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他到底是为什么会梦见邵玉铭呢?
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可恶嘴脸!!
真讨人厌!
刘波厌恶的想。
他讨厌邵玉铭,讨厌邵玉铭,非常的讨厌邵玉铭。
暖黄的色调很是催人入睡,刘波在心中骂着骂着,上眼皮与下眼皮,慢慢的就打起了架。
他眼睛一合,正要睡去,窗外的天空突然就发出了一声“咔嚓”的惊雷声。
这雷声来的很突兀,就像是在头顶的上方炸开的,一下子就劈的人神魂震颤。
刘波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摆子,猛然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雷声的落下,窗户上就传来“噼里啪啦”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
声音很响,听在人的耳朵里,进到心里,很是烦躁。
同时,刘波的脑子也像是被人重重的闷了一棍子一样,很乱也很痛。
走马灯似的记忆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在脑中,断断续续的快速飞闪。
邵玉铭?
他想起来。
邵玉铭!
刘波又一个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啪”,他将一个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很痛!
不是做梦。
他将目光在一个晚上没有关灯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很干净!
所以真的是邵玉铭,他把邵玉铭捡回了家!!
“啪”,又是一个巴掌扇在脸上,不过这次是为了让大脑保持清醒。
他有的时候会出现幻觉,他怕这次的也是一场幻觉。
于是为了验证邵玉铭的出现到底是不是他的幻觉,刘波毫不留情的将旁边睡的正香的刘召摇醒了。
被亲爸晃醒的刘召一脸懵,恍恍惚惚的问:“咋啦,咋啦,地震啦?”
刘波:“……你起来,问你点事儿!”
刘波的有点着急,也顾不得刘召的感受了,见刘召睁开了眼睛就问他。
“我问你,这两天家里是不是来了一个男人,很高的男人?”
刘召:……
“你是说那个姓邵的?”刘召有点无语。
就为这事??
得到了儿子的肯定,刘波的心弦瞬间松开。
所以真的是邵玉铭,他在江里救起了邵玉铭,不是做梦。
那……邵玉铭呢?
他今天为什么没有在家里见到邵玉铭?
邵玉铭在哪里?
“邵玉铭他人呢?”刘波神情激动的问刘召,握着刘召肩膀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
显得有点神经质。
刘召吃痛,嗷呜一声。
尽管心里在不爽,刘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刺激刘波,连忙说:“医院医院,昨天他发烧了,你把他送医院去了。”
听见刘召的惊呼,刘波骤然清醒,连忙松开卡着儿子双肩的手。
看到刘召疼出的眼泪,他又是愧疚又是自责,抱着儿子就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刘召,是爸爸不好,是你爸爸弄疼你了,对不起……”
刘波的心情低落的很突然,刘召见此情景,哪里还管得着肩膀上的疼痛,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就将刘波的脑袋揽进了怀里,安慰他。
“爸爸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你没有错的,只是病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不要怪自己,我不怪你,你也没错。”
刘波低落的情绪来的快,消失的也很快,刘召还没安慰一会儿,就见刘波突然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刘召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刘波,有点懵,问他:“爸,你穿衣服做什么?”
“去医院儿!”刘波回答的干脆,神情也是格外的认真。
刘召问:“去医院做什么?”
“看邵玉铭啊!”刘波说的很自然,没觉得有一点儿的不对。
这下子差点把刘召整不会了。
刘召从床头柜上拿起刘波的手机,给他看时间:“爸,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凌晨2:48分。
刘波:……
刘波提裤子的手顿住了,眼神变得有点飘忽。
刘召赶忙下床,将刘波推回了床边,刘波的腿碰到床板,膝盖打弯就坐回了床上。
刘召劝他:“你看,现在天还没亮,你就算是到了医院人家也还在睡觉。你不如明天天亮的时候再去。”
刘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正是人们熟睡的时间点,他这个时候过去的确有点不太合适。
可是……
这会儿,刘波这段时间消失的记忆都已经回来了,这两天以来与邵玉铭相处的点点滴滴的片段,都清楚明了的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的播放。
想见邵玉铭的心,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刘波从床板上忽然站起了身,坚定的说:“我要去医院!”
