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老爸,你今天的晚饭烧的好棒!”深吸一口气,接着夸:“色香味俱全,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刘召一秒变换表情,搓着双手,十分狗腿并、十分违心的对自家老爸的厨艺进行了肯定与赞美。
刘波哼笑一声,在儿子的后脑勺扬了一下手:“行,就别贫嘴了。少爷请上桌,品鉴品鉴。”
“嗻!小的领命。”说着刘召还假模假样的作出了一个清朝拍马蹄袖的哇哈礼。
身子半蹲一下,立马又弹起,一个跨步飞坐到长条凳上。
邵玉铭完全被这两父子的操作惊到了,无语了一下才跟着在八仙桌的另一面坐下。
刘波正对门坐上位,刘召与邵玉铭相对而坐,坐在刘波的左右边。
盯着面前的两菜一汤,刘召与邵玉铭面面相觑,都对桌子的‘美味佳肴’露出了不是很有信心的表情。
刘波拿起筷子,仿佛察觉不到两位食客的为难,说:“还等什么,吃吧!”
说完,自己先夹了一筷子凉拌猪耳朵放嘴里,嚼的嘎嘣脆。
邵玉铭:……
刘召:……
刘召和邵玉铭再次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别客气”三个字。
随后不约而同的将筷子伸向了刘波面前摆着的猪耳朵。
“啪!啪!”
接连响起两声,刘波用筷子拍掉伸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两双筷子。
对刘召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少爷,品鉴!”
转头,变脸。
又对邵玉铭和颜悦色的说:“小摊位上的东西,不干净!”
邵玉铭尴尬笑笑,知道是自己中午挑餐厅毛病太过火,刘波现在跟他算后帐呢!
于是,他只好在刘波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在青椒炒蛋的盘子里挑了一块没焦的鸡蛋放嘴里。
“唔,咳咳~”
好咸!
盐没化开,粗糙的盐粒都扎堆在一块鸡蛋上了。
桌子上也没水,邵玉铭只好低头猛扒饭。
“怎么,不合胃口?”头顶传来冷飕飕的询问,邵玉铭的手莫名的抖了一下。
从碗里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邵玉铭特真诚的对刘波说:“怎么会,很好吃!很下饭!”
为表明这话的可信度,邵玉铭又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嘴里咀嚼。
见邵玉铭这么给面子,刘波这才点点头。
与此同时,刘召小同志也被邵玉铭的实力派演技深深折服,并为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突然,刮骨的眼刀驶来,刘召打了一个激灵,立马端正态度,夹起一大筷子土豆丝就塞进了嘴里。
妈耶!
真他丫的酸!
这是把卖醋的打劫了吗!?
刘召痛苦的用勺子装了半碗汤,咕噜噜喝了几大口。
越喝味越淡,这是……忘放盐了!
刘召悠悠的把目光转向自己老爸,哀怨的眼神快凝出了实质。
大致意思是:您老做菜能不能靠谱一些!再这样下去,您亲爱的、唯一的好大儿就要饿死啦!
大约是刘召的眼神太过幽怨,刘波干咳一声,放下手里的汽水瓶,手动将领域之下的猪耳朵往中间挪了挪。
“那什么,赶快吃,吃了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上学。”
“耶!”刘召开心的叫了一声,立马夹了一筷子猪耳朵吃的快快乐乐。
最后那份凉拌猪耳朵被父子俩人分食了。
不是不给邵玉铭吃,是邵玉铭自己夹了一筷子,尝进嘴里就吐了出来。
这凉拌猪耳朵里面不但调料的味道重,最关键的是放了生蒜。
那味儿,太冲,他吃不惯。
于是这顿晚饭,邵玉铭独自吃了一份紫菜蛋花汤泡饭。
吃完晚饭,邵玉铭自觉的收拾碗筷,进厨房清洗。
倒不是邵玉铭有多勤快,实在是那父子两太拉了。吃完晚饭一个个摸着肚皮就摊在门口那张实木椅上,不动了。
邵玉铭最后一次收拾碗筷从眼前路过后,刘召歪着脑袋凑近刘波,问:“老爸,你从哪儿找的‘田螺姑娘’这么勤快?”
经过刘波的一番非正式科普,刘召已经深深地明白了这个世上是没有‘田螺姑娘’的。
刘波吊起眼睛。嘴里叼了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含糊的应了一声:“不是跟你说了,江里捡的!”
刘召激动的蹦了一下,开心的说:“那更酷了呀,你捡了一个美人鱼!”
