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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萧晋默汇报工作的时候，压力大到连饭都吃不下，好在他准备得相当充分，才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研究生答辩都没那么紧张过，他从萧晋默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手心和背上全是汗。
现在他也算是把萧晋默的脾气摸透了，只要工作上没有任何疏漏，萧晋默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刁难，但也必须是做到万无一失，萧晋默不关心任何借口。
两人交换工作意见之间萧晋默用手机发过一次信息，是说的语音，【我不过去了】，然后就把手机放在一边没有再看。
林如清猜对了一半，萧晋默是有约会的，可他没想到萧晋默爽约了。
不过这也不难猜测，萧晋默是把事业看得比天还重的男人，不然他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也不至于到了30岁还没结婚。
对完所有内容已经两点了，林如清的电脑电量已经在关机的边缘，万一没电了他还要在充电的空档和老板尬聊等开机，这简直是比免费加班还要痛苦一万倍的事。
“辛苦林秘书。”
“萧总客气。”
合上电脑以后萧晋默送他到玄关，很绅士的替他开门，还送他到电梯口，陪他等电梯。
萧晋默十分满意的时候是会给他一些优待的，不过每次林如清都会有些受宠若惊。
林如清心里盼望着电梯门赶紧打开，搜肠刮肚的寻找话题，不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萧晋默先开口，“你明天应该没有安排。”
“是，明天排我休息。”他的工作到现在为止已经全部结束了。
萧晋默似乎还有话要和他说，林如清十分醒目的主动询问，“萧总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萧晋默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就好，林如清在心里想，大大舒了一口气，他都已经免费加班了，希望老板放过他。
“你明天打算去哪玩？”
电梯明明已经到了，不过萧晋默的话还没说完，林如清也只能按住电梯开门键妥帖回答，“不去哪，附近走走吧。”
“嗯。”萧晋默没再多说什么。
“萧总早点休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林如清才完全松懈下来。
回了房间林如清几乎是倒头就睡，休息就是休息，安排好的事不会再有变动，第二天林如清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语音通话，是萧晋默的第二秘书曲易打来的。
曲易比他大八岁，两个人是同一所大学毕业，还是同一个导师，特别有缘份，自从进公司曲易就和他特别亲近，手把手教他做事。
原本萧晋默第一秘书是曲易，他上去后曲易就退下来了。
二秘压力小很多，曲易早过了为钱搏命的年纪，有林如清在前面顶着，他也乐得清闲。
“师兄，你找我。”林如清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曲易给他打电话一般都是好事，要是什么紧急的事早就来房间门口敲门按铃了。
“起来了吗？”电话那边的人口气神清气爽，不像他还有点迷糊不清。
“起来了。”不过也差不多该起床了，昨天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今天必须奖励一下自己，吃顿好的。
“没吃早饭吧，师兄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如清一下就精神了，曲易说带他吃好吃，那肯定是口味环境兼具。约好了十一点在大堂见面，林如清抓紧时间洗漱。
“林同学，早上好。”
“师兄早。”
每次林如清穿便服曲易都喊他林同学，说他看起来太小了，长一张娃娃脸，混在人堆里跟刚入职的新人一样。
林如清自嘲，哪还新人啊，你凑近闻，我身上全是班味。
曲易叫了车，说带他去吃米其林，林如清惊讶的说，“那可太破费了。”他知道师兄有钱，不在乎钱，也愿意照顾他，不过这些都是人情，以后也是要找着机会偿还的。
“不破费，萧总请的。”
林如清心情一下全部垮掉了，“啊？和他吃饭啊。”
曲易几乎笑出眼泪，“你怎么一副要见活阎王的样子。”
