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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林如清是拎得清的，那些人是萧晋默的朋友，并不是他的朋友，可他要是不去，萧晋默单独回去要怎么解释，是编个理由还是实话实说，不论怎么样，让他这样维护下属都是僭越的。
而且要不是刚才萧晋默有意帮了他一把，现在他恐怕还在和沈司寻拉扯不清。
他知道感恩，更知道不要成为萧晋默的负担，这世界上除了家人，所有的好都是有代价的，萧晋默对他好无非是他能够创造价值，可如果他带来的麻烦大过于价值，萧晋默也一样会对他很无情。
他知道经历今天这一出狗血，萧晋默一直以来对他的评价一定会有所保留，尽管两个人都喜欢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很清，可人毕竟不是机器，谁也不可能拥有百分之百的理智。
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到包间，萧晋默把围巾让给他，褚清阳看他回来赶紧让他上牌桌，声称这些人打牌都不知道什么叫提供情绪价值。
就在萧晋默出去的那段时间，萧逸也到了，看到林如清手里的围巾不解的问：“这东西还要你们两个劳师动众的特意去拿？你们是不是落什么把柄在清阳哥手上了。”
“这是我们清阳的情伤。”梁术把围巾接过来放到一边，萧逸特别费解的问：“什么情商？你们说话我怎么听不懂了。”
“听不懂就对了。”褚清阳现在手气好，懒得和萧逸掰扯：“快点上桌打牌，让我来好好赢你们一把，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林如清快来，你老板筹码还有很多呢。”
林如清没什么心思，输了几把就把牌给萧晋默了，萧逸看他不玩自己也不玩了，把林如清喊到一边说自己有话和他说。
“如清哥，你最近看我那账号没？”
林如清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哪里还记得这件事：“没，怎么了？”
“现在那个帐号特别火，如清哥你最近忙不忙啊？”
“说忙吧，我前面总还有萧总，说不忙吧，倒也没闲着过。你是想让我给你拍照？”
“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和聪明人聊天呢！”萧逸兴奋得搓手：“怎么样，有空吗？”
“只是很简单的要求的话，我可以配合。”补偿萧逸就是补偿萧晋默，林如清这样想。
如果很理智的将萧晋默对他的额外关照和他的回报放在天秤的两端的话，那这个天秤一定不出意外的会朝着萧晋默的那一边倾斜。
萧晋默更有钱，也更有资源，相比较之下，林如清有的只是能力和时间这种算不上多么稀缺的筹码来与萧晋默做人情交易。
“倒也不麻烦！”萧逸立刻保证：“你答应就好办了，难搞的是我哥那边。上次让他给我拍那张照片非要我把大学四级英语过了，那会儿我才刚上大一！”
萧逸有理有据的抱怨，林如清却很不理解的问：“四级不是挺容易的嘛。”对林如清来说，这些基础学科要求都是有手就能搞定的，不用花什么太多心思。
“平等的讨厌这世界上所有学霸。”萧逸把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如清哥，你怕狗嘛？”
“不怕啊。”林如清眼睛一亮：“我很喜欢狗，但是没有什么空闲时间养，只能偶尔玩一下街边别人带出来散步的小狗。”
“我想借一只小狗去我哥家给你拍，不过我哥那个人洁癖很严重……要不然，如清哥哥你替我去说说？”
林如清想了想，觉得自己去说也不太合适，面色很为难。
现在虽然和萧晋默有一点非工作以外的交集，不过两个人也没熟到那个份上，有些话实在不好开口。
何况这既是私事又是萧晋默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实在不适合插足。
萧晋默听沙发那边系系索索的声音消停了，转头过去看到林如清不太高兴的靠在沙发上，萧逸一副一肚子坏水的表情，很不耐烦的开口问萧逸：“你又想干什么。”
萧逸条件反射：“我没想。”才辩解完，又觉得机会难得，抓紧试探，“哥，我能带只狗去你家拍照吗？”
“谁是你哥？”萧晋默立刻与他断绝血缘关系。
“如清哥哥，你弟弟有什么要求你肯定都会满足吧。”
萧逸用恰好萧晋默能听到的声音，非常好奇的问。
然后并不需要林如清回答就开始撒娇：“我也好想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啊，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被宠爱过，我好可怜。”
“你再说一遍。”
萧晋默打开自己的手机，点开萧克守的头像：“我把原话发给萧董。”
