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铭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一点多,他有点茫然。
刘波睡了,房间静悄悄地,邵玉铭有点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
走出卧室,看看桌子上刚才刘波喝了半瓶的啤酒和没吃几口的凉拌菜,再看看摆满碗碟锅勺狼藉的八仙桌,邵玉铭觉得还是打扫一下比较好。
不然的话实在是没眼看。
谁知这一打扫就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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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打的是分手炮
收拾了八仙桌,又觉得那一张靠墙长条桌上的空罐子碍眼的紧。
等清空了桌上地上的空罐子,又觉得实木沙发上的衣服有碍观瞻。
叠完了衣服,打开衣柜,好家伙,不愧是爷俩,衣柜里的衣服都乱的一模一样。
不急,慢慢叠,有的是时间。
整理好两个衣柜,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邵玉铭没有帮父子两整理房间。
看着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某人,和他怀里被反复蹂躏的枕头,整理衣柜的这段时间,邵玉铭总算是看清楚了昨夜刘波要人命的八爪鱼式的睡姿。
突然,邵玉铭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自在的拍了拍了腰间的衣服,脸色红红的离开了刘波的卧室。
出了卧室再看看客厅,总算是顺眼了许多。
随即,他又叹息一声,脸色纠结的低下了头。
脚下,正是大大小小,款式不一的鞋子。
邵玉铭看看手,又看看鞋,那脏兮兮的颜色,以及隐隐传来的味道……
他果断地放弃了上手的想法——
找了个塑料袋。
将塑料袋套在右手上,似乎有点不放心,他在手上又套了一层。
双层防护,有保障更安全!
闭住呼吸,用离自己最远的距离,皱着眉峰将鞋子全部归位到大门后的鞋架上,邵玉铭这才成就感满满的掐腰在院子里做了深呼吸。
随即,邵玉铭又看到了那块被刘召‘嗞’到变了颜色的墙面,脸色一变,嘴角忍不住的抽了一下,眼睛往上一瞥,装作没看到的走开了。
再回到客厅,从大门外往里瞧,嘿,舒爽,整齐。
不过……地还是有点脏,虽然扫过了。
地是抹平的水泥地,颜色陈旧,小灰小脏一般看不出来,但,这地上真的是肉眼可见的斑驳。
邵玉铭脑子动了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总算是在水井边搭起的台子后找到了晒成‘干’的布条拖把。
费了点力气才将拖把浸湿,拎着淌水的拖把,邵玉铭就进屋开始拖地。
但是,地上太脏了。
邵玉铭先是拖了一遍,没有拖干净,看着花成泥浆地的地面,邵玉铭心头冒出了一种荒缪的感觉。
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人的家里地板脏成这样!?
邵玉铭脑子里发出了深深的疑问。
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的同时强迫症犯了的邵玉铭展现出了十足的干劲,又是泼水,又是撒洗衣粉,挥汗如雨,敞着拉链就是干。
三间屋子,这一干就干到了太阳西斜,刘波的手机闹铃发出了‘叮当当’的声音。
闹铃是刘波给自己定的接儿子的最后时间,只要这个闹钟响起了,无论在做什么,刘波都会放下手头的事情,第一时间赶去学校接儿子。
所以听到闹铃响起,刘波就睡眼惺忪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的挠着脖子走,路过邵玉铭的时候刘波眼睛都没睁一下,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就往外走,与此同时嘴里嘟囔了一句:“你在家的等着哈,我去接刘召放学。”
他这人醉的快,酒醒的也快。更何况只有半瓶酒啤酒,搁一般人身上,故意酒驾都查不出来一个。
一个下午的睡眠足够那点酒精新陈代谢掉了。
院子里的小面包车很快就发出了打火的声音,‘轰隆隆’的,还有一股难闻的汽油味传出,迅速的发散在空中。
不过片刻,发动机的动静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确定人真的走了,邵玉铭失落的收回远送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辛苦了一下午的劳动成果,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心情低落。
瘫坐在擦干净了的沙发椅上,邵玉铭这才感受到全身酸软。
想到早上被刘波丢下的那几个小时,心中莫名的觉得有点难过。
“咕噜噜~”
唉,肚子又饿了!
摸着空落落的胃,邵玉铭又想起了从八仙桌上收到厨房的那些锅碗瓢盆,顿时又来了精神。
得趁着他们回来前,把厨房也打扫干净才行!
