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珏粗重地呼吸了两下,说:“别乱动。”
霍渡躺尸一般地躺了回去,道:“那你乱动我吧,我不拦你。”
宴珏:“……”
见宴珏一直没什么反应,霍渡垂着眼睛看了宴珏一眼。
宴珏真的很漂亮,皮肤很白,五官标志,就是脸上表情太少。霍渡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宴珏因为接吻有些红肿的嘴唇。
他笑道:“怎么没反应?怜香惜玉了,所以舍不得动我吗?”
窗外很安静,连动物的叫声都没有。
此时宴珏的耳边只有霍渡的声音,还有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窗帘没拉上,房间里的灯还开着,温蒂在客厅充电,整个房子就他们两个人。明天不用工作,也没有任何私事,明天会是独属于他们两个的一天。
“哥,听说……”霍渡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海妖的声音一样,蛊惑着人,“出出汗,感冒能好得快。”
宴珏缓缓眨了眨眼,沉声道:“温蒂,关灯,房间温度设置为28摄氏度。”
温蒂收到指令,立刻从待机状态清醒,“好的,宴上校。”
灯被关上,房间中陷入黑暗,只有落地窗这边还能透过来一些室外路灯的光。
宴珏正坐在了霍渡腿上,两个人面对面望着彼此。
“在这儿还是……”霍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没等他再说什么,宴珏便弯下了腰,咬住了他的喉结。
“嘶——”霍渡皱了下眉。
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霍渡能感觉到宴珏很喜欢咬他,就像是非得在他身上留下消不掉痕迹一样。
然而现实很遗憾,霍渡不是疤痕体质。就算是咬出血了,伤口好了后,顶多留几天白印,最多过不了一个星期,那个位置就会跟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如初。
就像是之前宴珏在霍渡身上留下的牙印,印记消失后,他能感觉到宴珏经常装作不经意地样子看那个地方。霍渡推测,宴珏其实很想再咬一口,但是找不到咬他的理由。
宴珏释放出了一些信息素,浓郁的草木味萦绕在他们身边。他的手放在霍渡胸口,感受着霍渡的心跳。
宴珏是SSS级的Omega,他的信息素对Alpha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如果是正常的Alpha,闻道他此时的信息素味,一定会心跳加速,呼吸加重,红了眼。然而,宴珏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霍渡还是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反而十分从容淡定地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
他想起了莫提说过的话——“他本人不会受信息素影响,就比如霍渡不会对自己标记过的Omega产生占有欲,也不会受到发情期Omega信息素的影响。”
对于霍渡来说,他的信息素的味道跟自然界中的冷杉味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不如饭香对霍渡更有吸引力。
想到这儿,宴珏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
为什么霍渡会不受信息素的影响?
为什么偏偏是霍渡这样……
下一秒,他咬得更狠了。
第82章
霍渡眉心紧蹙,强忍着喉间传来的刺痛。宴珏的齿尖深深陷进皮肉里,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霍渡绷着嘴角,承受着宴珏的撕咬,没想到宴珏越咬越狠。
他终于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宴珏好像情绪不太对。
霍渡立刻释放出了一些安抚信息素,想要安抚一下宴珏的情绪。随着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怀中人不但没有平静,反而变本加厉地撕咬着,像是要将这些年积攒的痛苦都发泄在这个伤口上。
霍渡倒吸一口气,放轻了嗓音,掌心顺着对方单薄的脊背来回抚摸,低声唤道:“宴珏,宴珏……”
他感觉到掌下的身躯猛地一颤,紧接着,钳制在颈间的力道骤然松开,宴珏终于放过了他的喉结。
宴珏直起身子,看着自己留在霍渡脖子上有些触目惊心的咬痕,脸色变得惨白,“霍渡……”
宴珏声音颤抖,他伸着手想要碰一下那个伤口,指尖刚要触碰那道伤痕,就被一双手温柔地包裹住。
霍渡另一手捧起了他的脸,语气急切,声音里满是担心:“怎么回事,宴珏?”
宴珏的视线从霍渡的脖颈转移到了霍渡的脸上,“我……”
霍渡的拇指扫过宴珏的眼睛,皱着眉问道:“为什么哭了?”