萧晋默一只手指按下语音键，萧逸很有情商的在这边撒娇：“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才过一秒，萧克守的语音就发过来了：“晋默，又出什么事啦？和你弟有矛盾让着他点，毕竟他还小，不懂事。”
“我知道的，爸。”萧晋默客客气气的回复。
“少让你哥替你操点心。”梁术开口缓和气氛，萧晋默解释：“我和他哪有什么矛盾。”
“知道你是最好的哥哥了。”萧逸立刻乖巧，“我本来想借你书房拍几张照片……你不方便的话，我问问同学有没有认识海城的朋友，书房漂亮点的。”
萧晋默大概是想到他要做什么，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弄只狗，还是口气缓和：“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拍照？”
萧逸以为自己幻听了，惊诧的看着萧晋默，心想他哥这是怎么了，这么离谱的要求居然会同意，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热热闹闹的给洛落过了生日，吃完蛋糕梁术说他要和洛落先离场了，也不打算安排第二趴，他们想喝酒可以留在这里继续喝，不过主角都走了，大家也没什么意思。
褚清阳还有第三趴，萧逸跟着他就跑了，时闻景说他要自己到处逛逛，回酒店的就只剩林如清和萧晋默两个人。
刚才去的路上还蹦蹦跳跳步伐轻盈的一个人，回去却是满腹心事，萧晋默也不到扰他，就只说跟近一点，他知道一条近路可以抄回去。
萧晋默挑的路窄而崎岖，走了几段林如清开始产生怀疑：“萧总，你这路包对吗？”
“你怀疑我的方向感？”
“那倒不是。”对于方向感林如清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就是感觉怎么越走越远，不是近路吗？”
“你信我就跟我走……不信我，反正你也没什么选择了。”萧晋默露出一副认定林如清方向感混乱只能任他拿捏的表情：“跟我来就是，我难道还会害你。”
“害我只能让你近期工作量翻倍。”林如清友情提醒。
“我还想团建的时候能适当放松呢。”萧晋默给他打手势：“快跟上来。”
跟着萧晋默穿了好几条连灯都很吝啬的小巷子，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静谧的湖。
湖的远处是岛屿，那片岛很远，很小，很荒，他们站在岸边只能看见岛屿的轮廓。
他疑惑的看着萧晋默，不知道他带自己来这个地方是什么用意。
难道是一时兴起，怕自己刚才受了刺激情绪低落工作水平下降，激情给自己画大饼。
“你看那个月亮。”萧晋默指着天空的满月，林如清心想，老板画饼还蛮有诗情画意的。
就是比起指月为饼，其实早点回酒店休息更能帮助提升工作效率。
“看到了吗？”萧晋默看林如清不理他，确认了一下。“今晚是超级满月。”
“哇。”林如清也不知道要怎么配合，很没有艺术感的感慨：“真的好大。”
“你怎么是这种反应。”萧晋默不解的问：“我以为你当初送我月球灯，看到会觉得这种场景很浪漫。”
林如清根本没有想到这上面。
当初送萧晋默月球灯纯粹是那段时间这个东西很火，频繁能在网上刷到。
而且价格也很合适，感觉又很拿得出手又不会很破费，摆在家里当装饰也不俗。
毕竟原版是出自设计大师的手笔，他能买得起多亏小商品市场的价格竞争激烈。
“那个月球灯蛮占地方吧。”
不过想起萧晋默的那些房子都是十几万一平，自己送的那个东西占据的面积价格都要比身价贵上好几倍，就觉得其实这礼物简直累赘又负担。
”怎么会。”萧晋默用手比划：“他才这么小。”
毕竟再大的就很贵了，林如清不舍得。
“我把它放在卧室，心烦的时候看一看身边的月亮就会觉得心情很平静。”萧晋默抬着头自顾自的说：“今晚月色很美，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分享这幕我每晚都会在床头看到的景色。”
第34章
林如清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萧晋默，萧晋默却一言不发的看着月亮。
萧晋默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很沉稳，说话又总是慢条斯理，是那种很适合讲情话的嗓音。
再配上无懈可击的混血王子一样英俊的脸，和即便是穿着轻佻的衬衣也依然得体，并不显得额外轻浮的高挑又健硕的身材，简直就像是为了颜控的性癖而生一样。
不过这些外在实在和林如清没什么关系，林如清只想陪着老板散发完他的文艺青年气息之后赶紧回酒店休息。
他开始有点能想明白为什么林渊会对萧晋默有天然的好感。
这大概是文艺青年之间的吸引力，他这个务实大于一切的现实主义者很难在这个波段和他们产生共鸣。