刘召回到家后,见到从厨房迎出来的邵玉铭,第一时间就是不开心的撅起了嘴。
问刘波:“这人怎么还在?”
刘波:“哪那么多废话,下车!”
刘召“哦”了一声,不是很开心了下了车,路过邵玉铭的时候正眼也没一个。
邵玉铭摸摸鼻子:这小孩好像对他有意见呀,而且意见还不小。
“做什么呢?”刘波抬下巴问邵玉铭。
邵玉铭随着刘波的视线看了一眼手里的抹布,随即“啊”了一声,不是很好意思的解释,说:“打扫卫生。”
刘波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外的表情,眼睛里满是惊疑:“你还有这功能?”
邵玉铭:……
他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味呢?
是夸他呢?
还是夸他呢?
不待邵玉铭回答刘波的问题,房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孩子的爆鸣。
“啊!”
院子里的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弄懵了,原地站立两秒,就见大门里窜出来了一个小人影。
小人影一下窜到了刘波的背上,巨大的惯力把刘波弄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还好被站在面前的邵玉铭扶了一把。
刘波满脸黑线,怒吼:“刘召,你犯什么病!”
刘召兴奋坏了,一点也不在意刘波的火气,趴在他背上就是一阵狂颠。
“啊~~~,田螺姑娘!老爸,咱家里真的出现田螺姑娘啦!”
刘波对着天翻了一个白眼:儿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要不然你还是回炉重造一下吧!
省的在外面给他丢人现眼。
见刘波不信,刘召立马放开刘波,从他背上跳下去,拉着他的手就往家里去。
“你怎么就不信呢!田螺姑娘真的来咱家了,还把咱家打扫的特干净。”
刘波被儿子半拉着进了大门,看着收拾整洁的房间还真的呆了一下。随后猛然回头,看向跟进来的邵玉铭。
“你收拾的?”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相信,还带了几分怀疑。
邵玉铭:……
邵玉铭扯了扯手里的抹布,有点生气。
好想问刘波这个语气是什么意思,家里就他们三个人,不是他做的,难道还是……
“田螺姑娘做的!”邵玉铭有点赌气地说道。
刘波:……
嘿!
有点牙酸。
邵玉铭这是什么表情?
委屈,怎么他了,还就委屈上了。
不是,大哥,你一米八七的个子,身高体壮的,你拿什么灰姑娘剧本,还记得自己的人设不!
你,邵玉铭——
龙章风姿,成熟稳重,温润儒雅,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惊才风逸,才貌双绝的皮囊下隐藏的那颗,表里不一,少心缺肝,两面三刀,口腹蜜剑,虚有其表,名不副实的高大上的人设还记得吗??
额……好像是真不记得了。
听说人失忆以后,在与以往不同的环境里生活,很大的可能会改变认知,重新构建出一个与之前全然不同的新性格。
由此可见,邵玉铭的‘变化’也是有迹可图的。
刘波在心中“嘿嘿”两声,突然觉得邵玉铭没了以前的记忆好像也不是太糟糕。
以前的那张虚伪的伪君子假面,邵玉铭说不定可以就此‘丢掉’,从此改邪归正,从新做人!
“那个,咳……”刘波战术性的咳了一声,接着说:“辛苦了!”
“……不辛苦。”邵玉铭眼神游移着回道,不好意思正眼瞧刘波。
操!
他看到了什么!?
‘正人君子’邵玉铭竟然脸红了!
天地可鉴,上一次见邵玉铭脸红还是在床上。
邵玉铭在床下。
当然,脸红也不是因为所谓的‘激动’,而是被气的。
那个时候刘波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给的是‘初夜’,没想到人家打的是分手炮。
想想当初也是够窝心的,刚起的那点旖旎之心立马又被他摁灭了。
“行,厨房你也打扫了?”刘波收回惊讶的表情问邵玉铭。
刘波的反应实属有点太过平淡,邵玉铭被唬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刚才还和颜悦色的人怎么就突然变脸了,对他又如初次见面那般冷淡。
“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行吧,那你先休息,我去做晚饭。”刘波说。
回来的时候路过菜场,他特意去买了菜。
邵玉铭这个嘴刁的事精儿,要是让他每天带他下星级饭店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一天只有一顿,那也是不可能的。
讲真,不是他抠门,实在是他的钱包太薄了。
昨天晚上他煮的面条邵玉铭不也都吃干净了。能吃,说明嘴巴要求也没那么高。
吃不下星级以下餐厅的食物,刘波觉得邵玉铭可能纯粹只是心理作用。
他可记得这家伙从小家教严的很,因为是被刻板严肃的老头子教养长大的,上大学那会儿邵玉铭身上就展现出了一种与青春蓬勃朝气不同的,精深儒雅的商人气息。
商人嘛,越是位居高位的商人越是喜欢讲究排面。久而久之可不就喜欢端着了嘛。
既然都端着了,有点小洁癖也是应该的,不然怎么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呢!
