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难得,就算出现也基本都被炼器大宗垄断,天价难得。危衡将收集星海沙的单子挂在灵界网络上,这么多天过去,终于有消息了。
危衡刀口舔血的活干多了,私底下有路子:“我约了几个人,到时一同去浮罗秘境中收集星海沙。”
秘境中机缘与危机并存。
就算是金丹修为,在其中也要格外谨慎,以免一不小心饮恨其中。
饶春白闭着眼睛,静静计划着进入秘境后要做的事情:“还需要买些丹药……”
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
待到浮罗秘境即将开启之时,原本约好的队友一个个托词不来了。不是有事,就是旧伤复发,借口敷衍,明摆着就是不愿意与他们在秘境中同行。
危衡沉着目光。
这些人与他的交情不深,不过是一起接过单子,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这才邀约一起进入浮罗秘境。
结果临门一脚却爽约,危衡提着刀就要上门讨要个说法。
饶春白伸手把人拦了下来:“没什么事情是会无缘无故发生的,总有由头。”
危衡平息了怒气,转而出去打探了一下消息,回来后脸色越发难看。
饶春白还坐得住,问:“怎么了?”
外面传得话太过难听,危衡不想说。
饶春白语气温和:“说吧,我不在乎这些。”
危衡这才说。
不知哪里传来的流言,街头巷尾都在说,饶春白是夺舍重生之人。言之凿凿,煞有其事,佐以模糊的言辞,还有不少人真的信了。
“饶春白……以前没听说过,莫名其妙得了个潜龙会榜首,我之前就觉得他有猫腻。”
“修为一日千里,除了天大的机缘,也只有夺舍才能做到了。”
“他的几个师弟不是消失了,就是被关在监牢中了,我感觉他是在灭口,这样就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像是水滴入沸滚的油中,惊起惊天响动。
一小撮人是人云亦云,但更多的是浑水摸鱼。
自从饶春白登上了潜龙榜,有的是羡慕嫉妒的人。他们无法正面战胜饶春白,便只有背后出言抹黑。
也有聪明的人嗅到流言后的暗潮涌动,不想被沾上,于是选择敬而远之。
于是,那些约好同行的人,纷纷找了理由不来。
饶春白淡淡道:“情理之中。”
危衡:“可是——”
饶春白打断他的话,目光清明:“你无法去控制别人说什么。”
危衡皱眉:“他们胡言乱语。”
饶春白想了想,问:“你信了吗?”
危衡眉心的褶皱越发明显:“我怎么会信。”
饶春白摊手:“这不就好了。”他顿了顿,“我只在乎你。”
简单的一句话。
说完后,危衡的目光飘忽了一下,耳垂瞬间红了。
“不要突然说这个。”
饶春白一怔:“什么?”
危衡:“我会忍不住。”
饶春白越发不解:“忍不住什么?”
危衡不说话了,而是付诸于行动,伸手搂住了饶春白,力气之大,几乎要将人揉碎在胸口。
饶春白轻轻地说:“你不高兴?”
危衡闷声“嗯”了一下。
他不高兴,也不舒服。
那些人,他们用着一种玩味、鄙夷的语气提起饶春白。用一些难听的话,来揣测着一切。
危衡是用了毕生的涵养,才硬生生忍住,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下出刀宰了那些人。
他的珍宝。
怎么能让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评头论足。
暗金色的眼瞳中,暗潮涌动。
饶春白感觉到了紧绷着的气息,抬起头,鼻尖蹭了蹭危衡的脸颊。
危衡的眼眸深邃,坚冰突地融化。
“好了。”饶春白含糊地说,“让流言再传一会儿,不必理会。”
夺舍重生之事,实在是无稽之谈。
背后推波助澜之人,必定有徐宁一分力。
想也知道,徐宁要借势将他的气运压制下去,此消彼长,他便能成为天道的宠儿。
既然已经猜到幕后黑手,饶春白又何须在意?