“可不就是活阎王嘛。”林如清也只敢和他抱怨一下，本来活阎王的绰号也是曲易给萧晋默起的，在秘书办公室小范围流通。
“他那个人其实也可以，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是也有很多优点。”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不管是缺点还是优点，非工作时间他都想离萧晋默远一点。
和老板一起吃饭，米其林都不香了。
曲易笑着安抚，“不是和他吃饭，是他请咱俩吃饭。”
林如清明白意思了，就是饭钱萧晋默报销了，应该和昨天喊他临时加班有关系。
既然有前因，林如清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曲易挑了一家徽菜，米其林一星，出品精致，环境好，林如清吃得特别满足，尤其是招牌菜河间小鳜鱼，味道格外鲜美。
他和林渊都喜欢吃鱼，得知海城也有分店，他想着回去带林渊也吃一次。
“这是萧总给你的，褒奖你工作努力到位。”席间曲易给了他一张礼品卡，他接过来打开看，正好在这家商场可以用。
“不是已经请我们吃饭了嘛。”虽然知道萧晋默不会亏待他，无偿加班肯定会找个机会补偿，不过这次好像太隆重了。
“你和他客气什么，这种积分卡有时效性，不用就清零了，他花不掉，咱们也替萧总分担一点烦恼。”曲易说完拿出他手上那张卡，“走，逛逛去。”
原来这卡是秘书办公室人手一张，林如清知道以后就没什么负担了。
这家商场特别阔气，手上的积分卡也不经花，林如清给林渊买了双鞋自己还添了点钱，曲易买了乐高拼图，买完走两步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网上买，现在买还得拎回海城，费老劲了。
“陪我看看手表。”从商场出来，曲易拍了拍林如清的肩膀。
凡是有钱人，看到车啊表啊，买不买都是要欣赏一番的，林如清过去不懂表，在投资公司待了这几年也逐渐耳濡目染。
男人上班的服装都很简单，西装领带皮鞋，再精致点的配对袖口领带夹也就到头了，不像女职员，还有头饰，丝巾，首饰，包包很多搭配可以彰显自我个性，他们的大多心思也就落在了表上。
不过林如清肯定没这份闲钱，他逛表店完全就是纯粹的审美。
曲易是真有买的打算，一块块的让服务员拿出来鉴赏试戴，林如清隔着玻璃柜扫了一眼欣赏完毕，眼睛就四处看。
透过店里的玻璃窗看出去，街头有两个男人正拿着星巴克纸杯抽烟。其中一个穿着西服个字很高大，另外一个就穿得很跳脱了，大概是什么潮牌，衣服五颜六色的，不怎么正经。
林如清有点近视，看不清楚穿西服的那人长什么样子，不过那种身形和轮廓他很喜欢，高大挺拔，能够想象得出来衣服底下的肌肉肯定很有料。
萧晋默的身材对林如清来说也是无懈可击，脸更是冲击性的英俊，轮廓很明显，眼睛格外深邃。
他听同事说萧晋默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那一代有欧洲血统，外公是葡萄牙人，到他这里虽然血脉稀释了很多，依然留有欧洲人特有的高鼻梁与深眼窝的痕迹可寻。
如果放得远远的，就像窗户外的那个陌生人的距离的话，萧晋默在林如清的眼里是没有缺点的，英俊，多金，手握权势，家世显赫。
连萧晋默的少言寡语都是不可多得的优点，男人话多其实是很招人烦的。
如果林如清有需求，他只想听他的男人对他说，是。
而不是，但是。
对他这种把慕强当作性.癖的一种的人来说，萧晋墨的存在简直就是精准狙击。
只不过现实相当骨感，他和萧晋湳枫默实在离得太近了，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工作，天大的欲望也消磨干净了。
林如清对自己在发呆没知觉，他看到窗户外面的星巴克男人好像在和他打招呼，他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示，实际是刚吃完碳水表店的温度又很高，他开始觉得瞌睡了。
如果从其他人的角度看，很像是厌恶的表情。
不过林如清天生就是这样的外貌，他自嘲长得不够讨喜，从上学到工作，周围的人都很默契的叫他冷美人。
曲易拍了拍他，让他替自己参考买哪块表好。
几十万的奢侈品，他这师兄跟买菜似的，随便挑随便选。
看到林如清在分神，曲易也朝外面看了一眼：“你看什么呢……那不是萧总嘛，旁边那个…他弟弟啊。”
听曲艺这么一说，林如清人一下就醒了。
那个星巴克男人居然是萧晋默，而且他正朝这家店走过来，林如清戴上痛苦面具暗想，不配眼镜是不行了。
第3章
萧晋默昨天爽约没去相亲，全靠他弟萧逸顶着，今天特地把他约出了来见面，带他逛逛买点东西，昨晚要是没有他弟弟替他应付，他的电话估计要被他妈打爆。
