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还在先生长先生短的,挂之。
宁挂勿听。
吃完饭,他们三人就去了附近的一个小景点游玩,观赏最后一波秋菊。
天黑之前,刘波把刘静送回了她学校的职工楼。
又在刘静家里蹭完了晚饭,父子俩个才捂着圆滚滚的肚子回了家。
没办法,他们父子俩个就靠着,每个星期在刘静这吃的这一顿饭,补充营养元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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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就是一个贱人
等父子两人从城里回到家时,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洗洗弄弄,两人就舒舒服服的趴回了床上。
刘波手里搂着热乎乎的乖儿子,喜欢的不得了。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和我睡了。”
刘召噘嘴:“你要是不喜欢, 我就回我自己的屋里睡。”
“唉别别别!”
听见儿子的话,刘波将儿子在怀里抱的更紧了一些。
一个人睡和两个人一起睡,这感觉能一样吗。
好吧, 他承认了。
是冬天快到了,他急需一个暖被窝的。
现在这有现成的一个“小暖炉”,不用白不用。
刘波想,等天冷一些的时候, 怎么也要把小家伙留在他的被窝里。
想想去年冬天,没有刘召暖床的日子, 真是心冷的打颤。
刘召回抱住刘波的身体,把脸埋在他爸爸的胸口, 哼哼唧唧的喊了一声。
“爸爸。”
刘波应他:“嗯,怎么了?”
刘召:“……没事。”
刘波拍拍儿子的背:“没事就快睡吧。”
窝在刘波的怀里, 刘召想起了一个人。
邵玉铭。
他们长着一样脸。
邵玉铭姓shao。
他叫刘召。
可老师也和他说过,他的名字是多音字,zhao也念shao。
邵和召, 再加上差不多的脸……
这样一想, 刘召的鼻子就发酸了。
呜呜~他果然不是他爸亲生的!!!
他果然不是他爸亲生的!!!
他果然不是他爸亲生的!!!
这一刻,刘召心中悲伤的情绪,是那么的大, 那么的大……
伤心的眼泪, 不可避免的从刘召的眼里夺眶而出, 然后打湿了刘波衣服。
感受到胸口的湿润, 刘波不明所以的, 将小家伙从自己的怀里拎出来。
起初小家伙还不愿意,挣扎着还要往他胸口钻。
刘波就掐着刘召的下巴,大手把他的小脸都捏成了包子。
刘召闭紧了眼睛,就是不看刘波。
可是湿漉漉的眼睫,还是出卖了他的难过。
刘波稀奇极了,问他:“你哭什么?”
他这两天也没打他吧?
不过很快,刘波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发病的事情。
发病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特殊的情况发生。
就像是记忆,发病前一段时间的记忆,总会莫名其妙的跟他玩消失。
只偶尔的时候,脑子里会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让他想抓又抓不住。
刚刚倒是想起了一个,他拿着扫把追着刘召打的画面。
刘召的腿好像还流血了。
刘波低头看,刘召的小腿上确实有一个缺了皮的伤口。
刚才因为洗澡原因,本不大的伤口,此刻倒是因着沾了水的缘故,破皮的地方有些渗血的露出了肉粉色。
伤口本不大,可出现在自己小孩子的身上,让做父母的看了,倒是觉得格外的难受。
刘波从小到大很少哭。
他有疼爱他的父母、奶奶,还有三个姐姐。
他们将他照顾的很好,在他成长的道路上,力所能及的,很少让他吃苦、吃亏。
所以刘波很少哭。
可现在,他的眼眶就是很酸。
明明小时候他顽皮的摔一跤,磕破的皮比这严重的多,他都坚强的没哭过。
现在却为儿子腿上的一点小伤口,而感到了心酸。
刘波吸吸鼻子,想趁着刘召没睁眼之前平复好心情。
他现在是一名父亲了,要是再在儿子面前因为这点小事掉眼泪,那可真的太不像样子了。
认真回想时,刘波也想起了记忆中,他打刘召时,身边好像还站了另一个人。
是谁想不起来了,但刘波可以肯定,那个人不是郑振轩。
基于这个定肯,刘波便想问刘召,那个人是谁。
可转脸又看到儿子执拗的,不想让他看到眼泪水的坚强模样,刘波又心疼极了。
“我昨天晚上是欺负你了吗?”