“……美人鱼长海里。”刘波无奈的提醒自己的蠢儿子。
真不知道这傻小子像谁!
难道是出生的时候给错了?
刘波点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孩子出生一个月以后才送到他手上。
视线下撇,刘波的目光又在刘召脸上打转一圈,顿时唉声叹气,忧虑的吸了一口烟,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就凭傻小子的这张脸,他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蠢儿子就蠢儿子吧,好歹也是自己家的!
“爸,你烟没点!”刘召善意的提醒。
刘波:“……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点着?”
刘波:……
刘召接着问:“是烟不好抽吗?”
刘波:……
“你是打算戒烟了吗?”
“……”
“老爸,你怎么不说话呀?”
“……”
“老爸……”
一把掌抽到小孩的后脑勺,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爬去洗澡去!”
这蠢儿子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短暂的,温馨的父子情感交流结束,刘召揉揉后脑勺,泪眼汪汪的问:“能不洗吗?”
“理由?”刘波简短的问,知道这小子又犯懒了。
“今天没流汗。”
刘波咔的一声按动打火机,将香烟点燃,凉凉的问:“所以呢?”
刘召:“……”
傻小子的尿性,他这个当老爸的已经摸透了,讲道理是没用的,小屁孩的嘴皮子比他还会扯,只能从气势上碾压了。
“所以你是打算让我请你去洗吗?”
感受到来自父上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风狂飙,刘召打了个寒颤,立马变脸:“欸,小的这就去!”
话音未落,一溜烟,小屁孩就消失在了眼前。
终于送走了缠人的小鬼,刘波松了一口气,小孩子问起问题来总是没完没了的,简直是一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摆设简陋的客厅,没了人声,突然就空旷了起来,空荡荡地,安静的过分。
刘波的内心突然就有了一种寂寞的恐慌感,他环视一圈这个自己与儿子住了八年多的地方,竟觉得十分的陌生了。
烦躁的站起身,他双手插兜,闲着无事就走出了客厅,站到院子里。
天上的月亮亮堂堂的,银辉洒满大地,落到院子里,看到廊檐下挂满的衣服,更烦了。
听见侧边厨房传来的动静,刘波忽然就想知道邵玉铭在做什么。
嘴角叼着烟,他晃晃悠悠的往厨房走。
闭塞狭小的厨房,昏暗的灯光,身着宝蓝色运动服的高大男人,似乎就成了小屋里的唯一亮眼的颜色。
邵玉铭的动作很是麻利,洗刷抹擦不见半点生涩,哪里还有曾经高高在上大少爷的模样,看的刘波很是稀奇。
此刻的邵玉铭正在专心的打扫厨房,门口多了一个人他起先并没有注意到,直至鼻尖闻到一股浅淡的烟味,他才后知后觉的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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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刘波捂着‘菊花’
刘波就站在厨房门前,姿态不雅的站着,一条腿支着一条腿曲起,肩膀斜斜的倚靠在门框上,清瘦的身架占了大半个面积有限的门框。
头顶上方,圆形的老式灯泡散发出低度数的昏黄灯光,像是夏日傍晚最后的余光,泼洒在刘波的身上、脸上,模糊他的神情,就连那张白日里尽显冷漠的狭长眉眼都跟着柔和了几分。
他身后就是寡蓝的夜色,浅浅淡淡地黑,和面前暖暖的光,前后两相辉映,刘波的身影就站在中间,反倒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朦胧剪影。
刘波的骨架偏小,皮肤偏白,薄唇皓齿,眉眼细长,是很标准的狐系长相。
他的站姿懒散,狭长眼睛下的神情更是懒散。懒散中甚至带了一丝妩媚,不经意间抬眼看向旁人时,隐隐有种电眼勾人的错觉。
见之,恍惚!
忽然,一阵白烟自那张红润的薄唇中吐出,烟波飘渺,霎时模糊了那张狐媚的眼睛,徒留两点闪烁着的细碎亮光。
邵玉铭顿时被这般招人光景迷住,看的双目痴迷,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那勾人的狐狸眼缓缓靠近,越来越近……对着他轻启红唇,“呼”的一口气扑面而来——
邵玉铭下意识的深呼吸……
“咳咳咳~~~”
邵玉铭捂住嘴、弯腰,不可抑制的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色令智昏的脑子霎时清醒。
余光瞥见面前站着的人因为他的咳嗽连连后退两步,于此同时懒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问他:“你发啥呆呢,喊你也不理?”