刘召:……
得,白说!
饶是刘召费尽口舌,最终也没说动刘波想要离家的决心。
后来刘召说的口干舌燥,也说烦了,两手一抱,往床上一摊。
“要去你就自己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刘召有点赌气的说。
他爸果然说话不算数,说好他最重要的,结果呢……
为了一个“野男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就在这里可着劲的折腾他。
明明上半夜还抱着他宝贝宝贝的热乎着叫,结果下半夜说变脸就变脸。
果然大人都喜欢骗小孩子。
“你真不去?”
刘波这话问的严肃,大有一副你不去我就自己去的架势。
刘召也摆烂了:“不去不去不去,就是不去!这么大的雨,往哪里去!”
反正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刘召打定了主意,定要做老爸心中无人可取的存在。
邵什么铭的,就让他一边玩儿去吧!!
刘召的算盘打的啪啪响,认定了自己在刘波的心中是最重要的,他不去,他爸定然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将他丢在家里不顾。
像是为了验证刘召的话,头顶上方,随着刘召话音的落下,一个响亮的雷声便劈了下来。
连闪电都延迟了两秒才在穹顶亮起,把点着灯的房间都照的闪了一下。
闪电过后,又紧跟着一声“咔嚓”的惊雷劈下。
窗外是天雷滚滚的雨幕,房间内是赌气的刘召,纵使此刻胸腔中的心脏跳的在如何热烈,刘波也无法再说出一句要走的话。
他的坚持到底是败在了刘召的闷气中,眼睫轻颤,心情失落的留在了这间散发着温暖光线的房间中。
父子两人又窝回了被子里。
可这回,无论刘波怎么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他都难以入睡。
心中像是住了一个小人,小人拿着一把长着柔软毛峰的笔,在他的心尖上不停的骚扰着。
而那个小人的名字叫——邵玉铭。
就这么睁着眼睛,刘波盯着头顶上的电灯泡熬到了天亮。
见刘波不睡,刘召也不敢睡,怕刘波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溜出门。
他倒不是非要在刘波的心中争个第一,只是刘波现在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就这么开车出去,也不晓得是出去找人,还是出去找事。
外面还那么大的风,那么大的雨,还那么大的雷……
多不安全。
怎么也要等到明天天亮再说。
就这样,父子两人就这么躺在各自的位置上,各自假寐,都以为对方睡着了。
实际上,是各自躺着一动不动的怕吵醒对方,眼睛一个比一个睁的大的,又都怕自己睡着了。
一个守着对方怕他连夜跑了路上不安全,一个急等着天亮快一些,好早点正大光明的去见“老相好”。
就这样熬着熬着,也不知道是谁的眼皮先合上的,熬了几个小时的粗重呼吸声,就这么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合着窗外渐小的雨声,绵延不断的流转在空旷的房间中。
医院中。
邵玉铭失眠了。
他睁着一双熬红了的眼睛还在枯等刘波的到来。
他从太阳升起的清晨,等到了太阳落幕的傍晚;从月亮升起的凉风,等到了月下中天的孤寒。
他就这么一直的等,待在房间中哪里也没有去,生怕错过了那人的到来。
眼前的木门仿佛都要被他盯穿了一个洞。
渴望,门外就站着那个人。
明明说好,第二天就来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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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咦~你怎么哭了
刘波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挂在了天的正中央。
昨夜的狂风暴雨景象已不复存在, 热烈的太阳烘烤着大地,院子中水泥地上的水迹已被蒸发殆尽,留下一块亮堂堂的地面。
空气中余留刺眼的太阳。
当真是刺眼的紧!!
