相和颂啪的一下放下水杯。
“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需要你为我掌看、资助。”常睢的话听得相和颂浑身不舒服,他听不得这话,尤其这话还是从小睢的口中说出,他眉头深深拧起,“再说,你又比我大多少?为我掌看,你让我叫你小睢,如今又要在我面前充当长辈,我可没有把你当成长辈。”
181/182 首页 上一页 179 180 181 18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