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着那半掩着的休息室的大门,一下子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嫌恶神色,“卧槽,想卖身上位也不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吧……敢给陆氏的人下药,他疯了吧?”
“真不愧是宋家的亲儿子……你听没听说过他们宋家以前就是靠着……才发的家的?”
“绝了,真有够恶心的,现在主意居然都敢打到陆氏的头上,他们宋家不想活了?”
“啧啧啧,你看他扭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跟他被下了药似的。”
“……”
陆盛阳面色不虞地拉开门,示意这群看热闹的别都围在这里,安保人员瞬间冲过来清场,拖着地上的宋瑜愿像脱死鱼一样把人拽了出去。
围观的记者瞬间停下拍照的相机,揣摩起陆盛阳的脸色——在研究是否要将这天大的新闻爆料出去,还是听陆氏的意思要把这件事瞒下。
“今天这事……”
陆盛阳呼吸平稳,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余光却扫到了人群最后方,站着看热闹两个人。
陆盛阳话音一顿,他看到孟亭曈那张有些戏谑的神情,还有他旁边一脸关切、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柯浅。
“……这种肮脏手段,一直层出不穷,屡禁不止,麻烦各位,可以替我陆氏澄清,对做出此等事件的人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以儆效尤。”
“散了吧。”
一行人听懂了陆盛阳的意思,忙纷纷散去,那群记者连夜准备着明天的新闻稿,避开陆氏的名号,只拿宋瑜愿这事大做文章、杀一儆百。
人一散,陆盛阳呼吸突然粗重了起来,他没再往柯浅那边看,反而是转身时脚下一个踉跄,还有些虚弱地撑了一下门框,被身边的陈辰扶着才站稳,低声问他有没有事。
陆盛阳单手解开领带,有些烦躁似的摇头。柯浅似乎能听到陆盛阳蓬勃跳动的心脏与沉闷难忍的呼吸声。
陆盛阳后半只脚已经踏入屋内,身影几乎完全消失在走廊之中,就在他即将要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他听到柯浅轻声喊他:“盛阳。”
陆盛阳闭了闭眼,攥着门框的手指紧了一下,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带着些无奈地笑意温和开口:“……你来吧。”
柯浅几乎是献祭般地走了过去。
孟亭曈没拦,他也拦不住。
他最后看了一眼柯浅坚定的步伐,对此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他转身,这才想起来给陆承渊发了一条报备信息,“我去洗手间。”
陆承渊没回复,孟亭曈溜溜达达的从洗手间门前路过,在那洗手台前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背影。
岑远新许是喝得醉了,他摇摇晃晃地有些站不稳,身前还压着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用力攥着人手腕想往人脸边凑,一边亲还一边不知道喃喃了句什么。
孟亭曈刚别开视线,余光却瞥见那身形瘦弱的男子整个人剧烈一抖,抬手用力的想把人推开,却远敌不过岑远新的力气。
“求求你、你放开我吧……”
那身形瘦弱的男子连呼救都不敢太大声的,岑远新像没听见一般不肯放人,口中还跟蚊子哼似的嘟囔些什么,孟亭曈没听清。
不过只一瞬,孟亭曈已走上前来,一把拽开岑远新,将那瘦弱男子扯到了自己身后。
“他说让你放开,你聋了吗?”
岑远新踉跄着撑在洗手台边缘差点没站稳,好容易勉强维持着站立的身形抬头看过来,视线不聚焦地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视,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一’、又比划了一个‘二’,然后“哎嘿”一笑。
孟亭曈感觉到自己手里那孱弱的手腕还在不停地抖,他眉心轻蹙,回头问道:“你没事吧?”
可当他刚回头,那瘦弱男子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他几乎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里的恐惧完全不似作假,跟大白天撞了邪似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将人一把甩开,踉跄几步几乎是落荒而逃。
跑走的时候还慌不择路的撞上了那宽阔的门边框,疼的他哭出声来,可脚下哪怕打滑动作也不停,只一味地疯狂逃离。
孟亭曈:“?”
我是鬼吗?
