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话里有话,刘波尴尬,于是只能嬉皮笑脸的回她。
“这不是想念你家大厨的手艺了吗,正好有个朋友,就带他过来尝尝。”
老板娘的眼神随着刘波手指的方向看去,眯起眼睛打量起邵玉铭。
个高、皮白、壮实、模样俊俏,是个难得一见的帅哥。
老板娘不明意味的哼笑了一下,手一挥:“您里边坐。”
那个您她别加重了语气。
刘波心虚的不敢看她。
任谁搞了人家儿子还差点被发现也得心虚。
这事说来话长。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同性相吸”。
没错,他是一个基佬。
基佬看基佬,那就相当于是两块磁石,异极紧紧靠,同极两边推。
他们就是那两面异极,“啪唧”一声,就看对眼了。
不过自打那天小年轻为了寻刺激,非要拉他在卫生间打啵,等两人心猿意马的在卫生间嗨完。
一打开门。
呦呵,就看到一脸菜色的老板娘正站在门外。
说实话,那天刘波走出店门时的腿都是打怵的,就怕老板娘回过神来,一个没忍住拿刀砍了他。
从那天以后,刘波就怂的没敢再来过。
至于老板娘到底知不知道,那天他和她儿子在卫生间干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两人现在已经掰了好久了。
想到这里,刘波的心里也松快了不少。
等小鸡贴饼一上桌,就招呼着儿子和邵玉铭开吃。
刘召心里非常吐槽,嘀咕着说不吃不吃。
但等菜一上桌,嘴上是一点也没含糊。
直接就上手啃了一根鸡大腿,两只鸡翅膀,外加两张贴饼,吃的满嘴流油。
最后喝着果汁顺顺食物,抚着肚子,摊在椅子上不动了。
再看刘波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差把脸埋碗里了。
鸡是好鸡,山里养了三年的走地鸡,肉质结实,口感劲道。
特别是那黄橙橙的爪,那爪里的筋,特有嚼劲……
刘波丢下手里啃光的鸡爪,声音不小的嘬了一下满手褐色油花的手指。
他正要转战下一根鸡爪子时,眼角余光忽然瞟见了呆坐在一旁的邵玉铭。
邵玉铭身姿端直,坐着的时候也是挺正着背脊的。
一手执筷,一手端碗。
此时他碗里只放了一块沾了汤汁的贴饼,正小口小口的吃着。
一看就是拥有良好家教的那种家庭长大的孩子。
刘波无语。
十年了,这人怎么还爱这么端着。
都失忆了,都虎落平阳了,怎么还这么“富”讲究。
“诶,怎么光吃饼,吃肉吃肉!”刘波招呼邵玉铭吃鸡。
刘波的这波好心,邵玉铭着实有些接不住。
只僵着脸点点头,嘴里尴尬的应和着“嗯嗯”。
刘波见邵玉铭光说不动,估摸着他是不好意思。
就主动伸手,帮邵玉铭夹了另一只剩下的鸡大腿,递到他碗里。
说,“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呀。我跟你说,他家的地锅鸡烧的真不错!是这片出了名的好吃,要不是今天来的晚,这会儿可能都不一定有位置。”
邵玉铭:……
邵玉铭看看碗里的鸡大腿,再看看满桌的狼藉,总觉得这鸡腿有些下不去嘴。
莫名的,对着这种没有丝毫礼仪的吃法,他下意识的有点难以接受。
甚至是厌恶。
他低着头,看着碗里被刘波的筷子夹过的鸡腿,犹豫着要不要吃。
他很饿,但是他又不想吃沾过别人口水的食物。
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让邵玉铭犹豫多久,因为坐在旁边的刘波突然又闹出了幺蛾子。
“啊,嘶~”
邵玉铭闻声看过去,只见刘波张着嘴,忽然从牙齿缝里拔出了一根鸡爪筋。
说:“唉,塞牙了!”
