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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小家伙病怏怏的祈求眼神，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忍不住。
但就是因为他们一直这样，才会让小家伙摄入过量零食，纵容了他对食物的不正常依赖，间接导致他进医院。
现在冬眠必须狠下心。
开口哄骗道：“宝宝先把粥喝了吧，要真没吃饱，爸爸再给你吃肉肉。”
冬日信以为真，乖乖喝起面前的粥。
蜜枣粥里加了冰糖，非常甜，是小朋友很能接受的味道。
虾仁粥里还有丰富的各色蔬菜丁，咸香鲜美，口味适宜。
最后还真是一口甜接着一口咸，小家伙很快将两碗粥喝光见底。
喝完后，不仅胸口热热的，整个身体也暖和了，冬日感觉脑袋都没那么难受，精神好了很多。
想吃肉肉的声音能喊得更大。
“……漏漏！”
冬眠巧妙地哄着小孩：“好，日日都吃完了，真棒。”
这小家伙似乎就没胃口不好的时候。
还发着烧呢，都能一口气吃两碗粥，完了居然还要继续吃肉。
“但是现在刚喝完粥，吃太油的肉肉也不好。等过一会儿吧，等日日的肚子休息一下，爸爸再给你吃肉肉。”
冬日再次信以为真，再次上当，天真地问道：“好哦……那，那休息，要很久嘛？”
“不用很久。”冬眠温柔笑着，“等药水打完吧，到时候日日这只手能动了，就能自己用筷子吃肉肉了，是不是很好？”
小朋友真是很好骗。
冬日哪能听出不对，只是幻想冬眠给出的画面，然后内心给予大大的认可。
对哦！
可不是嘛！
现在他都不敢动这只手臂，喝粥还是爸爸喂的，到时候能自由吃肉肉，那才吃得舒服呢！
“……嗯！好哦！”
小家伙上当受骗还笑嘻嘻，嘴角扬起美好期待的微笑弧度。
但突然响起敲门声，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外面问着：“打扰了，请问能进来吗？”
冬眠瞬间全身警戒拉满。
冬眠：【是谁？】
殷天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殷天：【是昨天的脆龙父子】
这外号也是蛮新鲜。
冬眠：【……他们居然主动过来？】
昨天龙爹恨不得将他们驱逐出境，生怕他们对自家小脆龙下手，没想到今天会带着小脆龙主动过来。
来做什么？
是终于想开了？愿意让殷天查看是不是有小魔物附身了？
殷天：【没事，目前看着没有恶意】
当然，就算有也不怕。
殷天还在后悔昨天没给那条老脆龙一点颜色看看，今天他们主动送上门，他正好找点理由下手。
殷天：“请进吧。”
病房门打开，这对龙族父子便若无其事地进来了。
冬日还记得裴清律，见到他很惊喜，差点忘记手背上还扎着针。
“……啊！好吃的小哥哥！”
独属于小饕餮崽崽的记忆方式。
裴清律一顿，很快又笑起来：“宝宝，我来看你。”
他手里拿着一份水果拼盘：“听说你发烧了，我就带了水果过来，要吃点吗？”
冬日还真想吃点水润凉凉的东西，一听到水果，仿佛清凉水盈感已经穿过喉咙。
“……嗯，好呀！”
两碗粥都填不平胃里一块角落，再来一点水果根本不算什么。
几位大人互看生厌，因此连表面客套都没有，谁也没说话。
冬眠：【这小子怎么知道日日发烧了？】
殷天：【只能是医院泄露的了】
冬眠：【亏我们还找了最好的私立医院！都不知道保护病人隐私吗！】
冬眠心里大骂垃圾医院，结果刚骂完，另一道声音强势挤入他们的心声交流。
裴旌：【因为这家医院是我的】
冬眠跟殷天同时看向站在裴清律身后的男人。
裴旌：【我看你们的资料叫确认检查，不叫泄露】
殷天：【不要随便挤入别人的内心交流，真不要脸】
裴旌立刻面露微怒，但不能用嘴巴说话，只能继续心音交流。
裴旌：【你以为我想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有本事你们别让我听到啊】
裴旌：【有本事你们加密聊天啊】
但这种聊天就跟正常说话一样，要么不说，要么听不到，并没有单独加密的私聊形式。
