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样子落在陆承渊眼里,招蜂引蝶似的。
“我们的衣服都是放在一起打理的。”
孟亭曈却不满意,非要说自己衣服上的味道明明就和他身上的不一样,肯定是他自己偷偷用了什么好东西偏不肯给他用,故意勾/引他闻不到。
“嗯,勾引你,”陆承渊托着人屁/股,任由人挂在身上,“那你究竟是想我,还是只是想我身上的味道了?”
孟亭曈眯着眼看人,那视线愈发像只小狐狸了,没说两句话就勾得人只往床上滚,只剩亲吻再无台词。
他本来没想做什么的。
就是人一到,也不知是不是自带春/药,听到皮带扣的声音就脊骨热,看见人指骨分明的手就尾椎麻,他咬着人唇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盒烟,指尖夹着塞到人嘴里替人点上。
陆承渊:“……”
孟亭曈撩起眼皮看了一会儿,说剧组的人好多都抽烟,就是看他们抽怎么看怎么不带劲,“你多叼一会儿,我多看几眼,明天又看不到了。”
陆承渊那双晦涩不明的眼被缭绕烟雾挡去了些,他收束了些视线睨人,“你是想看我抽烟啊,还是想我抽你啊。”
“当然是抽烟啊。”
孟亭曈眼尾上挑,说得冠冕堂皇,他坐在人身上手还趁机在人腹肌上多摸了几把,笑道:“我又没杀青。”
陆承渊没压住,低笑两声,随后又想起什么,撩起眼皮问人,“我现在可以笑了吗。”
孟亭曈:“?”
“笑起来还像别人吗?”
孟亭曈:“??”
“是谁说的,别笑,不然就不像他了,”陆承渊捏了人一把,又问,“不像谁?”
孟亭曈:“???”
他困惑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来他曾经在网上刷到的那个梗,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孟亭曈惊呼:“清汤大老爷,你怎么还记着呢!”
陆承渊说没办法,他记性好,“你就算把我红烧,我也忘不掉。”
孟亭曈见人翻旧账,心道不好爬起来就想跑,随后又被人抓着脚腕拖了回去,把人眼尾亲成一片水红色,这才又不知道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了一条项链。
陆承渊替人系上,又将人带到镜子前,明亮的碎钻在人白到晃眼的皮肤上熠熠生辉,他单手勾着链子,欣赏着镜子里漂亮的人,压在人耳边轻声道:“这是成套的。”
另一只手滑进衣服里,孟亭曈又听到人说,“这里也有。”
“……”
蝴蝶骨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隆起,孟亭曈阖眼,又听到人低沉的嗓音:
“后背也有。”
“…………”
“想戴上吗?”
孟亭曈躲闪不开,只觉得人下一句话便是极度的勾/引与色/诱,怕是会哄骗着他,说你戴上,我可以叼着烟*你。
他也确实听到了预料之中的话。
可尽管是预料之中,那股隐秘的期待与兴奋却丝毫不减,他甚至开始有些期盼下一次陆承渊会什么时候来,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礼物,让他亲手拆开,或者是亲手拆开他。
——啧。
孟亭曈在等戏的间隙,无聊地刷着手机,算着他还有多少天结束拍摄的日子,连梁家杰在一旁和他说话都没有听到。
梁家杰多唤了他两声,孟亭曈这才回神。梁家杰说辞并不算太委婉,拿他马上也要杀青做幌子,说他很快就要出组,想问问孟亭曈肯不肯赏脸,邀请他一起吃个晚饭,他有一些话想单独和人说。
孟亭曈垂着眼顿了片刻,说晚会给他回复。
随后他走到无人的角落解锁手机,看着微信界面上的[按住说话]的标识,都觉得这有些太霸道了吧,像是在命令他似的。
“按住,说话。”
他按下语音框,问陆承渊近几日的行程。
——陆承渊刚刚拜别岳维平导演,从岳维平导演之前走访过的那些人家中挨个又走访了一遍,神色沉重,直到听到孟亭曈的语音时,那表情才稍有些缓和。
陆承渊看了眼日程,说最近的航班凌晨三点可以到,不过明天上午八点之前就要离开。问他怎么了?