说完后,邵玉铭就看到刘波当着他面,把那一节塞了牙的鸡爪筋,又丢回了嘴里。
吧唧吧唧几下嘴巴后,咽下了肚子。
邵玉铭:……
邵玉铭悄悄放下了碗筷,强装镇定的抽纸、擦嘴。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饿了。
刘波假装没有看见邵玉铭的动作,继续大快朵颐的手口并用,与红烧地锅鸡战斗。
其实心里早已经乐翻了天。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恶心邵玉铭。
别问为什么。
问就看不惯邵玉铭的这副“清高”样。
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跟他挑三拣四。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弃上他了。
不知道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吃饱喝足后,刘波带着儿子心满意足的到前台结了账。
后面,就跟着一脸菜色的邵玉铭。
结账时,以往都会给他打个折扣的老板娘,这次直接报了原价账单。
刘波也没说什么,掏出手机,乖乖付了款。
只不过等他走出店门时,就听到老板娘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以后常来!”
刘波在心里叹一口气。
这么好吃的地锅鸡,以后怕是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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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狗见了都摇摇头
刘波,一个身体天生残缺,且家境不太好,从山沟里出来的娃。
自我感觉人生有两大幸。
一、在他快要上不起学,准备滚回山窝窝种庄稼的时候,得到了资助,得以继续完成上学的梦想。
二、就是尚未步入社会,接受社会的毒打,发了一大笔横财,从此吃喝不愁。
虽然这钱来的刘波自己都十分唾弃,不过怎么也算是自己的“劳动所得”。
所以刘波在鄙夷自己的同时,又拿着这笔钱回到了家乡,过起了躺平带娃的养生生活。
至于娃哪里来的……
十二年前,刘波是村里第一批考出去,即将光宗耀祖的大学生。
可三年后,他也是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灰头土脸滚回家的落魄浪子。
这般不中用的行为,刘波就差被同村的父老乡亲们指着鼻子骂废物了。
不过自那以后,刘波还是无可避免的,成为了被村里人背后蛐蛐的对象。
说他在外面不好好读书,不正经,不仅搞出了一个娃,还被人甩了。
这才跑回的家,被当成反面教材,在十里八村的反复说唱。
谣言越传越离谱。
刘波为了自己和家人能清净过日子,只能拿着发来的横财,在市里的郊区租了一间小院,带着孩子安生度日。
郊区的夜晚没有城市的喧嚣,入了夜后也只剩下虫鸣鸟叫。
刘波租的房子,是农村典型的一层平房式的三间小屋。
房子的前面是水泥地的院子,后面是一块菜园子。
前房主因为中了双备注的一等奖,拖家带口的就搬进了城,以超低的价格把房子租给了刘波——看门。
自以为捡了一个大便宜的刘波,自然美滋滋的就签了合同。
十年起签。
如今快八年过去了,每年房东回家祭祖,路过小院时,都会往里瞅一瞅。
看着那一年比一年荒凉的院子,然后一次比一次叹息的厉害。
这日子过的,狗见了都得摇摇头。
小五菱开进院子,刘召第一时间冲下车。
饮料喝多了,尿急!
站到熟悉的角落,开始放水。
跟着下车的邵玉铭:??
深吸一口气,算了,眼不见心为静。
借着院子里高挂的一盏太阳灯,邵玉铭打量眼前的环境。
矮小、杂乱、斑驳……越看,越窒息。
邵玉铭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见到这样的居住环境,心里除了震惊,还有一种难以“下脚”的厌恶感。
“邵玉铭,还不进来,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门内走出一个身影,招呼久未进门的邵玉铭。
邵玉铭抿抿唇,无可奈何的提脚跟进了房间。
一走进房间,邵玉铭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接受,又小又窄,又昏又暗。
房子是三间平房,掉漆的褐色双开木门在中间。
进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正中间摆放的一张八仙桌,和四条长板凳。
再往后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与整面墙一样长的高窄供桌。
左手边有两个门,一个是洗漱间的门,一个是卧室的门。
右手边先是一道进入右边卧室的房门,而后是门边靠墙摆放的一张暗红色实木沙发。
此刻,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袜子,俨然成了一个小型“衣柜”。
地是抹平的水泥地,地上横七竖八的丢了几只鞋。
视线在望上看,八仙桌上摆满了未洗的锅碗筷子,就连供桌上,也全是花花绿绿被捏变的瓶瓶罐罐。
有几个空罐子还因为“站不脚”,从供桌上掉到了地上。
邵玉铭呼急促了几分,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某个垃圾窝。
因此,邵玉铭不由得在心中,给刘波打上了一个又穷又懒的标签。
“你随便坐,别客气。”
刘波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家里像个垃圾场而羞愧,反而十分坦然的,随便指了张凳子就让邵玉铭坐。
邵玉铭连忙摇头拒绝,他现在全身不自在的很,总觉得多呼吸一口这房间里的空气,都是在减少寿命。
犹豫后,邵玉铭对刘波说:“你既然认识我,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家在哪里?”