宴珏这才意识到,此时自己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霍渡脖子上的牙印往外渗着血,他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口,满眼都是宴珏,“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是有人欺负了你吗?还是有人刁难你了?”
宴珏鼻子一酸,眼睛眨了眨,泪水立刻落了下来,像是破碎的琉璃,泛着晶莹的光。
霍渡的心也猛得被揪了一下,他抹去了宴珏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宴珏,宴珏,深呼吸,缓一下。”
宴珏顺着霍渡的声音,做了几次深呼吸,再加上安抚信息素的影响,他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些。
“现在能说说了吗?”霍渡替宴珏揉了揉太阳穴。
宴珏再次做了个深呼吸,随后缓缓开口道:“莫提说,他们之所以用你的攻击信息素,一方面是因为你的信息素比较强,另一方面是因为你不会受其他人信息素的影响,你的信息素也会比较稳定。”
霍渡耐心听完,轻轻点了下头,问:“嗯,然后呢?”
宴珏抬眼望向霍渡,“你闻我的信息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挺好闻的。”霍渡说。
宴珏:“没了吗?就只觉得好闻吗?”
霍渡:“嗯,毕竟我不会受其他人信息素的影……”
话还没说完,霍渡感觉自己好像明白宴珏为什么哭了。
在刚才接吻的时候,宴珏主动释放了十分浓烈的信息素,虽然不是发情期的信息素,但正常来说,作为SSS级的Omega,宴珏的信息素对于Alpha会有十分强烈的吸引力,然而霍渡却只觉得好闻,没有任何反应。
霍渡缓缓眨了眨眼,试探性问:“宴珏,你不会因为我对你的信息素没有反应,才哭的吧?”
宴珏脸色有点难看,“对,因为你对我的信息素没有反应,所以我连你的易感期都没办法安抚。正常有Omega的Alpha,易感期不会过得很痛苦。”
霍渡轻笑了一声,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几次易感期,担心这个干什么?”
宴珏:“不止这个。”
霍渡挑眉:“那还有什么?”
宴珏:“因为你不受信息素的影响,所以不会对标记的Omega的产生占有欲,不会有属于你的Omega这个概念。”
霍渡听完宴珏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啧”了一声,“谁说的?”
宴珏:“莫提。”
霍渡:“……”
霍渡非常用力地拍了一下藤椅的扶手,说:“莫提他就是一个Beta,他懂什么Alpha?”
宴珏被霍渡搞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险些没坐稳,赶紧抓住了霍渡的胳膊维持平衡。
霍渡继续说:“宴珏,我告诉你,其实你忙得这段时间,我想你都要想疯了。我恨不得把你关家里不让你出门,让你每天只能看着我,陪着我,守着我。你马上就要晋升了,我以为我这么懂事不给你添乱是个好事,没想到你居然胡思乱想到这种程度?!我是不是得趁着这两天你我都没事,给你搞两天的囚|禁play,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占有欲?”
听到“囚|禁play”这个词,宴珏想到了一些画面,脸顿时红了,“不、不用……而且也搞不了两天,后天艾尔斯塔叫我们去聚餐。”
霍渡:“……”
“那就一天。”霍渡顿了一下,换了个更精确的说法,“一天,两夜。”
宴珏握着霍渡的手收紧了些,心跳得很快。
霍渡继续说:“你知不知我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宴珏垂下眼睛:“对不起,我以后不乱想了。”
霍渡昂起了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喉结,道:“我疼。”
宴珏看着自己亲口造成的伤口,抿了抿嘴唇。他撑着藤椅的扶手,想要起来,“我去给你拿药。”
霍渡拦住了他,说:“别着急,先亲亲这儿,亲亲就没那么疼了。”
宴珏看着霍渡似笑非笑的表情,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上去,临分开前,他伸出舌头舔了舔。
霍渡的呼吸粗重了几分,他勾着宴珏的腰,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宴珏站起了起来,去客厅的置物架上把医药箱拿了下来,从里面找出一瓶没那么刺激的消毒水和一包棉签。
他走了回来,霍渡还靠坐在藤椅上,慢悠悠地晃着。
宴珏站在藤椅的靠背旁,想要摁住来回乱晃的藤椅,却被霍渡抓住了手。
霍渡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宴珏坐上来。