好不容易咳出吸进肺里的二手烟,还没有缓过神,又听刘波这样问。一想到自己刚才产生的那些幻想,邵玉铭尴尬的脸色爆红,连着耳朵也染上了颜色。
“没,没什么!”邵玉铭连忙否认,摆手,说话都不清楚了。
邵玉铭的这番动作实属有点大,否认的也十分没有水平,简直就像是一个没什么演技的二傻子。
刘波觉得,就是街上随便拉一个小学生过来,都比邵玉铭演的自然。
他的注意力都被邵玉铭夸张的演技吸引走,一时也就没有深究邵玉铭为何会突然犯蠢。
反倒是觉得邵玉铭大概是水里时间泡的太长,脑子被水泡坏了。
就眼下相处的这短短两日,邵玉铭的蠢蠢模样都快深入他心了。哪里还有曾经A大,年年成绩系第一,精英范十足,被连冠四年‘学院第一男神’的模样。
赶明儿得带邵玉铭去医院看看脑子才行!
刘波在心中思忖。
总觉得一个人就算是再怎么失忆也不能直接失成智障啊。肯定是还有什么隐伤上次那庸医没看出来。
全然不知自己被刘波怀疑脑子坏掉的邵玉铭,见刘波不再追问刚才为什么看着他发痴,也是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深呼吸几次,平复去不小心躁动起来的心绪。
邵玉铭先是扯扯裤腰,而后姿势别扭的抖抖腿,确定不明显后,这才放下手里的抹布,跟在刘波的身后出了厨房。
今晚的天空很美,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繁星,邵玉铭看着,轻而易举就看到了那颗耀眼的启明星。
当然,他并不知道它叫什么,只是觉得它很亮,像一束光。
就像,刘波给他的感觉。
总是会在他最迷茫无助的时候,及时的出现为他指明方向。
天色渐深,风起了,凉凉的风穿透针织布料,吹起了邵玉铭一身的鸡皮疙瘩。
邵玉铭一时没有动,而是看着廊檐下晾晒的衣服,心情颇好。
直到身后传来隐隐的说话声,邵玉铭这才转过身,大门就在咫尺之遥,能清楚的看到从敞开的大门内散发出来的那抹暖黄灯光。
明明昨天晚上还觉得暗的看不清东西的灯光,今天再瞧,却又觉得十分温暖,他的心中更像是被这抹黄色填满。
当眼里也同样染上这抹色调时,他的眼睛便像是身后的星河,盛满碎光。
脚步轻移,他向着那道门走去。
屋内。
刘波和儿子又吵起来了。
不,与其说是吵,不如说是刘波的单方面输出。
起因是,监督完儿子洗澡后,刘波从刘召的身边路过时,他的屁股被刘召“千年杀”了。
刘波捂着‘菊花’一脸的难以置信。
当即觉得对儿子的素质教育课更要提早提上日程。
择日不如撞日,刘波当即抄起手边的扫把就是一阵穷追猛打。
最后,刘波嚣张的气焰止步于刘召的房门外。
“小兔崽子,你给我开门,看我今天弄不弄死的了你!!”刘波气急败坏的站在门外嚷嚷,顺便又将门板拍的‘咣咣’震天响。
屋里传来刘召的求饶声:“爸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我下次再也不对着你用“千年杀”了。”
刘波纠正他:“什么叫再也不对着我用,是以后绝对不能、不许再做这个动作!对谁也不行!”
“嗷嗷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保证,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做这个动作了,对谁也不。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这次就饶了我吧!!”
刘召躲在门后,靠着门板嗷嗷叫。刚才刘波有两扫把抽到了他的腿上,快痛死他了。
他低头一看,后腿处竟然流血了。
刘召当即不干了,就要出去找刘波算账。
不过出去前他还是很理智的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定刘波已过了盛怒期后,这才‘哗啦’一下拉开了门。
“哇~流血了,流血了,痛死了,痛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刘召奔出卧室的房门后,也不看刘波,自顾自的就在客厅蹦跶,吊着一只腿转圈圈,直把刘波的眼睛快转花了才停下来,瘫坐在邵玉铭今天刚清空的红木沙发上,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
刘波先是懵了一下,而后才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默念:傻儿子又犯蠢了!
傻儿子一腔碧血撒丹心,结果没有得到丝毫重视,顿时悲从心中起,小身板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极其‘自然’的露出了那只受伤的小腿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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