萧晋默是京市人，从苏黎世读书回来之后在自家公司工作了几年，实在受不了他妈妈的强制性相亲手段，逃难一样跑到了海城，只图个耳根子清静。
这次回来谈项目他妈也没放过，好说歹说终于同意和对方见一面，昨天和林如清聊工作还耽误了，不过他自己是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本来就没心思谈。
他过去还说他妈看上谁了直接安排就行，商业联姻不用非得先见面了解，他负责配合可以直接走流程，气得沈女士硬是六个月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还是趁着沈女士过生日，他送了沈女士和闺蜜们一趟北欧奢华仙境探秘深度游，沈女士才表示对他的过错既往不咎。
萧晋默的爸爸在外是威震一方的银行家协会会长，随便挥挥手就能呼风唤雨，搅弄风云，回到家里对却老婆说一不二。
还经常以身说法的教育两个儿子，老婆在外面给面子，回家就要给老婆做足里子。
昨天的相亲对象好像是沈女士哪位闺蜜的女儿，据萧逸说也是奉旨赴约，两个人在酒吧还玩挺好，萧逸也很懂事的把姐姐送回了家，早上本来出于礼貌的关心一下，发现微信已经被对方删掉了。
“就这种做事风格，我觉得和你相当合得来。”萧逸得出肯定的结论。
“你这都什么衣服，花花绿绿的，没个正行。”萧晋默没接萧逸的话，用手拉了拉他身上的外套，这种花里胡哨的打扮他实在很难接受。
“喜欢吗？喜欢我送你一件，限量款，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得靠抢的。”萧逸说这话的时候无比自豪，萧晋默却不领情，“你自己欣赏吧。”
商场里逛了一圈萧逸也没什么很想要的东西，萧晋默又不想让萧逸空着手，硬是给他买了最新出的IPAD PRO，萧逸请他喝咖啡吃饭，说是他自己画画赚的钱。
萧逸在本地读美院，也在网上接画插画的活儿，一副几百块，只当是兴趣爱好。赚的钱都不够他一个月烟酒开销。
“你不和我直接回去？”本来萧逸过来是奉了老妈的命把他哥请回家，不过萧晋默说下午还有个客户要见，晚上回家吃晚饭，萧逸也没办法再强求。
也不知道是真有客户，还是怕回去早了给沈女士唠叨。
本来两人抽完烟就准备各走各的，萧晋默也没想到会碰到林如清。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又看了几眼，发现真是林如清，他很好奇林如清怎么会在宝珀的店里。
那位秘书连衣服都买得局促，根本不可能是这种高奢腕表的客户群。
他看林如清一直看着自己，以为他是认出来自己了，他主动挥手，对方无动于衷，才注意到林如清一脸很不满意的样子，也不知道在为什么事不高兴。
“哥，你看什么呢？哪儿有美女你指给我也欣赏一下。”
萧逸顺着他的目光看，“我艹，不会是什么明星吧，怎么连口罩都不带……可能是糊咖，先拍一张，回去上网查一下，看是谁家哥哥。”
萧逸很自觉的举起手机，光明正大的偷拍。
“你哥我家的。”萧晋默很淡的说了一句，缓缓吐出嘴里的烟雾。
“你什么时候开始追星了。”
萧逸瞟了一眼他哥，又检查了一下自己手机里的照片。
简直是摄影大师啊，这光影，这角度，这构图，萧逸给自己的摄影技术打满分。
“那是我秘书，你把照片删了。”
萧晋默朝他屏幕上点了点，照片忽然被放大，林如清无可挑剔的精致侧脸占满了整个屏幕。
萧晋默先是愣了一下，看到附近有垃圾桶，把自己的烟按灭，扔了进去，又走到萧逸旁边，“你刚才拍的照片发给我。”
“到底是删了还是发给你。”
萧逸还奇怪呢，他哥的秘书是什么特工吗？
照片都不能拍，现在萧晋默让他把照片发过去，萧逸在心中默念，“小帅哥，你完了，你上班摸鱼给你老板抓个正着了。”
“发给我，然后删了。”
萧逸照做，点开他哥的微信头像，萧晋默补充了一句，“发原图。”
“你这是要留案底啊，哥，上班摸鱼真不是犯天条。”
何况照片里的小哥哥看起来孤独可怜又无助，“你自己还逛商场呢，你就不能让人家休息休息。”
萧晋默压根没搭理他，照片存好还特地放大了检查一遍。
萧逸好言相劝，“哥，萍水相逢都是缘，得饶人处且饶人。”
也拦不住萧晋默冲向员工摸鱼现场的大步流星。
林如清看不出来摆在他面前的两块手表有什么太大区别，销售介绍完指针材质介绍机械工艺，林如清能看出最大的不同就是表带颜色的不一样，一款黑色，一款棕色。
侧边有人推门进来，果然是萧晋默和刚才他身边的那个小彩色。
“萧总，你看看哪款好。”
刚才曲易让林如清帮忙参考，现在两块表都摆在林如清面前，萧晋默也就理所当然的站在林如清身边。
林如清刚准备起身把椅子让出来，肩膀就被萧晋默按住了，“我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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