不过是些许流言,小重城中发生的事情这么多,只要他不出面应对,再大的流言也有被冲淡的一天。
一天,两天……他不信,半个月后还会有人记得这件事。
饶春白:“别自乱阵脚。”
危衡别扭地点了点头。
道理他都懂,可是关心则乱。
在这种情况下,谁能忍得住?
绕春白提起其他的事情:“浮罗秘境我们两个人进去也无妨。”
秘境中是危险重重,两个人互相照应,也比加入其他心思不纯之人要好。
……
饶春白稳如泰山。
那边却有点自乱了阵脚。
赵金知摩挲着下颌:“你的师兄有些难缠。”
流言是他放出去的。
只消几枚灵石,就能让街头无所事事的乞儿在酒楼中大肆宣传。他们口齿伶俐,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事情发酵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后续的发展却不尽如人意。
按照他的计划,饶春白应该出面澄清才对。
毕竟谁也扛不住这么多人猜疑和议论。
只要出面,他就有法子将饶春白夺舍一事钉死。
可偏偏饶春白不为所动,倒显得他没头没脑的乱撞。
明离:“他是变得诡计多端,不然——”
突地禁声。
觉得顾长然与林照太过于丢人,还是不愿意提起。
原本要说的话到嘴边,转而变成了,“徐宁,你在做什么?”
徐宁指尖灵气环绕,里面传来零碎的声音。
一抬头,他掩饰道:“没什么。”
明离:“谁给你传音?”
徐宁见瞒不住了,只好如实说来:“是顾长然。”
自从顾长然输了对赌协议又还不上飞剑贷,被金玉堂的人带走后,就失去了音讯。
徐宁见他不中用了,也懒得去寻。
没想到顾长然反倒是找上门来了。
传音是抽空发出的,说得话也是断断续续。
大概内容是,顾长然在黑石矿脉中日夜不休的挖矿,吃尽了苦头,让徐宁筹些钱,赶紧来赎他出去。
还有就是说,饶春白不收他的传音,让徐宁想办法转告,说他知道后悔了,想让饶春白原谅他。
一时懊悔痛哭,一时又怒骂。
骂徐宁翻脸无情。
又骂饶春白冷血。
徐宁听得不耐烦,直接将传音掐断,问:“不重要,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赵金知说:“让我想想。”
赵金知觉得有些棘手。
看在一大笔钱的份上,不管再怎么硬的骨头,也要想办法啃下来。
徐宁心中焦急,催促:“快点,他们要准备进秘境了,也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多久。”
赵金知:“这事,急不来。”
徐宁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明离白了一眼:“沉不住气,金知哥说了会帮我们的,难道还会反悔?”
赵金知委婉道:“我有个法子,只是要花费一些钱。”
徐宁:“要多少?”
赵金知看他们的脸色,揣度了片刻,报了个数。
徐宁一听,脸都白了:“要这么多吗?”
赵金知故意道:“对我来说,对付你们师兄也没什么好处,要不是明离,我也不用趟这趟浑水。”
明离一听,心中熨帖。
他在赵金知这里的分量还是不少的。
“难道金知哥还会贪图我们这点钱吗?”明离当即就说,“赵家可是白玉为堂金作马的世家。”
徐宁被说得声音越来越低:“我没有这么说……”
徐宁是真的没钱了。
话说回来,明离身上那点钱也被掏空了。
赵金知微微一笑:“我有办法。”他语气轻松,“你们可以借。”
徐宁存了个心眼:“问谁借?”
明离:“金知哥,你借我们吗?”
赵金知摇头:“以我们的关系,何必说借,我要有钱,白给你们都行。”他为难道,“只是路上慷慨解囊,落得个现在这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徐宁与明离对视了一眼:“那是……”
赵金知:“你们可以问金玉堂借。”
金玉堂的名声如雷贯耳。
在场的人没有没听说过的。
徐宁的第一个反应是:“还不上怎么办?”
赵金知:“怕什么,周转片刻而已,等我回了赵家,多少钱没有?”
第37章 37
原本还有所顾虑, 听见赵金知说的这般信誓旦旦,顿时心中的动摇全消。
明离:“金知哥,我信你!”