宴珏垂眼看过去,没说什么,乖乖地分开腿,跨坐在霍渡的腿上,霍渡的手立刻环住了宴珏的腰。
他早就发现,霍渡很喜欢让自己坐在他腿上,然后就这样搂着自己。
他想起来莫提还说过,霍渡这种症状,是因为他的身体更接近古星系,古星系没有第二性别,所以信息素才对他没有。而古星系的人,更喜欢用肢体接触来表达情绪。
宴珏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情绪失控地有点好笑,要是没有占有欲,霍渡又为什么这个喜欢这个姿势——因为这个姿势,霍渡能把宴珏抱个满怀。
霍渡闭着眼睛,感受着宴珏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还不忘调侃宴珏:“这回咬的有点明显了,别人都得知道我有个性子烈的对象。”
宴珏的动作顿了一下,“知道就知道吧。”
“嗯。”霍渡说,“没事,到时候我就说,我就喜欢性子烈的,不喜欢脾气小的。”
宴珏:“……”
给霍渡处理完伤口,宴珏拧紧消毒水的瓶盖,把消毒水和棉签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他想要起身,却被霍渡拦住了。
霍渡把宴珏往自己身上摁了摁,嗓音蛊惑,道:“你往前坐坐。”
宴珏疑惑地看了霍渡一眼,但还是照做了。他往前挪了一下,立刻感受到了一个又硬又热的东西。
宴珏全身过电一般,身体僵住了,也不知道该继续坐在那,还是该退回去。他犹豫了一下,想往后退,霍渡的手却按着他的腰,让他退不了半步。
霍渡的表情意味深长,“不是嫌我对你的信息素没反应吗?”
宴珏喉结滚动了一下。
霍渡撑着扶手起身,凑到了宴珏耳边,“感觉到了吗?我对你有反应。”
说完,他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慵懒。
滚烫的气息扑到宴珏耳边,酥酥麻麻的。宴珏耳朵红得要滴血,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就行。”没什么比这个反应更直观的了,霍渡觉得之后宴珏应该不会再因为这个患得患失了。霍渡又躺了回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这个可比对信息素的反应更直观。”
安静了几秒后,宴珏抬眼望向他,“做吗?”
霍渡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宴珏有些机械地重复霍渡说过的话,“听说,出出汗,感冒能好的更快。”
霍渡还有点呆滞。
宴珏又说:“我买了适合你尺寸的。”
霍渡彻底控制不住了,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涌向了那一个地方。
……
藤椅上被铺了一层软垫,两个人的位置颠倒,宴珏仰着头靠在藤椅上,手牢牢地扒着藤椅扶手,一只手捂着眼睛,张着嘴大口呼吸着。
霍渡一只脚撑着地,好让藤椅没有那么晃,他的脸埋在宴珏脖颈处,闻着宴珏的信息素味儿。
“哥,放松。”
“哥,不要捂着脸,我想看看你。”
“睁眼,哥,看着我。”
“哥,别忍着,我想听你的声音。”
“张嘴,我想接吻。”
……
霍渡说的话,宴珏全都照做了。
在霍渡跟着多里安去军营后,多里安送去他上学。有一天,上课的时候老师问了个问题,老师问:“你们人生最幸福的时候是什么?”
其他同学争前恐后举手回答,老师把举手的同学都叫了起来。他们回答——
“过年的时候。”
“过生日的时候。”
“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
“跟爸爸妈妈去游乐园的时候。”
……
霍渡转着笔,沉默着听着其他同学热热闹闹的讨论。
问出这个问题的是一个中年女教师,她看着霍渡没有举手的意思,但还是把他叫起来了。
霍渡站起来的时候,其他同学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教室里安静了一点,他们都在等着这为新来的同学的答案。
老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霍渡,你觉得什么是你人生最幸福的时候?”
霍渡没多想,回答:“吃饱饭的时候。”
这个回答一说出来,周围立刻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跟霍渡一个教室的孩子年纪都不大,都比霍渡小一两岁。霍渡扫视了一圈在笑的人,脸上没有任何窘迫。
他认为自己的回答没有问题,这些孩子的笑声也没有任何问题。人生经历不同,情感细腻程度不一样,所以导致他们之间的观点也不同。对于其他孩子来说,吃饱饭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谈不上幸福这两个字。
95/122 首页 上一页 93 94 95 96 97 9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