孟亭曈看完日程便没再提梁家杰邀约的事情,心道就这么点时间也没空收拾他,不至于非要把人骗过来一趟。
“好热的,这里一到夏天不是暴雨就是暴晒,最近因为天气原因经常停工,拍摄进度赶不完,过几天可能还会有台风天。”
陆承渊耐心地哄人,手上却拿着一沓资料,除了那份金属残片的化验单,还有一张南陵某初级中学的春游照。
当时的学校已经撤办,这里又先后更换了多次名字,在七十年代初期改为省立中学,一直延留至今。
由于不可抗力因素,曾经的那些档案与记载都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化成一缕尘烟,被一把大火全烧了个干净。
名字没有留下来,可当时合作过的照相馆里却留下了些许痕迹。
除了那张毕业照之外,陆承渊还拿到了一张女子的相片,确实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姿态,哪怕相片老旧,可依稀还是能从中辨认出来,那副眉眼间和孟亭曈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那位明动南陵的神女啦,”
岳维平导演叹息道,“可惜了,那年冬天,能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她也算机警,一听到消息就收拾东西往城外逃,可还是……哎!”
“她叫什么?”
一个小时前——
照相馆里现如今管事的那个人说,“她叫孟梦。”
“我父亲在世时,对她的印象很深,经常提起来她。”
“她太漂亮了……和天上下凡来的仙女似的,当初风月楼的老板那是对她寄予厚望,可谁想到不知被哪个油嘴滑舌的骗了去,在名动一时的那年突然有了身孕,不管怎么劝都偏要把那孩子生下来。”
“后来她的日子就大不如前了,当时那些人讲究这个,做这行的可以不止有一个恩客,但若是怀过孩子,那却不行,”
“不过她实在漂亮,也有些不介意的,因着那价格,也常去照顾她,她不算贫苦,也慢慢将那个孩子给养大了。”
“我父亲当时刚开这照相馆的铺子,生意不好,那时她偶然路过,见我父亲愁得在门前挂上了歇业的牌子,这么一问,便说可否便宜些,给她拍两张?”
“我父亲当然高兴啊,他那时候连电影明星都没见过,只觉得这位女子比那画报上的所有人都漂亮,拍完之后还问她,可不可以把相片就挂在这门前,就当做广告了,不收取她费用,让她想什么时候来拍尽管来拍,全免费。”
“我父亲的生意因为她的照片,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有了钱娶妻生子,日子过得比之前好多了。”
管事的说到一半,幽幽叹了口气,“我父亲说,她是我们家的贵人,没有她,我们家早就被饿死在那个时候了,哪还会有今天。”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人,他看到来人时一愣,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坐在那里摆置自己手里的单反。
“都说摄影穷三代,”那管事的笑笑,“这是我儿子,全国各地的跑,非说什么要做风光摄影师,就是不肯留在家里接手这个老店铺。”
那少年低着头顶了句嘴,“又要和人讲爷爷的故事啦?我从小听到大,听爷爷讲完又要听你讲,耳朵都起茧子了。”
“嘿,臭小子!”那管事的佯装拧眉,“你爷爷的故事都要拍成电影啦,那个年代,多不容易啊!你现在能有这么好的生活,都是因为……”
“好好好!都是因为先辈,勿忘历史牢记使命,天天说烦不烦啊,”
少年人嘟囔了几句,“哎?爷爷走的时候不是给你留了个盒子吗?说那可都是他的宝贝,留下来好多胶卷什么的,因为怕把底片洗坏一直保存着,你要给人讲历史,不然让人家试试能不能找更专业的人来把照片洗出来?他一看就很有钱……”
“你这孩子!没礼貌!”
“我又没说错,都要拍成电影了,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啊……他不是那个什么姓陆的大明星吗,让他找找人呗。”
管事的神色有些尴尬,他没想到眼前这人是什么大明星,慌张开口说小孩子口不择言说话不好听,让人别往心里去。
陆承渊摇头称无事,不过他确实好奇那些照片,问人可不可以把底片给他,看看有没有机会将百年前的胶卷洗出来。
管事的有些犹疑,“成功率太低了……”
那少年随口道:“时间越长成功率越低,你现在洗说不定还能留下来几张,等再过几年,全都废了,到时候一张也洗不出来。”
“……”
陆承渊最终还是拿到了那些底片。临走前他又问了一句那管事的,说知不知道那个孩子叫什么。
管事的摇头,说“关于那个孩子我父亲提的不多,只知道他的乳名,好像是叫童童……也可能是仔仔?具体记不太清了。”
-
陆承渊给人回复消息,说过几日的行程可以调整一下,多空出来两日去剧组陪他。
孟亭曈那边婉拒了梁家杰的邀约,说同晖管的严,私下里不可以单独和行业内部的人聚餐,有什么事需要经过他老板同意。
梁家杰:“?”