想到脑子里那模糊不清的画面,刘波就觉得难受。
还以为是自己发病的时候,没有控制的住情绪,才会拿着扫把追着刘召打。
再一次的,刘波觉得自己真该死。
为什么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要把伤害带给身边的人!
听见刘波的声音不对劲,刘召赶忙睁开眼睛。
看到刘波同样湿红的眼眶,吓得立马神魂附体,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爸爸怎么可能会欺负我!是我,是我不乖,说了不该说的话,刺激了你,才导致你昨天突然生病的。”
刘召慌忙的解释,小小的眼睛里满目愧疚,眼泪也控不住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刘波倒没想到刘召会这样说,不过他也只以为刘召是在安慰自己。
他的病情一直还算稳定,怎么可能会因为小孩子的几句话就被刺激到。
不过,没有了记忆的自己,与一个“瞎子”又有什么区别。
他一个做父亲的还要儿子安慰,想想都觉得难为情。
刘波将儿子重新揽进怀里,越发的稀罕刘召了。
刘召是他生的,怀胎九个月生的,是他拿命换回来的儿子。
如今儿子在他的怀里哭,就跟用针在他的心上来回扎一样的让他痛。
刘波抱着儿子躺回床上,轻轻的哄小人儿入睡。
独自抚养儿子的这些年,刘波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像一个老父亲,还是老母亲。
畸形的身子改变的,或许不只有他的身体。
还有他的心灵。
他漫长的成长史,也因为这副畸形的躯体带来了自卑,更因为怀孕而焦虑痛苦。
幸而,命运让他痛苦的同时,还时刻记得为他开一扇窗。
让他有爱自己的家人,和乖巧懂事的儿子,让他没有希望的生活不至于那么的难熬。
白天玩了一天,到底是累了,父子两人躺在床上没一会都各自迷糊了。
正当刘波准备会周公时,忽听怀里的小人儿用哭腔问他。
“爸爸,你会不要我吗?”
刘波不假思索的答:“不会。你是爸爸除了太奶、爷爷、奶奶、大姑、二姑、三姑之外,最最在乎的人。”
“那到底谁排第一嘛?”
刘召的声音,再次从刘波的怀里传出来,闷闷的,带着不开心。
刘波听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笑了一下,回他:“是你,是你,当然是你了,傻小子。”
这次刘召没有再说话了,不过从小孩抱着刘波的力度来看,这个回答,想来还是挺满意的。
没一会,床上就传来了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在刘波的脑子正式休眠前,他的脑子里一晃儿而过了邵玉铭的身影。
是他第一次见到邵玉铭时的记忆。
在车站,在阳光下,作为迎接新生的学长向他摆动举起的手。
高大的个子,温润的笑容,和不染纤尘的雪白运动服。
而他,沉重的行李,廉价的运动鞋,和人群中躲闪的眼睛……
站在一起,倒很像是盛装出席的王子,和他家雇佣的临时小工。
格格不入的两个人,格格不入的两个世界,他们本不该有交集的。
那样英俊的脸,那样身份的人,从不是他能肖想的存在。
这是曾经刘波告诫自己的话。
因为服药的原因,刘波的睡眠一直都很好,夜里也很少有做梦的时候。
但是今天晚上他罕见的又做梦了,梦里他去江边钓了鱼。
月光很亮,星星也很多,发着钻石色的光,熠熠生辉。
他坐在苍穹下,江水边,一个人。
草很多,也很高。
手里长长的钓竿斜挂在江面上,银灰色的鱼线垂直向下。
突然,鱼线动了,绷成了直线,手里的钓竿也跟着被向前扯动。
那力道很沉,想来定是一条很大的鱼。
他大喜,开心的握紧手中的鱼竿,不停的收线。
收线、收线、收线……
可鱼线不知怎么的,突然像是变得很长很长。
无论刘波怎么摇晃手轮,手里的鱼线就像是收不完一样,一直深埋在冰冷的江水里。
鱼线一直收不回来,急的刘波满头是汗,他就来了脾气,大骂。
‘什么破鱼竿,再收不上来,我连你一起丢了信不信!’
这话像是起了作用,他刚骂完,就见鱼线下的水面,破出了一道大大的水波纹,有什么东西被他带上来了。
这条鱼一定很大很大!