不过他在看到人第一眼的时候心头也浮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只是人逃得太快,那奇怪地感觉一闪而过,快得他有些抓不住。
抓不住算了。
孟亭曈又冷冰冰地看向岑远新,心说今日运气不错,买一送一,刚好一块儿收拾了。
他拽着岑远新的衣领就往洗手间里走,牛文武闷不做声地跟进去,只见孟亭曈踹开隔间的大门,揪着人一脚把人给踹了进去。
岑远新衣衫不整地坐进马桶里,像个翻了盖的王八,四肢胡乱挥舞着,屁股却卡在马桶里站不起来。
牛文武顺势上前把人西装外套扒下一半扭着人胳膊反绑,将人衬衣领带从人呼救的口中横向穿过用力绑在后脑系上一个死结。岑远新的痛苦哀嚎便只剩呜哇声。
孟亭曈冷眼看着他,心道你当初就是这样对待宋晴昀的吗?
因为听说他喜欢你,为了和他撇清关系和宋瑜愿表忠心,所以就要捉弄他,让他平白在深夜里等了你一宿,然后又将人挂在表白墙上任凭所有人去羞辱他,对着他指指点点说他不检点不要脸。
岑远新挣扎不开,只能左右扭动身躯,动作像条蛆虫,那双迷离的眼还直勾勾地望着他,不知是醉意还是什么,看起来还带着些狂热。
孟亭曈后退让开位置,牛文武端着一大桶冷水兜头朝人浇了下去。
听到动静忙跑过来的两名安保人员站在门前,看着这一幕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能在厕所里发生冲突如此教训人的定是来头不小,他们此时也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何等身份,互相对视一眼都不太敢先一步上前阻拦,生怕坏了人兴致引火烧身。
这里的人,不论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万一碰上个脾气又差又不讲道理的,他们平白撞到枪口上岂不是自身难保。
明明眼前人看起来如此斯文漂亮,怎么动起手来如此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个不好招惹的坏脾气。
然后那坏脾气的人反锁上了隔间的门,脸上还带着点笑意朝着他们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湿巾正在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尖。
两个安保人员噤若寒蝉,十分默契地站在门的两端,眼观鼻鼻观口的给人让路,心道这脾气也太差了,可千万别找上他们。
可天不遂人愿,孟亭曈走到二人面前,温温和和地笑着开口:“劳驾。”
两个安保:“……”
“你们谁能……帮我一个小忙?”
两个安保人员刚才还心道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万一惹到了什么更大的人物我们可招惹不起。
可是这脾气有点差的人只一笑,两个安保便几乎是同时开口报名,好像谁能争抢到这份名额,就能多看到人对着自己笑一下似的。
“我我我!我可以!先生您尽管吩咐!”
孟亭曈确实是又低低笑了一声,还很礼貌地道谢。
“有劳了,帮我把他关在这里一个晚上,等明天一大早把人扒光了扔到那看日出的甲板上,谁问起来就说他自己喝多了耍酒疯,你们拦不住的,知道吗?”
“多谢。”
两个人突然就不觉得人脾气差了,很有默契的狂点头,一个先反应过来的人早就冲出去拿正在检修的警示牌,另一个犹豫了一下,还追到人身后问:“需要给他留条内裤吗?”
已经走出洗手厅门前,刚转过身来走到拐角处的孟亭曈脚步一顿,看着眼前来人人怔愣片刻,轻轻仰头对上那副冷淡的视线,停顿两秒这才用那副依旧带着笑的温和嗓音回答身后人的问题:
“扒光、留内裤那还叫扒光吗?”
——几分钟前。
陆承渊看向那边空了的位子,捏着手中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机突然震动了下,他划开解锁,是沈珏给他发来的一条消息。
【沈珏:你和你那乖巧懂事的大美人怎么样了?】
陆承渊垂着眉眼,神色平静地回复【很好。】
【沈珏:呵,很好你还派人暗中监视他?怎么?你在搞囚.禁啊?】
【他知道。】
【沈珏:?】
【沈珏:你猜我会信?他知道他还就这么让你随便监视他?】
【不是监视。】
【他会给我报备,不用监视。】
【沈珏:??】
【沈珏:呵呵!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不是我说,他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了你还这么不放心啊,我要不是恰好看见眼熟的人,我还以为谁在背地里跟踪他呢!】
陆承渊没打字,只利落甩过去一张截屏,聊天记录上只有短短几条几秒钟的语音消息,说了什么内容沈珏完全看不到。
沈珏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好像一点也不像是在解释。
毕竟这么多年陆承渊什么时候做过会和他解释的事情?