至于能不能听到，单纯按照法力高低划分。
这说明法力裴旌与他们法力相当。
冬眠一向沉稳包容，不爱与人起冲突。
但可能是跟大魔物待一起久了，性格受到不好影响过多，又经历昨天的事情，看待这对龙族父子实在很难喜欢。
冬眠：【我们并没邀请你过来，你不过来不就好了？】
冬眠：【明明是你们主动过来的，倒还管起我们怎么交流了？】
殷天不语，只是一味地翘起嘴角。
小神仙尖锐的模样也别有一番风情。
裴旌冷哼嘲讽：【把这头野兽护挺紧啊，说一句都不行】
冬眠：…………
冬眠不禁瞪大眼睛。
反驳的时候没想太多，只是单纯厌恶对方的说辞，不想听到这些话。
可被这么一解读，好像真是他在护着殷天，不让对方说他不好。
裴旌：【天界知道你们在人间公费恋爱的事吗？正经的任务不做，倒是养上孩子了？】
不说任务还好，一说冬眠更没好脸。
昨天是他们有史以来离小魔物最近的一次，却被这家伙搅了个乱七八糟。
冬眠：【拜你所赐，我们差点能成的任务又要重新开始了】
冬眠：【还敢带这条小脆龙过来，不怕大魔物把他吃了吗】
裴旌：【就是怕他被吃了，所以我才亲自陪着过来】
裴旌：【听你们这意思，小魔物已经逃走了？】
殷天别有目的，看似自然，实则很故意地回答：【动静闹这么大，不逃留下来等死吗】
裴旌：【那就好】
裴旌：【这么说来，我儿子确实从昨天开始有精神多了】
冬眠：……
忍不住了。
哪怕还当着孩子的面，冬眠也忍不住了，只想叫殷天把这家伙打出去。
可就在他准备开口前，殷天突然说道：【附近有小魔物的气息，我去看看】
说罢直接翻窗而出，前后不过两三秒。
幸好孩子没注意，否则冬眠都不知该怎么解释。
心里也是巨大的震惊加疑问，很想直接跟出去，偏偏孩子还在打针，冬眠不可能将孩子丢下。
裴旌：【我也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小魔物】
说完又翻窗走了一个。
小龙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耳朵动了动，但没回头确认，全程看着冬日，只跟他说话。
冬日则是完全没发现。
注意力全在裴清律带来的水果拼盘上，吃完哈密瓜又吃了颗蓝莓。
然后被酸得差点现出原形。
要不是打针的手不敢动，他高低得在床上来回翻滚好几圈。
第16章 小魔物碎片
感知到小魔物气息的那瞬间，殷天自己都不相信，还以为是错觉。
没动静的时候两个月都找不到，一有动静就连着两天，还是在同个地方？
但很快他就确认这并非错觉。
因为小魔物散发的气息又变了。
察觉到三次，三次的气味都不相同。
怎么会这样？
殷天心头泛上一种猜测，但更不愿相信，决定追上去看看究竟。
这回是真不能让小魔物溜走了。
再不找到原因，情况就更复杂了。
殷天直接翻窗而出，从十几楼落地，没想到裴旌还跟了上来。
“你跟来做什么？”
“来看看所谓的小魔物长什么样。”
“……”
小魔物的气息很淡，是处于虚弱状态中，随时都要消失的感觉。
殷天便没跟裴旌多说什么，专心朝着小魔物的气味方向而去。
医院很大，殷天在一条背阴湿冷的小路尽头停下脚步。
这里没人，仅有一只蜷缩在角落，舔舐着身上伤口的小猫。
见他们过来，小猫立刻警戒应敌，拱起身背，发出威胁的叫声。
“……这就是小魔物的真身？”
裴旌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在他眼里，这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猫。
“不。”殷天神情凝重，“是有小魔物附身了。”
虽然气息很淡很淡，但非常真实地从眼前这只小猫身上传出来，殷天不会出错。
“可你不是说，小魔物只会附身在幼崽身上吗？”
“偶尔也有意外情况。”
殷天没多做解释，只是沉默停顿了很久。
随后捡起一片落叶，徒手幻化成尖锐刀刃，准备刺向小猫。
裴旌震惊：“你要杀了这只猫吗？你不是说有咒术让小魔物现身吗？”
殷天很想堵住这人嘴巴，让他别再讲这么多废话。
不过很快裴旌也讲不出话了。
因为小猫受到惊吓，没有攻击殷天，反而冲着裴旌进攻。