刘波愉快的想。
兴奋的血液瞬间冲上大脑皮层,刘波更奋力的摇动起手里的鱼竿。
鱼钩下的东西,顺着他的动作快速的向他游来,近到眼前时,刘波奋力的向上提拉。
皎皎月色下,一道黑影从头顶跃过。
好大的一条鱼!
兴奋的向鱼掉落的方向走去,然而下一秒,刘波就僵着身子站在了原地。
钓上来的哪里是一条鱼,分明是一个人!
那人趴在地上,后脑勺对着他,借着月光的照射,能清楚的看到那人裸露在外的一只手,白森森的。
无边的旷野下,忽然狂风四起,吹得刘波眼睛都睁不开了。
耳边尽是草叶摇摆时,发出的沙沙震动声,声如鬼魅低吟。
恶寒从心底升起,刘波勉强睁开眼睛。
定睛一看,眼前站着一个人。
这人有着一张他异常熟悉的脸。
是邵玉铭!!
此刻,邵玉铭扬着一张满是讥讽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
刘波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人,却见面容冷酷的男人,唇角绷出一个冷硬的弧度,对他说。
‘刘波,你就是一个贱人!’
“不!”
他不是!
一声大喝,刘波从睡梦中醒来,坐在场上猛烈的喘息。
“啊,怎么了,怎么了!”
刘召也被刘波的这一声大喊,吓得从睡梦中惊醒。
刘波:……
刘波从噩梦中缓过神来,对着受到惊吓的刘召,勉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你接着睡。”
刘召“哦”了一声,见刘波的确没什么大问题,困顿的眨眨眼睛,就准备躺下继续睡。
眼睛意外的瞥了一眼窗外,刘召随即“呀”了一声。
“是要下雨了吗!”
下雨只是刘召的猜测,因为有风从没有关上的窗户外吹了进来。
风挺大的,吹得窗帘起起伏伏,连带着没有固定牢的合叶窗,也摇摇晃晃的不停拍打在窗柩上,发出了轻微的“哐哐”声。
见此情景,刘召立马迈着小短腿跑下床,踮起脚将窗户关好。
再光着脚,蹬蹬的跑到床边,膝盖跪在床上,两只脚架在床边外,左右脚不停的脚心打脚背。
打完了一套脚上“功夫”,刘召接着一掀被子,人利落的钻进了被窝里。
因为主动关窗而有了好心情的刘召,转而向刘波打招呼。
“老爸,快睡觉了。”
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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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今天有他没我
心有余悸的刘波, 在儿子的千呼万唤之下,躺回了枕头上。
望着头顶的散发昏黄灯光的电灯泡,发起了呆。
刚才的那个梦来的莫名其妙, 他想不明白怎么就扯到邵玉铭的身上去了。
邵玉铭!
刘波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反复的念叨,就好像是在向自己讨个说法。
他与邵玉铭之间其实谈过一场非常短暂的恋爱,大概是, 一个月,二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天、两天。
倒不是刘波记不住,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那段关系, 到底算不算的上是“谈朋友”。
也或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毕竟一刀两断的时候,“撕”得真的挺难看的。
双方都摆出了自己最丑恶的面容, 互揭着对方的老底。
哪怕上半夜他们还在床上缠绵的如胶似漆。
邵玉铭是一个骗子,他也是一个骗子, 都骗着一个叫滕子锐的男人。
他骗是为了钱,而邵玉铭骗, 是为了爱。
是呀,邵玉铭不爱他,却和他交往了。
有钱有权的富三代, 至于看上他这么从一个乡下来的, 每个月连生活费都拿的勉勉强强的土包子吗。
邵玉铭自然是不看上的,甚至是厌恶的。
可邵玉铭伪装的好呀。
为了和心爱的竹马和好关系,不惜忍着恶心与他这个身上无时无刻都散发着铜臭味的男人, 假意周旋。
他为了钱接近滕子锐, 邵玉铭为了滕子锐接近他。
这段关系就这样有了一个诡异的闭环。
只不过, 从头到尾他都是那个被戏耍的人罢了, 是竹马与竹马感情路上的试金石。
被邵玉铭耍的团团转, 是他技不如人,他认栽。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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