那要真是个会长嘴解释的人,他当初也不会因为雪筠的事情和人闹成那样。
【沈珏:???】
沈珏站在不远处,看着拖着人去了厕所的孟亭曈,举起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点击发送。
【沈珏:那这样他也和你报备了吗?】
陆承渊看着几张照片,拍照的人怕是手抖,照片不太清晰,画面里隐约只能看到是孟亭曈扯着一个男人的衣领,像是在和人推推搡搡地模样,从背后的角度看起来,两个人举止十分亲密地闯进了洗手间中,紧接着还一把关上了洗手间的大门。
陆承渊:“……”
这又是哪个野男人。
沈珏没再收到任何回复,他扫了一眼陆承渊在人附近留下的人,心道跟这么紧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双手插兜就离开了此地。
-
——时间回到此刻。那两个人一看到陆承渊也愣了,大气不敢出一声的站在那里,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更加地不知所措,满脑子都是‘完了’。
这个人看起来是那种更加不好惹的人,脾气定是差到要死的地步,那来头一看就很大,光是这份气场就强大到他们不敢呼吸的。
良久,或许其实才只过了两秒,那个其实脾气应该很好的漂亮男人又幽幽开口,“算了,那还是留条内裤吧。”
两个安保人员呆呆点头,任凭吩咐。
陆承渊淡淡垂眸看人,两个安保人员点完头之后瞬间消失在两个大人物面前,脚底抹油似的。
其中一个脑子活一点的临走前还不忘将那个检修牌子竖好到男厕门口后再跑路。
孟亭曈弯着眉眼看人,轻轻歪了歪头,笑问:“我是不是好坏的?”
陆承渊没说什么,只是领着人又去将那双手仔仔细细洗了一遍,这才低声开口:“不坏。”
一点儿也不。
他将人手洗干净,擦干,随后偏头交代卫巍,“去告诉那两个,内裤不留,趁人最多的时候扔,还有,监控删掉,我不希望有任何与此事有关的东西被流出去。”最后又加重了一个词语,“任何。”
“是。”
天选打工人卫巍收敛起所有复杂神色,十分敬业地板着脸点头,随后也消失在二人身侧。
牛文武奇怪地向后张望了一眼,他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其他的视线在盯着这里看。
回去的路上,孟亭曈低头在想方才那个身形瘦弱的男生,他觉得那人的眉眼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份奇怪的熟悉感还带着些异样,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可就是有一丝丝别扭。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孟亭曈垂眸思索,没发现什么时候身前的人已经停下了脚步,他一时不察低着头撞进了一个周身散发出诡异气场的怀抱之中,他怔愣抬头,又撞进了一双目光深沉、似笑非笑地眸子里。
孟亭曈心下一紧。
这个视线……这幅神情……
要糟。
“走路也这么不专心,”
陆承渊语气淡淡地,可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带着极具压迫感的审问意味,像是高高在上的法官,只等待最后给人定罪落锤的那一刻,他神色冰冷地审判道:“你在想谁?”
孟亭曈:“……”
真的要糟。
——另一边,有人正躲在储物室中焦灼地来回踱步。姚金玉压低着嗓音通着电话汇报,无比烦躁地说什么实在是看得太紧了一直有人跟着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机会下手……话还没说完,眼前蓦地闪过一丝光亮。
姚金玉猛地顿住。
刺目的亮光只一闪而过,储物室大门被突然打开又关上。他还没看清来人是谁,紧接着手上便传来骨骼与皮肉都被瞬间穿透撕裂开来的巨大痛感,可他叫不出声,那张嘴早已先被一双手死死地捂住,如鬼魅一般的嗓音像是为索命而来,笑着问他:“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他?”
一片昏暗中,姚金玉只觉得自己今天恐怕是要命丧于此,巨大的恐惧感席卷全身,剧烈地痛苦使他肾上腺素猛地要冲到爆表,他仿佛差一点就要听到自己颈椎断裂的声音,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抓起手边的东西用尽全力朝人头上砸去。
摁着他的人力气有一瞬间的松动,他趁着这个档口连喘息都没有,现下夺门而出怕也是死路一条,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瞬间做出反应,狂奔到窗口打碎玻璃跳了下去。
静谧的夜里突然传来“噗通”一声。
——围栏边上有人嘴里叼着根烟,手上还牵着一条粗粝的麻绳,绳字那一头系着个救生圈,救生圈上还五花大绑着一个肥硕的老胖子。
卫巍冰冷着一张脸,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简讯,眉头一皱,心道怎么少了一个。
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
有人喊救命,卫巍烦闷地牵着那麻绳怕这动静招来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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