为了表态, 他接过了契约书, 连看都没看就在末端签上了姓名。
反过来一看, 徐宁还在犹豫。
徐宁是见过还不上金玉堂利子钱的下场的。
顾长然不就是借了飞剑贷欠了钱,才落得个进黑石矿场挖矿还债的下场。
他不想步顾长然后尘。
“有没有别的办法……”
赵金知佯装不耐烦:“要不就算了, 我此次来是为了履行婚约, 这般节外生枝,传到家中长辈耳中不好。”
一听见婚约,明离来劲了。
他这般累死累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要有一笔丰厚的嫁妆, 得赵家长辈青睐。
念头一转, 赶紧催促:“金知哥都这么说了, 你还担心什么?”
再说了,只要事成, 饶春白手上那么多的钱都是他们的, 又何愁还不上?
徐宁被说得意动:“利率会不会太高了?”
赵金知:“暂时周转而已, 要不了三五日就能还上了。”
徐宁总觉得有点不对。
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在赵金知与明离两人连续劝说下, 被说得意动了。
赵金知见状取出一块玉佩, 递了过去,“我身无长物,只有这块玉佩是赵家的信物, 这事不成, 你们可去赵家账房支取千金。”
玉佩温润,落在手中,最后那一点犹豫也被抹平。
舍不得孩子套不上狼。
徐宁心一横,也在借贷的契约书上签上了字。
赵金知的唇角闪过一抹得意。
两个蠢货。
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明离不屑地说:“心眼子这么浅, 难怪这般不成器,要是都像你这样瞻前顾后,一辈子难有出头之日。”他向赵金知寻求认同,“金知哥,我说的对吗?”
赵金知眼中是难以察觉的厌烦,说出口时,语气依旧温和:“好了,担心顾虑也是人之常情。”
他拍拍明离的肩膀,“我去置办点东西。”
赵金知拿着契约书去金玉堂兑了一笔钱。
崭新的灵石入手,掂量了一下,对数量有些不满。
徐宁明离两人的修为不高,天资也一般,就算把他们拆开当零件卖了,也卖不了多少钱。
这两人身上的钱都被榨干,还背上了金玉堂的利子钱,再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要是以前,赵金知早就跑路,去一个没有认识他的地方继续潇洒。
但现在这点钱他看不上眼了,照着这两人所说,饶春白手上可是有一座金山,他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不管饶春白究竟有没有被夺舍,他都要让这件事变成真的。
赵金知摩拳擦掌,势在必得。
……
浮罗秘境即将开启。
秘境并非无主之物,而是受小重城管辖,进出者都要向城主缴纳一笔人头税。
因太多修士折损在秘境中,城主曾经颁布令法,浮罗秘境最少也要四人同行。
提前约好的同伴爽约不来,饶春白与危衡两人无法进入秘境之中,想的是在秘境入口处等一会儿,与其他人搭个队,等到进入其中后再分道扬镳。
浮罗秘境的入口在小重城外的一处水潭中,每旬开放一次。
饶春白站在小水潭边上,等着凑齐人数进入其中。忽然,眉心落了一点光,温养在神识中的暗金小剑轻轻一震,察觉到了一点恶意。
顺着恶意的来源看去,对上了一张笑脸。
“二位应当也是准备进入浮罗秘境吧?”赵金知手持着折扇,十分自来熟地招呼道。
饶春白的目光挪到了赵金知的身上,有些玩味。
赵金知不明所以。
他敢保证,这是与饶春白第一次见面,但怎么有一种什么都被看穿的感觉。
是错觉吧?
赵金知努力平复下心中的异样:“二位?”
危衡动了,眼睛像是狼一样锐利,盯着赵金知。
就在赵金知以为哪里露馅了的时候,冷不丁听见危衡说:“你有病吗?”
赵金知:“?”
危衡一针见血:“大冬天拿扇子。”
赵金知:“……”
穿得臃肿,不拿扇子,还怎么衬托出翩翩贵公子的形象?
赵金知的笑容有些勉强,将扇子收入袖中,说明来意:“我是金丹期,想找个伴进入浮罗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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