“这什么规矩?都是演员……还能牵扯什么公司内部机密吗?”
“我很快就出组,有些人也已经杀青,”
梁家杰话里话外都带着暧昧的暗示意味,“吃顿饭而已,发现不了的。”
孟亭曈笑得很礼貌,“不然还是叫上林济明他们一起吧?就当做大家给你践行了。”
梁家杰明白了,都是聪明人,他风流惯了,叼着烟感慨:“我确实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实的。”
孟亭曈瞥了他一眼,笑着看向别处。
心道怎么每次一到港城他就自动变老实,这地界莫非是给他下过什么咒?
——陆承渊看着那份报告单,蹙起的眉心一直没有松开。
那个金属碎片,来源于91式手榴/弹爆炸后的残片。这个样式的武器是于1931年后正式装备日本陆军,直到1945年才停止使用。
可这个金属碎片,在孟亭曈身体里待过的时间,却只有5-7年左右。
那个疯狂的、快要把人逼疯魔的念头,终于被彻底证实了。
他从上世纪初、三十或四十年代而来。
来到二十一世纪,来到了他的面前,成为了他的爱人。
陆承渊看到结果的时候,第一反应竟不是讶异,反而是有种松了口气般的感慨。
不就是穿越了时空,这很正常的,没什么太稀奇的,他什么没见过?
卫巍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老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那一向淡定对什么都泰然自若的老板刚刚问他,“你也觉得这很正常,对吧。”
卫巍:“……”
卫巍咬碎了牙昧着良心点头,“嗯!”
陆承渊阖着眉眼,心道你看,就是很正常。
不就是穿越了时空,来自于过去,虽然以前确实没见过但是——这怎么不正常了?科技都发展成这样了他就算是外星来的又怎么了?
又不是什么吃了长生丹的活了百年千年的神怪!
不然若是等他自然老去直到死亡,留得一个不会老也不会死的孟亭曈独自在这世上游荡,那可怎么好。
他那么喜欢我,那么离不开我。
没有我他——
然后他又收到一条微信,来自于那个‘很喜欢他’而且‘这很正常’的孟亭曈。
“梁家杰约我去吃饭,可以去的吧?”
陆承渊:“……”
孟亭曈看着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又笑着和陆承渊报菜名似的汇报,“还有林济明、周家宗和xxx、xxx还有xxx……好多人一起呢。”
陆承渊闭了闭眼,到底还有多少个野男人!
他收到孟亭曈给他发来的报备的照片,沉默良久这才最终做下决定,沉声对着卫巍开口:
“去延城。”
他要去找那个纯粹的学者、那个老先生最后在这世上遗留下来的一份手记,那里或许会有着仅剩的答案。
他要知道,中间消失的那三年,他到底去了哪里,又经历过什么。
还有,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第72章 “孟亭曈。”
老先生留下的东西不多, 只有一个代号,和未被完全烧毁的手记残卷。
零星记录中,只能看到断断续续地文字记录, 和几个时间。
大部分文字都已被烧毁, 从大段的工作记录中挑挑拣拣, 摘出了几个与他有关的故事,拼凑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一九四零年春,老先生又遇到了他, 彼时他十九岁,很瘦,是飘在海面上被好心船员救起的,老先生唤他——知行。
一九四零年夏,老先生办好了入学手续。之前知行总说着不去, 可等真送去了学堂, 他又很乖。
一九四二年冬, 知行拿到了学校的留洋资格, 老先生很高兴。留洋的机会不多,那是给特别优秀的学生才能拥有的名额, 知行却好似有些闷闷不乐。
老先生知道, 知行是担心钱。
一九四三年秋, 知行毕业前夕,老先生替他定好了船票, 说买好了大成家的青团、小方家的米藕,还带了桂婶新酿的梅子酒,都是他喜欢的东西,要接他回来好好喝一杯,劝他不要放弃留洋的名额, 钱的事情不要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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