刘波看着被风吹了满院子的衣服, 急红了眼。
可不是刺眼吗。
邵玉铭前天晚上替他们洗的衣服,现在正横七竖八的,落了满院。
他刚醒, 醒来的时候刘召的脚,架在他的身上睡得正香。
他恍恍惚惚的起床,一看时间就知道完了。
说好要早点去医院见邵玉铭的,他咋就睡过头了呢。
等他慌里慌张的洗漱好, 打开大门一看。
衣服忘收了。
本挂在廊檐下晾晒的衣服,经过昨夜风吹雨打, 已经被风吹得,姿态各异的落了满院子。
刘波心疼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捡了起来。
倒不是心疼衣服。
这可是邵玉铭为他洗的衣服。
被刘波摇醒的刘召, 洗漱完,姗姗来迟的出现在院子里, 看着飞到院墙上的一件白短袖也是一脸的懵。
“呀,昨天忘记收衣服啦!”他惊呼。
刘波已经没有心情搭理儿子的大惊小怪了。
他怀里抱着一堆捡回来的衣服,湿漉漉的, 脏兮兮的, 还全是泥沙、树叶和草棒子。
丢地上吧,刘波又觉得不合适,干脆全都扔沙发上了。
刘召跟个小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刘波的后面, 说:“衣服都脏了, 岂不是要重新洗了!扔洗衣机里吧。”
刘波先是懒懒的应了刘召一声, 然后问他:“你好了没?好了我们就出发了。”
刘召:……
果然, 想见“野男人”的心是迫不及待的!
开车出门的时候, 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路上刘召便一直嚷嚷着,要先吃了饭再去医院接邵玉铭。
刘波不同意,表明了决心,一定要等去医院接了邵玉铭再出去一起吃。
刘召扭不过刘波,只能窝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生闷气。
嘴巴又撅成了长嘴壶。
至于刘召为什么生气,刘波心里还是有几分猜测的,只不过与刘召的想法往完全是两个方向。
他以为是家里突然多了一口人,刘召不适应。
还有就是前两次,邵玉铭“不小心”坐了刘召的副驾驶,这才导致了刘召对邵玉铭心生了不满。
刘波自以为了了解儿子心里的想法,殊不知把刘召的“小心思”完全想成了小心眼。
他还要还在心里叹息,自己把儿子教坏了。
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弄不懂小孩子的心里想什么了。
并下定决心,往后要对刘召的思想政治课,进行更有力度、更有深度的教育。
不能让孩子的三观越来越歪,输在“起跑线”上。
当然,这事他做不来,教育孩子什么的,还得劳烦三姐刘静。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那边刘召还在琢磨着怎么快点将邵玉铭赶出自己家,殊不知,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到来。
小命,“休矣”!
刘波带着刘召到邵玉铭病房门前的时候,医院的餐厅的外包人员正在送餐。
刘波这个时才想起来,自己昨天一天都忘记给邵玉铭定“正餐”了。
想到此,刘波推开邵玉铭的病房门的手,难免就带上了一丝心虚。
门打开的瞬间,刘波明明清楚的看到,邵玉铭见到他来时眼睛都是亮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他又转过了脸,不看他,低头去解手里一次性餐盒的包装袋。
手还是抖的,头发丝也是抖的。
刘波把邵玉铭这个全身抖的毛病归结为——饿的!
见此情景,刘波更心虚了,他觉得自己这是把邵玉铭饿坏了。
饿的连看以前不上眼的“垃圾餐”,邵玉铭现在都不得不勉为其难的吃了。
还吃的那么大口,一口接一口的往嘴巴里塞,硬生生的把医院里缺油少盐的病号餐,吃成了欲罢不能的山珍海味。
也是,距离前天晚上他给邵玉铭定的夜宵时间,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就算饭菜再怎么难吃,肚子真饿了,邵玉铭不吃也不行啊。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
见邵玉铭低头吃的香,刘波也就没有打扰他用餐,在旁边的看护椅子上坐下了。
跟屁虫刘召还在生气,自进门后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不过他也没想到,他都勉为其难的来接邵玉铭出院了,结果倒好,自他进门后,邵玉铭反倒是连一个招呼也没有跟他打。
虽然邵玉铭跟刘波也没有打招呼,可刘召就是感觉不爽。
他语气有点凉凉的对着刘波抱怨:“我就说嘛,吃完了饭再来,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别人有的吃,我们自己得饿肚子!”
原本他们是打算接了邵玉铭出院以后,再找家餐厅一起吃午饭的,但是刚刚刘波见邵玉铭饿的都手抖了,也就没提出去吃的想法。
毕竟出去找餐厅还要溜达一圈,少说也要花半个小时的时间。
刘波真怕再给邵玉铭饿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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