刘波:“……嗯。”
邵玉铭的眼睛亮了亮:“那能麻烦你先送我回家吗!或者是通知我的家人,让他们来接我也行。”
邵玉铭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他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刘波的身上。
因而他又真诚的补充了一句,“等我回了家,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邵玉铭说的专注,没注意刘波从哪里摸出了一罐可乐,随意的拉开拉环后,就把可乐往他面前递。
“可乐要吗?”刘波问。
邵玉铭激动的情绪卡了一下,视线定格在面前的可乐上,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
就见刘波又把可乐收了回去,并且轻轻嘀咕了一句。
“哦忘了,你从不吃垃圾食品。”
说完,刘波嘴唇对着易拉罐的开口,咕噜噜就喝了大半瓶。
他喝的急,不出意外,灌入太多空气的胃部,一阵蠕动过后,“嗝~”
一个长长的气泡嗝,便从刘波的嗓子眼冒里了出来。
还是对着邵玉铭的方向。
虽然两人中间隔了一米多的距离,但邵玉铭仍觉得有一种,被某种“阴暗”物质迎头一击的错觉。
邵玉铭嫌弃的皱紧眉头,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两步。
邵玉铭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刘波的每一个举动都超乎他的想象,简直是在挑战他神经的底线。
“刘先生,可以麻烦你通知一下我的家人吗?”邵玉铭放软了语气再次请求帮忙。
谁知刘波听罢拒绝的很是干脆:“不能。”
邵玉铭:??
“为什么?”邵玉铭不解的问。
“你没家你不知道吗?”
邵玉铭:??
“哦,忘了,你失忆了。”刘波一拍脑门,状似这才想起来一般。
他捏扁手里喝光的可乐瓶,反手投篮,红色的易拉罐就以优美的抛物线姿势,落在了供桌上。
“哗啦啦……”
高堆的瓶瓶罐罐,顿时不堪压力,稀里哗啦的在地上落了一片。
看着越加满地狼藉的地面,邵玉铭眼角都快瞪抽搐了。
刘波尴尬一笑,搓搓手,给自己找借口:“失误失误,我平时丢的都很准的。”
邵玉铭:……这是准不准的问题吗!
两人就这么站在亮着昏暗灯光的客厅里聊天,实在是尴尬。
特别是邵玉铭还比刘波高不少,体格也比刘波健壮的不止一点半点。
就这么站着,刘波总会不自觉的,用自己弱鸡的身板和邵玉铭比身材。
感受到莫名压力的刘波,自然是不愿意的,他指着八仙桌旁边的长板凳,对邵玉铭说。
“坐啊,别傻站着。”
八仙桌上放着用过的碗筷,剩半锅米饭的电饭煲内胆,和一个油乎乎、焦乎乎的炒锅,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的辣椒酱和豆腐乳……
整个桌面在黄色的灯光照射下,无不散发着陈旧诡异的气息。
特别是刘波指着的那条木凳,也因为年岁的久远的原因,失去了原本的色泽后,对邵玉铭展露出了沧桑的斑驳颜色。
这一切看在邵玉铭的眼里,与坐发霉的木头条子有什么区别。
邵玉铭的抗拒神色表现的实在是太明显,刘波就是想装作看不见也不行。
这就嫌弃上了!!
刘波的内心顿时有些愤懑不平,实在想不通邵玉铭干嘛总是“看不起”他。
为了膈应膈应邵玉铭,刘波拿出杀手锏:“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家吗?”
这一句话堪称绝杀,对此刻十分想逃离眼下环境的邵玉铭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刘波下巴一指凳子,眼睛看向邵玉铭,说:“你坐下,我仔细给你讲讲。”
忍着不情愿,邵玉铭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下。
邵玉铭的妥协让刘波十分开心,脸上露出一个愉快的笑。
刘波自己都不知道,他计谋得逞的样子,特像是一个偷腥得逞的猫,看的邵玉铭都不由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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