两个人实际上兜了个大圈子回到酒店，林如清觉得自己脚都有些酸了，萧晋默回房间休息之前和他约好明天两人一起出发。
林如清觉得不好，是不是今天的事让萧晋默对他的工作能力也产生怀疑，虽然之前他也很希望签约的时候萧晋默能在场，做最后的查漏补缺，可萧晋默现在主动说要和他一起去，性质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不是说好了这件事全交给我吗？”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谈条件，一个没想着要进去，一个也没想着请对方进来。
“我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不说也不行？”
萧晋默其实心里有别的打算，这么说无非是想知道林如清是怎么想的。
“卢总肯定会问你意见，你要是提要求她权衡一下肯定也会同意再退让一点，谁还不想给萧总面子呢。”
林如清犹豫了一下：“你去肯定是对公司有好处……不过是我太自私了，都做到这一步，怎么也想最后一笔句号是自己画上的。”
“谁说我要替你画句号了。”萧晋默笑着说：“我明天正好和你顺路，还能给林秘书当当司机，顺风车坐不坐全凭你一句话了。”
“你这回开阿斯顿马丁……我坐不起吧。”一辆宾利都要坐地起价的黑车司机，开上阿斯顿马丁岂不是要无法无天。
“我当然也是有事相求。”萧晋默双手很自如的抱臂站在林如清门口，倚着门。
一阵风吹过，本就比平日浓郁的潘海利根香水味混合着酒精的馥郁侵袭着林如清的鼻腔，林如清今天没怎么喝酒，却意外觉得一股醉意涌上头。
萧晋默的请求让林如清有点无奈，是让他来把自己从相亲现场拯救走。
“可是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我做这种事会遭报应的。”林如清嘟嘴婉转拒绝。
“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的研究生，怎么会这么迷信。”
萧晋默简直叹为观止：“再说你来即是帮我也是帮她，你不仅收获一个黑车司机，还稳赚一餐饭，无本万利的生意都不做，我真要好好考虑投资行业是不是不适合你了。”
“谁说无本万利！”林如清反驳：“我出卖了灵魂！”
“可你收获了盛鑫CEO的感激。”萧晋默傲慢的说：“这种性价比放眼业内别人想都不敢想，好怕你今晚躲在被窝里笑出声被隔壁左右投诉扰民啊。”
把老板毒哑应该只算没收作案工具，不能归类为犯法吧。
林如清在心里默默盘算。
沈司寻的事林如清其实很想找人什么人诉说一下，又觉得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和林渊说林渊只会说分得好，别想了。
对林如清来想，这事到不伤人，就是挺恶心。
自己和他拉拉扯扯好几个月，来这么一下往好了看算是有效止损，可按照时间来算，他真和沈司寻做了什么，他还成了沈司寻和他那个助理中间的小三了。
真是不说委屈，说了矫情。
不过这事也到此为止了，林如清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他和沈司寻抛下这段狗血的感情不说，也有十多年的同学友谊了。
走到这个地步真是进一步万丈深渊，一无所有。
林如清很后悔当时脑子一热同意沈司寻的追求，真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感动得太简单，根本没想过结果会怎么样。
可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再退回到过去，再说两人是纯真无邪的年少友谊完全是自欺欺人，林如清心一横，删掉了沈司寻的微信。
林如清不是天生心大的人，他只是在遇到事后不喜欢声张，毕竟真的陷入困境里大喊大叫也是无人响应的，只能自己咬着牙一步步去走出来，搞得狼狈不堪只会让人看笑话。
一晚上醒来好几次，一边是被沈司寻的事搞得心里堵着一口气，另一方面是明天的签合同不知道会不会一切顺利。
他打开电脑又把资料反反复复的看，不知不觉窗外的的景色悄然泛白。
虽然熬夜是常有的事，但有机会看湖面上的日出还是第一回，林如清所有的工作早就做完了，在电脑前磨磨蹭蹭完全是抚慰自己的焦虑。
是不是萧晋默和他一起去更好呢，他有点想后退，把萧晋默拉出来挡在自己前面。
不过萧晋默已经明确表示过自己有其余安排，自己还夸下海口要去画句号。
如今面前是刀山是火海都只能自己去跨了。
他坐在阳台上欣赏日出，随手拍了张图片发朋友圈，什么文字也没有，就只有一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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