刘波是这么给邵玉铭做总结的。
总之,归纳出来就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吃的,给啥吃啥!
给啥吃啥·邵公子听见刘波要做饭了,立马安抚似的拍拍饿到饥肠辘辘的肚子,屁颠颠的跟在刘波身后进了厨房。
厨房是搭在三间小平房西边外墙处的一间小瓦房。外看,外部造型简陋;内看,简陋加简陋。
里面共放置了两张桌子,一张摆了煤气灶,一张放了菜板,最里面砌了一个农村常见的大土灶,不过此刻大灶上面落满了灰尘,冷冰冰的没一点儿人气。
刘波做饭的时候,邵玉铭就一直站在后面守着,看着他淘米洗菜,切菜炒菜。
像模像样。
这样的生活日常场面,莫名的让人感到温馨。
然而,邵玉铭温暖的内心还没有感慨多久,一坨软趴趴的土豆丝就递到了他的手里。
邵玉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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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美人鱼长海里
邵玉铭端着盘子站在原地,心里想着要怎么委婉的提醒刘波,这个土豆丝的卖相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
刘波顾着火候,正准备炒青椒炒蛋,见邵玉铭一直站在旁边立着不动,就问他:“醋溜土豆丝,怎么,不认识?”
邵玉铭:好像有那么点‘感觉’。
但:“……它是不是有点黑?”
鸡蛋下锅翻炒,刘波抽空瞅了一眼邵玉铭手里的盘子,一脸无辜的说:“陈醋溜的土豆丝不都是这个颜色。”
看看黑色液体的醋瓶,再看看手里的土豆丝,邵玉铭觉得刘波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为什么他闻着酸味那么大呢!
看着刘波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邵玉铭只好适时的住嘴,把盘子端进客厅放在了八仙桌上。
等再回厨房的时候,刘波的青椒炒蛋也快好了。
只是……
邵玉铭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直言提醒刘波:“鸡蛋糊了。”
刘波:……
“我看的到!”
说这话时,锅里的青椒泛着翠绿,鸡蛋微微焦黑。
“砰”的一声,刘波很不爽的敲了一下锅沿,关火,装盘。
将青椒炒蛋塞进邵玉铭手里,恼火的说:“没看到我在烧菜吗!话那么多,害我分神!”
言下之意:要不是你在我旁边逼逼,鸡蛋怎么会糊!
听懂了言外之意的邵玉铭:……
他这是算躺着中枪,还是站着中枪!?
为了接下来不打扰到刘大厨的厨艺发挥,邵玉铭将手里的青椒炒蛋放到桌子上后就没有再进厨房。
听着卫生间里洗衣机的声音好像停了,邵玉铭就去卫生间里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上。
等他在院子里晾好衣服,刘波也端着大碗从厨房出来了。
刘波一共做了三个菜,醋溜土豆丝、青椒炒蛋、紫菜蛋花汤。
再加上中午刘波没吃几口的凉拌猪耳朵,一共四个菜。
两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吃吃还是够的。
只可惜刘召小同志对晚饭好像没什么兴趣,刘波喊了好几遍也没把人喊出来。
直到刘波使出杀手锏,一道鬼嚎立马从刘召的房间传出。
“啊!!!你为什么又拔我网线!”
一阵旋风刮过,八仙桌旁立马多了一个半人高的影子。
刘波塌拉着眼皮,头也不抬的开汽水,语气淡淡的问:“你说谁的网线?
刘召:……
阴风四起,感受到了莫名的杀意!
他刚才说什么了?他刚才明明什么也没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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