伴随一记尖锐刺耳的叫声，小猫狰狞着獠牙跟利爪，从地上一跃而起，直冲裴旌面部，张开锋利的爪子就抓上去。
裴旌伸手防御，一挥便将小猫击飞。
小猫没能站立落地，而是整个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最后连叫都没叫出一声，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猫死了。
伴随着小猫的死去，一股朦胧的邪气散发出来，绿油油的，漂浮在小猫尸体上方，足足十几秒后才消散。
裴旌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邪气，也亲眼所见这道绿光。
“这就是小魔物的邪气？”
“是。”
只有力量全部消散，俗称“死亡”之后，小魔物身上的邪气才会散发出来。
“那是我杀了这只猫，杀了小魔物？”
裴旌多少有点震惊加不敢置信。
“可我刚才没用什么力啊，小魔物这么脆弱吗？”
“不是你杀的。”殷天的表情凝重，“这只猫早死了，是死后被小魔物附身的。”
“……”
这么一说，裴旌才发现小猫的身躯已经很僵硬，并且开始散发出腐臭。
只是小魔物能隐藏气息，刚才将这股臭味一同隐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跟你说的不一样？”
殷天面色正经且凝重，沉声道：“小魔物分裂了。”
……
“分裂？！”
冬眠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结论。
“你再说一遍，什么分裂，怎么会分裂？！”
殷天第三次重复：“在受伤太重，短期内又找不到合适的附身对象时，小魔物能将自身进行分裂，然后各自附身，各自修复，最后再重新合成一体。”
这就是殷天感受小魔物时强时弱，几次气味还都有不同的原因。
“这样可以最大范围地保全自己，有些部分无法修复时就及时舍弃，像刚才那样。”
但即便只是部分，即便注定消散，小魔物都拥有着惊人的求生意识，连死猫都不放过。
一般来说，小魔物是不会选择动物的，因为动物比人类幼崽更弱，几乎不能提供力量。
所以在小路尽头看到那只死猫时，殷天才会停顿许久。
“……那接下去怎么办？我们要将小魔物的所有部分找齐，一个个解决？”
找一个就够麻烦，现在还不知道变成了几个。
殷天是已经解决一个，但那个就算没人解决，很快也会自我消逝。
努力两个月毫无进度不说，还成功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棘手。
殷天回答：“只要找到心脏那部分就好了。所有分裂的部分最后都会向心脏靠拢，只要心脏这部分消散，那么其他部分也会跟着消散。”
“可是换个角度，只要心脏这部分还活着，小魔物就不会死，其他部分就能一直无限分裂，分裂到无穷无尽？”
“答对了，从理论上来说就是这样。”
“……”
原本只是寻找一个小魔物。
现在成了从一堆小魔物碎片中大海捞针，捞到心脏碎片才行。
裴旌还在旁边，摸着下巴：“……这种方式我从来没听过，你怎么能保证一定就是这样？”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殷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因为这是我的法术。”殷天说，“应该是我为小魔物注入灵力时，顺手就给他了……我当时真喝醉了，也不记得自己给了多少。”
裴旌就更疑惑了：“慢着，照你这么说，小魔物应该很感激你才对。”
“那为什么他看到你就要跑？”
“……”
那当然是因为殷天没安好心，狠狠欺负过小魔物咯。
殷天是救了小魔物性命，还给了他大量灵力没错。
但殷天并非出于好心。
等小魔物恢复后，殷天就对其展开了一场猫捉老鼠般逗弄的追杀。
故意不抓小魔物，但始终保持危险距离追着，让小魔物每时每刻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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